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镜头一一在这些提名演员的面上扫过，有人表现轻松，有人显露紧张，而蕾妮也轻轻的呼了口气：她打开信封，克莱夫欧文，恭喜你

坐在圆桌旁的克莱夫在听见结果后，他瞪大了眼睛，接着他嘴边扩大的笑容证明了他的激动和欣喜，在和周围向他献上祝福的人们拥抱之后，克莱夫走上了舞台。这时镜头也将同样提名男配角却未能获奖的演员们一一带过，在亚历克斯那儿停留得最久，特别是他电视机前的粉丝们，他们看着亚历克斯看向颁奖台，微笑着鼓掌的模样，简直自动脑补得心都要碎了

斯塔克搂着个抱枕，他看向身旁的人，接着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戳亚历克斯的胳膊：嘿，跟我说说话

亚历克斯这才像是从什么中回过神来，他看向斯塔克：说些什么？

斯塔克看一眼电视，那里重播的金球奖已经进入了尾声，再看一眼亚历克斯让人猜不透他心思的脸色，向来自封嘴炮王的斯塔克一时间也有些卡壳，毕竟他说甜言蜜语也许在行，但是真挚的去安慰某个人，这倒是斯塔克很不习惯去做的事，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些：我是说无论如何，亲爱的，你都是我眼中的最佳男主角

亚历克斯正喝着水呢，一没忍住都喷了出来。

斯塔克不满的提高了音调：嘿，严肃点好吗？我可认真了

摆着手笑了一会儿，亚历克斯很难才憋住，对斯塔克说了声抱歉。

好吧。斯塔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反正你总能让我没办法朝你生气，huh？

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总之亚历克斯想了想，他觉得他还是得解决这个误会，其实我并没有在为金球奖而伤心，虽然人人都这么说，但是我真的没有我最近感到情绪低落，实际上只是因为，我不懂我接下去该做些什么

那是发生在金球奖afterparty上的事，娜塔莎拿下了最佳女主角，所以在金球奖的官方派对之后，娜塔莎就邀请大家来到了她比利弗山庄的豪宅，受到娜塔莎的感染，当晚气氛非常不错，人们像是大战之后的庆典，都玩疯了。

亚历克斯不知道娜塔莎是从哪儿把他给揪出来的，总之他扶着站都站不稳的娜塔莎，听着明显醉了的后者在跟她道谢，她感谢亚历克斯的出现，给所有人都带去了灵感，她说她的最佳女主角也有亚历克斯的一份功劳，说完娜塔莎还唱了一曲听不出调子的感谢歌，亚历克斯一度想将这一幕录下来，他觉得酒醒后的娜塔莎肯定会为了他手里的这份视频愿意去做任何事，因为他第一次觉得她的女神是有些丢人。

而亚历克斯之所以没能这么做，是因为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娜塔莎给了他一个很久很紧的拥抱，接着她还招呼大家一起上，那一刻亚历克斯是真的后悔他为什么没把自己灌醉，在一群醉鬼中做清醒的那一个，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出现在一部丧尸连续剧中，而丧尸已经围城了，可主角一行人却还需要三集才能到达你那儿

最后，亚历克斯是被洛基给捞出来的。

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亚历克斯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接着他看向身后的人：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以为你并不喜欢这样的聚会

亚历克斯的话没说完，是因为他看见洛基阴沉的糟糕的脸色，很多时候就靠他动物的直觉性活下来的亚历克斯乖乖的闭上了嘴。

洛基抿着唇，他靠近了几步，近到他一抬手就可以摸到亚历克斯的脸、

亚历克斯向后躲了躲：嘿，其实我可以自己来

别动。洛基冷冷的吐出两个单词。

于是亚历克斯就任由洛基拿着手帕在他脸上擦下许多个口红印，看着洛基紧紧的锁着眉的模样，亚历克斯下意识的开口：大家都玩疯了，所以这不过是玩笑罢了，你知道，戴安娜她们喝醉了都有一些我们整个剧组关系都很不错，只除了那几个

看见洛基的脸色已经他的解释渐渐的变得好了一些，亚历克斯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但是，他很快的又开始在心里亮出一个巨大的问号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个？又不是什么被抓住不规矩的丈夫生怕他的妻子跟他离婚

没有理会亚历克斯的凌乱，洛基抱着手臂靠在窗沿，只是随意一个动作，由他做起来就说不出的迷人，他并没有看向亚历克斯，只是向栏杆外望去，今晚楼下蹲守的狗仔们都只剩三三两两，像是一晚金球奖的狂欢都让他们疲惫了。

洛基突然开口道：你失落吗？关于今晚的金球奖

亚历克斯很快的摇摇头：并不

洛基回过头来，看向亚历克斯：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一次你本可以拿到金球奖。90个来自外国记者协会的评委，一旦出现部分受操控者，就很容易改变总体格局而且比起奥斯卡，你得在大剧院里正襟危坐，在金球奖上，你甚至可以端起酒杯走上舞台，人们在关心提名名单的同时，还会关注这次希尔顿酒店的主厨为颁奖礼的晚宴准备了什么样的菜单

身在牌局里的人们都知道这局该怎么玩洛基笑了笑，很轻，就像是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的绿眸子隐隐的在闪烁着，而那些评委们甚至有不少人都很喜欢你，因为你的高人气能够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关注度，为了收视率他们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亚历克斯当然知道这个，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团队决定在金球奖前夕发布那个报道的原因。洛基看着沉默不语的亚历克斯接着道：你知道在某个时刻，金球奖对你而言，唾手可得可你放弃了。

为什么呢？这不是一个反问，洛基很快就自顾自的给出了答案，因为你不在乎你来到这儿，其实对什么都不在乎

我亚历克斯心中涌出一股不安，就像是他拼命隐藏的什么被发现了一样，他张了张口，可是洛基没有给他打断的机会。

让我猜猜看你遵守着只有你自己清楚的规则，然后你到这儿来，按照那些规则去完成某种任务，你可以欺骗，你可以牺牲自己，你可以不择手段，因为你什么都不在乎，等到你完成了你的任务，你就一走了之，你让留下来的人开始精神错乱，没人知道你从哪儿来，更没人知道你去了哪儿，你甚至让他们怀疑自己，怀疑你是否存在过

亚历克斯偏过头，他不敢去看洛基的神色，可是他还是能感到一阵强烈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亚历克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镇定，他说着我并不懂你在说什么，之后亚历克斯就想离开，可是洛基抓住了他微微颤抖着的手。

你一定很恐慌洛基凑近了，他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亚历克斯，不放过他丝毫，因为所有的发展都脱离了你的掌控，你那所谓的预定的剧本你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与你所想的背道而驰，你无法改变，你就不知道你留在这儿该有什么意义，可是你又找不到离开的办法

够了

那就留下来。与亚历克斯同时，洛基说出了这番话，做你想做的事，别的我来替你解决，你只需要

留下来。洛基缓缓的开口，他的语调依旧冷静，他绷紧了他的下颚，而他的双眸里倒映着亚历克斯的身影，please

亚历克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他看向那双绿眸子，一时间脑海中像是又浮现出熟悉的影像，这次他甚至可以隐隐的看出一些模糊的轮廓，而等到亚历克斯回过神来，却发现洛基突然靠了过来，两人挨得很近，彼此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你要干什么？亚历克斯要躲，被洛基搂住了腰，嘿，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姿势只是没等他的话说完，他被觉得唇上被柔软的碰了碰。

洛基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了他要干什么：吻你。

出场晚我也就忍了，凭什么就连这个也是我最晚？

你知道现在不能np了吗？

当然，所以这不会是np，我一定会是唯一的那一个。

~

你愿意跟我谈谈吗？斯塔克伸手在亚历克斯面前挥了挥，嘿，所以我是有多没存在感，你一天到底可以当着我的面走几次神？

抱歉我只是亚历克斯结束了关于那晚和洛基对话的回忆，他干脆的道，好，我是需要谈一谈，来谈吧

结果就是两人大眼瞪小人的对视了几分钟。

斯塔克先撇过头去：谈恋爱我倒是挺在行的，这种我就不行，要不你跟我谈前面那个？

亚历克斯无语的笑了：我恐怕没办法赞同你的说法，斯塔克先生。

叫我托尼斯塔克非常不满的道，你老叫错，是不是你在期待我对你做些什么？

别逼我动手但是看见对方的无赖样，亚历克斯还是不得不咽下去，好吧，托尼。他有些焦躁的扒拉一会儿头发，关于我想谈的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当你厌倦了什么，你想要放弃他，可是你又不能，有什么在束缚着你，不光是外力的作用，还有你自己，你感到不甘

亚历克斯做了这么多年的炮灰，要说他每次被炮灰都是心甘情愿的，那简直太搞笑了。他当然也想做些什么，特别是当他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可只要主角出现，甚至都不需要主角来做些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自动毁于一旦，而且他还得凑上去送人头。

亚历克斯不是没想过干掉主角由炮灰转正，可是他到底还是太瞻前顾后，以至于他就默默的被炮灰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这一切的不寻常也许就是在暗示他得到了一个机会。

嗯斯塔克想了想，像是得要一会儿才能组织好他的语言，你知道我第一次进入我父亲的实验室是为了什么吗？

亚历克斯好奇的皱着眉头思考：因为你对你父亲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不斯塔克双手比了个大大的叉，随后发出一个像是答题错误的音效，我第一次走进那儿，可我对那里面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我在想这是什么玩意儿，以至于让我的父亲天天跟它们呆在一起，而从不跟我见上一面

看见亚历克斯显得有些诧异的神情，斯塔克笑了：是的我就是在跟你分享我脆弱的童年记忆怎么了？你是觉得托尼斯塔克不该有这样的童年吗？虽然我看上去有些异于常人，但是那是因为我是天才，又不是个怪胎

不，我是说，我惊讶的是你居然会跟我分享这个亚历克斯抿了抿唇。

这说实在的，就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斯塔克想了想，可是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真的，就像我们再很久以前就见过。

不过斯塔克很快就揭过这一茬，他继续他的故事：总之，在那之后我也呆在实验室里，我试图弄懂它们，接着我也迷上了它们，我还有过非常多疯狂的想法，很多时候我都跟那个老头子的意见不合，他不让我去做，可是我偏要去，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没有没有理由。

到这里，斯塔克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尽管那个老头子很讨厌，但我想，他还是教会了我很多，作为一个父亲，对待他的儿子

亚历克斯并没有说话，他看向斯塔克，后者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陪伴。过了一会儿，斯塔克像是收拾好他自己的情绪，他看向亚历克斯：所以你已经知道我要表达什么，否则你要是让我再说一遍这样的故事，我恐怕自己都会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谢谢你，托尼。亚历克斯笑着，不过他也像是有些受不了此刻两人间温情脉脉的氛围，总之，也难为你这么艰难的给我说了这么一个故事我会好好的干了这碗心灵鸡汤的。

那就好这对我来说确实是太不容易了。斯塔克做了个夸张的吐气，要知道我可是通篇都没骂一个脏字

~

亚历克斯结束了他今天在ala的课程，他在公司不远处的餐厅等待着欧文的到来，只是还没等他的凳子做热，远远的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凯撒觉得他实在该去和亚历克斯打个招呼，要知道现在人们都在盛传他为错失了金球奖而失落，那么他得去好好的安慰一下亚历克斯，同时再告知前者一个好消息，就是之前有意邀亚历克斯加入的两个剧本，最后还是被他给拿下。

凯撒觉得自己之前这么着急对付亚历克斯绝对是昏了头，是的，亚历克斯确实有演技，可那又如何，好莱坞有演技有天赋的演员多了去了，可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也就只有一个，就算ala背景深厚，对亚历克斯全力倾泻资源又如何，凯撒他握着巨大的金手指，他知晓未来，而一个演员除了要有演技，票房号召力才是最终让他在这个圈子获得权力的根本，想想这些年来大爆的影片，凯撒相信有他的阻挠，亚历克斯很难才会拥有这么好的运气撞上一部。

所以，凯撒的猜想是，亚历克斯可能以后会演许多部独立的电影，影评人会爱惨了他，而后在他苦熬多年，奥斯卡再给他一个奖，那么也许就是他做到的全部了，他会是一个优秀的演员，而绝不会像他一样，成为好莱坞的传奇。

凯撒带着笑容走过去，而不巧的是，亚历克斯突然站起身，凯撒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于是亚历克斯刚走出洗手间，就看见门口的凯撒，他奇怪的挑了挑眉：别告诉你是刻意在这儿等我的？那你可就太变态了

凯撒忍住怒火，露出一个咬牙的笑容：不，只是凑巧了，我想，毕竟我们合作错一次，你的演技为我的《公爵夫人》赚回不少，所以我得谢谢你顺便，别为金球伤心了，我听他们说，你总是躲在那间小小的公寓里咬着被子大哭，总之，一切都会好的，亚历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