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暂时分别,吴万山的歌舞厅(二合一) ……
温有良算了钱之后, 心里已经很知足了。
他看着一旁的谢苳,“苳子, 走,去吃饭。”
谢苳回过神,点点头。
这店日结,中午管一顿饭,下午的不管,好在旁边就有个小餐馆。
坐在门口, 两人各自要了碗面。
温苳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单,推给温有良,“大…大哥…你…你点。”
“那就要盘花生米?”本来就要一碗面的温有良, 想到谢苳今天干了那么多,肯定饿了,随后又开口。
谢苳还想让他在点一些, 他今天赚了钱,要请大舅哥吃饭的。
温有良本来还没想到这茬,但是对方催促,他立马想到了这个。
倒是没有拒绝, 这也是对方的一番心思, 他又点了个凉菜。
之后两人开始闲聊。
谢苳想到温妗的手, 随后看着温有良, 结结巴巴的开口, “大…大哥…嫂…嫂子用…什么…擦…擦手?”
温有良听他突然这么一问, 顿了下, 随后开口,“她倒是没有很注意这个。”
“哦…哦。”谢苳有些失望的点头,打算等会自己去店里看看。
“你是要给我妹子买?”温有良问。
“还…还有…春…枝。”谢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那…吃完饭, 我们一起去看看。”温有良道。
他心里反思,自己还没有妹夫贴心,和妻子结婚这么久,他还没给对方买过什么抹手的抹脸的。
面很快上来了,谢苳饿了,囫囵吞枣的吃完了一大碗,没怎么碰菜。
吃好后,他就起身去付钱。
温有良想拦,压根拦不住。
不过从这行为也能看出谢苳的为人,他越发的对这个妹夫满意。
两人吃完饭,就去了专门护肤品的店。
两人都不懂这些,听对方说哪个好,两人看钱足够就买了。
同村的几人有的领完钱就走了,有的人去吃了顿好的。
因为温妗,倒是没人和他们一起回去。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谢苳看到谢家屋里亮着,心里暖暖的。
温妗等人都吃完了饭,就等着人回来。
听到敲门声,她随着谢春枝起来,随后去开门。
谢苳见门打开,看到温妗,勾了勾唇,“我…我回…回来…了。”
“累不累?”温妗看着男人,身上有些脏,手里提着什么东西,“你这是?”
“给…给你…和春…春枝。”男人说着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温妗。
“什么东西?还有我的份?”谢春枝惊讶,探头去看。
温妗让路放人进来,随后从袋子里拿出东西,看了几眼,“这是护手霜?”
“听…听店…里…说…”谢苳点点头。
“多少钱?”温妗询问,谢苳一看就是不懂这些,万一被骗了咋办。
“没…没多少…”谢苳摆手,随后又从兜里掏出剩下的钱,“今…今天…”
他献宝一样,递给温妗,后者收过去后,直接揣兜里了,“先回去。”
三人回到屋里,谢春枝先给她哥倒了杯水,随后看着那抹手的霜膏。
味道是浓郁的花香,稍微有点冲。
温妗仔细看了下,确定不是三无产品,这才开口,“也能抹脸,不过太油腻了,可以冬天拿来用,保质期挺长时间,放不坏。”
“我抹点试试。”谢春枝迫不及待,用手弄了一团出来,随后开始擦。
“妈…妈睡…睡了?”谢苳走这么长的路,也累了,抱着茶缸子直接一口气喝完了。
“对,你这早出晚归的也不是办法。”温妗看着外面的天,夏天昼长夜短,都天黑才回。
“就…就几…几天…”谢苳摇摇头,这也不是固定的活,就那么多东西,人也是固定的。
他不多干点,到时候都被人分走了。
看男人这么说,温妗也没有劝。
歇息了一会儿,就洗漱回屋里了。
“今…今天…你…你睡…这…这边…”
爬上床之后,男人突然开口。
温妗不解,扭头看着男人,“为什么?”
“我…”谢苳想着怎么编。
“谢苳。”温妗打量着他,看他心虚的表情,伸手勾勾手指,“你过来。”
男人顿了下,随后走到温妗身边。
“衣服脱了。”温妗指着他的上衣。
刚刚男人换衣服刻意背着她,很显然其中有什么猫腻。
“我…”谢苳脸红了红,手指捏着衣服,却是没动弹。
“你今天出去一趟,就不听我话了?”温妗挑挑眉,小脸严肃了起来,“怎么?在城里看到更好看的人呢?”
“没…没有。”谢苳立马反驳。
“那就脱。”温妗紧盯着男人的肩膀,刚刚喝水的时候,她稍微察觉到了不对劲。
对方左胳膊没怎么动,都是用右手端的茶缸子。
在女生不容拒绝眼神下,谢苳伸手去脱短袖。
这是件灰色的短袖,脱的时候,两只手都要动。
谢苳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很快止住声音,但还是被温妗听到了。
男人有些不自在的捏着手中的短袖,妄想住肩膀上的淤青。
那片又红又青,还微微泛紫。
温妗看着,抿着唇,表情越发严肃。
“我…我没…没事。”谢苳说这话,有些底气不足。
温妗翻身下床,去柜子里翻找了一下,看到一小瓶药膏,微微松了口气。
这还是上次拿的,当时她专门多拿了点,现在看来,这是明智之举。
“你坐到床上去。”温妗关好柜子,又走到床边。
谢苳乖乖坐好,两只手抱着衣服,有些局促。
温妗走到他跟前,伸手轻轻碰了碰那片,谢苳下意识躲了下。
“不是没事吗?”温妗打趣着,“谢苳你真行啊,出去一趟,肩膀变成了这样?”
“我…我只是…我…”谢苳低着头,一副犯错的小孩模样。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也要注意身体啊。”温妗说着,帮他上药,“我要是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不上药?忍一忍?明天继续不要命的干?”
她说着,语气带着怒气。
谢苳有些慌,女生生气了。
“我…对…对不起…”他慌忙的解释着,“我…我…我以前…就…慢…慢慢就…好…了。”
十几岁的时候,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种田种地,农忙的时候割稻子,扛稻子都是他弄。
身体上的疼痛在那段时间没有断过,但是他不干,难道让母亲和妹妹做吗?
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这是谢苳每次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就自我安慰的一句话。
一年又一年,他习惯了。
虽然疼痛依旧不能适应,毕竟没人不怕疼。
他那时候不敢告诉妈和妹妹,怕对方操心,让他修养,他如果去歇息了,代替他的就是两个家人。
听到这句话,温妗微微顿了下,心里升起一抹酸楚。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手,微微叹气,“傻子。”
听媳妇儿说这话,谢苳眸子一亮,知道对方不生气了,他抬头咧嘴笑了笑,“我…”
“以后不许隐瞒了,不然被我发现了,我不会饶了你。”温妗瞪着他,语气却是很柔,没有一点威胁的力度。
谢苳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嗯。”
上好药后,温妗的视线也就从肩膀移到了别的地方。
谢苳抱着衣服,下意识想挡着自己。
“怎么?我还不能看呢?”看男人的小动作,温妗道。
“不…不是…”谢苳很不好意思,慢慢移开手,“我…”
温妗之前摸过他的腰,但是没认真看过,这一看就发现,对方身材是真的好。
但很快,她目光又被别的吸引了。
男人身上大伤小伤疤痕是真的多。
平时衣服遮住看不出来,这一看,温妗只觉得肉疼。
“怎么搞得?这么多疤?”温妗伸手碰了碰,腰,背,胳膊,还都不浅。
“没…没事…”看女孩眼睛泛红,语气带着鼻音,像是要哭似的,谢苳伸手拉着她的手,安抚着。
“怎么可能没事?”温妗看着那些疤,代入感太强,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你快穿好衣服。”
谢苳点头,快速穿好,“是…是不…是…吓…吓…到了…?”
这些有的是不小心摔的,但是更多的是干活时留下的。
以前,他在田里干活,因为热光着膀子,然后吓哭了小朋友。
还有人打趣说,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混混,本来就长得凶,在露出这些伤,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
从而以后,在热的天,谢苳都没光过膀子,怕吓到人。
“没,我心疼。”温妗摇头,拉着他的手,坐在一边,“谢苳,你以后不要逞强,力所能及就行了。”
“好。”谢苳没说别的,点头称是,反正他干活,女生肯定不在身边。
像是看出来了他的想法,随后就听到温妗又道,“你身上的伤,我都有数,要是在添新的,我就不理你了。”
谢苳侧着头,看她,女孩别过身子。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拉女孩的另外一只手,“我…我会…注…注意。”
女孩的手很滑,很柔软,他的手很粗糙,摸着对方…谢苳不敢用力,“今…今天…买的…”
他想到温妗好像并没有抹。
“你给我抹吧。”温妗也早就转头过来,盯着两人的手。
大手包裹着小手,温妗手指碰了碰他手心的茧子,无聊的玩着。
谢苳抽回自己的手,去拿了霜膏,打开弄了一些,随后握着温妗的手,轻轻的揉着。
他不会涂,就尽量放轻动作。
男人的手太糙了,温妗一点也不舒服,不过她没抱怨,抬头看对方认真的表情,勾了勾唇。
谢苳弄完后,松开手,“睡…睡觉。”
温妗点点头,躺在外边的地方,“今天不用扇风了。”
谢苳拿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不…不热…吗?”
“还行。”温妗侧着身子,打量他,“你明天不许那么拼,也不要用左边的肩膀,回来我会检查的。”
“好。”谢苳重重点头。
温妗满意翻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谢苳依旧是侧着身子,盯着女孩的后脑勺,不知不觉也陷入了熟睡。
次日,他醒来时,发现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身,人被他搂在怀里。
谢苳身体绷紧,回过神的几秒钟,一身汗出来了。
他喉结滚动着,慢慢松开人,坐起身小心翼翼的打量对方。
确定温妗没有醒,谢苳轻轻下床。
温妗又是中午醒的,人已经不在了。
打着哈欠起床,温妗看了看一旁床铺,自己睡到了中间,该不会把人挤到了墙角吧?
她反思自己睡觉不老实的习惯,随后去洗漱。
用过饭,去地窖看了下悬挂的花。
现在这个天气比较干,所以需要晾晒的时间也少了一些。
温妗尝试着上色,发现这会上刚刚好。
她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同时加入的还有谢春枝和娘家嫂子。
她来调配色,两人只要负责上色就行了。
这是个细致又漫长的过程。
连续几天下来,看到那花,她们就头疼。
不过好在,一切顺利。
谢苳因为工作能力好,那边想要让他当长工。
男人没像第一天那么拼,但也依旧很卖力。
温妗不是很赞同谢苳继续干这种体力活,只要在给她一段时间,她就能赚到钱了。
但是男人却说在家里无聊,现在没有活干,他闲得慌。
知道他是找的借口,温妗叹气,只能点头答应了。
成为长工的人,一共就几个。
谢苳,陈二哥,陈强都在里面。
“这样每天一来一回不是办法。”干完一天后,几人去隔壁的小餐馆吃饭。
谢苳默默吃着面,这家的面很实在,一碗他差不多饱了,也不用点什么小菜。
“确实。”陈强点头,“我们不如带点东西,在这里住着?”
听到这话,谢苳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你说的这个方法好,不知道老板这里有没有地方住。”陈二哥又道。
“有,我看到后院有个空屋子,不过看起来没怎么打扫。”陈强道。
陈强在发了工资后,就去旁边店里潇洒了,歌舞厅什么的,他都不想回村了。
虽然不知道老板为啥让他留下,反正陈强打算对方不赶他走,他就不走。
每天想干就去搬几袋东西,就能领钱,这多好的活。
当然,如果没有谢苳那就更好了。
陈强看着那边沉默的谢苳,拖对方媳妇儿的福,自己竟然不是村里最让人讨厌的人了。
想到谢苳的媳妇儿,陈强眼里闪过一抹光,去歌舞厅见识了大世面,他却是越发嫉妒谢苳,这是捡到宝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娶到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儿。
那边谢苳听到这事,却是犯愁了。
的确是来回跑不方便,但是要是在这里住下,那就见不到家里人。
晚上他媳妇儿热了,没人扇风咋办啊。
其他人一致决定要在这里住下。
谢苳也不好和他们吵反调。
他们吃完饭和老板说了一下,老板听了之后,也很爽快,不过那个屋子要他们自己打扫。
当天回去,谢苳是垂头丧气的。
温妗看到他这幅样子,伸手拍拍他的头,“怎么了?”
“我…”谢苳说了今天的事情。
“那你回来呗。”温妗道。
“我也…也去…”谢苳却是摇头,“来…来回…麻…烦。”
“那你不要太累。”温妗点点头,没阻止。
男人有上进心,比一直想躺平的好。
谢苳重重点头,微微叹了口气。
晚上给人扇风的时候,他仔细盯着媳妇的眉眼看了又看。
温妗被盯着,压根睡不着,“你这是做什么?”
“我…看…看看…”谢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怕出去几天,回来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了?”温妗弯着眉眼,慢慢靠近他,“好好看看。”
人越靠越近,本来在认真记住女孩眉眼唇形的谢苳,心脏又止不住的跳了起来。
他的思绪跑偏了。
温妗在鼻尖碰到男人鼻尖的时候,顿了下,随后躺回刚刚的位子。
男人侧躺着,一手拿着扇子呆呆的望着她,煤油灯亮着,暖黄色的光照亮整个屋子,谢苳舔了舔唇瓣,“妗…妗…”
温妗轻声“嗯”了句,示意他说。
“你…你渴…渴吗?”谢苳又渴了,他觉得奇怪,自己吃的清汤面,喝了不少水来着。
“你就只想说这个?”温妗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了。
“啊?”谢苳不解,他坐直,“你…要…要不要?”
“我不渴,你自己喝吧。”温妗翻身。
谢苳点点头,随后去倒水。
好在家里的凉白开挺多。
喝完他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但是躺在床上,想到明天要暂时见不到身边的女孩,又睡不着了。
他的呼吸不平稳,温妗本来就闭着眼睛没睡,听到呼吸声,她转身过来。
靠着摸索,温妗伸手抚上男人的脸颊,随后人凑过来,在谢苳唇上亲吻了一下,“等你回来,现在睡觉。”
“是!”谢苳回着,看女生又转身回去,说不出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谢苳第二天起来,大着胆子抱了抱女生,这才离开。
这屋子是真的太久没人住了,进去闻到一股子霉味,众人都是捂着鼻子。
把带的东西放在一旁,他们去工作。
只有工作完,抽空才能打扫房间。
谢苳是最卖力的那个,有人看他这么能干,当即选择偷懒。
比如陈强。
他晚上干完后,吃了饭,拿着钱去了歌舞厅。
这里有个唱歌很好听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人长得不错,年轻漂亮。
虽然,他还是觉得不如谢苳家的。
“芳芳。”他进去,就叫人名字。
招待人立马过来,让人拦着。
“我找芳芳。”陈强说着,掏钱出来,“我有钱。”
“有钱今天也不能见,芳芳今天有位大客户。”招待人看着他的穿着打扮,有些嫌弃。
这种眼神,陈强见过,以前没钱他忍了,但是现在他都有钱了,这些人还敢这么看他,他不爽,“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有钱,就是这里的客户!”
说着,他推了想要碰他的人一把。
“你这是想闹事吗?”招待人表情立马不好看起来。
店里其他看唱歌跳舞的人,听到动静都看向了这边。
陈强气虚了。
“我是来…来消费的。”他挺了挺腰板,努力让自己硬气起来。
“你看看周围的人穿着,再看看你。”招待人挥手要赶人走。
“之前,你们老板都让我进来了,你凭什么不让!”陈强听到那些穿着华丽的客人,窃窃私语,语气带着嫌弃,他提高声音。
“怎么吵起来了?”一道男人声音传来。
陈强看去,眼睛一亮,“吴老板,你看看你的手下,真是狗眼看人低。”
陈强第一次来,也被拦住了,是吴老板放他进来的。
不愧是当老板的,平易近人,不会用戴有色眼镜看人。
“嗯,进来吧。”吴万山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招待人的表情却是冷冽起来,“你被开除了。”
“老…老板…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招待人脸色立马变了,他没想到这个长相丑陋的人,竟然认识他们的大老板。
吴万山却是不理那人,而是让陈强跟着他进了包间。
陈强没来过这里,有些受宠若惊。
包间很安静,桌子上放着酒水和吃的,吴万山示意人坐,随后开口,“我听芳芳说,你是上游村的人?”
“对,吴老板听说过我们村子?”陈强有些意外,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馋的流口水。
“你吃吧。”吴万山笑着道:“我请你。”
“我以前都觉得你们这些大老板拽的二五八万的,但是吴老板这么平易近人,真是刷新了我的认识。”陈强恭维着,没有客气。
看着他那毫无形象的吃相,吴万山眼里划过一抹厌恶,他不动声色的离这人远了一些,“你是在这附近干活?”
“对,不只是我,还有我们村子里的几个人。”陈强完全没有隐瞒。
吴万山点点头,“你们上游村有卖花的吗?”
他试探了一下,发现陈强这人头脑简单,想什么基本都挂在脸上,是很好拿捏的人。
吴万山也就直接问了。
“没有,不过…前段时间温家和谢家倒是每天都在采花,不知道要干什么。”陈强摇头,“我听村里的人说,是谢苳媳妇儿的主意。”
“谢苳?”吴万山眯起眼睛,手指摸着手腕的表,“他媳妇儿?”
“村里的大学生,不知道怎么想不开嫁给他了,长得特别漂亮。”陈强形容着,说着语气酸了起来,“也不知道谢苳怎么这么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