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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错婚后我离不掉了 肆月十七 3694 汉字|3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9章

  夜色静谧。

  月光顺着没有拉紧的窗帘流泻进来, 和屋内暖黄的床头灯交织成一片暧昧的光景,洒落在床榻之上,为这里的炙热平添了几分旖旎的色彩。

  明明灭灭的光影中, 男人的样子一览无遗。

  即将落下的皮带像一把行刑的利刃,张牙舞爪地彰显它的存在感, 冲击着宋临初的神经, 让他身体瞬间僵硬。

  宋临初脸上的薄红悉数褪尽, 酒也醒了大半,后知后觉的害怕顺着脊背丝丝缕缕蔓延上来,让他头皮发麻。

  “你,你......哥哥,不行。”

  酒精和惶恐双重控制下,宋临初的语言系统接近崩溃。

  他紧握着男人的手, 想要推开他。

  感觉到宋临初的抗拒, 檀越微微一顿,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再退已经不可能了。

  “乖, 我不做什么。”

  男人一向冷淡的声音压得又低又沉, 像附了磁一般撩在耳廓,让人心也跟着发软。

  他慢慢地亲吻着青年敏感的耳廓,像一个老道又有耐心的猎人,一下下照顾安抚着他,引诱着猎物上钩。

  也许是暖气开得太高,也许是男人掌心的热度太灼人,把他那点残余的酒意蒸腾散发出来, 暂时接管了理智, 让他再次沉溺了下去。

  情人节已经慢慢接近尾声, 情人节的氛围却抓着节日的尾巴,把自己推向了最高处,连远处的高楼灯光,仿佛都组成了爱情的形状。

  外面似乎是起风了。

  微风倦懒地吹拂着院子中的树木花草,带起一片簌簌的风声,像一首安神的曲子,让人心弦也情不自禁跟着松懈下来。

  青年抓着男人的手在耐心的安抚中,渐渐松开,垂在床侧,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深色床单的映衬下,白到几乎透明。

  在这连风也是温柔的静谧中,它放松地卷曲着,直到——

  疼痛像一个倏然而至的恶魔,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把这只漂亮的手冲击得青筋都显了出来。

  “你——”

  手的主人想说点什么,可都破碎成了一片。

  他像一只搁浅的游鱼,面对未知的海岸,和蛰伏着随时要把他吃掉的恶魔,心中只有惊恐与慌乱,只想游回自己熟悉的海域,找一片深海底的砂砾,把自己埋进去,再也不信万恶的人类。

  游鱼呜咽着,往水域里钻,可惜恶魔的力量实在太强大,游鱼刚钻出去一个头,又被无情地拉回了岸边。

  恶魔温柔地安抚着他,诱哄着他,却在停歇片刻后,又卷土重来,把他拉到更无尽的深渊中。

  游鱼青涩的身体受不了这种刺激,理智在恶魔的动作中,慢慢崩溃,炸成了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久,积蓄已久的火山在不断的撞击下,从地壳中轰然炸开,炙热的岩浆喷洒在岩壁上,激起一片山崩海裂般的地震,引起了另一片火山的二次喷发......

  接着便是久久的寂静,静谧的空间里,只有还未平息的呼吸声,还有低低的呜咽。

  宋临初他被檀越揽在怀中,神经早已因为过度的刺激麻木,他这辈子受的刺激都没有这会儿多,不知道该打檀越一顿,还是该打檀明清一顿。

  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骗子,都是骗子!

  啊Tui!

  檀大骗子感觉到青年的抽噎,稍稍推开了他,见青年双眼通红,一向晶亮的眸子里泛着朦胧的泪意,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刚爆发完的火山又蠢蠢欲动。

  他伸手在他眼角抹了一下,低声道:“别哭。”

  宋临初哑着声控诉:“骗子,混蛋!”

  “嗯,我是骗子混蛋。”檀总毫无底线地说。

  “......”宋临初更气了。

  特别是,他发现,男人的皮带又一次硌到了他。

  宋临初是真的怕了,立刻往后缩去,然而刚透支完的身体行动力着实没有平时那么强,他才缩一下,又被男人捞了回来。

  “我不行了,”宋临初哀求,“哥哥,我会死的。”

  “好,我不来了,我就抱抱你。”

  宋临初信了男人的邪,被他揽入了怀中。

  男人亲吻着他的发梢,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后脖颈,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小猫在男人顺毛的安抚下,慢慢地放松下来,倦意后知后觉地席卷上来,也就没注意到男人越来越幽深的眸子。

  事实证明,男人某些时候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等到恶魔再次卷土重来时,倦怠的小猫咪毫无防备,被再次卷入他的领域里,无法逃脱。

  小猫咪在一次次的动作中,泄愤般地咬住了恶魔的肩膀。

  然而,疼痛没有让恶魔退缩,反而让他更加兴奋,喷发过一次的火山显然更有蛰伏的耐心,即使地壳运动挤压得再厉害,也还是没爆发。

  一直到小猫咪筋疲力尽,几欲昏厥过去,恶魔才仁慈地放过了他。

  这次小猫咪连呜咽声都没有了,像一个被欺负惨了的破布娃娃,被男人打横抱着去了浴缸里。

  舒适的温水包裹住全身,让小猫咪舒服地喟叹出声,疲倦的脸上浓浓的都是倦意,他眯着眼让男人帮他清洗,猫爪子垂着,没有任何抓挠的力气。

  直到——

  “檀越!”

  小猫咪像被踩了尾巴一般,发出一声愤怒的控诉。

  可惜,恶魔终究是恶魔,在他没有吃饱之前,他是不可能放过猎物的。

  浴缸里的水在一次次的荡漾中泼洒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四溢的水花,浴室里的情形在这些水花中倒映出了无数的影子,又被新一次的水花撞击碎裂,化作千万滴水珠......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

  这场无人观赏的喧嚣一直到地上落满莹白的寒霜,才悄然落幕。

  宋临初在浴室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后面怎么回到床上的,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意识模糊间,檀越似乎把什么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是什么呢?

  管他是什么,他只想睡觉......

  檀越看着一脸疲倦的某人,忍不住凑过去,在他有些红肿的嘴角亲了亲。

  宋临初被他搞得大概有心理阴影了,即便在昏睡中,被他温热的嘴唇触到,还是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躲,嘴唇也下意识地抿紧,提防某个大骗子的进犯。

  檀越轻笑了一声。

  “睡吧。”

  檀越帮他掖好被子,让某人好好休息。

  漫漫长夜已经过去了一半,还有一半,宋临初几乎都是在噩梦中度过的。

  意识昏沉间,他感觉自己是一只小兔子,听人说,有一只叫檀越的大灰狼,他勇猛,彪悍,但是个吃素的好狼。

  他信了,蹦蹦跳跳地跑到大灰狼的家里,要跟他做朋友。

  大灰狼果然是条好狼,帮助他,照顾他,给他寻找最鲜嫩的草原,把他喂得白白胖胖。

  然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大灰狼忽然对他说,我们来玩一个吃兔兔的游戏吧,我不吃你,我就玩玩。

  他欣然应允,大灰狼诱惑他洗得干干净净,说着我就舔舔你,不吃你的鬼话,却趁着他不注意,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他吞了。

  宋临初被这离奇的噩梦吓得直接从睡梦中醒来,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

  落霜后的清晨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外面暖阳和煦,透过窗帘的缝隙穿透进来,落在了白皙的脖颈上,依稀可见上面斑驳的红痕。

  宋临初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让他恨不得脖子以下仿佛都不是自己的,疼得他直抽气。

  他脑子还处在宿醉的混沌中,像一个生了锈的齿轮,格叽格叽地转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阳台的门未关紧,有喁喁人声从外面传来。

  “……嗯,37.8度,不用吃退烧药?……好,我知道了。”

  “对,我刚检查过,有点裂开,主要是肿……嗯,药你送过来,不要刺激性的……好,我观察一下,先这样。”

  这些话像一个开关,打开了记忆的阀门,昨晚的一切轰然涌入脑海,又如电影一般,迅速在脑海中回放。

  宋临初的身体一寸寸地僵硬。

  他都干了些什么……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檀越不是羊尾么,那昨天那个是谁?

  那扎了他三次的凶器是什么?!

  檀明清那个大狗比,居然骗人。

  什么连男科医院都治不好的毛病,是他脑子里的病吧!

  这一刻,宋临初很想打爆某些撒谎不打草稿还害人害己王八蛋的狗头。

  想到自己醉酒后主动的投怀送抱,和那些只有傻子才能说出来的话,宋临初额脸上顿时像打翻了颜色盘,什么色都有。

  最后这些色都化为了绯红,让他羞耻得脚趾都卷曲了。

  他连夜扛着火车跑路还来得及吗?

  明显来不及了,阳台的推拉门发出被推动的摩擦声,檀越掀开窗帘,从外面走进来。

  宋临初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檀越走到窗边,伸出手覆在他的额头上,男人掌心灼热的温度通过额头传过来,宋临初握紧被子里的手,才控制住了想身体下意识地哆嗦。

  这只手昨晚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宋临初很想飞起给它一爪子。

  手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行,摸完额头,它顺着宋临初的脸颊一路往下,滑过嘴角,下巴,脖颈,还没停的趋势。

  眼看它就要没入青年柔软的睡衣里,宋临初再也装不下去,猛地抬手抓住这只罪恶滔天的手。

  只是这一个动作,却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线,牵扯了他浑身的神经,宋临初疼得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不装睡了?”檀越的声音含着笑意。

  他像一只餍足的野兽,精神奕奕,哪里还有前两天还昏迷住院的颓靡。

  宋临初瞪着他。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刻檀总已经成了筛子了。

  檀越也深知昨晚把人欺负过分了,可到了那个份上,实在是把握不住……

  他越是可怜兮兮,檀越就越想欺负他。

  檀越反手抓住他抓着自己的手,低声说:“再瞪皮带又要硌你了。”

  ?

  ??

  听听,这是人话吗,是!人!话!吗!

  宋临初瞪得更凶了。

  昨晚是喝醉了酒,又过分信任老男人,才着了他的道,今天……

  今天这狗男人床都休想上!

  檀越被他瞪得嗓子发干,主要是某人眼神总是带着无辜和被欺负过的委屈,让人更生出几分想欺负他的心思。

  不过他也知道宋临初吃不消了。

  檀越低声说:“你有点低烧,我让刘管家送点吃的上来,你吃点再休息会。”

  宋临初的头确实晕晕的,嗓子也哑得厉害,浑身酸痛难忍,像得了重感冒还被强制跑了八百米,整个人都难受得厉害。

  檀越喂他喝了点温水,等到刘管家端着粥上来时,宋临初已经再次沉沉地睡过去。

  昏昏沉沉间,他感觉檀越有人把一块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又有冰凉的东西敷在了他被岩浆灼烧过的地方,让那里火辣辣的疼痛退了少许。

  等他再次醒来,外面的日头已经偏西了。

  宋临初把昨晚失去的睡眠以及透支的体力都补了回来,这会儿又累又饿,只想把檀越和檀明清两个大骗子一锅烩了,吃个痛快。

  不过,年轻人恢复能力就是不一样,虽然昨晚被折腾得那么惨,经过这么一顿补眠,居然恢复了大半,烧也退了,除了饿,和某处的不适,以及酸得仿佛不是他的腰,好像别的地方基本都恢复了。

  狗男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宋临初扶着床,小心下了床,正准备下楼去找点吃的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是他的手机在响。

  宋临初伸手拿过来,一边揉着酸胀的腰,在心里上演着痛殴檀明清的108式,一边看来电。

  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宋临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哑。

  “临初,是我。”

  说曹操曹操到,来电的人就是被他殴打了108遍的渣男檀明清。

  宋临初话都不想跟他说,正要直接按断,听到听筒里传来檀明清急切的声音。

  “临初,你别挂,求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你,我们能不能见面说,好不好,我求你了,临初。”

  宋临初心里意外,檀明清突然这么卑微,让他有点不习惯。

  不过这话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于是把大拇指从挂断键上移开,说:“你电话里说吧。”

  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孩子只是想知道檀明清有什么事情会求到他。

  檀明清声音带着急切的哀求:“我想求你帮我求求小叔,让他别断了我叔叔的后路,他这样会破产的。”

  宋临初:?

  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