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担忧你来做什么。(1 / 1)

被反派杀死的第九十九次 柳辞韫 316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6章 .担忧你来做什么。

  贺窕不知道季凭羽是怎么不被人发现地进入到玄凌派内部的。

  安全起见,她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外布置了结界之后,才开始为他梳理神识。

  从一开始,她就发现,这一次的季凭羽在修炼方面十分仓促。

  就像是,在赶时间。

  而且按理来说,他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受到魔尊信物影响神智,这种情况只有魂体受损的人才会如此。

  可是她这么多次查探,也从未发觉到他的魂体有什么问题。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继承魔尊传承速度过快,导致的副作用吗?

  她无法询问,因为,现在的季凭羽并不能回答出自己的问题。

  那就只有自己劝劝看看,让他不要这么着急地修炼。

  忙碌了一整晚,一直到丹田之内灵力耗空了,她才终于平复了季凭羽乱糟糟的神识以及魔气。

  精力体力消耗过重,贺窕便索性趴在了季凭*羽手边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贺窕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在搬动着自己。

  她微睁眼,原来是醒过来的季凭羽正抱着自己放在床榻上。

  “醒啦,感觉怎么样?”询问的同时,贺窕伸出手来探知着对方的神识。

  “我没事,你睡。”

  “嗯……”

  听见对方的叮嘱,贺窕缓缓闭眼,继续沉睡过去。

  季凭羽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前,极为认真地看着贺窕的睡颜。

  想见的人触手可及,悬了两个多月的思念终于落地。

  季凭羽面色微不可查地缓和了下来,眸中溢出丝丝柔情。

  做久了季凭羽,一心只想一统魔域十九城的翦令君,也开始贪恋起儿女情长。

  他笔直地坐在床前,从他背后路过的,从日色变转到了月光,而他依旧未动。

  到再一次夜幕降临时,贺窕终于醒过来。

  她从床榻上坐起,看着面前的季凭羽,“你还没有离开吗?”

  “等你醒来。”

  “以后不要练功练得这么仓促,对你自己不是好事。”

  “嗯,我知道了。”

  季凭羽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贺窕。

  她接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传信器。”

  “哦。”贺窕将东西放在了桌案上。

  一时间,静默的气氛蔓延在两人之间。

  既然贺窕已经醒来,季凭羽便说道:“那我走了。”

  “嗯,保重。”

  季凭羽向着房门口走去。

  恰在这时,贺窕看着传信器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立即起身奔向季凭羽,拉住了对方的衣袖,“等等!”

  对方第一次挽留自己,季凭羽心中泛起丝丝甜意。

  他问道:“还有事情吗?”

  “小初的剑,是不是在你手上?”贺窕问他。

  原来是这件事情。

  季凭羽神色晦暗,不发一语地看着贺窕。

  “是不是?小初是不是入魔了?”

  季凭羽仍旧不说话,但是贺窕已经明白了。

  她松开了攥着的季凭羽的衣袖,神情失落。

  “果然入魔了……终究还是入魔了……”

  过了一会儿,贺窕又问道:“小初的剑为什么在你这儿,你是不是见过她了?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你为什么不说话?”

  季凭羽看着贺窕焦急的神色,看着她为自己的朋友着急。

  然而她从未将自己放在过,这么重要的位置。

  他早该明白的,她根本不是那三个月里的贺窕。

  别人早就走了出来,只有他自己抱着回忆不愿意醒来。

  季凭羽心中百转千回,面色深沉如水。

  “洛筠初很好,元白在照顾她。”

  贺窕终于露出笑容,“是吗?我能见见她吗?不需要她出来,我去十九城找她!”

  “……你要,去十九城,找她?”

  “是啊,原本我就猜到小初可能入魔,就准备去十九城找她,现在既然……”

  “现在既然遇见我,那自然方便许多。”季凭羽打断了她的话。

  满心挂怀朋友安危的贺窕,终于察觉到对方在生气。

  “你……生气了?”

  季凭羽不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一路夹带怒气回到翦令宫的季凭羽,神情冷漠地以魔气撞开了翦令宫副殿的大门。

  内中魁煊、符元白、洛筠初三人,正在有说有笑。

  见到季凭羽回来,符元白迎上前去,喜道:“令君出关了!”

  “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能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了。”

  “洛筠初。”季凭羽叫着她的名字。

  她走上前来,稍显别扭地行礼:“见过……见过令君。”

  “你也参与计划。”

  “啊?什么计划?”

  符元白说道:“令君,筠初初来乍到,对情势知之甚少,让她参与其中,恐是不妥。”

  季凭羽眸色深沉,“元白,你在质疑吾。”

  符元白立即单膝跪地,“属下不敢。”

  季凭羽看向洛筠初,“吾救你,是因为她。但吾翦令宫,不养废人。”

  撂了句狠话,他便转身离开了。

  在副殿后面一直沉默不语的魁煊默默走上前来,“我的亲娘,第一次见令君这么生气,你做了啥了?”

  “不是我做了啥,是尊敬的令君大人心情不好在拿我撒气呢。”

  “撒气?令君刚刚出关,能有什么气?”

  “不就是几个月没见心上人,前脚出关后脚立即去见人,结果吵架了呗。”

  “而且看这情形,吵架的□□很可能是我。”

  ……

  季凭羽一路进入翦令宫正殿,空旷的正殿之中一片漆黑。

  大敞的殿门外微透着暗淡的月色,照着季凭羽孤单的脚步一路坐到殿中宝座之上。

  他掌聚魔气,将已经收集到的六件初代魔尊的信物浮于半空,然后缓缓拼凑在一起,那具故事中的盔甲已经隐隐显现形态。

  就在这时,一股深黑色的魔气从季凭羽的头顶窜出。

  随着魔气窜出,季凭羽的头发开始逐渐变为白色。

  那道此时并不完整的魔气,钻入不完整的盔甲之中,半透明色的人形出现在空中。

  “吾徒,许久不见。”

  季凭羽看着他,“阙千寒。”

  “吾徒,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为何再一次被她牵绊?”

  “吾之事,你免管。”

  “吾徒,若要她不影响你的心,那就早些杀了她!”

  季凭羽双眸猩红,“闭嘴!”

  “杀了她,哈哈哈哈……”阙千寒语气疯狂,然后突然欺身上前,阴郁地重复道,“杀了她!”

  季凭羽周身魔气暴增,他双手聚满魔气,向着阙千寒攻去。

  那将将拼凑出的盔甲,再度化为六个信物散落在地上。

  阙千寒的魔气也重新回到季凭羽体内,他的头发重新恢复成黑色。

  季凭羽闭着眼睛,平复自己狂躁的心情。

  过了许久,他终于睁开眼。

  而那六枚信物,还正正好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刚刚那一幕,原来不过是他的幻觉。

  -

  知道了洛筠初情况的贺窕,终于将心头的事情放下。

  虽则没有能成功阻止她的入魔,不过既然在翦令宫她就放心了。

  那天虽然季凭羽生气地离开,可她知道,季凭羽对于下属向来不*会过分苛责。

  在季凭羽手下,已经是洛筠初最好的结果了。

  闲暇时,贺窕会用季凭羽留给自己的那个传信器给他发消息,但一次都没有收到对方的回信。

  也不知道他是还在生自己的气,或者是太忙了无暇顾及自己。

  算算日子,季凭羽应该要开始对十九城动作了。

  果然,没过了多久,在每天清晨都会分送到各个房间的修真八卦小报上,贺窕看到了魔域板块开始刊登魔域内斗的情况。

  最近众人讨论的话题也逐渐与魔域相关了起来。

  很多人都希望,通过这次魔域内斗大大消耗魔族势力,这样修真.界内部调息的时间又将会拉长。

  然而,贺窕知道,等到季凭羽一统十九城之时,才真的是修真.界大劫降临的时候。

  按照他现在的动作,不需要很久,最多五年,修真.界便不再会太平了。

  或许不应该有如此冷漠的想法,但是在贺窕看来,她其实并不在意将来会发生怎样的大战、会死多少人。

  因为在大战来临前夕,她便已经死了。

  修真八卦小报陆陆续续更新了三个月的魔域内斗之战。

  众人对于文中出现的“翦令君”这个魔,从最初认为他是一个狂妄的魔,随着战线逐渐扩张,开始察觉到他将是修真.界最大的敌人。

  除了翦令宫的那几人,没有人知道“翦令君”便是被曾经清心宗除名的三弟子季凭羽。

  贺窕看完了今日份的八卦小报,将离韵石收起。

  翦令宫的势力已经进入第十八城了。

  再过十天左右,季凭羽便要取代如今的魔尊,成为魔域新的领导人。

  贺窕曾经跟着季凭羽打过这一仗,她知道其中布置、计策以及对战是如何凶险。

  然而因为是季凭羽想做的事情,所以一切凶险都险中有稳妥支撑。

  贺窕一直等着看到季凭羽成为魔尊的消息刊登,她也确实等到了这个消息。

  但是在消息的后面,却写着这样的话:翦令君与魔尊两败俱伤,时日无多,当真是正道之幸。

  她起初以为这是季凭羽迷惑众人的假消息,然而在询问了李颢卿之后,他告诉贺窕,翦令君确实重伤,这是潜藏在魔域的内线传递出的消息。

  了解了情况,贺窕道了谢,神色平静的回了自己房间。

  她拿出季凭羽送的传信器,再一次发消息给季凭羽,可是依旧石沉大海。

  贺窕逐渐坐立难安,终于,她还是决定去微雪峰的长老那里请了假。

  她带上上一次准备去魔域找洛筠初时准备的东西,然后便直奔十九城而去。

  从启程,一直到来到魔尊殿外,贺窕用了仅仅十天的时间。

  她一路抄小路,穿梭在魔域内中躲避防守的暗径,最后终于来到魔尊殿。

  贺窕从殿外一尊石像后面走出。

  驻守在正殿门口的魁煊呵道:“谁!出来!”

  “魁煊。”

  “是你。”魁煊放下手中已经竖起的长刀。

  “凭羽怎么样了?”她问道。*

  “令君将自己关在魔尊殿中已经十二天了,不准任何人进入。”

  “他伤得很重吗?”

  “是。”

  “我去看看他。”

  魁煊想阻止她,“哎!”

  贺窕转过身来看向魁煊,笑道:“没事。”

  说完,她便向着正殿而去。

  殿内的季凭羽,坐在魔尊正座的椅背后面。

  他周身的伤口都是在与前代魔尊拼斗的时候留下的,但是他并未在意,任由着它们流出黑色的血液,整整十二天。

  突然,他颈间的无息之泪缓缓散出微凉的气息。

  季凭羽伸出手来,将之放于掌间观视。

  这滴眼泪,正于黑暗中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他将之缓缓靠近自己,然后轻轻在唇间碰了碰。

  这时,他听见有人推开殿门的声音。

  季凭羽将无息之泪放回衣内,斥责道:“不是说不准人进来!”

  然而来人置之不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仍旧在向着自己走来。

  季凭羽又道:“出去!”

  但是她已经走到了椅背后面。

  季凭羽抬起头看向来人。

  两人沉默地对视。

  过了一会儿,季凭羽收回视线,转过头去。

  “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