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的。
他瞳孔狠狠一缩。
幻术......什么时候!
“云澜哥哥第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
宁折温和笑着站在他背后,手上却毫不留情拔了长剑。
血溅洒出来,云澜身体顿时一晃,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我怎么可能为67号哭那么伤心。”
宁折笑一声,张开手接住他,摸了摸他的难以置信的惨白脸庞。
“即便他死在我面前,死也就死了,你觉得我会难过么。云澜哥哥,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人吗,怎么就没怀疑呢。”
从他进殿的那一刻,幻术便已经布下。
云澜应他的那一声“好久不见”,便是这庞大幻阵开启的钥匙。
神殿里的系统们并不受幻术影响,所以他早早便施了禁咒,将他们困在牢笼里。
至于深中幻术的云澜,自以为从头到尾抱着又亲又啃的人,不过只是根柱子。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
云澜艰难地转动眼珠子,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古戒。
他明明已经和古戒做了交易,他费劲千辛万苦得到了那样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会被宁折如此轻易击败!
宁折看他片刻,见他还未记起来,不由失笑,“哥哥,想一想,古戒是谁给你的。”
谁给的......
云澜意识陷入恍惚。
对了,古戒是谁给他的?他什么时候有的古戒?他怎么......会拥有这种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宁折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忘了么,是你说要嫁我的时候,我送给你的啊。”
嫁......成亲,结契......
云澜神情一震,回忆陡然如潮水般涌进脑海。
他想起来了!
是他和宁折还在神殿里缠绵,那时宁堰还没来,宁折脱了他衣衫,说他不会白白占自己便宜,便将这戒指从自己手上褪下,给他戴上。
他还问了宁折,这是不是定情信物。
宁折神色很温柔,说不是,只是想送给他,做他的保护符。
只是后来这段记忆便被宁折抹去了。
所以他忘了,这赋予他力量的古戒,其实是宁折亲手送给他的,他能送出去,自然有办法对付。
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所以到头来,他还是比不过这个人吗!
云澜惨白着脸摇头,无法接受事实。
宁折将他抱起来,走到阶上神座旁,将他放上去,耐心地替他理了理凌乱的长袍。
他方才顾忌云澜的颜面,实际并未让他出什么丑,在系统看来,他们的上神只是忽然莫名其妙地抱着一根石柱子疯狂大笑而已。
至于云澜脑海里那些不可描述的动作,仅仅只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而已。
“67号体内有我一半神魂,严格说来,也算是我半身。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你不起,不过既然你已经杀了他......”
宁折抿唇一笑,“便算我们两清了。”
“云澜哥哥,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我对你也足够宽容,不久我便会离开这里,永远消失在你眼前,这样你总可以安分了吧。”
云澜一怔,“你要走!?”
“不走,我怕我控制不住杀了你。”
宁折笑了笑,指尖点点他伤口,“我再不喜欢67号,他也是我的东西,要杀要剐,只能我来。你动了他,我没找你算账,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他的指节陷进云澜伤口里,微微弯曲,不轻不重地搅动了下。
云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弓起腰剧烈发抖。
宁折抽出手指,神色倏然变冷,漠然望他:“这次是67号主动来找你麻烦,死了也是他活该,我本不应与你追究。”
“只是我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舒服些,这道伤口里我下了禁制,永远都无法愈合,你便生生世世都活在这痛苦当中赎罪吧。”
他说着拍拍云澜失神的脸,“云澜哥哥,阿宁走了,你好自为之。”
宁折下了台阶,随手拎起地上67号的尸体,朝殿外走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解开了那些系统身上的禁制。
系统们立刻使出各种攻击他。
宁折只手祭出一道水屏,攻击触到屏障便立刻改变方向,全部反弹回去,反而伤到了他们自己。
“虽然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先不要的,不过你们这般废物无能倒让我实在没想到,现在系统真是越来越不成事了,为了你们和任务世界好,不如回炉再造一下吧?”
宁折笑眯眯说着,单手一抓,神殿里数千系统惨叫一声,全都不受控制地化为一串串数据吸过来,被他牢牢控制在掌心一小座金笼子里。
“这是67号专门为他自己提升实力而炼造的历练空间,其中危险就连我进去了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出来,67号死在你们手里,我总得为他讨个说法。也别说什么我亏待你们,这可是好东西,出来以后实力必定飞升。”
他又歪了外头,笑得分外凉薄冷淡,“不过......究竟能不能出来,就看你们自己运气了。”
宁折笑眯眯恐吓了一番这些惊慌失措的系统们,便将金笼子收起来,没再看云澜一眼,径直拎着67号的衣领离开。
67号是真的没了。
他的神魂之力本属于宁折,宁折很清楚,他已经彻底魂飞魄散了。
他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干了些什么,竟然把自己作没了。
虽说云澜现如今实力大增,可以67号的实力,他也不该死得这般轻易才是啊。
宁折看了眼自己手里没有丝毫生气的躯体,想了想,没回大越,而是带他一起回了系统空间。
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这里了,一切布置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
小卧室里挂着巨大的观影屏,柔软舒适的沙发床,奶黄色的可爱抱枕和绒毯,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布偶公仔。
每一处都属于他,每一处都有他留下的气息。
似乎他和67号从未离开过这里,似乎下一刻67号就会醒过来,系上他的喜羊羊围裙,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眉目清冷地问他吃什么。
宁折将67号脱光了洗干净,放在卧室的双人大床上,坐在一边默默看了他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说他恨,他并不恨。
说他难过,他好像也不是很难过。
但说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似乎又并不是这样,总感觉心口闷闷酸酸的,像被棉花堵着一般,呼吸很困难......很沉重无力。
沉默片刻,宁折蹬了鞋,爬上床躺在他身边,将他的胳膊扒过来,丝毫不客气地枕在上面。
这一躺,他足足躺了三天三夜。
好在空间里的时间可以自由调节或静止,否则67号这具身体都该发臭了。
盯着头顶暖黄的吊灯发了半天呆,宁折觉得自己该起床了。
67号死了,他那些分魂恐怕也濒临崩溃,但到底死没死还不知道,他理应去确定一下才对。
而且他走后,云澜似乎并没有好好听话,反而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