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立刻避开了视线，只有耳朵里能听见他轻缓的声音，

“不说话，舌头就没用了，割下来送给你哥哥，当迟来的见面礼吧。”

“毕竟，我们也算是故人呢。”

女孩的浅棕瞳孔里倒映着他靠近的身影，还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薄薄的银色刀片。

风光从刀刃上反射进她的眼睛，刺得她猛地合上了眼皮。

手机突然呜呜的震动起来。

沈翩跹往屏幕上看了一眼，因为距离和火锅热气的关系，并没有看清来电人的名字。

楚衍瞟了她一眼，接起手机淡淡的喂了一声。

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他沉默片刻，只简单答了一句知道了，随后又道，

“不用管，也不要再往那边派人了。”

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他便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随后低着头敲了几下屏幕，似乎发了条信息出去，便放下手机不再管了。

抬头时对上少女的眼睛，虽然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楚衍却还是笑起来了。

他拿手肘撑着桌面，手掌闲闲的支着下巴，看着她道，

“你猜到了这个通话内容是什么吧？”

沈翩跹将视线移回来，盯着他的脸研究般的看了好一会儿，在确定这张脸上没有一点担心的表情之后终于控制不住的咬住了牙关，

“你他妈的”

她磨了磨牙齿，从喉咙里逼出来微哑的声音，

“初阳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大霉才当了你的妹妹。”

对这样的言语攻击楚衍无动于衷，他甚至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他看着沈翩跹的表情露出堪称高兴的笑容来，

“我大概还不如你担心她，她如果是你的妹妹就好了。”

沈翩跹：

她几乎要被气笑了。

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磕，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楚衍便理所当然的接着道，

“不如你来录个视频，帮我妹妹求个情，让程致远放过她？”

沈翩跹：

这次她真的笑了，

“你绑架了我，程致远都要急死了，你还让我劝他放弃唯一可能救我的方法？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这种愚蠢的白莲花圣母形象吗？为了所谓的善良和心软，哪怕伤害最爱我的人也在所不惜？”

“所以，你要看着初阳被你最爱的人伤害而不管吗？”

“你自己的妹妹你都不管凭什么要我来管啊！”

沈翩跹拿起筷子便朝对面砸了过去，几乎带着歇斯底里的味道，

“你他妈的有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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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十三章 不如我们来打赌

筷子重重的砸在他胸前，油渍戳在里面的恤上，形成难看的污点。

沈翩跹握紧拳头，只觉得这还不够。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从未有一刻如此时一般觉得他面目可憎过，她现在需要用极大的克制力才能勉强让自己不要动手把火锅都掀到他身上去。

楚衍任她拿筷子砸了，沉默了很久才拉平了嘴角的弧度，轻声道，

“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他看向桌上的手机，

“刚才的电话是我的手下打来的，他告诉我初阳已经被程致远的人抓住了，现在程致远大约正在审问她。”

“初阳所在的那个房间里装了很多监视器，如果程致远伤了她，我会马上接到电话。”

“我们就来赌，这个电话到底会不会响起来。”

他抬眼看向沈翩跹，勾唇微微笑，

“听你刚刚的意思，程致远是一定会动手的。”

“那么我就来赌，他绝不会动初阳一根手指头。”

“我有，东西，给你看。”

女孩声音嘶哑，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从喉咙里传出来，透着显而易见的笨拙和机械。

半蹲着的男人垂下眼看着她，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放开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那上面已经出现了青紫的可怕淤痕，可见用力之大，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女孩在地面微微蠕动了一下，艰难的从身后探出一点手来，指间正捏着一个手机。

程致远看了许久才接过来，屏幕锁着，他便拉着女孩的指头按了指纹解了锁，随后他将手机屏幕对准初阳的脸，面无表情的轻声道，

“如果不是让我看你哥哥的行踪，就再割你一只耳朵。”

女孩没有出声，她只愣愣的盯着屏幕，随后蹭着用笔尖摇摇晃晃的点开了一个应用，动作极其笨拙，堪称可笑，可程致远始终没有表情。

直到她安静的缩回脑袋，他才手机拿起来，看向屏幕

那是微信的聊天记录。

联系人只有两个字翩跹。

而停留的这一页里，最后的消息记录是这样的。

翩跹：其实很无聊啦，没什么好玩的，一堆人哭哭啼啼的领奖致谢，说的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听得人直打瞌睡，还不如和你一起玩游戏呢

我：玩

翩跹：哈哈哈哈哈你是让我来玩游戏么？虽然我也很想但是被拍到了我就完蛋了，肯定又是一堆沈翩跹耍大牌不尊重主办方的通稿翻白眼，所以玩游戏还是留到下一次吧

翩跹：你要是在看直播的话，除了我的部分其他的都不用看了，反正只有我是真的临场发挥，绝对是演说家级别的获奖感言哦刚好给你这个小结巴当范本嘎嘎嘎得意

翩跹：看完了就早点睡觉啦，不要熬夜，小心明早变成大熊猫，等我回帝都了带你去滑雪

翩跹：对了你有滑雪设备吗？

翩跹：算了到时候我带你去买吧反正姐姐有钱

翩跹：晚安哟最喜欢你啦，我的小太阳太阳亲亲

我：晚安

手机被捏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那些黑体字和各种欢快的波浪线还有表情，几乎可以想象出少女发信息时鲜活生动的样子。

短暂的死寂后，他抬手砸了手机。

零件四分五裂，窗户玻璃上映出一张几近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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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你会没事的

她实在不能算聪明。

退化至儿童时期的智商让她很难理解眼前的情况，但还算儿童时期的记忆力，和一直以来养成的，乖乖听哥哥话的习惯，足以让她按部就班一般的完成这个行为。

女孩缩成一团，努力的仰着头看着这个眼熟的男人，灯光在他身后闪耀，那沉默又阴郁至极的侧脸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恍惚之间她似乎看见哥哥的样子。

分开之前，他也是用这样的神情相似的侧脸跟她说话，语气带笑，却并没有开心的意思在里面，

“你记得程致远吗？初阳。”

记忆里那声音模糊，她只看见一线微弯的唇角，

“最开始在纽约的时候，经常呆在沈翩跹身边的男人。”

哥哥靠在沙发上，朝她歪过头来，窗外的天光干脆将嘴角那点弧线都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