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一圈土沟,方荡他们又将土沟翻开,铺好木条,倒入火油,火光一闪,一道火焰构成的圆环将所有的人都包裹在内。
显然这是一个设置好了的临时据点。
火焰是防御野兽最好的办法,四周的树木也被砍光,不怕有毒蛇从头顶上钻下来。
但那军将明显并不放心,大部分的军卒开始睡觉,十几个军卒在不断巡逻,而方荡这些人则开始借着壕沟中的火焰做饭烧水,忙碌成一团。
方荡负责烧水,有专门的军士在旁边看着,饮食乃是重中之重,万一被人下毒,就是全军覆没。
方荡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将最后一小把耗子药丢入口中嚼吃,不得不说,这东西的味道实在是太差了,不过总也比酸辣苦咸的药渣强上不少。
奇毒内丹已经饿肚子许久了,这两天虽然有鼠药供给,但奇毒内丹依旧吃不饱,此时犹如海绵一般,瞬间就将鼠药之中的毒性完全吸收。
方荡两根手指指尖轻轻搓动,内中开始泛起一股腥气,不过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再次发出咕噜噜的饥饿叫声。
饭菜做好,方荡等人先吃,吃过之后没什么问题,军卒们才开始吃。
等军卒吃完,他们收拾了锅碗瓢盆,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忙碌一天的他们一个个疲惫无比,基本上倒地便睡。
四周鼾声四起,此时方荡却忽然感受不到那杀机敌意了,一切平静得犹如无风的水面一样,但方荡却知道,这是他们准备就绪,随时都要动手的前兆。
方荡假寐了一个时辰后,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朝着他缓缓靠近,脚步很轻,方荡舌根下的奇毒内丹在急速的颤动着,犹如警报不断叩响方荡的牙齿。
远处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手握剑柄的军将忽然张开双目,冰冷的目光扫过这里,随后便收走继续沉睡。
显然这两个人在这里杀方荡,是得到了默许的。
方荡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的方荡最怕的不是这两个要杀他的人,而是这两个人杀不了他方荡之后,那个军将会不会亲自动手。
那两个人脚步很轻,轻的就像是风吹草木的声音,但脚步越来越沉重,以至于脚步都开始杂乱起来,当两人快要靠近方荡的时候,两人竟然齐齐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两人口吐白沫,鼻孔喷血,筛糠般的抖成一团,滚压草地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片刻后就没了声息。
方荡从始至终都在沉睡,一动没动,直到不远处的两人玉耶一动不动为止,方荡依旧没动分毫。
烂毒滩地教给方荡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能等着野兽攻击,要先发制人,在野兽尚未亮出獠牙利爪之前杀死野兽。
那个原本沉睡的军将这次陡然张开双目,相当惊讶,如同钉子一样钉在方荡身上,显然也没有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
方荡此时表面上虽然依旧睡得深沉,但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军将会是什么态度,对方要是亲自动手来杀他的话,只要开口下一道命令,他方荡转眼就将变成肉泥。
军将吐出一口寒气,按剑站起,方荡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逃走。
不过那军将随后又缓缓坐下。
他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聪明的军人,他只效忠洪正王,勤勤恳恳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王子和公主之间的龌龊他最好不要参与进去,他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二王子的人不声不响的杀掉方荡,但却绝对不能一只脚踏进这个禁地之中。
随着那军将重新坐下,投射在方荡身上的如同毒蛇般的目光收走,呼吸变得深沉悠长起来,方荡浑身上下绷紧的肌肉缓缓放松。
这一道难关算是度过去了,方荡长出一口气,此时才惊觉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方荡开始琢磨天一亮就离开这个队伍。
噗。
一名值夜的黑甲剑戟军士脖子上开出一个血洞,鲜血狂飙,与此同时,不远处另外一名黑甲剑戟军士的脸颊上钻出一个箭头来。
一声声惨叫陡然间在火光之中响起,一下就撕破了寂静的丛林。
那手按剑柄处于沉睡之中的军将腾的站起来,不过一团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军将身后,淡蓝色的两道刀光在军将脖颈出雷霆般闪烁。
军将的头颅被颈血喷起,跌在十几米远外的草丛中。
那军将竟然不倒,依旧长刀出鞘,龙吟般一声炸响,一刀斩出,当的一声,双刀相撞,黑影喷血倒飞出去撞在地上烟尘般消失不见。
军将疾步狂奔,捡起自己的脑袋,连忙安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方荡瞪大了眼睛,清楚的看到这军将脖颈上大筋钻出,如同蛇舞一般,钻入头颅之中,似乎想要将脑袋和身躯接驳上,方荡听说过,这是强筋境界的武者才有的手段。
就在此时,一声冷哼从黑暗之中响起,一双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直接插入军将的胸膛,双手如同撕开一匹布一般,咔嚓一声,直接将军将撕成两半,鲜血狂喷,肚肠飞溅,顽强的军将当即身死。
方荡以为自己是狩猎者,却不知道,还有人胃口更大,将他们所有人当成猎物。
第三十四章 怎么能死?
强,太强了!
原本方荡还想要逃走,但是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装死。
他确定,没有任何人能在那双虚空中伸出来的手下逃走。
那应该就是修士的力量,可怕的力量,强筋境界的武者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面团一样随意撕扯。
一道道箭矢密集如雨,发出一声声的哨鸣,从黑暗的丛林深处射出,而身处火焰包围圈中的黑甲剑戟军士还有那些杂役们则成了活靶子,一个个身躯在火光中犹如割韭菜一般倒地,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地上就躺满了尸体。
方荡浑身上下冰冷一片,从始至终亲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一动没动,哪怕一支流矢射中他的肩膀,都不曾动过一下,哼过一声。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杀人手段,快速,狠辣,简单,有效,冰冷的就像是寒霜笼罩大地一样。
方荡视线猛的被挡住,是那个喋喋不休的年轻人何成,那个想要修仙的何成,那个想要自己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的何成。
此时的何成瞪着一双莫名其妙的大眼睛,倒在方荡身前。
何成的脖子上被一支利箭贯穿,鲜血犹如泉水一般咕嘟嘟的不断流淌着,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