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说好了陪你的,我才不会食言
小宣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肢,眼里的笑意多少冷了几分:“我一直都信修哥,信的快忘了自己。”
长修却没有立刻听出他这声音里的异样,而是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宣,我都是为你好,这些年来,我对你如何,你还不明白吗?”
“只要你能好好的,旁的人,我都不管。”
“小宣,我们再试一次,我保证,我给你写保证书,好吗?”
保证书,他的保证书不是第一次写了,一抽屉都是他写的保证书,而后来也是一地的白骨。
保证书不过就是保凶手之书,纸上的几个字有几分可信度?
小宣的手中升腾起一团白色的雾气,进而将长修的脖子紧紧包裹住,他偏过头冷冷地看了眼花明:“你还愣着做什么,转动那个蓝色的花瓶,进去啊!”
进去?
那他呢,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花明竟犹豫了几分,但还是丢下了手里的匕首,快步跑过去,转动花瓶,果然分出一道密室来。
他上前一步,但又停下了脚步,对着小宣鞠了个躬,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待他进去后,这密室又自动合了起来。
小宣手里的雾气也散了,他苦涩地笑了笑,后退了两步:“修哥,你怪我吧。”
“我知道你恼怒我了。”
“你刚刚,已经想对我动手了,是不是?”
就在花明闯入密室的那一刻,他垂眸瞟了一眼长修那紧紧攥着的手指头,手指头已然慢慢松开,两根手指头正捻着一根银针,指腹是反反复复的摩挲着。
看到银针的那一刻,小宣的心也是彻底裂开了,可他还是若无其事,他就是要等这银针扎在自己的脑门上。
他就是要看看,真要是在长修的手中殒命,长修也是不在意吗?
几十年的感情到底真假几分,还是说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小宣傻了眼,两只腿也是站不住了,整个人都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修哥,我曾以为,就算你再怎么变,你也是我的修哥,你对我还是一如既往。”
“终究……”
“终究是一人扛下了所有。”
长修甩了甩袖子,但没有立刻过去扶他,他的目光一刻没有离开密室,只敷衍且又有些闷闷地说道:“你如今越发不讲道理。”
“小宣,你让我太失望了。”
失望?
很失望吗,我也是呢,我有些失望你方才的银针没有拍进我的脑门,你犹豫了。
你对我的生死犹豫了,对这份感情动摇了。
我竟是个笑柄。
小宣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心口,仰着脖子发狂般地笑着,他的眼里湿润一片:“修哥,你扶我起来好不好,地上好凉。”
只是他的修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而是不断地搓着手,来来回回地转着,口中喃喃:“这下该怎么交代好?”
“也不知这毒枯藤能不能一举要了他的命。”
长修又看了眼一旁燃着的香,又深呼吸一口,脸色阴沉:“快到时间了。”
一旁的小宣就这么默默看着他,只觉得他怎样看怎样勾魂摄魄,嘴角也微微上扬,可内心却是越发凄凉,疼楚更甚。
原来自欺欺人,却是欺瞒不了身体。
?
花明见到柳岸的那一刻差点晕倒过去,脑子嗡嗡的,他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他只恨不得绑在一旁的人就是自己。
他真的是恨不得能代替柳岸承受这些,纵然自己也万分怕疼,纵然自己的脾性有些娇气,可不代表他就豁不出去。
既然去看了这花红柳绿的世间,怎么就不能去承受冷冷长剑?
我与你同甘,求能共苦,方才是一生。
花明伸出那颤抖的手,用力地往前够着,可却是怎么也够不到他那血淋淋的衣角。
“我只恨此刻不能瞎。”
他实在是受不得这副场面,无疑于在剜他的心要他的命,他说不出太多的话,只能跪坐在地上默默地流泪。
尽管没见到柳岸之前,他是做了千万种预想,其中大多数都是糟糕的画面,但也没有糟糕成这样。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被折磨的不人不鬼?
他的柳岸,一定是痛死了,不然怎么就不抬头看看自己呢?
柳岸的身上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肉,都是血糊糊的一片,有几处皮肉都是对外翻着,阴恻恻的白骨裸露在外。
嘴角流着黑色的鲜血,衬着他的唇角更加苍白了,那张瘦削的脸更加瘦削,且伤痕累累。
他的双手双腿都使不上任何力气,不然那红色的藤条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扎进他的血肉里,疯狂得蠕动着。
抽出来的时候,正好带出一道温热的鲜血,点点滴滴落在冰冷的地上。
溃烂的皮肉随意向外翻着,还与那破烂的衣裳黏在一起,看着都生疼生疼的。
花明泪流满面,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使出全力晃着着冰冷的牢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柳岸,柳岸啊……”
他明明有好多话想说的,可此刻呜呜咽咽的什么也说不清,只能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他的名字。
可纵然他的嗓子嘶哑了,柳岸还是垂着头,他心中的不安更甚,恐惧的念头将他死死笼罩着:“柳岸,你不要死!”
“柳岸,你要是死了的话,你就没机会听我的心里话了。”
“柳岸啊,你醒过来看看我啊,我哭的嗓子都哑了,你不是很心疼我的吗?”
柳岸的手指头动了动,可他的头还是垂着,一句声音也发不出。
这就是你的心疼吗?
欺骗我,然后一个人偷偷送死?
你是不是想要我心痛而亡?
花明彻底崩溃了,用力地抓着冰冷的牢门,眸子也是呆呆的,嘴唇哆嗦着:“你要是死了,我就陪你。”
他闭上眼睛,可嘴唇还是因为痛苦不断地哆嗦着,使劲地晃着牢门也没有任何反应。
既然都是死,我倒不如死的离你近一点。
他抓着牢门,头也是用力地撞上去,撞得他头都在发晕,撞的他额头上都是血,可还是傻乎乎的笑着:“柳岸,我陪你。”
“说好了陪你的,我才不会食言。”
就在花明眼前一黑要倒下去的时候,这柳岸的手指头又动了动,他的头也缓缓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