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真相(1 / 1)

第55章 55 真相

  像是被点燃了一团名为“反抗”的火焰, 起初只是一点小火星,后面渐渐燎原成一片汪洋火海。

  或许余夏最初怀着些小心思,但渐渐的, 她喜欢上分数一点点上升的成就感, 喜欢读书时的心无旁骛,喜欢上像程斯年一样认真做事的感觉。

  

  周六写数学试卷时, 余秋秋在家里弹钢琴,间歇性响起“咚咚咚”暴躁乖戾的声音 * ,余夏不胜其烦播了电话给赵翩翩希望去她家写作业。

  “我啊,我现在跟程斯年在射箭场射箭,”赵翩翩苦哈哈道:“我明天再写作业,你明天来吧。”

  

  余夏捏着钢笔紧了紧, 笔尖在试卷上划出道颤痕, 恍惚着“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潮水, 一下子退了。

  

  跟程斯年在射箭场射箭?是早就约好的么?什么时候?

  

  堪堪想来, 在赵翩翩家里写作业时, 程斯年对赵翩翩就“很凶”,就连那次她在学校游荡,也是赵翩翩找不到人, 让他来找她的。

  程斯年对赵翩翩……好像特别好。

  

  余夏在试卷上不知不觉写上“程斯年”, 又写上“赵翩翩”,数着名字笔画,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待发现试卷上反反复复被写了好几遍名字, 她拿笔“哗哗哗”涂抹,企图盖掉痕迹,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一大团墨迹。

  

  从那以后,余夏视线不自觉的追寻着蛛丝马迹, 发现他们时常在操场上聊着什么,在食堂一起进餐,尽管赵翩翩愁眉苦脸,每每来跟她抱怨程斯年“好凶”。

  

  “不想去射箭场,好累的。”赵翩翩右耳搁在桌子上,活像是被蹂躏过的花朵,生无可恋道:“下次还得跟他去武术馆,我不想去啊。”

  余夏胸腔里湿漉漉的粘腻,倏尔觉得她就像是伫立在两人之间的电灯泡,心底又酸又涩,笑着劝道:“他是希望你多学点东西嘛,骑马射箭练武术,也挺好的。”

  

  很想去。

  不能去。

  

  从那之后,她就没再去赵翩翩家做作业了,重新回补习班埋头做题,脑子里在驱赶着名为“程斯年”的踪影,不敢有片刻停歇,而考上(1)班像是在她心底扎了根,成为执念。

  

  至少,面对难解的题目总会找到解决之法。

  

  期末那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姜可人退学,后是顾凉跟她绝交,程斯年因病请假数日,余秋秋突然登顶年级第一……

  余夏没能按捺住跟赵翩翩一起去探望程斯年。 

  

  彼时程斯年坐在轮椅上,停在馥郁的紫藤花架下晒太阳,穿着白色衬衫,手里拿着书,脸色有些苍白,抬眼望见她时怔了怔:“余夏?”

  “嗯,来看看你。”余夏眼睛里像进了沙子般难受,把从路上买来的小饼干塞在他怀里,笑道:“等你回来上课呢。”

  

  听说,程斯年骑自行车摔倒,腿骨折后需要在家静养。

  这时,从紫藤花簇里窜出来一只猫,猛然跳在她肩头,将她吓了一跳。

  

  那猫被抖落朝地上跳去,湛蓝色的竖瞳直勾勾盯着她,身体像拱门似的弯曲,冲她龇牙咧嘴发出撕裂般“喵呜”的声音,活像要将余夏给吞了似的。

  是只不好惹的猫。

  

  赵翩翩三两步将余夏挡在身后,望着橘猫软软劝道:“你别闹。”

  “喵呜!”橘猫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昂着脖子虎视眈眈盯着余夏。

  

  “……喵呜?”余夏伸脖子抬手 * 握爪凑在脸颊旁冲它露出个笑。

  程斯年见她模样“噗嗤”笑了声,橘猫转头瞪了他一眼,“喵呜”了声重新跳进紫藤花簇里,抖抖身子蹲在一旁的石台上,软乎乎的尾巴将眼睛遮蔽住。

  

  “你养的么?”余夏随意坐在一旁问。

  “刚捡回来的。”程斯年笑道:“还没取名字。”

  

  橘猫尾巴扯开,轻蔑的瞪了他一眼,又“喵呜”了一声,似乎在表示抗议。 

  赵翩翩提议叫“纱卡”,程斯年摇头。

  

  “那叫塞拉吧,这是我的英文名字,”余夏摸了摸下巴琢磨道:“我爸爸以前给我取的,但是我估计也没机会出国了,就给猫咪用用好了。”

  那瞬间,橘猫又将尾巴遮住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

  

  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名字。

  

  “就塞拉吧。”程斯年道。

  程斯年所住的地方是偌大的别墅,偌大的花园,配有游泳池,低调奢华,甚至后院还有荷塘。但父母却常年不在家,连个佣人都没有。余夏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

  

  在厨房里跟赵翩翩做饭时,赵翩翩噘着嘴别扭问:“余夏……你、你为什么都不爱跟我一起玩儿了啊?”

  “啊?”余夏切菜的手顿了下,转头望了她一眼笑着道:“想去(1)班,一直刷题,进补习班了。”

  

  赵翩翩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以为我跟程斯年有什么呢?”

  “?”余夏微愕,转头望她:“谁……谁说你们有什么?”

  

  “嗨,我们班不有人看我跟程斯年经常在射箭场射箭么?”赵翩翩笑容灿烂洗菜,低头解释道:“就以为我跟程斯年是男女朋友,实际上嘛……”

  

  “实际上?”

  

  “他算我老师,我算他学生。”赵翩翩叹了口气,低声嘀咕埋怨:“要不是为了这个世界,谁没事儿被蹂躏。”

  

  余夏眸光闪了闪,那颗被掩埋在土地里的种子被暖风吹拂,抽出了芽。

  原来,不是。

  

  那段时间,余夏和赵翩翩以探望同学为由,时常去他家里写作业,程斯年惯常会给她们补习,塞拉偶尔会跟余夏抢小蛋糕,倒是没做出多凶残的举动。

  有时候,赵翩翩会在花园里射箭,骑马,可惜学得并不算好。

  

  尽管学了许久射箭,她扣弦拉弓时,射出的箭软绵绵的落入地面,骑马更不必说,上个马都快哭了,尽管程斯年那时从轮椅上下来,亲自教授。

  “余夏余夏,你来吧你来吧,我真的不行了。”赵翩翩忙往余夏身后躲,眼泪汪汪,揩了揩脸上的泥土央求道。

  

  程斯年骑在马上眼眸漆黑如墨,目光沉沉伸手道:“再来。”

  “不要。”赵翩翩缩在余夏身后,可怜巴巴望着余夏:“你帮我应付应付他。”

  

  说着,将余夏朝前推了一把,撒丫子往别墅里面跑。

  

  留下余夏和程斯年四目相对,程斯年摇了摇头,朝余夏伸手,笑道:“试试么?”

  “嗯。”余夏坚定点头,弯唇一笑, * 将手搭在他的手掌上。

  

  程斯年将她拉上马,教她调整好姿势,拉着缰绳,一拍马背,马儿就朝在草丛里“得得得”跑了起来,直直跑过后院的荷塘,顺着草坪跑进大片树林。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余夏在马上颠簸,只觉背后的少年胸膛宽厚,砰砰砰的心跳声隐约传来,温热的气息沾染。

  脚下的马儿像是冲破了藩篱,奔向自由,无拘无束。

  

  停下来时马儿抵达了山顶,脚下是青草浅浅,举目望去云雾缭绕,能看到整个排列组合的淮安,山风丝丝缕缕吹来,让她胸口豁达开朗。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世界。

  

  就这样,她比赵翩翩先学会了骑马和射箭。

  期末考试来临,程斯年回学校参加了考试,但对于余夏而言却是另一场灾难。

  

  顾凉因姜可人事件调换了她的试卷,导致她在拿试卷时成绩极低,失去了去(1)班的机会,她趴在桌子上眼眶微热,江宴不合时宜扯她的头发。

  以往,他也这么恶作剧扯她的头发。

  

  那一瞬间,所有努力轰然崩塌,在赵洲舟还在念成绩时,她没忍住站起来瞪着他,眼眶红得想兔子似的。

  隐忍,变得十足艰难。

  

  “不就是没考好么?哭什么?”江宴好笑道。

  

  余夏抓着书包朝教室外走去,脚步越来越快,像是怕被人抓住似的,浑然不管教室里哄然之声。

  

  学校门卫不让她出去,她只能在学校小树林瞎晃,在全校放学时,赵洲舟给她播了个电话安慰了他一番,然后因上课时间逃课被罚扫教室。

  “对不起。”余夏将唇抿成一条线,倏尔觉得自己很差劲。

  

  回教室时,空无一人,她教室打扫完毕,已是日渐西沉,望着战斗过的教室,所有记忆都变得鲜明。

  这时,她拉了把椅子,端正坐下,望着教室后画得漂亮的黑板报,哪里处处透着江宴与人打闹的影子,发根的疼痛感又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如果未来一定会被所有人踩在脚下,那么她就跟所有人鱼死网破。

  “扣扣扣”敲门的声音响起。

  

  余夏转头就见程斯年笑着站在门口,她张了张嘴巴,眼睛却酸涩得厉害,梗着脖子不说话。

  不能,跟他一起去上学了。

  

  “拿着剪刀做什么?”程斯年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望着黑板报,打趣道:“考差了,也不至于哭吧。”

  “我想剪掉长发,”余夏抿了抿唇,隐隐能嗅到他身上的薰衣草味道,吸了口气道:“你帮我剪掉好不好?”

  程斯年微怔,“嗯。”

  

  余夏将见到递给他,垂眸道:“谢谢。”

  “你不喜欢长发么?”程斯年拿着剪刀犹豫了一下问。

  

  余夏揪着校服裙摆,咬着下唇道:“我……我不想再被欺负了。”

  “欺负?”程斯年疑惑道。

  

  余夏轻轻“嗯”了一声,笑了下:“不想再被人扯头发了。”

  不想,再苟延残喘。

  

  如果只是为了漫 * 长的生命,转而践踏自己,那她还是余夏么?没有任何时,她那么迫不及待的成为自己,成为余夏。

  就算,是恶毒女配也没有关系。

  

  程斯年将剪掉的头发一束束放在一起,最后重新扎了起来,整齐交给了余夏。

  “谢谢。”她摸着头发,像是在跟过去稀里糊涂的自己告别。

  

  程斯年目光里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笑了下:“没事啊,以后到了一班,我罩你啊。”

  不知怎的,余夏能从头顶温热的手掌触过发丝,察觉他细微的宠溺。

  就好像,是舍不得别人再欺负她似的。

  

  可是,她没办法再去(1)班啊,尽管她那么努力的想摆脱江宴,靠近程斯年。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隔日,江宴找赵洲舟查试卷,折腾了一日将她的答题卡从废卷中捞出来,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调出了监控,重新恢复了余夏的成绩,而顾凉被学校以行为恶劣进行处分。

  

  尽管她对江宴再也没有任何好感,但在接到赵洲舟电话通知她能去(1)班时,她是感激他的。

  

  为了庆祝赵翩翩和她都能进(1)班冲刺高考,她们专程买了食物去看程斯年,赵翩翩甚至还恶作剧在橙汁里怼了白酒,存心恶整程斯年。

  果不其然,程斯年在吃饭时喝了那杯果汁,一下子就醉倒了过去。

  

  赵翩翩兴高采烈的笑还没浮上去,就愁眉苦脸的抓了抓头,“怎么办?”

  “送他去休息,我们走。”余夏提议。

  

  于是两人将程斯年扶着往二楼走,橘猫“哒哒哒”朝前面蹿,发出“喵呜”尖锐的猫叫声,企图将她们挡住。

  但是,塞拉没能挡住她们。

  

  当余夏手指触到那扇门时,那扇雕刻精致的门像活过来似的,门上的花卉花朵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赵翩翩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场景,倒吸了口冷气。

  

  余夏推开了门,望着里面宛如白色的世界,头顶是浩瀚星空,脚下用羊毛地毯铺就,已然不似人间。

  “这里是……”赵翩翩目光微闪,在跨进房间时,脸色泛白,突然松开扶着程斯年的手,像着魔似的一步步朝屋子里走去,视线黏在不远处的衣柜上。

  

  “赵翩翩?”余夏皱眉,将程斯年扶着放在床上,有些担忧望着她道:“你怎么了?”

  赵翩翩手指触到那道柜门的把手,猛然朝地上蹲去捂着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喃喃自语道:“不、我不要……我不要……”

  “翩翩,翩翩……”余夏蹲下身摇了摇她的胳膊,担忧望着她。

  

  “不、我不要!”赵翩翩转头望向她,目光冷锐又孑孓,眸底散着几丝寒光,将她推开站起身来,瞥了眼床上的程斯年冰冷道:“我才不要学你,一辈子留在一个地方!”

  

  余夏一头雾水。

  

  不待她叫住人,赵翩翩就朝屋外跑去,蹬蹬瞪得声音在楼道上响起,不一会就消失了。

  

  余夏望了眼程斯 * 年,站起身来欲离开,在卧室门轰然关闭之前,橘猫从外面冲了进来,而此刻脚下透明的琉璃地板显露出清晰的画面。

  里面有余秋秋,余夏,还有程斯年。

  

  橘猫伸出爪子狠狠朝琉璃地板上抓去,但丝毫没能停止上面生动的画面。

  “既然这个世界被虚灵抢占了女主角的身体,那说明外面都看不惯你胡作非为。”地板上的“余夏”双腿交叠坐在床上,似笑非笑仰着头望着“余秋秋”,幸灾乐祸道:“就因为你不喜欢江宴,在结局时停滞在你们结婚那天,又重新开始。不断重复不断重复,你知道我为你死了多少次么?就算我没有记忆,可是余秋秋,我也是会疼的啊!”

  

  橘猫还在奋力用爪子抓着地板。

  “哗哗哗——”

  

  余夏脑子里闪过模糊的画面,就见琉璃地板上的“余秋秋”沉默了下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五个男人宠着你,为你争风吃醋,你觉得不够是不是?!”“余夏”冷笑了声,瞥了眼程斯年道:“她被夺了身体,你们就要我把我的身体给她,笑话!”

  

  “这是阻止世界崩塌唯一的办法,”程斯年神色淡淡,仿若冰冷无情的神,“到时候,江宴也会死。”

  “余夏”一定不懂,别过脸不去看她们。

  

  “你父亲也会死。”程斯年继续道。

  

  “余夏”死死咬着唇,手指渐渐蜷曲起来,眼底氤氲着浅淡的怒意,倏尔冷笑道:“是啊,所以你们选择先牺牲掉我。”

  

  一阵沉默。

  

  “余秋秋”吸了口气,定定望着她道:“我会保护好他们。”

  

  “那是你本来就应该做的,”“余夏”狠狠睨了她一眼,豁然站起身来,面上冷酷道:“我当然可以跟你换,我当然可以牺牲,但你也尝尝我受过的苦,那是你欠我的,欠这个世界的。”

  

  “谢谢。”“余秋秋”抿唇,冲她轻轻笑了下。

  

  “余夏”骄傲昂着脸,讥诮望着她:“你可别高兴得太早。这是这个世界最后一次运转,如果你无法将他们救下,无法爱上他们,那么……世界不会重新再运转,它会朝着崩坏的方向崩塌。”

  

  紧接着,琉璃地板上的画面是“余秋秋”化成了一团轻气越过医院走廊,钻进了难产的景娴肚子里。

  没多久,就有婴儿从母体里出来。

  那是,余夏。

  

  与真余夏交换身份的,真正的余秋秋。

  

  而真余夏,变成了一只橘猫。

  

  画面再次辗转,前面那十七年的日子,与真余夏别无二致,然而当余夏被余秋秋推下楼梯躺在医院时,空荡荡的病房里,有人穿着白大褂走了进去。

  他拉下口罩,伸出手指定在她的额头上。

  

  那注入的,是《豪门宠爱》整本书的内容。

  

  地面上的画面戛然而止,望着脚下画面的余夏脑子像针扎似的疼痛,她倒在地上抱着头蜷缩着身子。

  先知啊,她亲爱的神。

  

  从一开始,她和他就是被造 * 物主同时创造出来的,她掀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她成为世界的支柱,带动着世界往前发展。

  

  而他被创造为先知,守着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异样时便会陷入沉睡。

  可是造物主不会知道,她从第一眼就喜欢上她的骑士,多年来宁愿执拗的将结局停留在最后,然后惊醒先知,让他去重启世界。

  仅仅是因为,她也想去看看他。

  

  但是,作为世界支柱,她的责任是将世界导向正确的道路,不敢对他透露出半分喜欢。

  山海之间,沟壑难填。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地上爬起来,安静的给程斯年盖好被子,橘猫跳上了床,“喵呜”了一声,似乎有些烦躁。

  “谢谢你,每次都赶来救我。”她眼睛微微酸涩,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我知道,都不是偶然。”

  可是,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先知呢。

  

  橘猫盘膝坐着,目光在她和他之间游移,似乎明白了什么:“难怪你不喜欢江宴……”

  

  余夏沉默。

  

  “跟我也没什么两样,都是爱而不得。”橘猫心情好了些揶揄道:“这么一想,我倒是该同情你了。”

  毕竟,它还能看到江宴,但她日后能不能见到程斯年还是个未知数。

  

  暑假那段时间,余夏疯狂练琴,骑马射箭,以期能麻痹自己,她没将那天的事情告诉程斯年,而赵翩翩又恢复了往常温软模样,对那天的事情记忆模糊。

  

  塞拉偶尔会来家里晃悠看看余向城,逮着机会幸灾乐祸刺激她:“亏你还顶着我的壳子,余夏可不是那样的。”

  余夏熟练按着琴键,没理会它的话。

  

  “如果是我喜欢程斯年,就算是用尽手段我也会将人抢过来。”塞拉啧啧了两声,嗤笑道:“跟天道抢人,你就怂了?”

  余夏顿住,望向塞拉,渐渐唇角露出两分笑意,“谢谢你。”

  

  “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希望江宴喜欢你而已。”塞拉甩着尾巴朝外面走,“这个世界,只有一次了,你要随便浪费了。”

  是啊,这世界不会再来一次了。

  

  程斯年,她是有机会留下他的,她也能救其他人。

  高三转眼到来,余夏、赵翩翩、江宴、沈珊珊和容诗语都进了(1)班,程斯年果然践行了那句“我罩你”啊,利用分数优势成为了她的同桌,而江宴时常跟余秋秋阴差阳错分在一起。

  

  或许是余夏那句“我不想再被欺负了”,程斯年几乎不让江宴靠近她。

  那一年,是余夏生命里最美好的一年。

  繁花似锦,骄阳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