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婚使进来瞧她怎么被齐邯欺负的吗?……(1 / 1)

东宫之女 花下残棋 5664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0章 .婚使进来瞧她怎么被齐邯欺负的吗?……

  窗牖半阖着,微光顺着窗格透入,萧晗的神情变幻莫测,深沉而悠长。

  齐邯心头一漾,伸手试图摸索案几上的茶盏,却因微颤的指尖而不得其法。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个的耳朵。

  他望向萧晗的神情,也难得的带了些怔愣和迟疑。

  世人都道太子仁孝慈和、礼贤下士,无论是同谁在一块,太子永远是一副温润谦和的模样,全无半点倨傲之气。

  朝野上下,无不称颂。

  齐邯善于洞悉人心,同他相处越久,便越觉太子心思高深难测,其内里和众人所看到的,绝对全然不同。

  他一直都知晓,太子当年不止选了他一个人。数年过去,却只留下了他。

  那时年少,其余几人尚且不知太子为何看重他们,而他却是早慧之人,很轻易的便从几人中脱颖而出。

  不是为了太子的栽培和器重,而是想抓住那束粲然耀目的光,抓住他的明日。

  躲藏在阴沟里的他,好不容易才触及到零星半点的光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有多害怕失去。

  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太子不会给他多的机会。

  故而在别的小郎们嫌带女孩子玩麻烦时,他已知道抽出时间带她梳理功课,陪她玩无聊至极的翻花绳。

  太子政务繁忙,太子妃庶务也多,太孙更是整日只知道想着法儿捉弄妹妹,她每日至少有一半的时间要由宫人和玩伴陪着。齐邯至今都记着,她的骑术,还是自己手把手教的。

  齐邯深吸口气,将触碰到杯盏的手收了回来,而后长跪于案前,拱手道:“回殿下话,邯愿以全部身家,做纳征之礼。”

  萧晗饮了口茶水,对此的兴趣并不大,反而声音淡淡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他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而已。

  他抬眼看向他,眸光锐利如剑:“你准备何时回龟兹?”

  “本打算春末启程的,殿下可有何吩咐?”齐邯恭声问他。

  “哦。”萧晗搁下茶盏,盯着那檀木案几看了片刻,垂下的眼睫让人看不清他的眸色,“还有月余,那就趁着这段时日,将纳采问名办了。”

  齐邯的胸腔里头,心脏砰砰跳动着,愈来愈迅疾。

  终于,他可以将那一轮明日纳入怀中,让她只照向自己。

  他有些讶然于太子今日会提及此事,毕竟按照太子往常透露出来的意思,他并不想太早嫁女,也没想现在就给俩人定下。

  既已经提起了,那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否则谁知道再过一会儿,太子会不会改了主意?

  想到这,齐邯颔首应道:“知晓了,待我回去后便着手准备。”

  萧晗看了他一眼,开始挥手赶人:“没什么事你就走吧,去球场或是去旁的地儿都行,孤还有公务待处理。”

  齐邯阔步离了崇政殿,萧晗却是盯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久的呆,一直到人的身影都消失在殿门处了,方才堪堪回过了神。

  他今日太过冲动了。

  实则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许是受了那几个臣子的影响,他心头积攒了些火气,方才涌起了这个念头,见了他后才会脱口而出那句疑问。

  萧神爱向来是个喜怒随心的,无论什么事儿,都不能引起她长久的兴趣。再新奇的玩意送到她面前,也顶多把玩个几日,就扔到了库房。

  萧晗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暗自叹了口气。

  罢了,早些定下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今日那几个朝臣的眼神,着实令他有些不悦。

  ***

  齐邯后面还有场马球赛,来东宫已是趁着间隙过来的,这会本该立刻赶回去的。都已经朝明德门迈了两步,他却又折返回来,转往宜秋殿而去。

  今日倘若不能将这小气包哄高兴了,往后有他好受的。

  比起先时,萧神爱这会儿重新挽了个垂桂髻,斜倚着铺了绒毛垫子的圈椅,静坐在窗前看书。

  几缕鬓发轻巧浮动着,随着钻进窗牖的风而摇晃。

  齐邯在门前静站了片刻,看着窗外的杏花飘散在窗台上,也看到了窗台上摆着的那尊玉梧桐。

  门前那道身影挡住了泰半光亮,少女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放下书卷,缓缓转过头,随后蓦地瞪大了眼:“你怎么回来了?”

  “嗯,事情议完了,我就回来了。”齐邯缓步入内,替她将那几缕作乱的鬓发挽到耳后,声音低沉,“在看什么书呢?”

  萧神爱将手里的卷轴举了举,回他:“在看左传呢,夫子叫我看的。”

  说完后,她突然又想起了先前的事儿,很是懊悔搭理了他。然现在话都说过了,她便只能说些有恶狠狠的话来替自己挽回面子,想了想,她哼道:“你怎可骗我?”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每次过个一二个时辰了,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却又记仇的很,一旦想起来了,那绝对是要翻来覆去再折腾一遍的。

  书房此时有些西晒,故而将那窗牖放了一半下来,那叉杆撑着。

  点点金光会聚在那玉梧桐上,好端端的一块羊脂玉,被蕴养成了浓墨重彩的金色。

  “桐桐。”齐邯颇有些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放缓了声音道,“我没骗你,当时确实快输了,后来最后一刻钟连进三球,方才险胜。刚才逗你,是我不对,别气了好不好?”

  萧神爱撇撇嘴:“你说是因为我才输了,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嘛。”

  怕他因输了球而难过,她刚才甚至急着声去道歉。

  合着是她白担心一场。

  齐邯重重点了下头:“是我错了,不该让桐桐这样为我伤心的。”

  那时少女唤他表字,尾音都带着颤,眼圈带着因焦急而泛起的红。

  让人听了,心都酥成了一片,也跟着在微微发颤。

  他弯下腰来与她对视,手撑在她梨木圈椅的扶手上,眸色柔和:“今日散学没等你,是我不好,以后只要有空闲,就一定过去接你可好?”

  男子将她圈在梨木椅中,高大挺脱的身躯带来无尽的压迫感,冷冽的气息尽数袭来,她被迫只能缩在圈椅一角,怯怯的抬眸看他。

  半晌,她微摇了摇头,软声说:“不是啦,你都已经提前告诉我了。”她面颊鼓鼓的,“你事情那么多,不用特意为这种小事腾出时间的,我已经不气了。”

  “你没有不好呀。”少女眉眼扯了扯他的衣袖,将那狻猊文绛色圆领袍揉皱成一团,“我只是有一点点失落,就一点点而已。”

  俩人此时的距离不到两尺,少女怔忡的桃花眸中,倒映的全是他的身影,那双纤细绵软的手还拽着他的衣袖。

  齐邯眸色微暗,伸手轻触她的面颊,忽的笑开:“嗯,知道了,只有一点点。”

  他突的俯下身子,凑近了她。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萧神爱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她想向后蜷一蜷身子,然而后背早已抵着圈椅靠背,根本无处可退。

  只得抬起一双无辜的桃花眸,轻轻眨动几下,软着声音唤他:“子彰。”

  她本意是想哄他两句,将他给哄开心了以后,再开口让他离远一些,自己能松快些许。

  然而这一句称呼,却彻底点燃了齐邯心头那簇熊熊燃动的火,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突的腾出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臂膀。

  在萧神爱忐忑的眸光中,齐邯缓缓垂首,薄唇覆在了她潋滟的眼上。

  眼睛上传来阵柔软的触感,却仅是轻轻触碰了一下便猝然抽离,萧神爱怔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唰的下红了脸,用力去推他:“齐、齐邯!”

  这下是连话都说不全了。

  齐邯朗声大笑,粗粝的指在她眼皮上划过,温声道:“怎么了?”

  书房被猛地扣响,原是绮云听到了萧神爱拔高的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问道:“郡主,怎么了?可是在唤奴婢,需奴婢等进来吗?”

  进来?

  进来瞧她怎么被齐邯欺负的吗?

  萧神爱的脸更红了些,像是一片云霞铺展开,拧着眉回道:“没、没什么事呢,不用进来的,你去忙吧。”

  声音甜腻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也幸得她一贯是软语温声,方才没让绮云起了疑心,绮云在外嘟囔了几声后,转身走了。

  “好啦,她走了,你快离我远些。”萧神爱催促几声。

  齐邯蹙眉:“她走了不是正好?”

  萧神爱怔然,呆滞在圈椅上说不出话来,想不到他会这么直白,拽着他衣袖的手都松了力道。

  还未带她反应过来时,齐邯忽的直起了身子,又替她理了理被蹭乱的发髻,将她从圈椅上扶正。

  几缕微光照在男人的绛色袍服上,他迎着光而立,柔声问她:“我要去球场了,还有一场马球赛,桐桐可要和我一块去?”

  先前有他的两三场都已错过,只剩下这最后一场了。

  但萧神爱最是矜持不过,也不说话,只斜眼看着身旁男子,心中思量着,倘若他再邀请几次,她又推脱不过,只能犹犹豫豫的答应下来啦。

  齐邯哪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便如她所愿相邀数次,萧神爱垂眸沉思片刻,方才迟疑着点了点头:“好吧。”她小声说,“我功课都还没做完呢,可是扔下功课去看你的。”

  此时的这场球赛已经到了尾声,双方差距悬殊,胜负已成定局,故而众人也没什么继续看下去的心思。

  俩人一过来,便引起了众人的注目。

  只因俩人都生得太过好看了些,京师姿容出众者甚多,然在这俩人面前,却全都不值一提。

  钟夫人一跺脚,恨声道:“我说什么来着?难怪刚才下了场就没见他人,果然是跑去找神爱了!这么点工夫都不肯放过。”

  郑氏愣了一下,婆母先前不是说,不管这事儿了吗?

  但她很快将这些抛诸脑后,也跟着说了起来:“确实会勾引人,神爱刚才都不在,硬是把人给引来了。”

  钟夫人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让人将元正轩唤了过来,沉声道:“你近来总是出去打马球吗?我刚才听他们说,燕国公家的世孙受了伤,这会子还缺人呢,你不去试试?”

  她们附近比较清静,故而钟夫人也不怕被人给听到,向着看台处扬了扬下巴:“太子他们都在呢。”

  皇帝、太子、诸王,一众高官们皆在,若能被其中一人赏识,前途不可估量。

  而钟夫人今日的目的,便是太子。

  元正轩苦笑:“祖母,另一队有平凉侯在,是稳操胜券啊。”他朝休憩处看了几眼,无奈道,“何况今日擅马球者甚多,孙儿能不能上场,都不一定呢。”

  马球是军中常玩的游戏,他本就不是很擅马球,反倒是打算走文官的路子。

  像齐邯这样去往安西沙场,他自问哪怕去了,也只能做个参军。为了不堕祖辈威名,他还是莫要逞强了。

  在宜秋殿里头萧神爱还敢扯扯齐邯衣袖,一出去便赶忙放开,此刻到了球场附近,更是离得有数尺远。

  甫一进去,她忙道:“我瞧见我姨母了,我去找她说话,你快去准备着吧。”

  元道繁此时正在同一群贵妇人们闲话,见着外甥女蹦跳着过来,忙将人揽住,柔声问:“怎的穿这般少?”

  “不少呀,我里头穿了好几层呢。”萧神爱抬起自己的衣袖,笑着撒娇,“姨母你摸摸。”

  元道繁捻了捻,果然发现是有好几层,只是她腰肢太过纤细了,方才看不出来。

  “你大表哥昨日从北庭回来了,等过几日他修整好了,你来姨母家玩。”元道繁抚着她的发丝,声音轻柔,“姨母给你准备了好些蜜饯,等你那日过来了,再给你卤鹅吃。”

  萧神爱喜食卤鹅,当即笑着应下了,又提了诸多要求,连想在卤鹅酱汁里头放点芫荽,都没曾遗漏下。

  场上比赛快要结束之际,有一方却突的叫停,而后换了一人上场,同时还裁剪了自个这边的人数。算上新换上的那个,只余下五个人。

  有人暗自撇了撇嘴,马上都输了还要浪费大伙时间,可别耽误他们看下一场的平凉侯啊!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刚一开场不到十声,换了人的那边便进了一球。

  剩下的一刻钟内,场中五人左右驰掣,一球接着一球的往里进,没多大会就追平了比分。

  只要球被新换的那个画杖黏上,怎么都难以打断。众人这回倒是看出来了,场中主力是新换上那个,剩下四人都是给他传球用的。

  人越多,传球越不方便,故而只留了四个人配合他。

  谢宛捏着绢帕抵在心口处,垂首去问身旁的人:“母亲,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啊?”

  看了眼身旁的继女,李初柔心念一动,当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她倒是有心相助,却还是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也许久没在京中,不认识呢。”她问,“可要我去帮你问问?”

  谢宛骇得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不用的。”她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要她专程去问这种事,还不得把她羞死?

  球场中人多,空气难免闷了些,李初柔正要起身出去走走时,齐邯派了人过来,告诉她过几日要去趟谢府。

  却不是专为看她,而是要拜见谢中书。

  ***

  永昌坊,谢府。

  宽阔明亮的厅堂内,一名青年坐在右手边,手里端着茶盏,却不着急饮用。

  谢顺之下马后,穿过高大壮阔的府门,绕过雕花精美的影壁,看到坐于厅堂内的俩人时,不由挑了挑眉头。

  待走近了,看到厅堂一旁摆着的一个樟木箱笼,更是心头一跳,不由得问道:“说了几日了,过来做什么呢,怎的不去看你母亲?”

  齐邯躬身行了个礼,温声唤道:“谢阿翁。”

  谢顺之胡乱点了个头,走到上首的位置,在谢和旁边坐下,指了指那箱笼:“这什么东西?”

  齐邯回道:“近来得了些补品,念着谢阿翁许是能用得上,特来相赠。还有前朝一副元宵宫宴图,我留着无用,便想拿给谢阿翁赏玩。”

  谢顺之哂笑,低头品了口茶后,声音温和:“近来可是有了什么难处?”因着两个庶妹养在他府上的缘故,齐邯每年在钱帛外,都会另外送些礼物。

  但鲜少有一次性这么大手笔的。

  谢顺之难免觉着,齐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特来求他。

  却又觉着纳闷,凭他被太子看中为婿,有什么事求太子不是更方便?以齐邯的性子,何必辗转过来找他。

  “确是有了难处。”齐邯站起了身子,迎着谢顺之讶然的眸光,恭敬道,“我家中无父兄操持,便只得自行登门,想请谢阿翁为我使者,替我行纳采问名之礼。”

  谢顺之眼皮子一抽,手中茶盏都差点端不稳,忽的定睛看他。

  中书令替他做婚使,这小子倒是会想。

  俩人对视良久,谢顺之问道:“就找了我?可还有去找别人?”

  “未曾。”齐邯摇了摇头,轻声说,“此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谢阿翁。阿翁曾是太子太傅,亦是我父亲的师傅,我自觉此事由阿翁来做,再合适不过。若是阿翁愿意相助,邯心中不胜感激。”

  齐家是大族,他父亲虽没了,其实还是有不少叔伯的。然他们这支是长房,他如今亦是齐家宗子,可自行操持婚事。

  谢顺之摩挲着杯盏,心中盘算着此事的好处。

  他一直以来都很看好齐邯,当年齐嘉良尚在时,他便说过此子不同常人。

  如今齐邯给他长子做了继子,两边的关系便更上一层楼了。

  既是看中,那他不若应允算了,还能承了他一次人情。横竖也是去东宫做婚使,不算自降身份。

  想到这儿,谢顺之放下杯盏,定定看他良久,淡声道:“可。”

  虽早已笃定谢顺之会答应,仍是不免惶惶。此刻听到他这浅淡一声回答,齐邯心中那块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齐邯登时大喜,拜道:“有劳谢阿翁了。”

  “你想何时纳采,可定下了?”谢顺之又问他,“我看能不能挪出日子来。”

  齐邯抿了抿唇,温声回道:“我想着是下月初十,在我回龟兹前落定,不知谢阿翁可有空闲?”

  下月初十,正好是休沐日。

  谢顺之算了算,也没什么老友约自个出去,便颔首道:“好,你到时将大雁和旁的东西,一并送来。”

  ***

  已经来了女学一段时日,一群夫子们既惊讶于萧神爱学问竟很好,又满意于她无论平常怎么顽劣,上课都是乖乖坐在那,从不捣乱。

  萧神爱的课业其实一向都很好。

  当初萧晗找了萧衡的夫子教她时,一群饱学之士自然不愿教一个刚开蒙的小女郎,但太子只这一个女儿,又是太子亲自说道,众人才同意。

  后来见她顽劣,夫子们都下定了决心要把她给掰过来,至少不能堕了太子清名。

  所幸她这些年脾气虽不怎么好,人也贪玩,但课业还算尽心,对夫子们也是礼遇有加,才渐渐得了认可。

  正是休憩的时间,外面喧哗不已,是弘文馆那边的儿郎们在空地上玩乐。

  而一群小女郎们,则是乖巧坐在位置上,赶着今日的功课。

  早些做完功课,那就能早些玩啊!

  这个念头,深深植入一众小姑娘的内心,便是一旁的宋澄等人,这会子也没空讨论各家秘辛,而是埋头赶功课。

  萧神爱正唰唰写东西,伸着鸡距笔去砚台中舔墨,却发现墨汁已经干涸了。

  她不由拿笔头戳了戳前面的人,竖着眉哼道:“没墨水啦!”

  萧玉露现在已经懒得说话了,僵着一张脸转头,拿起墨块开始研墨。用力之大,仿佛她磨的不是磨,而是刀。

  “你轻一点呀。”萧神爱皱眉看她,“这可是我的新砚台。”

  萧玉露气急败坏的丢了墨块,那篆刻了卧鹿的墨块被摔到砚台中,发出清脆响声,振声问道:“你怎的不让宋澄给你磨?”

  萧神爱满脸的疑惑:“我为何要让宋澄给我磨?是你答应我的呀。”她往一旁看了眼,突的明白了什么,“她答应了你什么吗?”

  “第一天上课那次,她让清檀给她磨墨呢!”萧玉露一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不清楚这事儿,否则以她睚眦必报的个性,怎能让宋澄好好活到今日。

  萧神爱有些惊讶,清檀还真没告诉她。

  只是清檀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想必都被她给解决了,心里觉得是小事,才没来烦她。

  宋澄睁大了眼,不明白萧玉露怎么突然攀咬自己,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当即往前倾身,想要去堵萧玉露的嘴:“你你你!你乱说!”

  然萧玉露早就有所防备,轻松躲开后,接着说:“哎呀我都忘了,澄姐姐让清檀给她研墨不成,还给夫子告状呢!”见萧神爱垂眸思索的模样,再看了眼靠窗那侧,继续坏心眼的抖落道:“还有霍姑姑,她也让清檀给她磨墨。”

  反正她已经这样了,被当书童使唤了这么些时日,这俩人也休想好过!!

  霍从织今日才被放进学堂里头。

  念及她非主犯,且又是个女郎,霍皇后只让人打了她三十下手心,又罚抄了不少书,今日才将书给抄完,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听了萧玉露的话,她目眦欲裂,撑着桌案就要站起来找她拼命。

  然而她却忘了自个的手还没完全好,甫一触碰到桌案便是一阵钻心的疼,身子一个趔趄,倏地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