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 ?
[光明正大的亲吻]
许程禺最近很忙。
临到年底，许家的家事就繁杂起来。
豪门世家，光是过年的拜年要求和规格就不是常人家可以想象的。
许应权老爷子早年醉心权钱，孩子不多，只有许程禺的父亲许凤骁和女儿许凤云。
而许凤骁因为跟妻子情深，生完许程禺后心疼妻子生子的痛，就决定不再生育。以至于许家目前的孙辈，也只有许程禺一个人。
倒是许应权的侄子们，眼红许家家财，逢年过节殷勤的很，俨然比亲子孙都要亲，从腊月就开始轮番登门拜访，恨不能住在许家。
特别是这两年许程禺一头扎进了娱乐圈，许家小辈就以为将来这许家产业他定然不会接手了，跑的越发频繁。
许老爷子头脑清明，知道他们内里想的是什么，但也不反对。
许家确实家大业大，就算将来全部交给许程禺，他一个人也难以吃下，总要找几个体己聪慧的自家人帮扶着。
所以这年年过年，就成了许老爷子考察小辈的方法。
许家老爷子给许程禺下了通牒，如果他不按计划出国读书，那就拿出点成绩来证明他可以。
年底各大公司复盘，许程禺必须了解个七七八八，哪怕人不到，这网络会议他也必须出席。
等到过年齐聚一堂时，许程禺必须是这人中龙凤，压着别人打的水平。
所以一时间忙到脚不沾地。
杜凯跟着他，既是经纪人也是公司助理，看着许程禺一双眼睛熬得通红，靠在商务车的真皮座椅上，耳机里还是分公司总经理们叽叽喳喳的会议内容。
当下心疼的很，直接切断了视频，许程禺的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去跟王导那边说，你进组的时间推迟吧，戏份也不是很重，年后再进组也可以。”
“不用，”许程禺说话都带了哑，沈一喆迅速递了水过去，“也就这一段时间，忙过了就好了，别麻烦他们。”
演员的延迟进组对于剧组来说，要协调的东西众多，绝不是随口一说的事情，他虽然有少爷脾气，但并不任性。
更何况，这部戏他期待了那么久，可以光明正大亲吻到她的机会，他又怎么肯让它随意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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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的开机仪式定在了海城的民国影视基地。
预计年前都会在海城拍摄，外景拍摄结束后，再转横国影视基地拍摄内景戏份。
媒体来的众多，把台子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开机现场除了女一号颜维，男一号谷剑峰，还有女二号韩婕宜和几个特出的老戏骨。
许程禺照例缺席。
媒体没有堵到关键的人，就只能把采访的问题对准了他，特别是采访到颜维时，几乎每个问题都离不开许程禺的名字。
“请问颜维这次跟许程禺饰演情侣，有什么想法吗？”
“听说定妆照、剧本围读许程禺都没参加，现在开机人也没有到，会觉得他拍摄起来不好相处吗？”
“两个人共同参加的综艺《寂宅迷踪》首播成绩很突出，再次合作颜维有什么想说的？”
“对于现在网上大火的寓言夫妇，颜维有什么看法？”
……
“我们今天新片开机，《迷雾》是一个特别精彩的故事，我们合作的搭档也都是特别专业特别好的演员，不论是剑锋哥，还是程禺弟弟，包括婕宜，我们都会很努力的去呈现这部影片想要给大家呈现出的效果，还请各位多多支持，谢谢大家。”
说着，颜维笑的好看，双手并和放在胸前，向记者们微微颔了颔首。
算是给这些问题，统一了一个官方的答复。
媒体显然不满意这种应付式的方式，但王茂源那边沉着脸，喝了一声，要求大家把问题聚焦影片本身而非演员个人，也就只能作罢。
开机仪式简单，媒体采访过后，就直接进入了开拍模式。
颜维饰演的女一号姚绯是夜上海鼎鼎有名的台柱子，又会唱又会跳，关键还会笑。
笑得人酥麻，笑得人丢了魂，所以人称“妃子笑”
姚绯的美不仅在一颦一笑上，更实在衣着打扮上，永远都是精致的旗袍配上珍珠首饰，所以普通男人丝毫不能入她的眼。
但偏偏谷剑锋饰演的男一号沈继之，是东南学堂的教书先生，为人正派刚毅却清苦，没想到阴错阳差中，与姚绯相识，继而产生了一段无法靠近却又彼此倾心的爱情故事。
特别是姚绯身负卧底使命，更是无法爱，不能爱。发乎情止于礼，整部影片都在隐忍自缚。
而她跟男二号董方航则是另一种感情，极度的放纵自己的魅力，极度的沉迷于欲望，她需要深入董家刺探情报，最终在嫁入董家作为少奶奶后，被董方航发现秘密。
却没想到董方航爱的深邃，无怨无悔，最终为了她丢失了性命。
十二月的海城湿冷的厉害，寒气浸透在骨子里，别说穿着丝绒旗袍，就是裹着羽绒服，都抵挡不住那冰凉刺骨的湿意。
颜维穿着精致的酒红色长袖旗袍，仅穿了薄薄的丝袜，配上白色的高跟鞋，走在电影城的大街上。
阿包在一旁心疼的很，手炉和大衣始终准备着，小助理巧可第一次跟组，哪见过这种拍摄方式，恨不能导演一卡，就冲上前去给颜维裹成粽子。
戏才拍了两个小时，颜维就已经揉着鼻子，开始止不住的打喷嚏了。
阿包灌了满满一壶的生姜水，颜维不敢多喝，卫生间上起来复杂，旗袍褶了皱了都是麻烦的事情。
后来还是服装老师实在看不下去，跟导演商量后给她搭了个黑色的毛呢外套，配上了白色丝绸手套，里面贴满了暖宝宝，这才扛了过去。
一直到拍摄结束，颜维都觉得这头晕乎乎的，晚饭也没有吃，就回了酒店，裹着棉被，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嘴巴干的很，房间拉了遮光窗帘，昏暗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伸手在床头处摸索着手机，还没有摸到，就听到啪的一声，有人摁开了灯。
灯光刺眼，颜维紧紧闭着，以为是阿包，还有几分不悦，低声让阿包给她递杯水来。
直到眼眸渐渐适应了光亮，接水杯的时候才发现，坐着的竟然是许程禺。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你怎么在这？”水温被调试的刚刚好，不冷不热，颜维小口的啜着。
算下来，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许程禺了。
他穿了件黑白泼墨的圆领毛衣，人瘦了些，也憔悴了些，白皙的皮肤越发显得眼下的青黑严重，眼眸中还有仔细辨认能看得出的红血丝。
颜维之前看了下未来一周的拍摄内容，是没有许程禺的，结合他现在憔悴的模样，颜维思忖了一下，还是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许程禺没有应她的话，而是伸手探向颜维的额头，颜维刚想要条件反射性的向后退，却忍住了。
额上出了一层薄汗，没有大碍。
许程禺最近两天在海城开会，晚上看到沈一喆皱着眉头的不知道跟谁聊着天，随口一问，沈一喆沉默了半响，说道：“阿包在跟我吐槽王茂源，拍戏方式有点狠，维姐下午被冻了一下午，现在还在睡觉，不知道会不会发烧。”
他当即取消了晚上所有的会议，驱车赶往颜维所在的酒店。
从八点等到了十一点，还好，她没有事。
“我没有吃饭，要不要陪我去吃点？”许程禺靠在椅背上，说道。
颜维刚想要拒绝，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当下脸一红，尴尬的一抿嘴。
“同在一个剧组，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情。”许程禺一眼就看出了颜维的别扭。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是扭捏了。
“好，那你一等我，我换衣服。”
说着颜维起了身，从行李箱里随手挑了件肥大的连帽卫衣，又取了条加绒的长裤，去卫生间更换完毕，出来随手披了件宽松的廓形大衣，扣上帽子，戴上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偏头看了眼许程禺，觉得他实在帅得太扎眼，又从行李箱里翻了个自己新买的还没有带过的渔夫帽给他扣在了头上，递了个黑色的口罩过去。
这一系列的操作行云流水，跟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时，一起出门时一模一样。
许程禺耐心的顺从着她的行为，跟在她后面一起出了门。
海城繁华，这个时间段依旧人潮涌动，市区的很多餐厅都会营业到后半夜。
只不过密闭性较好的私房一般都任性的关门歇业，剩下的大多是开放性的餐厅。
两个人没有携带助理就这样出来，实在是容易惹人非议。
就在颜维纠结着去哪里的时候，许程禺已经开了车，目的地明确，直奔海城的市中心。
颜维靠在座椅上，若是平时，她大概还会忧心一下许程禺到底打算带她去哪里，可现在她疲劳的很，头靠在窗户上，一动都不想动。
许程禺的车开的稳，是少有的他这个年龄男生的开车方法。
颜维看着城市的光景越来越亮，眉头到底还是皱了皱，问道：“这是要去外贸街？”
“恩，朋友在那开了个店，”想着，又加了一句，“已经包场了，放心。”
被戳中了心事的颜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嘟哝着，“我才没有不好意思，女粉多的又不是我。”
紧接着就听到许程禺的笑声响起，轻轻地，带着调侃的味道。
“哦？那我们去外贸街顶楼的旋转餐厅？”
那地方，全都是拍照录像的网红们，去了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颜维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许程禺却笑得越发的灿烂，“阿维，你这个样子，等到床戏的花絮流出，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