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1 章(1 / 1)

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祎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两个字,自少年唇齿间绕一圈,再口中说出来,便仿佛带上了一股无端的缠绵之意。

  大祭司垂眸,注视着他,“微生莲。”

  ——“霜莲之身,生于尘世微末,便赐名 微生莲。”

  宁折并不知来历,只觉得好听,放在嘴里轻声重复了好几遍。

  他每重复一句,大祭司眼里的光就更暗一分。

  宁折毫无所觉。

  他转回头看星星,才安静一会,又开口问他:“云澜真的是上神吗?”

  大祭司颔首。

  “他是你的主人?”

  大祭司“嗯”了一声。

  “那我呢?”宁折转过身,在他怀里坐起来,直直看着他眼睛,“我是谁?”

  大祭司回视他,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好片刻,他才动了动手指,轻轻抚上宁折面庞,声音依旧苍凉淡漠,“你只是容器。”

  为主人而生,为主人而死,不需要自己的灵魂。

  ......

  时间慢慢走着,夜色渐渐深重。

  少年已经睡着了,蜷缩在男人怀里,呼吸清浅,两手轻轻抓着男人衣襟,即便在睡梦中也是一种无意识的缺少安全感的姿态。

  大祭司轻轻握住他手腕,看着那道被自己划出来的伤口不语。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皮肉被水泡得泛了白外翻着,因为神脉的原因正在缓慢地自动修复。

  他指尖上泛起微光,不过眨眼,那道伤口便消失不见。

  宁折轻蹙的眉微微舒展了些,往他怀里蹭了蹭,姿态依恋,口中无意识呢喃出声:“师父......”

  大祭司闭上眼,不愿去看他。

  他今晚已经越线太多。

  微生莲是主人的阿莲,应当只忠诚于主人,而不该对容器生出道不明的异心。

  他仰头看向星空中的紫微王星,灰眸轻闪。

  如今遗骨、神道莲、容器皆已俱全,却还剩七星宿未聚齐。

  摘星楼中陈有霍忱、青鸾二人尸体,现在添上赤钺,还剩三个,皆隐匿行踪不见。

  也只有宁折才能让他们现出行踪。

  大祭司看了眼怀里的少年,心里有了计较。

  翌日。

  宁折还未清醒,模模糊糊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皱了皱眉,意识开始回笼,眼皮却像被什么压着一样,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耳边刺耳尖叫声哭喊声一片噪杂纷乱,血腥味弥漫在鼻尖久久不散,犹如置身尸山血海。

  “神子大人……饶命啊!”

  “宁折,快清醒过来!”

  很多声音在耳畔叫他,宁折想回应却做不到,他的身体正在被谁控制着,无法自己行动。

  突然,一声极虚弱的“啊啊”奶音穿过无数嘈杂之音钻进他耳朵里,带着颤抖的哭腔。

  宁折倏然睁开眼。

  四散飞溅的鲜血倏然映入他眼帘,一瞬间染红了他眼睛。

  他看到无数人跪在他脚下,向他痛苦嘶喊求饶。

  而他则手执长剑,机械地举剑挥下,一剑又一剑收割着他们的性命,宛如恶鬼修罗。

第两百零六章 阿折,要亲亲

  宁折身体正被人控制着,大肆屠戮手无寸铁的魔族。

  雪白的剑身沾染上无尽的血孽,赤色的业火燃烧罪恶,漆黑铁链锁紧了无处可逃的生命,血雾如云弥漫天空。

  宛如炼狱。

  还是宁折亲手打造的炼狱。

  他茫然四顾,视线不知该落在哪里。

  因为无论哪里,都是一地残酷之景,尸骨伴着血堆叠在一起,无辜的生命缩在角落里在痛哭。

  “啊、啊......”

  那道熟悉的奶音轻轻响起,虚弱无力,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

  宁折目光缓缓下移,看到了一个被自己剑尖穿透胸膛的小娃娃。

  他突然后退一步,长剑脱手,一阵头晕目眩。

  那小娃娃不是别人,正是他之前护在怀里的小赤钺。

  “不,赤钺......”

  他膝盖一软,无力地跪在了地上,手指颤抖着伸向那遍体鳞伤的小身体。

  可他的手上全是血,殷红的血,全是赤钺身上的。

  就在刚才,他亲手将剑刺进他身体里,差点要了他性命。

  宁折突然缩回手,瞪着眼看自己的手,呼吸急促,身体颤抖。

  “啊......”

  不明白少年为什么突然收回手,赤钺眨巴眨巴眼,张开口,乖乖地朝他轻轻叫了一声。

  他之前已经支持不住昏过去了,却在听到宁折声音的时候轻轻颤了下眼睫,强撑着睁开那双血色琉璃宝石一样的双眼,颤巍巍地抬起来看向宁折,满眼的依恋亲近。

  “啊......”

  “啊啊......”

  折,阿折。

  他趴在地上,柔软漆黑的发染了殷红的血,小小的身体上被火焰烫得满身都是血泡,胸膛上还插着宁折那把锋利的剑。

  汩汩涌出的血在他身下汇成了一滩血河,殷红刺目至极。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在呼唤着宁折。

  只要叫阿折的名字,只要叫他,他就会抱自己,会亲自己了。

  来自血脉的本能这么笃定地告诉他。

  他乖乖地遵从本能,一遍遍用尽全力张开口喊宁折的名字。

  可是他喊了很多遍,那个人都还是没有像之前那样走过来抱他。

  他就跪在那里,一直呆呆看着他,不停地掉眼泪。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这么伤心。

  赤钺不明白,他用尽全力爬起来,颤巍巍走向宁折。

  一个一个血脚印随着他的走动被留下来,殷红血迹蜿蜒了一路。

  宁折双眼无神看着他,惨白的脸如同死人,叫人心疼。

  赤钺脚底晃了几下,终于踉踉跄跄走到他面前。

  他伸出小手轻轻抱住面前的少年,慢慢朝他“啊”了一声。

  阿折,不要哭。

  阿折,不要伤心,阿钺会保护你。

  他说不出话,只能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呜咽。

  可是宁折却没什么动静。

  他看起来有些瑟缩,似乎不敢去主动触碰赤钺。

  赤钺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他亲自己。

  明明以前只要这么做,他就会亲他的。

  赤钺抿了抿唇,用力伸着手趴在宁折肩上,使劲将他抱紧了,然后脑袋蹭到他脖颈处,如同兽类讨好主人一般,轻轻伸出柔软的舌头舔了他一下。

  “啊......”

  阿折,阿折。

  你理理我。

  赤钺喉咙里轻轻呜咽着,舔舐着宁折冰凉的肌肤,像是想要温暖他一样。

  然而他自己身上的血却越流越多,没一会就将宁折身上全染红了。

  “赤钺......”

  感受到怀里人身体上正在快速流失的体温,宁折终于动了动唇,沙哑呢喃一声。

  “啊......”一听到宁折喊他的名字,赤钺立刻就应了一声。

  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这个人在喊他,就一定要应声,不然,他一定就找不到他了。

  身体里似乎有另外一个人一直在这么告诉他,就好像从前他因为没有应声,而将这个人弄丢过一次似的。

  “啊……”赤钺又喊了一声,大大的眸子安静看着宁折,像是在告诉他,自己就在这里一样。

  宁折颤抖地闭上眼,小心避开他伤口,将他小小的身体轻柔地拥进怀里。

  赤钺头上的两只小角都已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