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章(1 / 1)

深夜书屋 纯洁滴小龙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壁摆放了十台电视机播放不同的节目。

  周泽看见一侧的林医生身体一紧,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没睡着,

  而这种与一群那种东西当邻居同时还要熟睡下去,对于她来说,也确实太难了一些。

  周泽用手机角在床边木板位置敲了敲,呵斥道:

  “大晚上的,讲点素质,别影响别人休息。”

  周泽喊了一句后,那边顿时消停了下来,鸦雀无声。

  周泽也就继续玩手机,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反正手机一直连着充电线,也不怕没电,到了后半夜凌晨两点时。

  周泽忍住不了,

  其实他白天的时候就想了,

  一直憋到了现在。

  他看了看身边依旧维持着侧躺姿势的林医生,伸手撑住床的边缘,准备让自己起来,只是身上的伤确实有点重,周泽没能撑得动自己,又“吱呀”一声躺了回去。

  林医生转过身,看向周泽,直接问道:

  “想上厕所?”

  周泽点点头。

  林医生把周泽搀扶下了床,一起走出了房间。

  四合院房间里没有马桶,有一个厕所是在斜对角的位置,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农村的那种土厕所,上面是一个木质的架子,方便人坐上去,下面则是一个坑或者一个大缸。

  其实,这个老头看起来并不缺钱,每个月的津贴估计都有不少,而且林医生也曾被邀请去参观过老头的收藏室,里面有不少很不错的藏品,拿出去一两件去外面卖一下都能轻松买一套房。

  周泽一只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准备解开皮带时,林医生直接伸手帮周泽解开了皮带。

  这让周泽有些意外,此时的林医生真的就像是一个伺候生病丈夫的妻子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情。

  周泽也就听之任之了,慢慢地闭上眼,等着自己的水管被一双柔荑取出,然后自己只需要打开闸门放水就行,结束后估计自己的水管还会被握住抖一抖。

  然而,

  就在这时,

  一个很不友好的声音传来。

  “需要帮忙么?”

  是老头的声音,

  老头半夜起来上厕所了。

  林医生刚蹲着解开周泽的皮带,闻言,抬起头,看向周泽。

  周泽很想喊“继续”“别停”,

  但还是咬牙装作很平静地道:“让他来吧。”

  林医生有些担心,看着周泽。

  “他总不能把我推进粪坑吧?”周泽笑笑,“我心里有数。”

  林医生点点头,走出了厕所,老头走了进来。

  “也算是赶巧了,人年纪大了,晚上睡得就不踏实了,老起夜,那玩意儿也有毛病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老是尿频尿急尿不尽。”

  在老头的帮助下,周泽方便结束,老头用胳膊架住了周泽,背对着他,周泽正好可以解放双手自己去开水龙头,倒也避免了尴尬。

  老头搀扶着周泽走出了厕所,林医生等在外面准备接过周泽。

  周泽摇摇头,“你先回去休息,我去老先生屋子里聊聊。”

  老头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道:“中。”

  这老头跟老道差不多,各地方言轮着来,老道是年轻时走南闯北全国各地到处漂泊,估计老头也是差不多,从年纪很小时就跟着部队打仗了,口音自然也就杂乱了起来。

  进了老头的屋子,屋子有点小,因为有一张很大的黑帘子将这个房间给分割成了两半。

  周泽只看见老头的一张床和一个茶几,这里也就只能放这些东西了。

  老头把周泽安顿在了床上,给周泽泡了一壶凉茶。

  “帘子掀开我看看。”周泽开口道。

  “没啥好看的,大晚上不适合看这些。”

  “我想看看。”周泽坚持道。

  “行,你想看就给你看看,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老头似乎也来了兴致,站起身,走到黑帘子一边,然后用力掀开了帘子。

  这个动作,有点像是**广场上升国旗的旗手升旗时掀开国旗的动作。

  帘子掀开,

  里面露出了一个六个台阶依次递增的高台,而高台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灵位。

  架子下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老黄酒腊肉等贡品,还有两根香烛在那里燃着。

  “真热闹。”

  周泽说道。

  老头很兴奋,兴奋地搓了搓手,道:“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就是看你小子顺眼。”

  这个您今天说了很多遍了。

  “就想让你到我家来坐坐,住住。”

  老头端起供桌上的黄酒,喝了一口,砸吧砸吧了嘴,兴致越发高涨起来,手指着架子上的牌位,道:

  “来,给你介绍介绍。

  这是我们陈连长,我那时候还小,只知道跟着大家伙一起喊他陈连长,不知道他全名,牺牲在四五年,被鬼子山炮打中了,尸首都没收拾全。可惜了,鬼子那一年就投降了,他没见着。

  这是王狗子,赵三全,五娃子,也是跟我一个班的,牺牲在挺进大别山的时候,我们团负责断后阻击的。

  这是周粥,孙德才,秦良友,牺牲在淮安战役上,那一仗,啧啧,打得惨烈。

  这是赵鹏,孙志刚,翟大壮,葛树峰…………他们牺牲在了朝鲜,美国佬的汽油炸弹知道不?我当时出去找他们时,他们都被烤熟了,娘的,哪怕是现在我都记得人肉烤熟了的味道,害得我之后十年都没敢吃肉,当然了,那时候想吃肉也没那么容易。

  这是朱厚全,这是………………”

  老头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个名字,包括这些人牺牲在哪里,当时和他在一个班或者在一个连等等,他都说得很详细,这意味着对于这些死去战友的信息,他一直牢记在心底,一直都没有忘记。

  而周泽坐在床边,

  不住地点头,

  有些尴尬,自己现在身上有伤,起不来。

  其实,周泽算是看出来了,老头看不见的,他看不见这个房间里,其实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大家或坐在地上,或靠在墙壁上,或坐在摆放贡品的桌子边,或掏耳朵,或在看着什么书,或在打着瞌睡。

  每当老头介绍到一个人的名字时,

  那个人会抬起头,对着周泽看一眼,憨厚地笑一笑,算是见过了,也算是认识了。

  周泽也回应一个笑容,点点头。

  老头介绍完了,嗓子似乎都有些哑了,拿起桌上的黄酒,又喝了一口。

  “痛快,怎么样,后生,被吓到了没有?

  我跟你说啊,就咱这个阵仗,就算是鬼差,他也不敢进这个门!”

  “…………”周泽。

  老头长舒一口气,叹息道:“后生,我是真他娘的看你顺眼啊!”

  “…………”周泽。

  “说了不怕你笑,就像白天我所说的那样,老子我当年打仗也没怂过,冲锋也总是冲前面,但他娘的就是死不了,一直是身边战友倒下,有时候一场战役下来,整个班就剩我一个了。

  我也不懂为什么我一直死不了,一直活到了现在,还活得挺好,随便倒腾点古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