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1)

小情种 竹枳 425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七十四章

  ◎“谁让你自己送上门的。”◎

  纵使知道这是他装可怜的一贯伎俩, 时柚还是在这瞬间心率加快,双颊升温。

  她抿着唇,稍稍错开一点角度,轻声道, “这可是办公室。”

  “办公室怎么了。”

  段斯野好笑道, “办公室又没不让亲。”

  时柚:“……”

  时柚像是终于找到什么, 面无表情地朝斜上角的摄像头抬了抬下巴, “但执勤的保安大叔能看到。”

  段斯野眼皮子一跳,顺着她的方向斜了眼。

  ……倒也是这么个理。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反而把时柚搂得更紧, 像把这几天缺失的都弥补回来,低声道, “那就没点儿别的补偿?”

  “还补偿呢。”

  时柚铁面无私,“我不收拾你就不错了。”

  段斯野嘶了声, 拖腔拿调的,“可是真的疼啊。”

  他不卖惨还好。

  一卖惨时柚还真有些束手无策。

  时柚微微蹙眉,认真端详了下他这块纱布, “缝了几针?”

  “四针吧。”

  段斯野想了想,也记不大清。

  时柚看起来有些担心, “这个位置可千万别留疤。”

  “留疤怎么了。”

  段斯野挑着眉,倒有心思逗她, “留疤不是更性感。”

  时柚唇瓣抖了抖。

  忽然更想揍他了。

  但念他到底是个可怜的病号, 时柚忍了忍,故意吓他, “敢留疤我就甩了你。”

  段斯野闷着嗓子笑, 笑得肩膀直颤。

  那反应就好像在刚她——你甩啊, 我倒要看看是谁舍不得。

  时柚默默提上一口气, 揪住他的衣领往身前一拉,试图在他耳朵上狠狠咬上一口,却不想刚好被这个狗男人抓住时机,就这么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径直吻下来。

  心脏在胸腔里猛然一撞。

  时柚几乎下意识地闭上眼,迎合他的唇。

  这个吻仿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燃起火般碾磨着撬开贝齿,再循循善诱释放理智,试图侵.吞她的所有,包括她这几天的忐忑不安,担心惶恐,和爱意想念。

  时柚不自禁搂住他精瘦的腰身。

  只觉自己的空间一步步变得逼仄窒息,退无可退,却甘愿让步。

  呼吸随之起落,吻润甜也热烈。

  神经如同麻掉,时柚察觉不到周遭的任何,所有的感知都来自段斯野。

  就这么沉溺不知多久。

  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像结束的开关,啪一声,便掐断所有旖.旎。

  时柚心中警铃大作,面色羞赧地抵着段斯野的胸膛退开,段斯野却浑然自如地揽着她,在她耳畔坏笑,“怕什么,门又没开。”

  耳垂红得宛如石榴籽。

  时柚刚要说什么,不想下一秒总裁办的门就被推开。

  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时柚几乎下意识地别开脸,把头埋在段斯野肩膀上。

  段斯野倒是从容自若,一面像个沉湎女色的昏君,一面又能清醒理智地面对员工,“什么事。”

  女高层尴尬笑笑,“那个,应急处理方案出来了,想让您过去看看……”

  段斯野之所以今天一直在泽润这边忙,就是因为临时换掉戚芳容这个代言人的各种后续事项需要处理。

  想着也确实先把这些破烂事处理掉,段斯野无奈地蹙了下眉,“你先出去,等会儿我再过去。”

  “好的好的好的。”

  女高层火速关上门逃离现场。

  时柚这才抬起头,神色燥热地看向段斯野,“你要去忙了么。”

  段斯野捏了下她的耳垂,愈发不要脸地谑笑,“怎么,舍不得我?”

  “……”

  “不然和我一起去?”

  小姑娘那张粉绒绒的漂亮鹅蛋脸尽是嫌弃,“我还没毕业呢,拒绝为资本家无偿打工。”

  说着,时柚推开他,“而且我好饿了。”

  段斯野抬腕看了下表。

  发现两人这场谈心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再腻歪下去,外卖恐怕都要凉了。

  于是他败兴地轻扬眼梢,“行吧,你好好吃饭,我去开会。”

  说话间,他直起身,时柚却忽然拽住他的衣角,“你要去多久?”

  段斯野笑,“怎么。”

  时柚想了想,“不然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吧。”

  段斯野捏了捏她的手,眼神宠溺地嘱咐,“不用,你先吃。”

  “那……”

  后面的“我给你先打包出一份”还没说出来,就被段斯野截断话头,“等我回来,还有一件事和你说。”

  时柚眨眨眼,“还有事?”

  段斯野:“嗯。”

  不知怎么,时柚总觉得段斯野又正经起来。

  心中稍作疑虑,小姑娘欲言又止,段斯野似看出她的担心,抬手揉了把她的头,笑容缱.绻,“把心放回肚子里。”

  时柚:“……”

  不是,你都这么一本正经了,我还怎么把心放回肚子里。

  撇撇嘴,她不怎么乐意道,“你去忙吧,我真的要吃饭了。”

  段斯野挑唇一笑,“这不是答应你,以后什么事都不可以自己憋着。”

  顿了下。

  他再次郑重低声,“放心,哥哥真没事。”

  -

  也说不清是被他那句“哥哥”哄的。

  还是被那句“真没事”安抚到。

  时柚这顿晚饭吃得还算有滋有味。

  当然功劳少不了在微博里被公开处刑的戚芳容。

  大概是真没事儿干。

  时柚一边吃东西,一边把关于她的各种八卦讨论都看了遍,其中讨论得最多的就是,戚芳容这次估计要玩完。

  有人说这次段国忠不会再保她了。

  俩人估计要离婚。

  不然他手里的产业估计都会跟着一跌再跌。

  也有人说,这次事情闹这么大,多半是段斯野爆的料,也是他报的警。

  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相关知情人士,把段斯野的过往经历科普了个遍,说他之所以这么恨戚芳容和段国忠,完全有理有据,换个人都想弄死这对狗男女。

  但段国忠始终是段斯野的父亲,他不能拿他怎样,所以只能拿戚芳容开刀。

  段家老爷子也站在段斯野这边,因为这事儿,直接架空段国忠的在段氏酒店板块的大权,让他最近好好眯着养病。

  有人问什么病。

  那人就哈哈大笑,说啥毛病都有,被这么一气,差点儿送医院去。

  八卦到这里,评论都为段斯野拍手叫好,还有人发段斯野的照片犯花痴,说这么好个帅哥这么命运多舛。

  时柚点进去一看,居然是那次讲座上被人偷拍的照片。

  事实证明,网络是没有秘密的。

  很快,她也被卷进这场豪门爆料中。

  只不过那些人没有提及她的真名,只说段斯野的对象是个小哑巴,家里也有钱,但不受宠。

  段斯野却一丁点都不在乎,和她在一起后就特别专一。

  然而再怎么讨论,她和段斯野都只是这场风暴的边角料,来来回回也没有太多人关注。

  等她吃完晚饭。

  关于戚芳容的新闻她也了解的差不多,段斯野却没有回来。

  白天一直在山上画画,又折腾一下午回北城,时柚这会儿感觉自己累得仿佛要散架。

  她不想打扰段斯野。

  便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张小毯子盖在身上,打算在柔软的皮沙发上睡一觉。

  可不知怎么,刚闭上眼,就忽然想到刚刚被她遗漏掉的某个信息。

  ……是什么呢。

  时柚缓缓睁眼,摸到手机再度打开微博,下一秒,就看到同在微博热搜,且很显眼的一个词条——“阿尔茨海默症”。

  瞬间,被她遗漏的什么,突然就找到了。

  时柚骤然起身,点进词条。

  然后就看到一条科普博。

  那位博主言简意赅地跟吃瓜网友解释,段国忠原配得阿尔茨海默症不是没有根据,这么年轻能得这个病,属于早发型,通常因遗传引起,且每一个早发型患者,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遗传给子女。

  想到段斯野刚刚那副要向他坦白的样子。

  时柚心口一窒。

  他想说的,会不会就是这件事?

  -

  与此同时。

  城市的另一边,被禁足在时家老宅的时蔓,也在热切地关注着戚芳容事件的新闻。

  就是这会儿,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盛柔。

  时蔓迅速接起,开口便质问,“你怎么弄的啊,不是说好要爆出段斯野遗传阿尔茨海默症么,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确凿词条?”

  盛柔似乎也很头痛。

  她没好气儿道,“你吼什么吼,微博是我家的?我说有就有?”

  顿了顿,她又说,“估摸着段家早有防备,所以现在没有营销号敢接段氏和段斯野负面相关的。”

  时蔓气笑,“那你不会买水军啊买热搜啊,您不是财大气粗吗。”

  盛柔急了,“你以为水军那么好买?热搜那么好上?你说的那么容易你怎么不做。”

  时蔓冷笑,“我当然不会花大价钱搞这种事,当初又不是我承诺的能搞赢段斯野。”

  “你也不用阴阳怪气。”

  盛柔又恢复气定闲神的语气,“这件事爆不爆出来,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意义,段斯野那个病,段家人心里清楚就好。”

  “……”

  “本来我要打击的,就是他在段家的地位。”

  毕竟有哪个家族,会把继承人的位置,给一个三十多岁就会得老年痴呆的子嗣。

  似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时蔓冷静之后才开口,“那你的意思是,现在他已经确诊了?”

  “确不确诊不重要,”盛柔轻笑,“让段家意识到段斯野难扛大任才重要。”

  “你放心,现在段家二老心里很清楚段斯野是个什么情况。”

  时蔓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弯。

  但也能明白,段斯野估计是有这个遗传基因没跑了。

  盛柔转而问道,“你呢,你和时柚亲缘鉴定的事弄得怎么样。”

  一下问到关键。

  时蔓顿时哽住。

  盛柔语气转凉,“你不会告诉我你搞砸了吧。”

  “不是我搞砸。”

  时蔓破罐子破摔地叹了口气,“谁知道鉴定机构要的是带毛囊的头发啊,我从她身上弄来的头发是自然脱落,不行的。”

  “……”

  盛柔都气笑了,“时蔓,你还真是酒囊饭袋啊,这点常识都没有?”

  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骂。

  时蔓气得直拍桌,“喂,盛柔,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咱俩是合作,但我不是你下属!”

  盛柔笑,“那你就给我学聪明点,证明给我看啊。”

  被这么一刚。

  时蔓闭嘴不说话了。

  沉默几秒,盛柔怒其不争地说了句“笨”,“反正她都是假的,你干嘛那么实在。”

  话音落下。

  时蔓茅塞顿开地睁大眼,“啊……我懂了。”

  -

  深夜十一点。

  段斯野还没有回来。

  时柚却轻舟已过万重山,困得眼皮子上下打架。

  最终是周特助来到总裁办,告诉时柚泽润这边的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处理,段斯野不得不留下来。

  但他又担心时柚一个人在这儿,便让周特助把她送回家。

  当然,不是送回她家。

  而是送回段斯野上次带她去的大平层。

  时柚也是路上眯了一小会儿,才发现路线不对,她哎了声,“周特助,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

  周特助笑,“是段总让我把您带回他那儿。”

  时柚后知后觉地啊了声。

  周令东透过后视镜看她,“他说你和他约好的,有事要谈。”

  “……”

  有事要谈也不用非得和他绑在一起吧。

  但转念一想,段斯野那儿什么都齐全,她去住一晚也没什么。

  而且她也确实想等他给自己个交代。

  就这么,时柚最终被周令东带回了段斯野那儿。

  比起上次,这次她的那间卧室看起来更温馨了,日常用品也更齐全。

  时柚准备洗个澡再睡,却忽然想起什么,在周令东离开之前,叫住他,“你们段总,最近没遇到什么大事吧。”

  小姑娘眼睛眨巴得充满求知欲。

  周令东被问得一噎,好半天才斟酌道,“嗯……被打伤算吗?”

  时柚也算是被他出其不意到。

  她干巴巴地啊了声,“这事儿我知道。”

  “哦。”

  周令东立刻摇头,“那就没啥大事儿了。”

  他正儿八经道,“总之剩下的,他自己会跟您解释的。”

  说着,他憨厚一笑,跟时柚挥手再见。

  虽然这对话跟没说一样。

  但侧面多少向她证实了,段斯野应该没事。

  时柚稍稍放心,这才有心思睡觉。

  然而有心事和没心事到底是不一样的。

  时柚还没睡实,就在朦胧中隐约听到房门开锁的声音。

  密码锁解开的一瞬,时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段斯野回来了。

  或许是出于好奇。

  好奇段斯野回家后会干些什么。

  又好奇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过来吻她,时柚目色放空了好几秒都没坐起身。

  紧跟着,她就听到卧室外响起水龙头的声响,还有男人走路的脚步声,以及段斯野隐约打电话的声音。

  时柚轻哼了声。

  心说这人,心思倒是清白干净。

  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

  门外终于安静。

  时柚却陷入深深无语。

  没有睡前热吻,也没有来找她谈,这狗男人……吊人胃口是真有一套。

  自己主动说还有事情要谈,结果回来也不吭一声。

  越想越不爽。

  时柚干脆坐起身,踩着拖鞋打算去找他算账。

  不想她刚从次卧出来,就看到宽肩窄腰,仅在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的段斯野,站在冰箱前拿东西。

  听到动静,男人回过头。

  暖调的光线洒落在他身上,清晰地勾勒出他削薄又性感的肌肉纹理走向,以及黑色短发,和上半身还未完全擦干的水珠。

  似乎没想到时柚会睡醒,段斯野轻扬眉梢。

  眉语目笑间,让他那张俊脸更勾人心魄。

  时柚太阳穴一突。

  有种自己好像看到十八.禁画面的羞耻感,顿时转过身落荒而逃重新回到卧室钻进被窝。

  然而为时已晚。

  不过几秒,房门就被推开。

  时柚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却还是能感受到床边塌陷了一块。

  空气里浮动着男人沐浴后的清香和荷尔蒙气息。

  段斯野却一声不吭,不言不语,像是在和她默默较劲。

  时柚忍了忍,最终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按亮墙上的壁灯。

  然后就看到上半身披着松垮的浴袍,胸襟大敞四开的段斯野,单手支头,似笑非笑地侧躺在她旁边。

  好一副美男出浴……

  时柚喉咙不自觉哽了哽,强迫自己不要朝他身上看。

  偏偏段斯野跟男妖精似的,勾唇一笑,“不睡了?”

  时柚气不打一处来,抱起枕头就朝他身上砸。

  哪知还没得逞,段斯野就把枕头夺走扔到一边,只在电光石火间,他就翻身轻而易举地把她禁锢在床上。

  比起他,时柚挣扎的力气微不足道。

  转眼双手被交叉锁在头顶。

  时柚心跳如同踩空,呼吸也一同乱掉,她咬着牙愤恨,“段斯野!!!!”

  段斯野却左耳听右耳冒。

  只顾阴谋得逞地挑起嘴角,桃花眸里尽是目挑心招的风流气,“本来舍不得把你弄醒的。”

  “……”

  他嗓音低磁,语调无辜,“谁让你自己送上门的。”

  作者有话说: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