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作保举荐,日后中举出仕的可能性极高。”
“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如今世家大族把持上升通道,若无靠山背景,纵是有些才华,也很难在科举大潮中脱颖而出的。”
“代价呢,或者说我需要付出些什么?”
李策之虽是心动,但老成持重,并未表现出来,反而问起了陆图南没有说到的地方。
县太爷主动引荐靠山,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万事都有两面,既然县太爷如此热切,便绝不可能别无所图。
“没有代价。”
陆图南很认真的道:“若说唯一的代价,便是日后入朝为官,你便是我们皇党的人了。”
在大离朝堂乃至文坛之间,都存在着不同派系且党争严重,斗争激烈,从无温情脉脉可言。
若日后出仕为官,若想求得太平安稳,最好做中立派,不参与任何派系斗争,实在到了需要面临抉择的关头,也需慎之又慎。
这是李策之中了案首之后,与徐达庆贺饮酒时,听他告诫关于朝堂之争的只言片语。
他虽是庄稼汉,不通晓太多朝堂信息,可徐达是望族出身,自小耳濡目染,也很清楚当今官场之状况,李策之还是很信这位爱逛青楼的浪荡子所言。
“不知皇党,是什么党派?”
李策之既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继续端起茶盏,询问起了更多信息。
虽然知晓大离官场朝堂派系林立,但李策之对更深入的信息却一无所知,寻到机会,自然是要问清楚。
“我们皇党,党魁乃是当今宰相,钱汉升。”
陆图南站起来,冲着南面拱了拱手,一脸敬畏道:“而皇党除了党魁宰相后,背后最大的贵人,便是当今天子!”
“皇党的存在,旨在为陛下服务,扫除朝堂奸佞。”
当今天子?
李策之微微吃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只需高坐垂堂,平衡派系之间的力量,防止某一家独揽大权即可,为何要亲自下场,支持某一个派系?
难道还有其他派系,敢和皇权抗衡较劲不成?
似乎是猜出了李策之的疑惑,陆图南抿了一口茶,这才继续说道:“李老弟,如今的大离官场,大都是世家派系。”
“世家?”
“不错,世家,尤其是五大国柱世家,仗着家族底蕴,已是能与皇权抗衡。”
听到这话,李策之不由想起,幼年时,曾听父亲说过的话中,也曾提到过世家。
父亲说,世家这种玩意,一旦扎根稳固,盘根错节,是极难倒下的,纵然是皇权更替,甚至改朝换代,都难以影响到世家真正的根基。
而且顶尖世家,虽不能披袍登位,但联合起来拧成的力量,那是连皇权都要畏惧三分,足以影响一方国策。
想要清除这些世家,唯有在乱世更迭百余年的刀光剑影之中,才有机会做到。
李策之并不知道父亲是说的什么地方的世家,就如同他不知道父亲嘴里的故事,告诉娘亲的菜谱这些事情是从哪儿了解到的一样。
但他相信父亲所言,也自然明白,陆县丞所言应当不是假话。
陆图南见他沉默不语似乎在走神,也不在意,郑重的望向他:“这些国柱世家与国同龄,具是开国公侯,伴随着大离王朝两百多年的发展下来,已是在各州根深蒂固,尾大不掉。”
“但当今天子有雄才伟略,想抑制五大国柱世家继续发展,以免威胁到皇权!今年十二月,天子便会开科取士,加开科举,届时,将是真正的寒门子弟,鱼跃龙门的好时机!”
“李兄这般乡民出身,切莫错过了这场天赐良机!”
他这一番话,已是交浅言深,听得李策之冷汗直流。
国柱世家和当今天子之间扳手腕,这些官场辛秘之事,他哪敢搀和。
如今的李策之,心头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成功中举出仕,为一方官吏,光宗耀祖,造福一方罢了。
至于这些大人物的博弈,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陆县丞,不要再说了,容李某缓缓,考虑考虑。”
李策之连忙打断了陆图南的话,将盏中残茶一饮而尽,连连摆手。
他之前也猜测陆县丞这般热情是有所图谋,但他却没想到的是,陆县丞想将自己拉入派系之内。
“也罢,那李老弟便改日再给本官一个答复。”
陆图南见他并未立刻答应,脸上透着一抹失望之色:“不过,本官提醒一句,你今日不选,来日也会有人逼你选。”
“只要你想出仕,这官场之争,避不掉的,朝堂环境如此,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如今朝堂上,虽说世家大族门生众多,但以天子之能,想改天换地,清洗朝臣并非不可能,若是站对了队伍,平步青云便是唾手可得,若是站错了清洗来临时,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而且,我们皇党能给你带来的好处,必然是比那些世家望族要多,若是还有世家寻你,许以承诺,不妨仔细权衡后,再下决定。”
说完,他便端茶送客,让李策之好好回去思量一番。
深夜离开县丞府邸,李策之心乱如麻,只想快些赶回家,将此事告知父亲,听听他的意见。
第四十五章托梦对谈
“大哥,县太爷和你聊些什么?”
李茹一直没休息,见大哥回来,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请我去吃了杯茶,唠唠家常。”
李策之本想实话实说,但想着告诉妹妹也无用,反倒会让他们做无谓的担忧,便住了嘴。
“快些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我去给爹上柱香。”
李策之催促一句,李茹只好乖乖洗漱休憩。
而他,则进了祠堂,在老爹牌位面前,将此事说了出来:“爹,今天儿子遇到了一桩事。”
“陆县城,希望能帮我引荐士林泰斗,助我中举,可若是受了这恩惠,便是皇党门生,再也摘不掉了。”
他对着李朝歌的牌位,将所有的来龙去脉都细述了一遍,并郑重询问父亲的意见。
“皇党?国柱世家?”
灵前,李朝歌托着下巴,眉头微蹙,倒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建议。
毕竟,他也从未接触过这些,不知道究竟是天子和世家之间,到底哪边更有利。
得仔细想想。
李策之静静的等了半刻钟,并未见到烛火晃动和其他异象,便知道暂时等不来父亲的指点了,熄了灯,便回去睡下了。
夜间,李朝歌经过了苦思冥想到了后半夜,终于花了30点香火,给儿子托了梦。
梦中,白雾环绕,李策之忽然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策之。”
他回头一看,只见李朝歌已经撞破了白雾,走到他面前。
“你今日在祠堂询问的事情,为父已知晓了,倒是有些建议,可以说与你听。”
李朝歌沉吟道:“我认为,最好不要立刻答应陆县丞。”
“为何?”
李策之眉头微蹙,说实话,他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