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1)

我捡的夫君称帝了 楚凉暄 336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四十七章

  ◎我家小青梅。◎

  楚婳想了想,认真道:“写的、有些夸张。”

  “嗯。”楚元默点头,提笔继续批阅,眸色微深,“通篇词藻堆砌,却并未叫人觉得富丽,反而恭维甚重,毫无文人之骨,倒是满满的酒肉官僚风气。”

  他将辞赋一一批好,每一张都准过了。

  楚婳眼里泛起疑惑,问道:“老师既然、不喜,为何、还准过?”

  楚元默神情淡淡,语气平静道:“这些辞赋无关于我的喜好,而是历阳王想看到它们。”

  学子们写出这样的作品也是为了讨好历阳王。

  楚婳若有所思地点头,“那、端午过后、百姓们都在庆祝、蛟龙出世,这也是历阳王、想要的吗?”

  “不错,是历阳王想要的局面。”楚元默微微颔首,敛着眉睫,薄唇噙着笑,嗓音清清冷冷,语气意味深长,“也是霍时洲想看到的局面。”

  楚婳微微睁大眸子,“主上他?”

  楚元默拿起案上的帕子,轻柔地擦了擦小家伙嘴角糕点屑,温声解释:“这世上未必会有蛟龙,但这几日阴雨天气,龙舟赛热闹加持,定会吸引水蛇群聚。”

  楚婳点点头,不由继续探究道:“主上这样做、会有什么用?”

  楚元默将帕子叠好放回木托,举动温雅,如雪衣袖流畅般滑落,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华儿可了解霍时洲胜了竞渡的赌约后,他向刘杰提的要求是什么?”

  楚婳想了想,道:“要、历阳王与他在、怡春院陪玩几日。”

  楚元默闻言,握笔的手顿了顿,眸色更深,沉思道:“看似荒唐又纨绔,其实是想让历阳王再留于姑苏几日。”

  楚婳小脸轻皱,泛起疑惑。

  楚元默眯起桃花眼,眸子里划过一抹深思,半晌后他轻叹一声,嘱咐道:“华儿这些日子,就不要跟着霍时洲出去了,最好找理由推脱掉。还有……和你娘待在家中,不要出远门。”

  楚婳见老师神情严肃,心中也隐约猜到这蛟龙出世是主上收复苏南计划的一环,她点点头,兹事体大,不能给主上添麻烦。

  楚元默深思过后眼底便是一抹淡然。

  那日龙舟竞渡突生变故,他也有所耳闻。

  历阳王之所以如此相信蛟龙出世,是因为他忠诚的侍卫长亲眼瞧见。

  其实那名侍卫长的言语和行为,很容易想通。

  不管那日出现的是不是蛟龙,侍卫长也定会说成蛟龙。

  历阳王与霍家二公子的赌约姑苏府上下权贵都知晓,若是龙舟竞渡时发生意外,定会让历阳王动怒,介时不管如何,那负责竞渡后事的侍卫长都会受到处罚,左右又查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便会思绪混乱为人所掌控。霍时洲只要趁机在混乱中造势,顺水推舟让百姓们四处流传蛟龙出江的说法,那心中本就慌乱的侍卫长定会上当,与其被历阳王惩罚,还不如说是蛟龙出世。而历阳王一高兴,反而会因此褒奖。

  楚元默细细讲给了楚婳。

  天时地利人和,这一计全用上了。

  是该夸霍时洲料事如神,还是该叹他小小年纪,利用人心,城府心机如斯之深。

  楚元默轻叹,“华儿,你找了个不得了的主公。”

  楚婳抿了抿唇,小脸肃穆。她握拳点头,有些欢喜,又有些怅然。

  为明白了主上想法、离他又近一步而感到开心,又为主上不曾将这些计划告知她而难过。

  她虽叫他主上,可霍时洲似乎从未想让她走进他的山海。

  是不相信她的能力,还是不信任她。

  楚婳眼里泛起茫然无措,前者她可以努力去改,笨鸟先飞,总会有能帮到他的那一天。

  若是后者……

  楚婳抚上心口,那里,有淡淡的刺痛和酸涩。

  楚元默与小家伙讲解九州志一直到日落时分,该是下学堂的时辰。

  燕三打着哈欠醒来。

  楚婳起身告别,却见楚元默披上广袖褙子,雪白的衣料笼着光华倾泻。

  她怔了怔,问道:“老师、也要出门?”

  楚元默整理氅衣的手一顿,指腹微微蜷缩,他垂下眼,轻声道:“我送你……”

  “回家。”

  -

  晚霞映着烟雨姑苏,怡春院镀着柔和的光影。

  环肥燕瘦的倌儿们簇拥着历阳王,周围弥漫着胭脂粉香,他坐在榻上左拥右抱,与席上玄墨锦衣的小郎君对饮。

  霍时洲单手握着一只白玉酒壶,屈膝一条腿散漫靠在锦塌上,他身上的广袖褙子半敞,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懒洋洋地低垂着长睫,眸色一抹朦胧的醉意。

  刘杰笑呵呵地畅谈着天下局势。霍时洲漫不经心地应着,借着酒意,神思游离,面露恍惚,一副不学无术的姿态。

  刘杰眼里划过鄙夷之色,摇头叹气,真真对牛弹琴。

  岳知眼观鼻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替主上挡住周围趁着跳舞靠过来的红倌。

  霍时洲抬手随意地点了个清倌弹琵琶,醉眼迷离地靠着软榻,侧耳倾听曲子。

  霓光融融下,他的五官愈发深邃张扬,单薄的眼皮漫不经心地掀起,瞳眸幽幽若戾狼,染了一身醺醉的酒气,神情慵懒至极,俊得姑娘们腿都发软了。

  可小郎君外袍虽是松垮,里衣却是将高大修长的身体完全裹住,衣领系到喉结,将锁骨和脖颈遮得严严实实。

  厢房里轻纱笼罩着朦胧的暧昧感,给了人错觉,在刘杰看来,霍二少身上的衣袍凌乱,四周燕燕倌儿环绕,很是颓靡绯色。

  其实,霍时洲在专注地走神。

  耳边丝竹声绕耳,他却一个音符都听不进去。

  白日里,他家小娘子嗔怒的娇颜还缠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将这香腻抱在怀中,抚摸她的腰窝,情不自禁地亲吻她。

  但阿婳应是生气了。

  霍时洲胸口闷闷的,眼里有些黯淡,他叹了口气,倒酒独饮,喉结上下滚动,用这烈酒灼烧心尖,压住心底翻滚的欲色和痴念。

  他借酒消愁,思索着该怎么哄他家的小娘子,出神许久,直到岳知俯身小声提醒道:“主上,历阳王喊您。”

  刘杰喊了霍时洲几遍,都不见人回应,有些不悦道:“贤侄这般喜欢听这清倌儿的曲子?”

  轻纱罗裙的清倌姑娘闻言,抱着琵琶半遮面,羞红了脸。

  霍时洲淡淡抬眸,朝历阳王举杯,语气很是随意:“对不住,没听清刘叔伯适才说了些什么?我自罚一杯。”

  刘杰摆手道:“这算什么惩罚?你最爱饮酒,这不是得了你的愿吗?孤想想,该罚你接下来一滴酒都不准沾。”

  霍时洲轻挑眉睫,嘴角噙着很浅淡的笑:“好。”

  岳知帮他撤掉酒杯和酒壶,终于松了口气,楚姑娘嘱咐过他,不能让主上酗酒。

  刘杰独自饮了杯酒,面色慈和:“说起来,贤侄也将至弱冠了?”

  霍时洲摘了颗葡萄,扔进嘴里,“嗯,十九。”

  刘杰抚摸着红倌的藕臂,佯装不经意地提起:“哎,也该成家了。”

  霍时洲眸光微闪动,低笑一声,“是啊,过些日子我也该和我家的小青梅提亲了。”

  刘杰“哦?”了一声,松开红倌,抚着胡子问:“是洛阳的蔡婷婷吗?孤倒是听说过,此女容姿在京城数一数二,还有个什么洛阳第一才女的称号。哎,想来蔡小姐这么多年未嫁,便是在等贤侄你罢。”

  霍时洲怔了怔,眼中闪过诧异,一时间没有想起蔡小姐是谁。

  他垂下长睫,掩住眸中的疑惑。将脑中的记忆翻了个遍,才在上辈子回忆的角落里找出一个叫蔡婷婷的人。

  未嫁?

  他怎么模糊地记得蔡婷婷及笄那年就嫁给了霍家一位庶出子弟。

  第一才女?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霍时洲眯起眸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眼底渐渐泛起寒气。

  这一瞬,他将自己的两辈子都大致回忆了一遍,发现重生前的轨迹和上辈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霍时洲眸色逐渐幽怖,心中涌起巨大的疑虑。

  刘杰还在自顾自道:“贤侄与蔡小姐确实郎才女貌,但孤以为贤侄大婚那日,不如再喜上加囍?效仿娥皇女英,也能传出一代佳话,妻妾和睦,不虚此生啊。”

  霍时洲还沉浸在思绪里,没仔细听:“嗯?”

  刘杰道:“贤侄可有打算,迎娶两位佳丽。”

  霍时洲:“……”

  霍时洲回过神,抬眸看着历阳王满脸横肉的笑容和,眼底覆着满满一层冰凉的寒霜。

  静默片刻,他勾起薄唇,淡淡笑了,“刘叔伯如此为我考虑,甚是受宠若惊,不知该怎么谢您呢。”

  “贤侄不必见外。”刘杰摆摆手,侧头对侍卫长道:“去把孤珍藏的好东西拿来。”

  侍卫长应诺,不一会便带回来一个木盒。

  刘杰点头示意道:“替孤呈给霍二少。”

  侍卫长将木盒放到霍时洲的桌案上,面色恭敬,但若仔细一看,便能瞧见他眼中的揶揄之色。

  霍时洲噙着笑,神情在厢房的霓光下有些晦涩不明,嘴角的弧度凉薄,眉间藏着别人看不见的戾气。

  他散漫地耷拉下眼皮,瞥了一眼木盒,唇瓣弧度深了深,“刘叔伯有心了。”

  刘杰扶胡子,逗弄着身侧的红倌,笑道:“这二十四册春宫图是孤珍藏多年的宝贝,今日赠给贤侄。”

  岳知:“……”

  霍时洲挑了挑眉,“倒是好东西。”

  他眼底一抹杀意转瞬而过,轻纱袅袅香炉烟气之中,一双藏着深渊的眸子。

  刘杰脖子有点凉,握着红倌的手捂热自己,“三妻四妾天宫作美,妙哉妙哉。”

  接着他又聊了聊后日生辰宴,谈到了霍远大将军。

  霍时洲随口应着,扯了扯广袖褙子,懒洋洋地靠着锦塌,面露醉态,俊脸醺红。

  刘杰也实在不胜酒力,虽然天色还早,夜晚才是怡春院热闹的时候,但他还要回去筹备生辰宴,便起身告辞,被仆从们护着从宜春院后门离开了。

  倌儿们婀娜多姿地聚在霍时洲身侧,“霍二爷,今夜可要留下?”

  霍时洲脚步虚浮地靠着岳知,沉默地垂着头,看样子已经神思不清了。

  岳知护着主上,眼观鼻,挡着众姑娘们。

  两人离开怡春院后,转脚进了西街,那里停靠着一架马车。

  岳知松开架着主上的胳膊。

  霍时洲直起身子时,立马变了副模样,脚步稳健,脸上醺红瞬间褪去,眸中清冽如潭,哪还有一丝醉意?

  他进了马车,嗓音沉沉:“回家。”

  岳知:“诺。”

  马车快速驶回山塘镇,到了药铺时,已是斜阳落日。

  残辉笼罩,霍时洲下了马,走在幽寂的小巷里,岳知跟在他身后。

  “蔡婷婷是谁?”他忽然出声问。

  岳知怔了怔,“主上不记得了?”

  似乎到姑苏之后,主上便跟以往有些不大一样了。

  霍时洲侧眸,“怎么,我该记得?”

  岳知低下头:“属下失言。”

  霍时洲踱步在青苔小路上,语气平淡:“我与蔡小姐很熟?”

  岳知摇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主上身形忽然顿住。

  霍时洲猛然脚步停下,停在巷子口的阴影处,抬起眸子,瞳孔幽深可怖,紧紧地盯着前方。

  岳知怔了怔,到嘴的话顿住,顺着主上的目光看过去。

  落日余晖洒满药铺,楚婳笑靥如花,她面前站着一位高挑的白衣男子

  男子仅一背影,白衣绝世风华,霞色洒满他倾泻如银河星云的墨发,身姿清雅俊逸出尘。

  霍时洲瞧见,那男子抬起手,轻轻将楚婳脸颊一侧的青丝,捋到了她的耳后。

  ◎最新评论:

  【!!蔡小姐有问题!!】

  【他急了】

  【好看】

  【在吃丈人的醋】

  【小青梅可不知道你是她的竹马吖】

  【哈哈哈岳父的醋也吃?哈哈哈

  先生什么时候发现婳婳是女孩子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