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冲偷师时那样严厉。

“是。”

秦冲没想到胡长天一见面就说出了自己的心事，索性咬了咬牙，道：“胡师叔，我自问以前虽然在剑崖偷师，却也不是不上进之举。而今更是自信在新人弟子中，能超越我之人，不过十指之数。可为何乎胡师叔却没有选中我，而是选中了罗师兄。”

秦冲对罗辰没有恶感，只有感激。

他这番话不是贬低罗辰，而是觉得有些委屈。论天赋的话，他自认确实不比罗辰差。

“跟我来。”

胡长天没有回答秦冲的话，而是一招手离开了竹林，向着剑崖的方向行去。

“剑崖？来这里做什么？”秦冲有些纳闷，胡长天直接将他带到了剑崖，那十三柄巨剑矗立的地方。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胡长天静立了许久，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道。”秦冲点头。

剑崖的由来，胡长天已经重复过多次，秦冲自然知晓。

这里，是万剑宗十三代杰出宗主所驭之剑矗立的地方。之所以会有剑崖，就是为了以这十三柄剑激励后人，壮大万剑宗。

“知道就好。”胡长天睁开双眼，突然道：“你御剑术的来源，是脚上的护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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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冲已经做好了被胡长天拷问的准备，没想到后者却是话锋一转，把话题牵到了云纹护靴上，当即有些愣神。

还好，他不过数息就反应了过来，答道：“确实是护靴的特殊能力。”

“此足具是出自何人之手？”胡长天问道。

尽管他地位崇高，但对于魔纹炼器师，却也是相当尊崇，知道这个职业的稀有性。

能够加持出特殊属性，那位魔纹炼器师，应该已有相当的造诣。

“这……胡师叔，是我自己炼制的。”对于程敏，秦冲可能还要隐瞒一二，但对胡长天，秦冲却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什么？你是魔纹炼器师！”这下胡长天震惊了，猛地一下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冲。

这小子，不久前还是武脉被废的废材吧，怎么一下子就如此恐怖了。

“应该……是了吧。”

秦冲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尖，道：“不过不是魔纹炼器师，是魔纹学徒。”

魔纹学徒和正式的魔纹炼器师，还是很有区别的。

“你小子不错！无论是魔纹学徒和是魔纹炼器师，都让我感到非常吃惊。”秦冲才从剑崖出去短短一个月多，就有了这样的成就，胡长天不禁感叹。

“那胡师叔为何不收我为剑仆？”

秦冲很不理解，他看得出来，胡长天很看重自己。那既然如此，为何不选择他。

“这一定是你心中最大的疑问。”胡长天抬头望了望那高耸入云的巨剑，吸了口气道：“我眼不瞎，比起罗辰，你无论天赋还是实力的确要强得多。但我却不能选择你。”

顿了顿，胡长天继续道：“因为我身为剑崖管事，就是要时时刻刻守护着剑崖，所以，我的剑，是守护，是祥和。”

“可你呢，你三年前被废掉武脉，成为废人。你却坚忍不拔，冒着被我骂，甚至是驱逐的风险，也要来这里偷师。说明你的性格，比一般人要坚毅的多。而且，我看得出来，你虽个性善良，但内心深处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狂暴凶狠，不动则以，一动则可能血流成河。”

叹了口气，胡长天背着手走了几步，又道：“你有血仇放不下，时时刻刻在心中所想的，都是仇恨。报仇，免不了生灵涂炭，杀伐血腥。”

“那么，我的剑修之路，并不适合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绝情之巅

“你有血仇放不下，时时刻刻在心中所想的，都是仇恨。报仇，免不了生灵涂炭，杀伐血腥。”

这句话落在秦冲的耳边，不亚于晴天霹雳，让他心灵震颤，血脉发抖。

胡长天是如何知道他身怀血仇的？

那一段隐藏在心底角落的仇恨，难道已经遮掩不住了吗？

他骨子里的暴吝凶狠，从未向任何人展现过，一直以来，他都表现的相当平静。

除非是有人真的触动了他的底线，他才会下狠手。

可，胡长天偏偏看出来了，所以有了结论。

“我的剑修之路，并不适合你！”

胡长天的剑修之路，是守护，用生命去捍卫命运中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秦冲，则是为了血仇，为了踏上巅峰剑修之路，是杀伐，是一条不归的血腥之路。

一时间，秦冲只觉得血液喷涌，玄气暴溢，浑身都充斥着复仇的力量。

“假如我为了一己之私，将一个天赋绝顶的少年收到麾下。那么，那个少年，他的确可以成为强大的剑修，可以守护一切。但……”

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冲，胡长天重重的道：“他却成不了绝顶的剑修，成不了霸道的剑修，更不可能踏上真正的巅峰武道！”

感受到秦冲体内那暴躁的力量，胡长天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一个天资卓越的天才弟子就在眼前，他却不能是倾尽所有去帮助他，只能黯然放弃，这样的悲戚，谁能理解？

他可以这样做，相信秦冲也愿意拜在他的门下，可如此，他会毁了一个惊天绝地的好苗子。

也许他的剑修之路，也会因此蒙尘，寸步不前。

为了秦冲，为了这个少年能够走的更远，能够杀出自己的剑修之道，他只有忍痛收下了罗辰。

罗辰并非蠢材，但和秦冲相比，却是皓月与萤火的距离，难以触及。

“胡师叔，谢谢你！”胡长天此刻复杂的心情，秦冲似懂非懂，但有一点他很明确。

胡长天师叔，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为他着想。

秦冲从火剑宗踏至这里，本想质问胡长天为何不选择自己，没想到却是被后者点化，得到了心灵的洗礼。

从此刻起，他隐约间已经悟出了自己的剑修之路。

剑修之路，由本心而起，随杀戮之道，登顶武道之巅！

两人在巨剑之前静立了很久，秦冲未曾从震撼中醒来，而胡长天，也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境。

直到，白鹤之声又一次脆鸣而过，两人才蓦然惊醒，相视而笑。

“万剑十峰，绝情之顶。在那里，有一个人，或许适合你，你可以去找他试试。”胡长天拿出了一件信物，交给秦冲。

绝情峰是万剑宗十大主峰最高的一峰，但上面居住的人极少，胡长天所指之人，秦冲从未听过。

“那人性格古怪，在那里，你千万不要有半点傲气，否则，就算你天资再高，他也不会理会你。”

见秦冲有些疑惑，胡长天连忙再次叮嘱他：“切记，那人可不是一般人，不要想耍什么手段。至于他愿不愿意收徒，是否看你顺眼，全看你的机缘如何了。”

秦冲默默的点了点头。

绝情峰他还未上去过，听说那里险绝荒凉，想必那人，应该也是个怪人吧。

虽然没有成为胡长天的剑仆，但秦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