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跳又提了提。
他将陈旧而沾满尘埃的室内打量了一遍,警惕而不动声色的看着男人,
“我为什么要对这里有印象?你到底是谁?”
男人又笑起来。
这次他的笑声却冰冷而满含痛恨的恶意,
“也对,这么一个秘密囚犯呆的破地方,我们万人之上的苏老先生怎么会熟悉?”
“就像十多年前,顾副总统同样不可能提前想到,自己会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空间里被虐待致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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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我姓顾,顾硕的顾
“两个月前的苏老先生,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带着手铐脚铐,跟狗一样的被拴在这里,重复一次顾硕当年的痛苦吧?”
他穿着毫无褶皱的定制西装,优雅的翘着腿,以一种悠闲的目光看着对面满身尘埃的狼狈老人,彬彬有礼的道,
“对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楚衍是我的艺名,我真正的名字是顾初衍。”
“衍于四海的衍。”
“顾硕的顾。”
他微微勾唇,眼神完全沉在阴影中,深渊般寒冷而幽暗,
“现在,你能记住我的名字了吗?”
温暖黯淡的床头灯下,少女只从被窝里露出小半张脸和毛茸茸的头顶来。
她是趴着睡的,睫毛长长的耷拉下来遮住眼睛,被子落下的阴影里,她正张着嘴小口小口的呼吸,脸颊上有微微的红晕,看起来跟个包子一样软和好戳。
男人无声无息的在床边坐下来,忍了许久还是没能忍住,伸手去戳了一下她的脸蛋。
皮肤跟棉花糖一样软软的陷下去一个窝,少女毫无知觉,依旧小声的呼吸着,眼下泪痣和侧脸线条都带着熨帖人心的漂亮无害。
程致远笑了笑,眼神跟温水般包裹着她,然后他伸手将被子给她按了按,确定少女的身体和手都被完全裹在了被子里,不会透入一点凉空气后才罢手。
抚了抚她柔软耷拉的刘海,他熄灭了床头灯,然后悄无声息的起身出去,关上了房门。
通道上铺着地毯,走过走廊下了楼梯,大厅里霍老先生还在看电视。
声音开得很小,屏幕里画面却很清晰。
那是今天的新闻回放,正在预告明晚将要举行的苏承贪污杀人案的初审。
程致远走到沙发边的时候,霍老先生问了一句,
“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男人平静的拒绝了,
“霍家是她最后的堡垒,不能被牵扯进来。”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程致远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眼中突然带上了深凉的笑意,
“何况,这次的事情,也不需要牵扯到任何不相关的人。”
他对老人点了下头,按下接听键,朝后院走去,
“**,虽然还没有完全查明,但基本可以确定,希尔家族的上一任董事长,就是楚衍亲手杀掉的。”
“我们手上现在掌握的证据虽然还不足,但在楚衍掌权后,希尔与西西里莫里蒂家族的违法走私交易我们已经拿到了人证物证,其中包括但不止于军火和违法药物。不过顾初衍死后他的的确确有了完美的新身份,我们很难直接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证明他就是顾初衍,但是据我查到的,顾初阳在美国是没有户籍的,我们应该可以从她身上着手,只要证明了顾初阳的身份,再经过亲子鉴定,他是顾初衍的事实自然也就能作为证据交给检察院了。”
“还有那个鲨鱼,我们也大约查出了些底细,他应当是顾新手下的人,当年顾新死前,他应当跟大小姐见过面,只要大小姐看到他,说不定能亲眼认出来。”
听筒里,刘秘书的声音混在机场嘈杂的人声里传入程致远的耳朵,他站在廊檐下,望着夜色,慢慢道,
“保护好证据,明天苏承开始庭审的时候,将东西全部复制一份,以我的名义交给纽约司法部部长,然后带着他们回国。”
“至于顾初阳,”
男人顿了顿,淡淡道,
“不用动她,就当做没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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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不过踩你几下,你就受不了了?
“不可能!”
和这声近乎尖利嘶哑的叫声一起响起的还有台灯被摔落在地的声音。
老人两只眼睛瞪得像装满浑浊灯油的灯罩,带着一股被欺骗的极度愤怒和强作镇定,他将微微颤抖的手用力按在腿上,几乎要在囚服下印出惊慌的淤青来。
他死死地瞪着对面的男人,从齿缝里重重的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顾家的人已经全部死光了!剩下的那个丫头还在加州的一座精神病疗养院里,跟个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你怎么可能是顾初衍,不可能的。”
他一边说一边摇着头,语气里带着极重的神经质般的自我确定。
可对面的男人从头到尾都只悠闲的笑着,他看了一眼被摔到地上的台灯,缓声笑道,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这个房子里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珍惜的古董,即便激动,苏老先生也不该这么粗鲁。”
“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值得珍惜吗?”
男人话锋一转,拿起桌面一只老旧的钢笔,在桌上敲出声音来,
“据我查到的,当年我爸就是被你的人带到了这个房间里,用这支钢笔,写下了你的号码。”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灯泡,深色瞳孔映着光也显得隐隐绰绰,如同幽暗又危险的丛林,甚至他的声音也变得暗沉而冰冷起来,
“在同样的灯光下,在同一个桌子上。”
他的视线看向对面全身僵硬的老人,嘴角缓缓勾起,眼里都是穿透时光的阴暗鬼影,
“就坐在我这个位置上。”
老人像是受到惊吓般弹起来,甚至带到了椅子,狼狈而混乱的向后摔倒在满是尘埃的地面。
他的背脊重重磕在椅背上,后脑勺也在坚硬的地面砸出闷响。
衰老的骨骼和身体不容这样的打击,他一时半会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在这声音里,楚衍放下钢笔站起来,他一手插着兜,慢慢绕过桌子,来到老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虾米拌痛苦蜷缩起来的身体。
他慢慢笑了,然后抬起穿着定制皮鞋的脚,缓缓踩上了老人的脸。
“不!”
苏承发出虚弱而愤怒的嘶吼,从来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在脸上带着灰尘和泥土的重量和痛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极度的屈辱,这样剧烈的对他来讲毁天灭地般的愤怒,让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你敢这么对我!”
他挣扎着,却在方才摔倒的余痛中无法挣脱踩在脸上的鞋底。
“苏老先生不要因为自己没有遇到过就觉得自己不可能遇到。”
楚衍慢条斯理的在脚上用着力,他踩着这个曾经的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