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沉吟为什么会出现刚才那种奇怪的想法。
只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原先的从容,不紧不慢收回了还未伸出去的手,深深看了宁折一眼,身形轻闪,便化作烟云消失在屋里。
宁折注视着他消失的地方,眸光轻闪了下,刚才还残留的惶恐不安已经慢慢褪去了,平静幽深得叫人看不透。
没过多久,他便赤着脚走下床榻,从衣架上取了件雪白的袍子走进里间,送给云澜。
云澜穿上衣衫,一面系着腰间的缎带,一面问他,刚才在做什么。
宁折乖乖巧巧坐在他面前小凳子上,摇着头说,什么都没做。
云澜闻言笑了下,低眸看他,“阿宁,不要骗我。”
“阿宁没有骗人。”宁折这么告诉他,神色很平静,像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云澜看不出异样,便放过了他,搂着他一道睡在榻上。
熄了灯以后,宁折便又感受到身体里的食肉蛊在异动。
【主人放心,交给我!】手腕上的雪和绫拍着胸脯,声音轻轻脆脆的可爱极了。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没过多久,宁折就感受不到体内的蛊虫了。
【阿绫力量不够,没法彻底清除蛊虫,只能暂时束缚它的行动,让主人受委屈了。】雪和绫有些闷闷不乐。
宁折刚想安慰他几句,就听上方一道清浅的声音飘过来,带着笑意,“阿宁怎么了?睡得不好么?”
【他真是明知故问!这个坏蛋!】雪和绫气得扑腾起来。
宁折敛了眸,倘若没有雪和绫,他如今的确应该早就疼得不能自已,在云澜面前出尽丑态。
约是云澜久等不到他的求饶,才会这么问。
他吸口气,轻轻闭了眼,随即苍白的唇轻启,发出几声低低的痛吟声,细瘦的指骨攥住了云澜的衣襟。
“疼……”
“云澜、哥哥……阿宁好疼……”
云澜见他满面痛苦难以自抑,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伸手将他搂进怀里。
这才对。
宁折就该如此,向他臣服,依附他而生。
他才是能掌控他一切的人。
大概是宁折的示弱取悦到了云澜,他晚上并未为难宁折。
可待在云澜身边,宁折怎么能睡得着,半夜里睡睡醒醒,总是不安稳。
直到快凌晨的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叫他快点睡觉,宁折才耷拉着眼皮,有了些昏沉的睡意。
那声音在他睡着以后似乎还低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诱人。
宁折皱皱眉,叫他不要吵。
一夜总算平安过去。
天色大亮的时候,宁折猛然惊醒,倏然坐起身,瞬间回忆想起来凌晨的事,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那时候根本没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就听从那声音的话睡着了,一直到现在才将将反应过来。
——那是谁!?
第两百零九章 不和死人计较
也是这时候,宁折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了。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身边没有人,他也没有闻到云澜身上那股浓郁的暗香,反倒是另一种熟悉清冷气息一直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
正愣神间,突然“啪嗒”一声脆响。
明黄温暖的灯光倏然亮起,一张放大了的男人脸孔瞬间出现在宁折眼前,差点碰到他鼻子。
宁折惊叫一声,身体一歪,险些从床上掉下去。
男人一抓住他的腰捞回来,带进怀里,在他头顶上方冷笑了一声,“见到我这么激动?怎么你和大祭司蔺云澜亲吻的时候没见想到我呢?”
宁折瞪大了眼,抬头去看他,“6......唔?”
他话没说完,眼前一红,一支酸酸甜甜的东西便塞进了他嘴里。
宁折顿了下,下意识咬了一口,结果被酸的皱起了小鼻子,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能让宁折那张脸上出现这种表情,足以说明是有多酸了。
67号大笑,轻轻捧住他的脸,俯身凑上来,“好吃吗?以后还乱不乱亲?”
宁折张开口,把核吐进他手心里,酸得直吸溜舌头,“不好吃,你是从哪里买的糖葫芦?”
“自己做的,你门牙都甜掉了,还乱吃什么糖?”67号冷笑一声,捏捏他皱起来的红鼻头,又问:“你还没说以后到底还乱不乱亲了?”
他一回来就看到那个冷冰冰的大祭司亲吻宁折的场景,没多久又见云澜将宁折亲密地搂在怀里睡觉,心里醋坛子都翻了一坛又一坛。
可他不说还好,一说宁折的眼眶就一下子红了起来。
67号怔了下,手指碰了碰他眼睛,声音不自觉温柔下来,“怎么了。”
宁折紧咬住唇,泛红的眼直直瞪着他,明明一句话都没说,看起来却委屈到了极点。
“宁折......”
67号唇角笑意渐渐消失,神色凝重起来,伸手轻轻将宁折的脸捧起来,食指拨开他的唇,淡淡道:“别咬......跟我说说,怎么了?”
他没有遮面,俊美无双的面孔宛如世间最尊贵的工艺品,轻蹙的眉心间凝着的那抹温柔能叫人为他神魂颠倒。
宁折安静看着他眼底的冷肃,眼底泪水突然就汹涌而出,一颗一颗泪珠大滴大滴滚落下来,迅速打湿了面颊。
他猛地冲上来死死抓住67号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头深深埋进他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始终一语不发。
67号怔了片刻,将他搂进怀里牢牢抱好了,手掌轻轻拍着他后背,“好了,不怕了,我回来了。”
宁折身体颤抖得更狠,背脊紧绷到极点,嘶哑地叫了声,“67号。”
67号抚摸着他后背,“我在。”
宁折深吸了几口气,嘴唇剧烈颤着,破碎的喘息声在喉咙里起伏。
67号一面轻拍他后背,一面安静等着。
他直觉宁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还有很多委屈质问的话要问他。
可惜一直等到最后,宁折却始终都没再说一个字。
他只叫了一下67号的名字,这便是已他所表现出来最软弱的一面了。
这个人宁愿把所有的痛苦和不安都咽进自己肚子里,也不想敞开心扉将委屈告诉别人。
67号眉心微凝拧,将怀里的小孩抱紧了些,低头吻了吻他发顶,而后闭上眼,在心里唤了声雪和绫,“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67号大人,您、您终于回来了!呜呜主人被人欺负得好惨!”
雪和绫可没有宁折那么别扭,一见到67号就嚎啕大哭起来,哗啦一下倒豆子一样,把这几日云澜是怎么欺负宁折的事一五一十倒了个干净。
“大人,主人好可怜,您快把主人接回去好不好,为什么要让主人在这里受苦,他明明......明明就不该承受这些。”
雪和绫吸溜着鼻子,一时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67号听完,沉默片刻,“宁折哭过了吗?”
雪和绫打着嗝儿,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道:“主人在伤害了赤钺少主之后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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