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双明亮的桃花眼紧张的盯着程致远，纤长的睫毛也有些颤巍巍的。

可对面的男人将她看了良久，眼中翻涌过一阵奇异又晦涩的情绪，很久之后才笑了一下，

“不会。”

虽语气冷淡，但他回答得十分肯定，

“他昨天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针对我而已。”

他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哪怕他憎恶整个程家，却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迁怒你。

后面的话不怎么愉快的被他和着茶水咽下去。

男人垂下眼眸，在杯中看见自己冷漠而不悦的眼睛。

沈翩跹对程先生的话非常信服，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就放心下来了。

想了一会儿，她开始打电话，电话还没拨通的时候，沈翩跹又想起方才被她忽略的问题，便抬头看向程致远，

“你说你以为楚衍会等到所有人到齐才会开始，那除了苏承，没到齐的人还有谁啊？”

程致远顿了顿，却没有说话，只放下茶杯站起来又朝厨房走去，

“时间过得真快，又得准备晚餐了，你明天回剧组，我给你做一顿大餐。”

“转移话题。”

沈小姐斜着一双桃花眼看着人走近厨房，从鼻子里发出小猪一样的哼哼。

程致远对她的评价充耳不闻，厨房很快又响起忙碌的声音。

于是沈翩跹只好放弃的搬开了电脑，窝在沙发里按下最后的通话键。

短暂的一声嘟之后，机械的女声响起，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

沈翩跹拿下手机，眉毛揪成了一团。

手机屏幕上，联系人正是刚刚提到的苏峪。

“机票定了明天早上的，”

鲨鱼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楚衍正在和初阳视频，屏幕里女孩正抱着玩偶吃饭。

纽约时间这还是前一天的中午，正是饭点的时候。

初阳吃饭时动作很慢，咀嚼时更是显得机械，像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机器人。

楚衍看着妹妹，却想起了多年前的治疗过程。

那时候初阳的精神状况非常糟糕，像是丢了魂魄般的麻木，饭量非常小，甚至经常吃着吃着就失去控制开始尖叫伤人，后来楚衍只好把她绑在床上，让医生打了很长时间的营养针勉强吊着她的命。

医生说，这是心理刺激加上生理习惯造成的结果。

也就是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消化器官已经习惯了那样不健康的状态，而且在她吃饭的时候，大约还有其他能刺激精神的事情正在眼前发生，那些影响被保留在她的反射弧里，所以才会造成她吃不下饭，和用餐时发疯的情况。

楚衍看着屏幕里的女孩，没有搭理进来的鲨鱼，突然叫了一声，

“初阳。”

女孩顿了一下，抬头朝镜头看来，目光依旧冷淡，却有点疑惑的表情。

她做出等待的姿态，甚至稍稍把耳朵侧过来了一点。

男人笑起来，眉眼漂亮，都是真实的愉悦情绪。

他敲了敲屏幕，

“哥哥明天就回来了，”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

“沈翩跹大概也是明天过来，到时候你可以去找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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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惨遭拒绝的程先生

女孩的眼睛几乎是立刻就亮起来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嚼了几下嘴巴，把饭菜咽下去后，有些小心翼翼甚至警惕的看了楚衍一眼，在确认那双与她相似的眼睛里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后，她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不太熟练的笑容，口齿不清的慢慢道，

“谢谢，哥哥。”

随后像是觉得自己只关心“小伙伴”不太好，便接着极其缓慢的，试探般的关心道，

“哥哥，在，干什么？”

“哥哥在玩游戏，”

楚衍笑了笑，修长手指触摸上屏幕里女孩苍白的脸，轻轻抚了两下，

“哥哥在玩复仇游戏，带着你的份儿一起。”

“明天是哥哥中场休息的时间，不过用不了多久，哥哥就能彻底结束这个游戏了。”

“到时候，初阳一定会彻底好起来的。”

视频通话结束。

男人靠回椅背上，脸上的笑像是被揭下的层层胶水，慢慢变成毫无表情的样子。

修长食指在桌面敲出缓慢而既有压迫感的节奏，

“从今天开始，往检察院和监狱安排人手，切断苏承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两个月后的庭审结束，我要私下见他一次。”

“是。”

“还有，程家......”

指下的节奏突然被拉长，楚衍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还剩程家。”

“还剩两个月。”

夜色初初在别墅区泼开满天蓝墨，远处园林里缀着的黄色灯光远远看着如同一层橘黄的雾气。

那些颜色映在男人的眼眸里，像是海下蜃楼，又远又冷，虚幻般的带着美感。

他坐在屋后廊下的长椅上，正在跟刘秘书通话，

“两个月之类我要知道希尔集团的所有违法犯罪记录，包括楚衍本人的上位记录。”

“如果没有记错，希尔的前任总裁是个美国佬，虽然没有亲生儿子，却也有足够优秀的侄子，楚衍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不可能是干干净净得到这个位置的。”

“是。”

听筒里传出刘秘书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

“boss，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报告。”

“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很久不露面的鲨鱼，但我们仔细查过他的其他助手，那些人包括明珠传媒如今的，大多都是希尔家族里自愿跟着他的，唯有一个鲨鱼，是他出现在希尔家族时身边便带着的亚裔。”

“也就是说，鲨鱼极有可能是了解并参与了当年所有事情，从顾初衍时期便跟着楚衍的顾家人。”

片刻的沉默，冷沉冰冻的气氛里，男人慢慢回了一声，

“是吗。”

“有人么区别呢？”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

语气平淡，一个个字吐出来却都像是淬了血般冰冷残忍。

可下一刻这气氛便被一声由远及近快速扑来的呼喊破坏掉了，

“程致远！我搞到一辆自行车！”

有人猛地从屋里冲出来扑到他背上，将他扑得身体前倾，险些没能拿住手机。

罪魁祸首兴冲冲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朵后面，通知般道，

“我好久没骑自行车了，我要出去转转，半个小时后回来啊！”

就像来时一样，少女又哒哒哒一阵风般的跑掉了。

没来得及做出更多表情，程先生本能般的申请，

“我跟你一起。”

“这车没有后座！没你的位置！”

回应声远远的传来，随后是大门被啪一声撞上的声音。

室内一片寂静，遭到无情拒绝的程先生沉默半晌，才重新面不改色的对手机里沉声道，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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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惨被狗追的沈小姐

她真的很久没骑自行车了。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机会在户外放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