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捋清过往
任厌最后还是跟着刑禹钺回了临惊山的别墅, 只不过从头到尾眼里就像没刑禹钺这个人,把‘无视’这两个字贯彻得彻彻底底。
下了车,任厌根本不等刑禹钺, 径自下车进来别墅,在别墅里他更是直接上楼,关门、落锁。
直到做完这个动作,任厌浑身失去力气地倚门滑坐了下来。
“草。”
靠着门口坐在地上,任厌整个人颓丧的低骂出声。
慢慢的他调整了姿势, 仰着头靠在了门板上,双目出神地看向冷寂黑暗的房间, 直到这时候任厌才有功夫把发生的一切和真相给捋一遍。
任厌不知道,在他靠坐在门口捋思绪时,刑禹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房间门口。
刑禹钺没有敲门, 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他抬起手碰触上门板, 好像这样就能够碰到房间里的人一样。
两个人一内一外, 就这么隔着门板地一坐一站, 这扇门就像一条沟壑深渊, 阻挡了他们接近。
对于刑禹钺的举动, 任厌时不知道的, 他此时整个人都陷入了思绪和记忆之中,从最初的那次医院跟刑禹钺亲密之后开始回忆, 一直到自己打心里确定刑禹钺对自己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这时候再去回忆,之前没看清的东西就都全部展现在了任厌面前。
确实是从那早上开始, 他对刑禹钺的态度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变得粘刑禹钺了, 开始渴望跟他亲昵。
他一件件分析, 一件件的跟自己原来的性格对比,其中许多的反应和情况,都应该是他的本性里不会那么轻易做到的。
在末世里他不是没有过床伴,但没有哪一个床伴能让他做到这么任由对方予取予求,而且还这么心甘情愿。
而且就算是现在,让任厌最难以接受的事情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心甘情愿里到底是有多少是因为被影响,有多少是出自他自己的真心,也或许全部都是被影响,他自己一点真心都没有?
两辈子,第一次确定一个人对自己的特殊,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然后这个喜欢却是被影响的,可能是他身不由己的?
这让他情何以堪?
而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没法分辨了,影响已经造成,就像一滴墨水混进了清水里,时间越久越是不能再分辨。
摸索了下身上的口袋,任厌想找根烟来抽抽,但摸了半天却压根就没摸到任何香烟,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穿着演出的表演服装,这服装里,哪有什么香烟。
直到这时,任厌才撑着门板站起来,他身形微微一晃,站稳后才朝着床头走去,他记得没错的话,在那里有着存放的香烟。
没有开灯,任厌就这么摸黑走到了床边,路上还拌到了别的什么东西,弄出来些微的动静。
这动静在一直安静得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也让门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站着不动的刑禹钺竖起了耳朵。
刑禹钺心脏提起,想要开口询问里面的情况,但他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没发出一个声音,任厌不会回答他的。
眼里没有丝毫光亮,眸子黯淡无比,刑禹钺摸着门板的手,渐渐地攥成了拳头。
房间里,任厌从床头柜里翻找到了香烟,坐在床边点燃深吸了口,而这烟太浓,让任厌始料不及得呛咳出声。
“咳咳咳咳咳!”
一顿撕心裂肺的咳嗽,直把任厌都咳出了眼泪。
这时候他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那包香烟,昏暗的房间里,任厌拿起香烟看了下,这包烟是刑禹钺的,比起自己,刑禹钺抽的烟会比较浓,或许是因为好几次他都直接抢过刑禹钺嘴里的烟来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刑禹钺才更换了淡一点的烟来抽,不至于让他抽得不习惯。
看着这包刑禹钺从前的香烟,任厌蓦地把他整个捏在了手里。
他没有熄灭手中已经点燃的香烟,任厌就这么坐做床边,大口的吸着这对他来说浓度有些大的烟,每一口都让他忍不住咳嗽,心肺的刺激让任厌有种自虐的筷感,一咳嗽,眼泪就忍不住的从他眼眶里滑落。
到了最后,整个香烟快燃烧殆尽时,任厌狠狠的咬了下烟蒂。
等他灭掉香烟,任厌一翻身地躺到了床上,他愣愣得看着天花板,然后要笑不笑的勾了勾嘴角,心想。
一切都结束了,既然那感情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不是出自于他的自愿,那他就不分辨了行不行,他不要了。
没有刑禹钺,又他妈不会死。
……
屋内的动静让刑禹钺全神贯注的听着,甚至用上了晶能来增加听力的灵敏,在听到屋内传来任厌的咳嗽声时,刑禹钺的心脏直接就被这低不可闻的声音给捏碎了。
刑禹钺喉咙发酸,眼眶发热,恨不得直接闯进门去把人抱进怀里。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在最初,在他不信任任厌时,他用了毫不留情的手段,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的活该。
在重生后,他不相信爱情,对于任厌他从最开始的警惕,到现在的情之所钟,他就算再怎么否认喜欢和爱,他现在就是爱上了任厌。
上辈子他对臧望的喜欢,那时,他觉得臧望就是他的救赎,他的唯一的光,到最后才发现,这束光却从来都是抓不住的,那小小的一束光想要照向别人的话,他自己还是一直沉沦在黑暗中。
根本不可能从那么一小束光中得到什么所谓的救赎。
但任厌不同,任厌不是光,也不是什么所谓的救赎,任厌就是个陪着他一起走在黑暗中的人,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人抓到,一用力就能把对方圈在怀里的人。
他走不动,任厌就硬是拽着他走,甚至在黑暗的世界里给他推开另一个世界的门,带着他走进去。
他着迷任厌身上的神秘和随性,到现在他满心满眼的都是任厌,臧望的他能允许对方离开,但任厌不行,他心想,就算是绑的、困的、裘进的,他也要把人留在身边,他不会放任厌走的。
*
第二天,任厌饿醒后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昨晚虽然很晚才入睡,但任厌也没有想到会一觉睡到快中午。
他撑着发胀的额头坐起身,先是感知了一下身体的情况。
吞噬力因为被刑禹钺操纵,所以很好的规定在了一天到范围内,但他经过晶能的提升,3星级的晶能足够应付刑禹钺针对自己2星级晶能的施加。
洗漱完毕推门走了出去,任厌就看到门外坐在走廊上似乎坐了一晚上的男人。
听到他这边的动静,坐在走廊上的男人马上就撑着墙壁地站了起来,面对着他欲言又止。
但任厌只是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就当作眼前没刑禹钺这人的径自走向楼下。
在他身后,刑禹钺忙快步跟上。
任厌来到一楼,他直接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再用面包机给自己烤了份面包就当解决早餐了。
跟着过来的刑禹钺看着任厌的动作,忙不迭的说:“早餐只吃面包怎么行?我给你做些你爱吃的早——”
只不过没等刑禹钺说完,任厌就无视了他拿着牛奶和面包走了出去。
这样的态度让刑禹钺肩膀一垮,但马上刑禹钺又打起精神来,挽了衣袖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培根,直接在厨房里煎了起来。
菜式很简单,但营养比起麦片面包要好得多。
端着煎好的鸡蛋和培根,又弄了一分蔬菜沙拉后,刑禹钺才走出厨房。
看着任厌没在餐桌上,他直接转身走向客厅,果然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任厌。
刑禹钺走到任厌跟前,把煎蛋和培根还有蔬菜沙拉都放到了任厌面前。
他知道任厌对菜肴有多珍惜,几乎每次他煮的饭菜任厌都是一丝不剩的吃完,这也让刑禹钺十分有成就感。
刑禹钺觉得,自己端到了任厌面前,任厌应该不会视而不见吧?他期待地看着任厌。
食物的香气任厌当然不会闻不到,比起他手里淡得没味的面包和牛奶,煎蛋和培根的香味简直可以用浓郁来形容。
但任厌自己说过,他不会再吃任何刑禹钺做的饭菜的。
瞥都没瞥,任厌把面包和牛奶吃完后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刑禹钺,公事公办地说。
“我要见厉酆寒,让他过来见我吧。”
这是从昨晚之后,任厌第一次对刑禹钺说话。
刑禹钺看着茶几上任厌看都不看都早餐,抿了抿嘴,说。
“你把这些吃了,我让人叫他过来。”
任厌虚眯起眼,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你威胁我?”
“厌厌——”
任厌摆摆手,打断了刑禹钺的话:“刑禹钺,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这么叫我,让我恶心,还有,我答应你留在这,前提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当多一个同居人,至于吃的用的,都不用你来操心,甚至于我愿意给你交房租,伙食,所以不要再用一副我老公的态度来跟我说话了,你现在管不到我。”
刑禹钺被任厌这一通抢白弄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边紧攥着的手指也是青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我们还没有离婚,我就还是你老公!”刑禹钺咬牙说。
任厌抬头挑眉:“那好,现在我就跟你去离婚,甚至你的半点财产我都不要,净身出户怎么样?我还乐的一身轻。”
这话让刑禹钺浑身僵硬,一句话都说不出。
半晌后刑禹钺苦笑着说:“任厌,你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了吗?信息素审讯我只是最初步的使用,对你的影响最多也只是扩大了你对我的好感,我不相信你现在真的就对我没有半点感情了!”
“扩大好感?你说得倒是轻松,刑禹钺,我现在已经分辨不出我是不是出自我自己的意愿去喜欢你了,我既然分辨不出,那我就一分都不要。”任厌深吸了口气,直视着刑禹钺,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刑禹钺面容扭曲,对任厌的决定完全接受不了,他喘着粗气,脑海里闪过各种强行把任厌留下的念头。
在刑禹钺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时,任厌就警惕了起来,遭了一次道,他可不想再遭另一次。
【身后危险!】
提示弹出,任厌瞳孔一缩的就想躲开,刑禹钺浓郁的信息素直接朝他涌来,那熟悉的气味直接让任厌的身体下意识的顺从和头像,让他避开的动作直接慢了一步,下一瞬间透明的雾气突然展现如同一个冰棺一样将他围拢在中间,身形动作直接被限制了一下,透明的手带着一根吊坠,再次刺破他的皮肤。
任厌心头警钟狂响,催动晶能想要破开限制他的雾气,但晶能的动用立刻就被吞噬吊坠吸收得一干二净。
在身体开始发软时,任厌对自己再次着道这件事,感到无比荒谬。
但也同样的让他确定了一件事,他心里不管再怎么想着对刑禹钺警惕,他的心里似乎都没有能做到,甚至只要刑禹钺对他使用出信息素,他身心就开始展现出对刑禹钺的渴求,这样的状态他从来没有注意过,之前也都没有发生过,原来刑禹钺对自己的身心,能掌控到这种地步吗?
这个认知让任厌瞬间觉得自己十分的可悲,对于刑禹钺,他这辈子难道就都只能顺服了吗??
任厌睁大了双眼里涌出绝望时,那绝望直接让刑禹钺停下来所有的动作,这是他第一次用alpha对自己omega控制和掌控,但这看到任厌那双眸子里露出的神情时,刑禹钺彻底地泄了气。
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没有操控,现在这算什么。
刑禹钺散掉了几乎成为实体的雾气,把软身跌落的任厌抱着怀里,他颤抖地去亲吻任厌的额头,哑着声颓丧的说。
“厌厌,最后一次,让我抱你最后一次,等结束了,我去就去跟你离婚。”
刑禹钺这话让任厌无神的双眼找回来一些神思,他抬头对上了刑禹钺的视线,那双浅色的眸子里复杂得能把人淹没的情绪让任厌呼吸一滞。
片刻,任厌勾了勾唇,嗤笑道:“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我现在这样,你要干我还能拦着你?”
说罢,任厌索性直接闭上了双眼。
接着他就感觉到刑禹钺的吻从他额头开始落下,一点一点的顺着的他鼻梁到他的嘴唇,那吻时轻时重,好像要吻遍他每一寸肌肤一样。
反抗不了的任厌也不去理会了,他只是闭着眼,想要完全当刑禹钺不存在。
只是任厌没有想到的事,这一次,刑禹钺甚至直接用信息素把他的情期勾了出来,一连七天,他们都没有分开过。
(抽个空我会详细写这七天,当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