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连棠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看什么呢?”
“少了一个人。”
夏拂衣淡淡道。
“什么意思?”
连棠没听懂,只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只看到了那辆精致的马车,和那堆依旧高调的护卫们。
夏拂衣收回视线,淡淡解释道,
“昨天她身边的护卫一共有十六个,今天早上起来便只剩下十五个,那消失的一个护卫肯定是昨夜里离开了。”
连棠呆了一下,一脸震惊的看向她,
“你什么时候数了人家的护卫的?”
“不需要数,看一眼就知道了。”
夏拂衣靠着车辕,一条腿垂在马车外摇摇晃晃,好不悠闲。
连棠却神色严肃起来,
“你确定吗?真的少了一个人,而且是在昨夜里少的?”
“确定,”
夏拂衣说完了才发觉他的脸色,便问了一句,
“怎么了?”
连棠没有回答,只侧头往马车内看了一眼。
公子身份特殊,这次离开炽微也完全是秘密行动,这一路遭遇的追杀已经让他犹如惊弓之鸟,如果夏拂衣刚才所说的话属实,那么他们就不得不戒备起来。
本想提醒公子一声,但想想夏拂衣刚才说的话里面的人一定已经听到了。
公子会自由安排的。
连棠这样想到,手下的马鞭扬起又落下,行驶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马车一路急行,走了整整两天之后,才终于到了飞花城外的最后一个小城。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连坐了几天马车的一行人终于赶到轻松起来。
李炽等人还没走下马车,展落英便已急冲冲的进了客栈,
“小二!上茶上菜上酒!快点!”
这一路展落英等人一直远远跟随在他们车后,最开始连棠还防备重重,可接连两天的相安无事,还有展落英大大咧咧又嚣张无比的大小姐做派,终于让他松懈下来。
她的护卫人数也没有再变动,夏拂衣所说的那个消失的护卫并没有回来。
连棠便愈发觉得这事儿要么是夏拂衣看错了,要么那晚展落英只是派了人出去执行什么任务。
于是对于展落英再次和他们同宿一个客栈的事情,连棠也再生不起什么警惕之心了。
展落英在大堂里用饭喝酒,路上便用过干粮的连棠一行人却径直上楼回了房间,关着门休息了。
夜深。
客栈大堂内已经空空荡荡,晚间用酒的客人早已回房休息,只剩下一个店小二在柜台后打瞌睡。
就在这样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空气里,突然有极其细微的开门声响起。
从楼上的某个房间传来,近乎无声的足音穿过了大半条走廊,来到另一个房门前停顿片刻,随后又消失在走廊尽头。
窗户被打开的第一瞬间夏拂衣便猛然睁开了眼。
她握住随手不离身的剑横剑一挡,却并没有触碰到任何武器。
只有大片大片的淡红色药粉在空气中四散开来,扑入她还没来得及屏住呼吸的鼻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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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她猝不及防的咳嗽起来,不过这咳嗽的声音才不过发出半声,便被人一手压住了拿剑的手,一手猛地捂住了嘴唇。
夏拂衣微微睁大了眼睛,这对她来说应当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在她至今所有的全部记忆里,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制住她哪怕一瞬间,可是眼下
片刻之后,她终于在全身无力发软的状态里明白了,这都是那些药粉的作用。
才不过吸进去一点而已
眼中浮现出冰冷的懊恼,她冷冷看向上方的人。
这一看,夏拂衣便愣住了。
捂着她的嘴巴的人长发如墨,眸如点漆,嘴唇朱红,身上的红衣在昏暗夜色里呈现出十足撩人的妖冶。
可当她俯视下来,目光却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还有按住她的力气也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
夏拂衣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滑落,一直看到了她的喉间那里有一个喉结。
这是个男人!
夏拂衣猛地明白过来,正在震惊中的同时,视线里那个喉结突然微微震动起来,因为他的主人在笑。
非常轻非常低也依旧磁性喑哑的笑声。
“怎么会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我以为你早该认出我了。”
展落英低声道。
听到这话夏拂衣眼神微微一凝,她有些疑问的看着展落英,张了张嘴唇,在他的掌下发出极闷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认出你?我们以前认识吗?”
展落英微微眯起眼,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难不成真的失忆了?”
“如果你说的是五年前的记忆,我的确没有。”
展落英沉默下来,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身下的少女。
依旧是那张出尘的惊艳的脸,依旧是那样比冰雪还冷的气质和态度,也依旧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剑术和可怕的内力不,这个方面来说应该是比以前更加厉害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失忆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展落英撑在她身上,突然俯身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好像要从最近的地方看清她的眼神,从而弄清她的想法。
“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试图重新回到飞花城?”
展落英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沉沉说道。
那呼吸拂在面上,让夏拂衣不悦的皱了皱眉。
她动了动被展落英握住的手指,比起刚刚连稍微动一点都觉得困难的体会,现在已经好多了。
夏拂衣闭了闭眼,又静静睁开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如果你愿意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的话”
话音刚落,一阵汹涌的内力突然从少女身上爆发开,将展落英震得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少女已经暴起,一剑横在他的胸前将他用力贯在了床柱上。
整个床架都剧烈的震动起来。
展落英这次是真的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而面前的少女好整以暇,脸上神情与方才被制的时候没有丝毫区别。
“如果你愿意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命。”
暴动的黑发从她身后缓缓落下,垂在洁白的长衣上。
少女跪在床上,将红衣男子横剑架在更高的地方仰视着他。
可她的表情和眼神都更像是在俯视。
毫无感情的,傲慢得理所当然的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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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劝你离他远一点
展落英那口血吐完之后便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他突然笑起来。
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好像没有半点困难,他背抵着床柱,笑得低沉而愉悦。
这个样子的男子和白天那个嚣张的千金小姐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夏拂衣看着他的笑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