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程京泽又要跑路了
程京泽手里的高脚杯差点端不稳,酒一下就醒了,“简先生,你认真的?”
“肖煜是我学弟,没想到他弟居然和你认识。”简裴笑了一下,“不过我没和他说你的身份,怕他带着偏见决择,只是告诉他上回你和衡南集团合作过,和厦美集团也有交集,他说会考虑,一般这么说,就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要与其他股东协商。”
“…我和衡南…厦美,咳…简先生好口才。”程京泽知道对方是为他好,可突然间要他跳开自己的舒适圈,自己去与人合作创业,未来一切都是未知数,不可预见的事物都是令人恫吓的,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摆脱重蹈覆辙的诅咒,他怔愣了几秒,干笑道:“不过还是多谢…”
简裴含笑着打断他,说了他刚才说过的话,“不麻烦,别客套。”
“说句实在话,简先生,”程京泽切回原题,看向他的眸光投入心酸,只有经历过同样事的人才能感同身受,“你真打算一直等下去?”
他想起前世,他二十九岁,简裴四十九岁,当时也是这样坐在吧台前抿着酒,耳侧是轰鸣的音响,灯光交错,都闭口不谈自己。
那时,也在等不归人吗?
简裴莞尔,语气很是肯定,“不会。”
“希望如此。”程京泽放下酒杯,“你今天怎么没戴眼镜?”
简裴应了句什么,程京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纪淮打来的电话。
他没接,却是拿起了车钥匙,“我该走了。”
简裴点头,指着名片,“记得明天上午九点,独玉西餐厅,找他签合同。”
程京泽想起揣在兜里的银行卡,连忙往口袋里摸索着,失笑说:“这世界有钱人这么多,希望多我一个。”
“项目做成了,你也是千万富翁。”
“借你吉言。”
程京泽找了代驾,把车开到庄心小区时将近凌晨三点,他等了半天都没等来电梯,这才发现整栋小区都停电了。
五十八层,他认命地爬上楼道。
出来时手机没有充电,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五,爬到五十层时,手电筒一灭,手机关机了。
看不到楼道里的数字,也不知道自己爬到第几层,程京泽凭着直觉边走边数着楼层,拐弯时差点被撞倒。
程京泽摸索着扶手,紧紧攥住口袋里的银行卡,再倒霉也不能这么倒霉吧?刚借到一千万打算创业,就遇到打劫?
“谁?”
乌漆麻黑的一片,回应他的只有楼道里的回音,程京泽咽了咽口水,紧握双拳作防守状态,可对方的人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他正一头雾水的时候,搭在扶手上的拳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接着整个人都被熟悉的气息包裹。
“傻子。”程京泽放松了警惕。
倒是觉得好笑,不久前还在冷战,诉说恨意,现在却紧紧相拥着,实在戏剧。
男人肩膀颤动着,呼吸沉重,抱着青年愈发用力,沉声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程京泽语气跟哄小孩似的,“这不是回来了?”
整个楼道没有一丝光源,男人摸索着他的脊背,从外探入寻找着体温,伏在他耳侧,“太晚。”
程京泽被摸得有些难耐,隐约闻到男人身上一股酒味,皱起眉道:“你能不能清醒点?我大可以不回来。除了钱,我不欠你什么。”
男人的动作一僵,连呼吸都停住了,再没有说话。
程京泽看他像是缓过神了,揪着男人的手腕,把人往楼上牵,用指纹解开了门锁。
他关上门,忘记了停电的事,回过身下意识想开灯,结果鼻尖撞上男人的鼻尖,熟悉的唇瓣很快就贴了上来。
程京泽只当他是在耍酒疯,索然任他去了,等他吻够了,就把拖鞋换上,走到厨房打开煤气灶,根据记忆找到抽屉里的蜡烛,点燃四根,整个屋子亮了不少。
程京泽已经完全醒了酒,肚子这才回味到饥饿,拿着蜡烛在冰箱里翻找着,准备做点什么东西吃,结果翻了半天,除了啤酒和矿泉水,只有一枚臭鸡蛋。
上回也是这样。
“可以下面。”纪淮半阖着眼,盯着他的背影。
“哪里有面?”程京泽在冰箱里找了一圈,最后在柜子里找到一包即将过期的面条,还有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一块姜,“你要不要?”
程京泽没回头看见纪淮乖乖点头的样子,围上围裙,捣鼓十来分钟,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煮好了。
没有任何配菜,只有一片姜,佐料倒是不少,味道一般,程京泽吃到一半就不想吃了,回眸一看,纪淮连汤都给喝光了,炯炯双眸凝视着他。
“……干嘛。”程京泽把碗推给他,“吃吃吃,都是你的。”
纪淮看了一眼面,没动手,只是说:“今天酒吧没有驻唱活动。”
“所以呢?”
纪淮语气平静:“你跟那个老男人单独去喝酒?”
“人家哪里老了,我觉得还行。”程京泽摸索着兜里的银行卡,补充了一句:“至少帅气儒雅多金成熟稳…唔…”
纪淮堵住他的嘴。
裤子不知何时丢到了地上,男人伺候着他,“吃面”。
程京泽很少享受纪淮主动对他的服务,一时间有些讶然,只当他是喝多了,摸着男人的头,让他再深些。
男人依言。
围裙很漂亮,睡觉之前,还能玩玩。
……
程京泽意识朦胧前特意定了闹钟,没错过和肖煜的约谈。
步入初秋,戴围巾不算奇怪,程京泽挑了条白色羊毛围巾遮住了脖颈的红痕,拿着简介赶赴玉独餐厅。
他提前了十分钟过来,没想到肖煜比他来得更早,一时间有些尴尬和局促。
他伸出手,咳了一声,“…肖总,来这么早啊?”
肖煜正在手机与老婆聊天,闻言抬起头,把手机放下,“你是…程京泽?”
见对方没有握手的意思,程京泽很是识相地把手收了回来,坐到他对面,“我是简先生介绍过来的…合伙人。”
肖煜神情有些不耐,没想到多年他好朋友居然这么不靠谱,程京泽有多穷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做骨癌手术时,肖峻还找他借了五万给程京泽。
肖煜也不跟他兜圈子,直言道:“你想合伙?”
“…可以试试。”程京泽挺直了腰杆。
肖煜嗤笑一声,“生意不是游戏,撒进去的钱不能重来一场,你得有把握,有胜算,否则…我凭什么找你,不找别人?给我个理由。”
程京泽抿着唇,正色道:“肖总,我们现在在谈的是公事,请不要持有色眼镜,虽然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但你背后的股东们,一定希望你挑出来的顶尖。我不敢自称顶尖,但对贵司略知一二,既然想与人合伙开一家设计公司,我想,你们短时间内想找到一个低成本,有才的年轻人并不容易。”
肖煜顿了一下,挑眉:“我们可以找中年人。”
“但你们不敢。”程京泽直戳他的要点,“如今带领时尚的不可否认是年轻人,他们从艺术里汲取出来的都是当代人想要的feel,老艺术家或许稳重,但绝对不新颖。没猜错的话,你们想要的是别具一格,是独秀一枝。”
肖煜抿了口水,手杵着下巴,“所以呢,你的优点?”
“上回衡南集团的设计稿,就是我做的,虽然只是一时刷新了艺术圈,但仍旧不够火候。”程京泽微微一笑,“正因为没到顶端,所以还有无限可能,不是么?”
“先吃饭吧。”肖煜没去看他的眼睛,找服务员要了菜单。
他没想到程京泽竟如此油嘴滑舌,商话一套比一套精,这不是明摆着给他画大饼,可他居然觉得诱人?
他自然不晓得,程京泽前世跟在纪淮身后,常听纪淮跟人打电话,那家伙平日里话不多,可一旦涉及到公事,嘴巴那叫一个妙语连珠,时常把合作方兜得一头雾水,吃了大亏还没发现问题,人还乐喃凮乐呵接着合作。
程京泽嗓子疼,不太想吃西式菜,只点了杯拿铁,到后面,与肖煜的谈话也越来越顺利,虽然还没在合同上签大名,但交换了联系方式,也意味着此次合作极有可能画上成功的句号。
出餐厅时,程京泽给陆洋打去电话。
打过招呼后,陆洋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京泽…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我打算出国。”程京泽笑了一下,“你会一起吗?”
“当然。”
……
回到厦美集团,程京泽直奔人事部,签了离职手续,之后又去把自己那辆小电驴二手转卖了五百块钱,美滋滋地去吃了顿中餐馆。
纪淮清醒过来时,已近黄昏。
程京泽正在收拾着行李,听见动静回过头,“给你买了份小米粥,放桌上了,微波炉热一下。”
男人往他的方向走,愣了几秒,“你去哪?”
程京泽随口胡诌:“旅行,三天。”
他行李箱的东西不多,纪淮倒是没怀疑。
番2 肖峻清醒,看透渣攻
近来转季,总在下雨。
肖峻的蛋糕店营业时间是到晚上八点,怕蛋糕放久了就不新鲜了,八点过后的蛋糕不敢卖出去,大多时候会送一些给路边的流浪汉,或者送员工,带回家吃。
东一街是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周末临近八点时下了场小雨,街上照样热闹,倒是隔壁在GAY吧门口卖伞的阿姨发了财,晴天一把伞卖十元,阴天卖一百。
店员小可清算完柜台,肖峻让他提前回去了。
他还在后厨做着草莓蛋糕,嘴角挂着浅笑。
今天是白宁的生日,虽然白宁口头上没说,但他看过白宁他身份证,默默记下来生日。
他一边搅着蛋清,一边用手肘关节在屏幕上打字,“老公!”
对方秒回,“哥哥我在!想我了吗?我去接你。”
肖峻盯着消息,甚至都没发觉自己的笑意,只感觉浑身被幸福的滋味包裹着,刚要打字,对面就打过来一个语音电话。
肖峻脱掉手套接了起来,张了张嘴想扯几句谎,让他不用来接自己了,又有些心虚。
白宁等了几秒,没等到那句甜甜的“老公”,语气有些委屈,“原来不是想我…”
肖峻一怔,道:“不是…呃…今天生意很好,我晚点回去,你早点睡。”
白宁低应了一声,语调沉闷:“…好吧。”
肖峻简直想冲过去揉这乖崽的头,隔空“啵”了一声,“拜拜。”
“等你。”
肖峻手指摸向口袋里的戒指盒,抿着唇笑,挂了电话,回过头戴好手套,开始切草莓。
另一头,白宁打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晃悠着红酒杯,品了一口。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青年五官清秀,眉宇与肖峻有几分相似,浑身洁白如玉,身下包了条浴巾,缓步走到白宁面前。
青年盯着沙发上的笔记本,屏幕上是蛋糕店监控角度记录下的一切,肖峻正系着围裙包装蛋糕。
“白先生,你确定他今晚不会回来?”青年瞥向白宁,语气妖娆:“我可不想做一半被人扰了兴致,何况我还不是正牌。”
他与肖峻最不像的,就是这双眼睛与声音,漫不经心时有几分媚态,语气也透着慵懒。
肖峻的眼眸是清澈而真挚的,所有情绪滴水皆不漏放在里面,难过时声调会变得喑哑,连带着眸底都失了光亮。
“他就算回来,也进不来。”白宁放下红酒杯,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语气甚是刻薄:“洗干净做好你的事,别废话。”
他只是想试一试,自己是被肖峻掰弯的,还是说对每一个男人都可以,只不过之前没有察觉。
但光是挑选MB,就费了几天的功夫。
太壮、太高、过于骚气…都入不了他的眼。
如今找到的这个货色,在长相与肖峻有些相似,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多出几分妩媚,至少该浪的时候懂得**。
青年是个识好歹的,这位客人随手一掷便是十万,颜值也不像一般的嫖客,千里挑一说是明星也不为过,即便衣冠楚楚,但不难看出有着完美的肌肉线条。
他原先不接家有正牌的客人的单子,但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实在让人很难拒绝。何况…对方看上去是个玩家,根本没把那所谓的“哥哥”当成正牌。
他坐到白宁旁边,手摸上男人的肩膀,勾起唇:“那来吧。”
……
等隔壁的阿姨连伞都卖光了,肖峻才刚做好蛋糕,外头的雨还在下,他正打算淋点雨跑回去,怕过了零点,错过了白宁的生日。
刚踏出一步,就遇见了熟人。
“你怎么在这?”肖峻看他也没撑伞,连忙让人躲进店里,抽了两张纸替他擦脸,“你上次…车祸,好点了吗?”
张曜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面色还有些苍白,手臂上打了石膏,周身泛着雨的湿潮气息,眼神直勾勾盯着肖峻,也没阻止他为自己擦脸,就这么诡异地沉默着。
肖峻没看懂他的眼神,“你要买蛋糕的话得等明天,今天的都不新鲜,不过可以先预订,明天安排人给你送。”
“嗯。”张曜抓着他的手,声音有些颤,“你…原谅我了?”
肖峻回头拿预订单,随口说:“都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怎样?”
“……”
“写下电话,蛋糕品种,地址。”肖峻把笔递给他。
张曜接过笔,却什么都没写,与往日穿着警服高高在上的张警官不同,眸中藏着懊悔与愧意,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肖峻已经站起身拉了张椅子让他坐下,还从二楼拿了条新的毛巾给他,“先擦擦你的头发,现在转季,着凉感冒的话容易低烧。”
张曜失笑,低声喃着:“你总是这样。”
“不然,扇你两巴掌?赶你走?”
“可以。”
“放屁,我没那么幼稚。”
肖峻意识到他可能没那么快走,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九点十八分,“为当年道歉的话就免了,你要是想跟我叙旧,还是等下次吧,找上阿泽一块,我男朋友今天生日,晚了就错过了。”
张曜一怔,“你…”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忽然瞥见青年脖颈掩在衣领下的红痕,眸色一黯。
肖峻拎起蛋糕,虽然蛋糕店距离白宁家只有十分钟,但他还有求婚现场要布置,赶回去想在零点之间准备好一切,时间有些匆促,他没打算再和张曜叙旧,“没事的话咱们下次再见,你回去搭计程车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张曜眸光凛冽,站起来逐步将人逼退至墙角,有了几分警官的威仪,语气冷淡像是质问罪犯:“你不是说喜欢我?现在就变心了?”
肖峻皱起眉,懒得理他话里深喑的意味,眼下只担心蛋糕没拿稳,随口说:“这多少年前的事了…”
张曜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咄咄逼人,“他叫白宁?”
“你怎么知道?”肖峻把蛋糕放到桌子上,“别告诉我,你当年是被我掰弯了?现在同性恋合法了倒是明目张胆。”
他向来清醒,少年时的心动是如何不想去追溯,只记得那人给他带来的痛苦,最擅长的便是知痛而退,下定决心不去喜欢一个人,也不难。就算他身边没有白宁,恐怕也不会与张曜从头来过。
他说出的话甚是清醒,失去爱的滤镜看人更准,张曜对他那点心思,早在重逢后的第一个电话里就被他察觉了,不过当时他只担心程京泽被人中伤入医的事。
这般清醒有力的言语,每个字就像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发射在张曜的心口,曾经懦弱的事实被人剖开,的确不好受。
张曜定了定神,捏住他的肩膀道:“无论你和我怎么样,我劝你离开白宁,他不是什么善茬。”
肖峻想把肩上的手推开,但力气没有他大,神色不耐:“你在说什么?”
“我怀疑…程京泽那次进医院和他有关。”张曜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诚恳。
“不可能!”肖峻根本不信,“你是警察,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且不论阿泽和白宁八竿子打不着,阿泽出事那天,白宁感冒,我和他一直在家,就没出过门!”
张曜捏紧他的肩膀想让他冷静,肖峻挣扎着,忽然被他抱住,“别闹了。”
“谁他妈跟你闹?!”肖峻的头撞在男人的胸膛,呼吸不太畅快,“有病吗?”
“呯”一声响,等肖峻可以呼吸的时候,张曜已经被揍了一拳,往后倒退几步,嘴角擦出星点血迹。
肖峻一愣,“你怎么来了?”
“不来的话,哥哥难道要淋雨回去吗?”
白宁抓过他的手腕,看向张曜,肖峻在他身后,没能看见那双冷漠寡断的眼眸,只听他道:“先生,是你先对我男朋友动手动脚的,不怪我吧?”
“行了。”肖峻拽了拽白宁的手,“我们回去吧。”
张曜有些狼狈地挺直腰,看了眼两人相牵的手,语气寒峭:“肖峻,你最好信我。”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宁回过身,忽然把肖峻紧紧抱在怀里,唇正对着他的耳朵,闷声闷气地说:“哥哥,你碰了你哪里?”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像是要将人检查个透。
肖峻在心里大骂张曜,若不是他来打搅,刚刚那十分钟他早就到家了,说不准已经开始布置求婚现场。
“没事了。”他道。
白宁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他为什么要你信他?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反正我不信。”肖峻牵着他的手紧了紧,“别说这些晦气的,回去吧。”
白宁嘴角笑意更甚。
果然好骗。
肖峻拎起蛋糕,白宁抢着要帮他拿,低头间,肖峻却看到他脖颈处有个吻痕。
顷刻间,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做了两个小时的蛋糕从手上滑落,砸到了地上,瘫成一片。
白宁接了个空,正觉有些奇怪,“哥哥,怎么了?”
肖峻耷拉着眼皮,没让他发现眼底的情绪,藏在袖子里的手收紧,牵着白宁的手却冒出冷汗。
白宁感受到手上的湿粘,皱着眉问:“冷吗?”
“不冷。”肖峻强扯出欢愉又遗憾的语气,“怎么办,居然摔坏了。”
白宁没察觉出不对劲,亲了他的唇角,笑意盈盈:“我买单,我帮哥哥收拾。”
等了一秒,没得到回应,也没得到回吻。
“是有点冷。”肖峻抽出和他牵着的手,搓了搓捂上脸,抿着唇笑,语气平淡:“算了,不要了。”
白宁转身去拿了清扫工具,没留意话里的不对劲。
打扫完,他去牵肖峻的手,触摸到的是一片冰冷,“怎么这么冰?”
肖峻摇头,笑得有些牵强,“因为转季了啊。”
白宁只当他是生病了才不对劲,把外裳脱了披到他身上,“得快点回去。”
“等等。”肖峻指了指卫生间,“我去趟卫生间。”
白宁松开他的手,看着他发抖的背影,打算带他去医院看看。
肖峻送上卫生间的门,把对戒丢进马桶,冲了水,又洗了把脸,走出去时神情没什么波澜。
“去医院吧。”白宁道。
肖峻吸了下鼻子,“不用了,小感冒,回去有药喝。”
白宁看见他把手放在口袋,没再去牵他,只是揽着他的肩膀,关上店门,撑着伞走回去。
一路上都很安静,肖峻没有黏腻腻地诉说今天发生的芝麻小事,也没有缠着他要几个亲亲。
白宁没有怀疑什么。
毕竟,这个世界最信任他的人,是肖峻。
他今天没等到一句生日快乐。
第二日,肖峻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