律防线的首领,吉姆瑞格坐在椅子上点头:“我看你们在想应该得到的酬劳吧?”
“据说新上任的大迪瑞是最为慷慨的人。”教官装做不太关心的样子说。
吉姆瑞格哼了一声,嘴巴张开,露出了两排牙齿。“最慷慨!”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有些皱了的哈格长袍抖了抖。“你们走吧,在下面等着,我会让奥克马斯把酬劳带给你们。”大迪瑞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两个大气也不敢出的尼克拉斯人。
他们找到了回去的电梯,上到主层,走回到他们以前坐过的长凳边,在那里等待着令他们激动的时刻。
看见代理迪瑞,两个人同时站起来。会是多少呢?一千先尔?两千?奥克马斯向等着的两个人走来,马如可可步履轻快地走在他的身边。“我把你们的酬劳带来了。”走近尼克拉斯人时,他说。
教官立即对他的学生贪婪地笑着。“谢谢,迪瑞。”
“每人三千。”奥克马斯从他的长袍里掏出刻写笔举在手中。“大迪瑞希望向那些帮助过他的伊波瑞人昭示他无可质疑的慷慨。告诉你们的哈格人。”
他把刻写笔举起来,抓住了第一个尼克拉斯人的胳膊。
“让我来。”马如可可走上前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从什么地方取出一把刀举了起来。
鲜血从尼克拉斯人的长袍中涌出来,他的脸上显出吃惊的表情。他的嘴巴动了动,手飘到了脖子边,就在他向地板倒下去的那一刹,他还想将喉咙上的裂口重新粘连到一起。
年轻的唇读者大叫一声想要逃跑。但他刚走出几步,胳膊被反扭到背上,他的两手使劲抓挠着,马如可可飞起一刀,对准他的肩肿骨深深地刺了进去。
奥克马斯看着这场屠杀,被惊呆了:“你都干了些什么?”
纪律防线的司令弯腰抽出他的武器,顺便在牺牲者的衣服上擦了擦:“我为塞克拉兹的银库省下了六千先尔。”
“要是吉姆瑞格发现了这件事——”
马如可可笑起来:“你以为他不知道?”
“可这奖金——”
“你自己留着吧,意外收获嘛。”
“我不能。”
“那你就送给知道该怎么处理它的人去吧。”马如可可又笑起来,他把袖子拉上来。非常严肃地,奥克马斯把刻写笔点在了他那肌肉发达的胳膊上。“现在,”
马如可可说,从躺在脚下的尼克拉斯人身上跨过去,“我们该去抓那个费瑞人了。”
宁静的海湾稍微往东一点,一面嫩绿色的山坡从北岸倾斜下来,一直伸向闪烁着蓝光的远方。山坡上那矮小的圆形绿叶树颜色比较深,在早晨的阳光照耀下,看起来就像是蓝色的一样,斑斑驳驳地点缀着早上的第一缕光线所投下的清新。塔拉尔娜湖水与山的连接处,将是费瑞游船今天所要到达的目标。
一平如展的水面上反射出高远、无云的明净蓝天和初升的苍白太阳。船停泊在水晶似的的水面上,新油漆过的船体和太阳的光芒交相辉映,就像是投射到水面上的银色窗棂。在高高的桅杆上,几面旗帆正展开翅膀,膜拜着太阳馈赠给它们的温暖。
在岸上,旅游者们已经醒来,正享受他们的早餐。早餐是丰盛的,新鲜水果。
茶,还有长方形的甜面包。他们边吃边激动地交谈,一些年轻的费瑞人则来到水中,利用这出发前的时间在这里游最后一次泳。总的说来,新的一天就在悠闲之中开始。
尽管人人都说渴望早点出发,但几乎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想要匆匆离开的样子——倒是贝斯洛心里有点着急。即使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出发,他也准备好了——在太阳出来前好几个小时,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事实上,他昨天夜里根本就没有睡,他太激动了。
同萨塔拉道过“晚安”——这个过程他每隔一个小时都要回味一遍——之后,他漫无目的地在岸上走着,他的脑子被爱情、婚姻、家庭之类的想法填得满满的。
后来,在温暖的沙地上,淡淡的忧伤不知不觉爬上了他的心头,他干脆躺在星空下,思索起有关宇宙的和谐问题。
现在,他渴望着出发,可在出发之前,他必须找到帕雷塞伯特,他要觐见她。
他在她所乘坐的船边晃荡,希望能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地点见到他,他相信他是不会感到失望的。
贝斯洛站在水边,贪婪地看着旁边的亭子里正在用早餐的人们。可当他转过身来,却发现帕雷塞伯特正站在他后面那条船的甲板上看着他。
“早上好,帕雷塞伯特。”他说。“您用过早餐了吗?”
“早上好,旅行者贝斯洛,”她回答着。“我刚刚做完祈祷,还没有吃呢。你愿意和我一起吃吗?我还有话要给你说。”
“太好了,不管你说什么。”他趟着水来到步桥旁,终于与费瑞领袖相遇了。
今天,她没有穿那件白色的雪提尼,但琥珀颜色的穿在她身上同样很美。她的头发是辩在一起的,薄纱似的淡黄色丝巾在辩尾打了一个结。她优雅地下了步桥来到水中,贝斯洛伸出一只手来,她不失威严地接过那只手,让自己在他的护卫下走向岸边。
亭子里,他们的桌椅已经摆好了。他们刚一落座,食物就摆上来。大部分已经吃完的费瑞人悄无声息地走了。
“真的,”帕雷塞伯特对着食物做完祷告,他们便开始吃起来。席间,贝斯洛说道,“我也有话要同你说。我非常希望有这么一次觐见您的机会。”
“哦,是吗?”帕雷塞伯特好奇地看着他,紫罗兰色的眼睛闪烁着,表明她对他的话很感兴趣。
贝斯洛点了点头,拿起一只小小的、红李子似的水果咬了一口,汁液流到了他的胳膊上。“哎呀,”他叫了一声,可满嘴都是食物。他把食物咽下去,接着又是一口。“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我是为了我自己和萨塔拉。”
“我明白了。”帕雷塞伯特继续端详着他——她打量他的时间太长了,贝斯洛都觉得有些不安了。
“我说错了吗?”他问。
回答他的是她的笑容:“请你,不要往坏处想。我正在向我们的神请教。”
“哦。”贝斯洛又拿起一只李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我倒是很愿意同你谈一次,”帕雷塞伯特说,“今天晚上合适吗?”
“好极了。”贝斯洛高兴得笑了起来。
“你来到我们这里以后,变了很多。”帕雷塞伯特观察着。
“这就是你要同我谈的事情吗?”
“是的,我还要问问你在我们这里是否感到幸福。”
贝斯洛严肃起来:“在我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过,我也从来不知道还会有像我现在这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