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迷路在自我的国度
何夕突然意识到,墨染和蔡文翡出奇的沉默,就像是在配合她而在演戏一样。我太过自信,以为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而已。但事实是……
蔡文翡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时这个家是有多么的温馨幸福的,哪知道这是她这么久来第一次亲自下厨。
“妈,怎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就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啊!”
“这不是没什么事做嘛,再说,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嗯,也对。妈,对于何猛他们的事,作为受害者,警察有没有再请你去协助调查,当面对质什么的?”
蔡文翡的脸上闪过一丝慌色,何夕和墨染同时都发现了。
“没有啊,剩下的事情我都交给苏里做去了。我只是安心的准备这次活动,然后就是退隐了。”
“嗯。等我和墨染比完赛,妈妈你退出娱乐圈,我们一家人就可以经常聚一起生活了。”
何夕给蔡文翡夹了菜,又给墨染夹了菜。然后笑的像个孩子。她渴望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份平凡的爱!可就是因为这份平凡的爱承载了太多的不平凡。
人世间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最无可奈何的是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并彻底将你自己改变。
谈判、妥协、容忍这些都没有用,只有抢夺才是最有力的话语。
苏彻将股权的大部分移交给了苏杉若,这是一个交替,必然的交替。苏彻此刻懂的放股权,算是最明智的了。
“爸爸,你不要突然这样,为什么我会觉得累,本不该这样的。你从小就教会我是一个商人,今天才知道,我不是一个商人,我不想做一个商人。我只想做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爸爸,你有没有想过收手?”
欲望怎样驱使一个人,到底能驱使一个人做到什么程度,都是未知。欲望什么时候来,从何而来,也是未知。从得不到席浣曰到失去席浣曰,欲望就来了,那个时候,我明白,欲望在得不到的时候会恣意生长。但因为爸爸你,连人生来就有的欲望我都想要磨灭了。爸爸,或许,这是我最想谢谢你的地方。让我看清不能像你一样,让欲望把我变得不再是自己。
“爸爸,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我靠自己把席氏影业拿到我。我们就收手。”
“好。”
不管你是出于哪种原因答应,我都要做到,这是我守护你的方法。
诗路遥在家,听着手机铃声不断地响起。席浣曰交代的话已经成了空。只是何夕她是如何知道的?但仔细想想,不该觉得奇怪的,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何夕。”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何夕看着新买的那盆盆栽发呆,似乎因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伤心。
“果然,你早就出来了。何猛,他还是没按照我说的做。既然你都知道一切了,怎么样,出来坐一坐。就我们两个人。”
开诚布公,不绕弯路。那就奉陪到底。
出门前,诗路遥将许久没戴的项链重新戴上了。因为,此刻。它对于自己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
光与影子的对决,好像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有一个并存的可能,那就是诗擎天。可是,今天,诗擎天也不在了。
何夕给自己抹了最红的那号口红,衬托的她更加白皙,五官更加的精致了。不管在哪里她都会发光,即使这黑夜也掩盖不住。她,注定是光。
重新站在诗家门口,一如回想起那次转换身份的场景。这辈子都不会忘的。穿着诗路遥的衣服,对着只能在暗处叫声爸爸的何猛说:“爸爸,我喜欢这些漂亮的衣服,爸爸,我要像诗路遥一样当个小公主。”
那时小小的何夕眼神里就有着不一样的眼光,像是狼的眸子,在黑夜里自然的发着绿光。到现在,我还是会取代你,诗路遥,这一辈子,我是光,你只是影子。
但何夕不知道,里面的诗路遥已经不是曾经的诗路遥了,在光与影子之间,她从来都没有选择过光。她一直在乎的是即使身为影子的她,还是不能让她爱的人说真话。而现在,她多了一个在乎的事情,就是霸占她身份的何夕在做伤害她爱的人的事情。
没等何夕按门铃,诗路遥就先将门打开了,说来也奇怪,像是有感应似的,这感觉让人觉得难受的想死掉。她们明明不是这么亲的关系。
“进来吧,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带礼物的。没想到……”
何夕的高跟鞋踩的地板砰砰的响,她没有换鞋,也是,这不是回家啊。可她那熟稔的动作和气势俨然是主人的味道。
“我以为你不会见我的,因为害怕。”
“何夕,你见过好人怕坏人的吗?”诗路遥给何夕倒了杯茶,可以让她心神安宁的茶,她是客人,待之以礼是基本素质。
“敢喝吗?怕不怕我下毒?”
“好了,我们就不要相互斗嘴了。”何夕猛的喝了一口,即使茶香夹着热气充斥着这腐烂的空气,也要证明,她从来不在怕的。
“你能这么快的撇清关系,我很意外。我以为着,最少也得到比赛结束以后吧!既然,席浣曰藏着你,肯定有什么动作。我也不猜,我来跟你做个交易。”
“让我什么都不做,安安心心看着你夺冠,然后跟着蔡文翡幸福的过日子。不管因你而去坐牢的亲生父亲,不管你下毒害死你的养父、我的亲生爸爸。你是这样想的吧!”
“呵,诗路遥,你以前写报道是不是写的脑子坏掉了,哦,不对。确实是脑子坏掉了。你知道的啊!换药的是何妈。你不是拿刀要杀了何妈吗?怎么怪到我头上了。你以为睡了几天,记忆没了,就能把不是事实的事情推到你想要的人的头上吗?”
何夕的话一点一点的将脑袋里的沉睡的细胞唤醒。有些模糊的片段正在重新组装。看清画面的那一刻,诗路遥不敢置信的捧着自己的脑袋。疼的炸裂。
那昏过去的三天之前发生的那一幕总算是想起来了。何妈,对不起。你可以怪我,但请不要不见我。
席浣曰说的除了苏家还有一个人,是你吗?何夕。你肯定不知道,我曾经想过我们两个像亲姐妹一样生活下去的。那时在家里的感觉原来都是真的。即使知道当时杯子里故意被你换成了热水,手上胎记被洗去的时候甚至想感谢你,让我彻底抛却我逃避的身份,不带任何留恋。但我却不知道你自己会偷偷的去纹一个同样的图案去跟蔡文翡相认。我恨的,恨你做了我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我又感谢你,感谢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矛盾体存在的我们,只是在其中的一面偏执了太多,没有人告诉我们这个方向错了,自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让自己走的更远一点,不曾想过前面是悬崖峭壁。
多想有一个人在前面挥着手摇头说:“姑娘,回去吧!前面没有路了。”
我想我愿意做向何夕伸出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