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根本就改不掉。

先不说他从小就懂事的很。

就算一些腹黑的事他做了，被扔进军队里，也从来都没有说过：“我错了”这三个字。

向来疼爱外孙的安老爷子心疼极了。

可是没有办法。

薄家真要消失，不可能会有人找得到，这是道上的规矩。

这时候安老爷子才联想起来一件事，就是有人在花大价钱买黑客的消息。

这会不会有关？

但无论即便是有关，也联系不上。

安家彻底陷入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沉默。

实际上也正常。

如果某只小老虎不曾出现过。

或许这就是安家的常态。

毕竟秦漠喜欢的也不过是下棋看书，根本不想和谁玩。

安家是安静的状态一点都不奇怪。

但那只小老虎出现过。

不仅仅出现过。

他的抽屉里还有给她买的零食。

因为平时那只小老虎太爱翻墙了，趴来趴去的总是没个安静的时候，身上时不时的就会蹭脏。

每天给她洗手不知道要洗多少次。

所以在秦漠这里，就连衣橱里都会准备上三套小老虎的衣服。

更不用说他给她买的那些怕她自己手的小肉垫。

人们总说。

当你看到熟悉的东西。

却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人的时候。

心里都会觉得空荡。

秦漠并没有觉得空荡。

他玩她玩过的游戏，爬她爬过的墙，甚至在十天的时候做了一件事，打破了那扇窗户。

原来有时候电影里演的也是真的。

睡在曾经有她的地方，才能闭上眼睛等天明。

某只小老虎如果在的话，肯定想不到他会做这样的事。

秦漠淡漠的眸光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手指按在了某人经常枕着的枕头上。

这种状态持续了半个月之后。

安老爷子心里明白，在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当初他把外孙带来国外就是希望他能开朗一点。

现在他这个状态。

安老爷子真的担心会出什么事。

可一些话又很难开口。

直到二十天后。

安老爷子才在一次午餐时，提起了话头：“漠儿，你妈妈和爸爸都回家了，你爸说想在这次去部队之前，带你一起去，外公也想过，你在部队里呆着，陪你的人也多。”

安老爷子现在只想让外孙换个环境。

毕竟还是小孩子。

说不定忘了一些事。

就不这样了。

安老爷子怕的是他家外孙等不到薄家那只小老虎，反而是自己先倒下。

却不成想，那个小小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俊美的小脸上却是没有什么情绪：“好。”

一个字，让安老爷子倒是楞了楞。

他没有想到外孙会答应的这么快。

“但外公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秦漠声音压的低：“不要把这里卖掉，万一她回来了，会找不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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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一 给我一纸佛言

“好。”

安老爷子在说这个字的时候，声音都是沙的。

本以为，他外孙真的想通了。

直到那个小小的人影，站在薄家院外，对着那扇窗一看就是一下午。

安老爷子才知道，好像并没有。

秦漠手上拿着一个护身符，单手拉着他的小熊猫行李箱，那张禁欲般的小脸，比之前还要淡漠。

直到上了车之后，他才说了一句：“外公，我想回国之后，去一趟五台山。”

“五台山？”安老爷子侧眸，毕竟他的外孙从来都没有对这方面感过兴趣，佛教？

秦漠嗯了一声，又低眸看向了手中的护身符：“五台山。”

安老爷子对外孙提出来的要求，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尤其是这一刻更甚。

因为外孙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的时候，那头颅是低垂的。

三天之后。

五台山。

来朝拜的人并不是很多。

读过佛法的人都知道。

初一十五，才是香火最为旺盛之日。

可今天，初七。

七这个数字在华夏，寓意一般。

可就在这一天。

长阶之上。

数千步。

一个小小的人影，淡漠着侧脸，额上还浮着薄汗，一走一拜。

整整九百九十九拜。

汗水湿了毛衣。

黑发都泛着水气。

可这些好像并不影响他的清贵。

大概是年龄真的太小了。

小沙弥们看了，都在那围观。

山顶还飘着雪。

雪花落在头顶上，才会化成水。

小沙弥们见那人影越来越近，有的小跑了进寺庙。

“师傅，师傅，外面有人，有人。”

敲着木鱼的老和尚将佛书放下，抬眸看了小沙弥一眼：“毛毛躁躁，山上哪天不来人？读的佛书都去哪里了？”

“不是，你出去看看，有个小孩。”

小沙弥自己也是个小孩，还说别人是小孩？

老和尚摇了摇头，走动时带出了一身的檀香。

原本并没有多在意。

直到他看到那个一步一拜人影时，先是顿顿了，接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寒风吹来，山涧之间，雪花飘落在那人影的肩上，那小男孩的脸却比满山的雪还要惹眼。

那一幕，很像是仓央嘉措的诗。

他说：“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老和尚在等，等着那个清贵的小身影走到他面前。

秦漠懂礼仪，纵然额上有汗，仍旧半弯着腰，叫了一声：“大师。”

九百九十九步的朝拜，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要还他这个愿。

老和尚将眸垂下，眼中却有着无奈：“小施主何来，所求何事？”

秦漠从脖子上抽出来了一条红绳，红绳的一端系着一个护身符：“这是有人替我求来的，大师能不能给我一纸佛言？”

“你信佛？”老和尚问。

秦漠摇头：“我只信自己。”

老和尚又问：“那又为何来求佛言？”..

“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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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二 她还太小了

老和尚闻言一震，又念一声阿弥陀佛，引着秦漠进了佛堂。

经书翻到第十卷。

僧袍浮动，笔墨佛香。

纸上只留了一句话：“愿那个穿着睡衣的小老虎，一生平安喜乐。”

而后，又是谁把一个护身符妥善守好，戴在了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在异国求学，又或是学成之后，站在边疆地带，保家卫国的时候。

有一个人，他总是戴着一个很不符合他身份的护身符。

吵架的那一天。

两个小孩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连那只小老虎都以为等到事情都办好之后，她再来找漠漠。

直到黑暗之后。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