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捡起来,紧紧握在手里,然后快步朝那两个还在骂骂咧咧踢人的老人走去。
不远处古老破旧的城门外有尘土扬起,人群纷纷避让,一队人马跃入了离州城。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此吸引过去,可拂衣没有片刻的偏离,只魔怔般直直的盯着那个一脚一脚狠狠提着拂烟肚子的老人。
她走过去,扬起手,一根坚硬的,还残留着糖渣的竹签,带着她的全力,噗的一声突破皮肤,没入了老人的腰间。
凄厉的惨叫拔地而起。
刚入城的马队中,那个衣袍华丽的领头者转头看来的时候,便正好看到被从老人腰间拔出来的血淋淋的竹签,和瞬间被喷溅的血染了一脸的衣衫破旧的女孩毫无表情的侧脸。
下一瞬她被大骂着狠狠甩开,没有借力逃跑,她重新爬起来捏着竹签又一次扑了上去。
与两个老人比起来明明是娇小的身体,扑上去的瞬间却有种恶狠狠的野兽的感觉。
这一次她放弃了那个刚刚受伤的老人,捏着竹签狠狠扎入了另一个老人的腹部,手中没有武器也根本不会武功的人,完全无法防备可以从任何部位扎入的锋利的竹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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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上邪】初见
她成功引出了另一个人的惨叫和大骂,十足用力的拳头落在她的背上和脑袋上,却没能让她的手有分毫的动摇。
一边被打,她一边不断的将竹签刺得更加深入,直到头顶的惨叫都变了调,直到另一个人也扑上来不遗余力的揍她,直到她也开始吐血,她都始终咬着牙没有放手。
终于放手是在小伙伴机灵的开始大叫的“巡逻兵来了”的时候。
她将手中已经被推得只剩下一点的竹签往外狠狠一拔,又是一声凄厉嘶哑的惨叫,她被狠狠的一张拍倒在地。
头晕眼花中,一个老人摇摇晃晃的对她说,
“给我等着,我迟早弄死你们。”
咬牙切齿的诅咒伴着一声一声的痛吟很快逃进了巷子里,她却好久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直到被拂烟抓住了手,才能慢慢的借力站起来。
直到这时她还没有松开手里的竹签,已经沾满了血,甚至还挂着一点点碎肉。
拂烟呜呜的哭泣声里,一阵头晕眼花的血色里,有马蹄踏着尘土在她眼前优雅的停住了。
她恍恍惚惚的顺着那矫健的,大约比她们还吃得好过得好的马身一路看上去,看到了一袭招展在风中的繁复衣袍,和一张比衣袍更加华丽和养尊处优的脸。
那是深冬季节,衣衫破旧脸上也脏兮兮还染了满身血的女孩仰头望着那个神一般高贵的男人,听到一句冷淡又颇有兴趣般的邀请,
“不想死的话,要不要跟我走?”
十二月的边城,初雪未降,如洗长空里却已经有了雪的味道,风也是凛冽又洁净。
一如夏拂衣第一眼见到长孙晴照,那双不带笑意的眼睛里,全都是将落未落的冷雪。
叫人惊艳,却又暗藏凛冽杀机。
可彼时她不过是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担心自己小命的小乞丐,又怎么会看得懂一双藏了许多故事和血的眼睛呢?
为了躲避那两个人来找麻烦,她本也决定了要离开离州城,怎么走都是走,跟着这群人或许还有饱饭吃,也或许会更加安全,如果他们是卖人口的,路上总能找办法逃出来,这些思考都在转瞬间完成,甚至没怎么思考,她便面无表情的仰着头说了一个字,
“好。”
人来人往的灰扑扑的边城门口,男子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是血的女孩,慢慢勾了勾唇。
拂衣这个名字,是在回到了天机门后才起的。
那时候她已经开始学习功夫,并且在最初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和可怕的心性。
“天生的杀手。”
这是拂衣所不知道的,最初教她武功的师傅给她的评价。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于是,门主从这首嚣张又充满杀气的诗里摘了一个词做她的名字。
夏姓则出自起名时的季节。
那时候她和她姐姐已经在缥缈山呆了大半年了。
领了名字转身出去的时候,夏拂衣又顿了顿,面无表情的转头来问,
“我姐姐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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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上邪】夏拂烟
那时候那宽袍大袖容貌昳丽的男子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似乎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只随意的扫了一眼室内正在袅袅燃烧的熏香烟雾,便淡淡道,
“既然是你姐姐,便叫夏拂烟吧。”
拂衣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门,却又被叫住了,
“从明天开始,你搬来青石大殿与我同住,我亲自教你。”
夏拂烟不该爱上门主。
从一开始拂衣便在心底这样认为了。
她分外珍惜的,第一次得到后便高兴了好久,扯着她又跳又笑的名字,其实只不过是那男人随随便便顺口而出的罢了。
可拂衣并不擅长泼拂烟冷水。
两个人是真的相依为命了多年,虽然拂衣面上并不跟人亲热,却也真正的将拂烟当做了亲姐姐。
她虽年龄不大,却辗转了很多城池,受尽了不同阶层的冷眼,挨过打受过伤看过了世界百态繁华变迁,那么多变化的冷酷残忍的经历里,唯有拂烟是她的依靠也依靠着她,她们想根茎纠缠着长大的小树苗,挨了风霜雪冻,颤颤巍巍身边也不过只有彼此而已。
所以她几乎从不违逆拂烟,几乎事事顺着她。
所以在看着拂烟憧憬那个男人,为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高兴或难过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阻止。
总会结束的。
已经在缥缈山过了好几年,身量拔高,在天机门地位也越来越高的拂衣这样想。
她总会明白,那个男人不可能属于任何人,也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到那个时候,她就自然会放弃了。
甚至彼时刚开始进入青春期的拂衣还曾羡慕过拂烟,她就没有喜欢的人,她也很想知道,这样不管不顾,喜怒哀乐全都被一个人牵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但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淹没在日复一日,越来越让她着迷的剑法练习中,直到她离开青石大殿,执剑挑遍了整个剑阁,最后大胜阁主,成为剑阁新一任阁主。
这中间又是几年悠悠岁月过去。
她和拂烟在这座漂亮而与世隔绝的山中成长,几乎熟悉了这山上的每一条路,和每一棵树,也看惯了每一次春夏秋冬的轮回,听惯了每一种鸟的鸣叫。
她们最终都成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