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缩,躲到秦慎身后面,像是受惊的小鹿似的,两只大眼畏缩地看着他。
秦庄愣了下,“公子,您看这......”
秦慎低下头,看向宁折,“不愿意?”
宁折仰起头,眼神恐惧瑟缩,苍白细小的指骨紧攥着他一小片衣袖不放,脸上尽是茫然。
秦慎眸光静如沉渊,指腹抚了抚他冰凉的小脸,“我私自逃出府,父亲现下正在气头上,你若和我一道,怕是会受到牵连。”
宁折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轻轻蹭了蹭他掌心,乌黑安静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神态乖软得能叫人心都化了。
那种柔软甜腻的触感从指尖一路渗进心底,像羽毛轻轻搔刮心头。
秦慎长睫一颤,缓缓收回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中轻轻揉搓了下指尖,“......好罢,我带你一起去。”
说牵起宁折的手,带他去了正厅。
61号看着宁折这番动作,轻挑了下修长的眉【你想知道秦慎的秘密?】
【秦氏谋逆一案本就疑点重重,如果真的谋逆,皇上不可能放任他们活到三年后】
61轻笑【不,我问的是秦慎,不是秦氏】
宁折不语。
【你分明就是在意秦慎这个人,却还不承认】61号扶了扶眼镜,【67号知道你在外面这么拈花惹草么?】
【我没有拈花惹草】宁折一字一顿,认真反驳。
他说完眼神一冷,【而且,只要你闭嘴,67号永远都不会知道】
61号声音低哑【哦?这么说,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求我了?】
【不,我是在威胁你】宁折说着,指尖窜起冷焰,冰冷的杀气一瞬间从眼底涌起,【既然你和67号一样是系统,那么这火对你来说,也是能产生伤害的吧】
61号低笑几声,音色极好听【挺聪明的,看来你能在主系统的算计下活这么久,也不是全靠67号的帮助啊】
宁折注意到他说了“主系统”这三个字,不动声色地在心里记下这件事。
61号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好吧,封口可以,甚至我还能告诉你秦慎的秘密,不过我不做亏本生意】
他声音里带着算计的味道【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第二百五十章 他可能要死了
61号最终要了宁折的一个承诺。
【算作你欠我的一个人情债。】他勾唇,扶了扶眼镜,而后笑道:【你这次能回到过去,你的秦丞相可是功不可没。】
宁折抬了抬眼,看向身旁青衣颀长的身影。
是秦慎将他带回到过去的?这么说,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在作戏骗他了?
秦慎大约是察觉到什么,微低头,揉了揉他发顶,淡声道:“皇上,别怕,臣不会害你的。”
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气质,他身上每一处都给人温如山岚的清浅气息。
可宁折却总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森冷阴暗的感觉,让人不禁联想到腐草中游动的毒蛇。
宁折低下头,怀疑的情绪隐没在幽深眸底,并不言语。
61号继续道:【你的神魂并不完整,想取回记忆,必须收回所有散落的碎片。
而秦慎将你带到过去,就是想在一切都还未开始之前扭转局势,否则,即便你能抵达神宫也无济于事。】
取回灵魂碎片......
宁折微怔,【可是67号说,这次来神宫,是为了帮我复活上神。】
【......复活上神?】61号音量稍稍拔高了些,长眉挑得极高,语气很是玩味,【他居然......是这么和你说的?】
宁折听出他声音里带着十足的荒诞可笑,眯了眯眸子,没说话。
【好吧,既然67号都这么说,那就算是吧】
67号笑够了,这才道【这样好了,我换个说法——要复活上神,需要收集齐所有的神魂碎片,这样就能听懂了吧】
百年前巫主祸乱人世,上神为救天下万民,主动舍弃七情,以获取至高无上的绝对力量。
后来,巫主和上神同归于尽,神侍随主而殉,上神的七情也被分散到他七个大神侍的灵魂中,随七名大神侍转世。
【这七名大神侍,分别是定北王宁堰、骁骑将军霍忱、丞相秦慎、天祈王朝太子青鸾、暗卫十七、以及你的师父——大祭司微生莲】
宁折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又是愣了下。
【很奇怪?】61号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微微勾唇,【因为他们和你的任务对象重合了,对吧】
就在宁折发愣的时候,秦慎已经带他走到了正厅。
秦慎的生父是曾经大越的功臣,因谋反一罪被褫夺官职,如今正被禁足府中反省。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秦慎一进门,一盏滚烫的热茶便朝他身侧狠狠砸来,碰巧便是宁折所站之处。
他将宁折往身后一带,热茶便悉数洒在他身上,碎瓷片划破暗青竹纹衣衫,掉在地上。
“我说过,你再胆敢踏出秦府一次,立施鞭刑五十!跪下!”
秦庄一惊,连忙上前道:“老爷留情!大公子是为了替您平反才会私自外出,他本就体弱,又足足在宫外跪了三天,若再施刑......这、真的撑不住啊!”
秦父却不听,看着秦慎的目光冷厉至极,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亲儿子,“逆子,你听到没有!我叫你跪下!”
秦庄还想再说,秦慎将他拦下,直接便屈膝跪在了地上,垂眸恭敬道:“是,儿知错。”
这一跪,便跪在了一地碎瓷上,血涌出来洇湿了长衫。
宁折耳尖,将瓷片刺进血肉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看向秦慎,年轻清俊的公子低眉敛目,姿态平静温顺,血色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弱可怜的意味。
秦父差人取来钢鞭,二话不说抽在他身上,用力极大,“忘恩负义的东西,秦氏祖训都被你忘得一干二净!你私自修行邪术,我未将你驱出秦府已是开恩,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敢乱跑出去给我惹麻烦!我且问你,下次还敢不敢再逃出去了!?”
秦慎闷哼一声,脸色立时煞白,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溢出来。
他喉头微动,将呕出的血生生咽下去,闭上眼缓缓道:“禀父亲,儿不敢再犯。”
宁折眸光动了动,想上前,不过脚步才动就立时就被秦庄拉住,扯了回来。
等到五十鞭足足打完,秦慎身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脸色惨白得不似活人。
秦父这才看向宁折,眼神犀利,“你带回来的这孩子,是谁?”
秦慎眼神恍惚了一下,指甲死死切进自己掌心,强迫自己清醒过来,道:“禀父亲,他是儿从街巷里捡来的,儿想收留他。”
秦父眯着眼将宁折从上到下打量了下,嫌恶道:“一身血臭脏污,和你倒是相配!”
他不想再看到秦慎,随意摆摆手叫人将他拖下去,“罢了,只要你那安安份份待在房间,随你做什么。”
宁折和秦慎一道被送进一间偏僻的院落关起来,四周还派了侍卫严密看守,连秦庄都不许跟着进来。
“抱歉,让你跟着受苦了。”秦慎从榻上艰难起身,摸了摸宁折染着血的发,因为虚弱的缘故,目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