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1)

小情种 竹枳 5260 汉字|7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六十四章

  ◎你倒是给个痛快◎

  眼前这场面, 着实是时柚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修罗场。

  要是单段斯野一人找过来也就算了,偏偏还多了个时恒。

  当然,最让她无法招架的,还是池丽鸡飞狗跳的反应。

  就在时柚把她送进家门后, 池丽绷了整整五层楼的脾气终于忍耐到极限, 连鞋都不换, 直接嚷嚷着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他们俩怎么商量好一起来, 这不要下楼去问。”

  时柚也很懊恼。

  池丽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她的脑壳,“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和那个段斯野的事, 他怎么就成了你男朋友了?啊?疯了吗?”

  是啊,是疯了。

  疯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特别是时恒。

  时柚深感无奈, “我回来跟你说成么?”

  池丽:“……”

  似是见时柚真为难,池丽到底还是将就着情绪应下来。

  又她下楼之前来了句, “那个段斯野,回头把他单独叫上来,我有话要问他。”

  “……”

  时柚先是愣了下。

  紧跟着一笑, “好的啊。”

  楼下。

  段斯野和时恒两人伫立在夜色中。

  时恒的脸色看起来比刚刚还要阴沉,段斯野却闲闲坐在引擎盖上, 从始至终对他视若无睹,淡然自若, 仿佛从一开始, 就没把时恒放在眼里。

  这场面,莫名就让时恒想起多年前, 他给时蔓开家长会时, 第一次见到段斯野的光景。

  桀骜不羁, 游戏人间, 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乃至厌世的态度。

  随便往人群中一站,便是焦点般的存在,轻松就俘获别人的芳心,他却游刃有余不自知。

  就连他亲妹妹时蔓,也对他止不住的疯狂迷恋,迷恋到让他头痛的地步。

  碍于时蔓的哀求,时恒在家长会结束之后,主动去找段斯野,邀请他参加时蔓的生日宴。

  那会儿的时恒虽二十出头,事业却小有所成,心态傲然,身边人不是巴结他的,便是迫于威压曲意逢迎。

  当下一无所有的段斯野,却能保持最纯粹的目光来看待他。

  当得知时恒这样的公子哥肯纡尊降贵,只为替妹妹邀请自己参加生日宴时,段斯野笑得那叫一个冷嘲热讽,非常光荣地成了时恒人生中,第一个不迂回折中拒绝他的人。

  回头段斯野又“诚挚”建议时恒,让他管好自己的妹妹,别让时蔓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给自己带来麻烦。

  或许是被拒绝后,产生了极强的逆反心理。

  时恒即便厌恶他,也仍旧抛出诱人的条件,想看看这位难驯的少年,到底多有骨气。

  比如,他愿意资助被段家抛弃的段斯野,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都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

  也愿意在他成才后,邀请他来到TIMES集团,帮助他与段家抗衡。

  但这些的前提,是段斯野接受时蔓,愿意哄着时蔓,陪她谈一场圆梦的恋爱。

  时恒虽伪善,却从不食言。

  越是如此,就越显得这承诺诱人。

  毕竟谁人不知,当初的段斯野对于段家来说,是一条连狗都不如的弃子,只是谈一场恋爱,便有机会逆风翻盘,任何乐而不为。

  可事实证明,时恒判断失误。

  段斯野根本不为所动。

  像在逆境中,仍能坚如磐石的暗礁,伫立在翻涌风浪中无所畏惧。

  他再次拒绝了时恒。

  时恒以为他是因为不喜欢时蔓,段斯野却给了他一个想都没想过的答案。

  少年嗤然一笑,唇红齿白,“别说我不喜欢你妹妹,就算我喜欢也不会答应。”

  “我要的,我会靠双手得到。”

  “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和怜悯。”

  这番发言英气兀傲,目中无人,激得时恒冷声一笑,“是么,真希望你有这一天。”

  段斯野笑得不置可否。

  就这么吊儿郎当地一抬眉,微微附身在他耳畔,“那就借你吉言。”

  说完,段斯野抄着校服裤兜,玩世不恭地从他身旁擦身而过,似一阵虚无缥缈的风。

  那时的时恒,心中只有蔑视不屑,却从未想过,未来的某一天,段斯野会成为他商场里最强劲有力的对手。

  若是对手也就算了。

  他现在,明摆着连自己的另一个妹妹也要。

  时恒从未像今天这样心情复杂过。

  以至于见完时家老太太,第一时间便去段氏集团找段斯野。

  到这会儿,他才得知,段斯野和时柚的事,段家人也是今天才知道。

  然而现在的段斯野事业如日中天,哪是他随便能见到的,就这么一直等到下午,他都没有收到段斯野的回应。

  无奈之下,时恒只能找时柚。

  在学校和公寓都没找到人,时恒干脆驱车去清水镇找。

  他知道,时柚几乎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把自己藏起来。

  却不想,这举动一箭双雕,他居然在清水镇碰到了同样来找时柚的段斯野。

  段斯野见他,不爽地用车别了他几次,再然后,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停在时柚家小区楼下,互看不顺眼地冷战又互呛几句。

  时恒嘴上没吃到什么苦头,心里却已然是另一番滋味。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那个骄傲的少年,如今还真靠自己的双手得到了现在的一切。

  而他呢,处处身不由己。

  甚至还要靠出卖两个妹妹包括自己的婚姻,换取时家的股份地位。

  更别说之前那会儿,段斯野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是时柚的男朋友,时柚却只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从始至终都没有否认的意思。

  时恒无声静默着。

  直到楼道里重新传来脚步声,没几秒,时柚就一阵风地跑了出来。

  见状,段斯野踩灭半截烟,闲闲抬起头。

  时恒这才回过神,径直朝人看去。

  小姑娘长发温顺地披散在肩头,刘海微微凌乱,像朵甜软蓬松的棉花糖。

  段斯野眉梢轻挑,视线像黏在她身上目光渐深。

  时柚抿唇走到两人跟前。

  几乎不受控制地先撇了段斯野一眼,眼神闪过短促的过电般的慌乱,而后才故作正经地看向时恒。

  察觉到区别对待,段斯野眼波轻荡,勾唇一笑。

  下一秒,就听时柚用手机发语音:“楼下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谈?”

  时恒淡声,“可以,去哪儿。”

  时柚还没来得及敲字,就被身侧的段斯野打断。

  男人悠然上前,轻描淡写地按住她要打字的手,态度强势,“就去我订的那家酒店。”

  “……”

  时恒眉梢不悦拧起。

  段斯野相当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不爱去你就原路返回。”

  话落,时柚眉心一跳。

  总觉得段斯野的语气,说的好像“不爱去你特么就给我滚”。

  ……

  清水镇上有家还算可以的酒店。

  在来之前,段斯野就让周特助预定了一间最好的套房,做好今晚不回去的准备。

  这个时间,酒店一楼的咖啡厅还在营业。

  时柚选了靠窗的位置,带两个大男人坐下,又端了三杯咖啡两份三明治回来。

  本来她是想让时恒和段斯野吃的。

  结果段斯野这幼稚鬼,直接啧了声,把另一份三明治挪到她跟前。

  这护犊子的模样,惹得时柚抖了下嘴角,忽然就想笑。

  一晚上没吃饭的时恒更是无语看向段斯野,“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段斯野散漫地靠坐在椅子里,懒声哼笑,“想吃自己去买,花小姑娘钱算什么本事。”

  “……”

  时恒神容不爽,几分憋闷。

  时柚看不下去了,还是把那份三明治挪到他面前。

  又用手机打字:“趁热吃吧,很好吃的。”

  这次,段斯野没阻挠,偏过头煞有介事地看了眼时柚,眼神讨哄似的,就好像在说“我呢?”。

  你你你,你什么你。

  今天这些破烂事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心中暗自嘀咕,心跳却有些紊乱,特别是段斯野在桌下牵住她手的瞬间,胸口都好似被电击了一下,有种“偷情”般的刺激。

  “……”

  时柚没好气儿地瞪了段斯野一眼。

  段斯野倒是气定闲神地端起咖啡浅酌了一小口,云淡风轻的模样欠扁又撩人。

  时柚几不可查地翘了下嘴角。

  作为旁观者,时恒算是看清了,这俩人确实在热恋。

  段斯野这样游戏人间,离经叛道的人,也真的会把一个姑娘视若珍宝。

  喉头微哽,时恒莫名想到刚从自己公寓里搬出去的沈黎初,心间涌起一阵疼涩。

  压下一口气,他也只能说,“老太太很生气,她要我接你回去当面谈。”

  听到这话,时柚微微一怔。

  段斯野眸光轻转,在桌下与她十指相扣的手也随之握紧。

  时恒说,“老太太那人,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她亲自出马只会比我更果断,我来这找你,也只是想和你商量最佳的解决办法。”

  他这话里没有敌意。

  时柚听得出来。

  段斯野却讽刺扯唇,“你家老太太活不了几年倒爱管闲事,干涉你们时家人就算了,还干涉到我段斯野头上。”

  顿了下,他邪里邪气地笑,“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从骨灰盒里蹦出来给我一拳。”

  时柚:“……”

  很好,不愧是你。

  说的话永远这么他妈的刺激且难听。

  闭了闭眼,她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俩人等会儿别打起来。

  不曾想时恒难得好耐性,没什么波澜道,“可她毕竟是时柚,只要她仍旧选择做时柚,她就要承担这个后果。”

  这话说得时柚心忽悠一颤。

  段斯野闻言讥笑,“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看看是什么后果。”

  “……”

  “是当面掳人呢。”

  “还是敢和我段斯野公开叫板。”

  男人声线掷地有声,字字透着威慑,时恒不自觉眸色冷凝。

  如果是从前,他大可不必把这话放在眼里,但近几个月来,段斯野手下版图越扩越大,杀伐决断睿智犀利的名声也声名远扬,绝不是时家可以小觑的对手。

  万一真把人惹毛了,局面变成什么样并不好说。

  时柚又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利弊权衡,只是觉得,这件事好像没必要闹这么大,也不想给段斯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段斯野与时恒的交锋中,又哪里轮得上她一个哑巴插嘴。

  还没等她想好遣词造句,时恒就又道,“对你来说,这只是一场恋爱,可对时柚来说,代价却没这么简单。”

  “你腻了,可以随随便便换个人,时柚不行。”

  “她要承担的风险——”

  后面的“远比你多”还未出口,就被段斯野不可一世的声音打断,“谁告诉你,我要随随便便换个人。”

  男人嗓音磁性沉沉。

  仿佛从胸腔里磨出来般,戾气凛然一笑,“时恒,老子不是你。”

  “……”

  “时柚也不是沈黎初。”

  “……”

  “我段斯野,没玩女人,也没玩够就丢的臭毛病。”

  -

  这天晚上的谈话到底是崩了。

  也说不清是因为段斯野和时柚的态度,还是因为时恒听到沈黎初的名字。

  时柚也不知道,在几天前,沈黎初就与时恒提了分手。

  时恒则和另外一个财团的千金敲定了婚事。

  总之,这是兵荒马乱的一晚。

  三杯顶贵的咖啡,最后只有时柚喝完了一整杯。

  那两份三明治两个贵公子也一口没动,最后被时柚找服务生打包带走。

  出了酒店,时恒已经驱车离开不见踪影,倒是段斯野,闲云野鹤似的倚在柱子旁边,吊儿郎当地抽着一根烟。

  烟雾缭绕间,男人俊朗的面容隐约,视线暧昧。

  这会儿没了旁人,时柚喉咙微哽,突然很想上去和他亲近。

  似是看出她的念头,段斯野眯着眼笑了下,道了声,“等会儿。”

  时柚脚步一顿,懵懵地看着他。

  段斯野将那支刚抽了两口的烟捻灭在附近的垃圾桶里,而后才她道,“过来。”

  “……”

  他永远有那样的魔力。

  只要他一招手,她就愿意放下所有防备地过去。

  在段斯野面前站定,时柚仰头呆呆看他,明明才一两天没见,却感觉已经分离了好多天。

  似乎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感觉。

  段斯野轻吸一口气,清濯的气息顿时灌满全身,下一秒就俯下身,将时柚扯进怀里牢牢抱住。

  时柚心头一突,思绪都动荡摇晃起来。

  下意识就伸出手臂,回抱住男人宽松的西装下精瘦的腰身。

  巨大的安全感和归属感瞬间填满胸腔,时柚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段斯野也同样。

  他好脾气地勾着嘴角,泛凉的侧脸狎昵地蹭了蹭她的耳垂,像宠溺毛茸茸又软乎乎的小动物般,声线低哑一笑,“想我没。”

  “……想的。”

  时柚听到自己闷而害羞的嗓音,听到自己节拍极快的心跳声。

  话音刚落。

  段斯野就在她侧脸上浅浅地亲。

  唇瓣温热柔软,不带任何情.欲,却又极为动情,一下又一下。

  就这么含蓄又私密地亲了几下,亲得时柚整个人都麻了,揪着他的衣襟不放。

  细软的小手像挠人的小爪子,段斯野被撩拨的心头泛痒,忽然直起身,低眸笑着打量她,“就这么害怕?”

  “……”

  “我在身边也怕?”

  像被戳中心事,时柚浅浅噎住。

  稳住神思,她眨了眨雾蒙蒙的眼,“你怎么知道的……”

  段斯野漫不经意地呵笑,“刚刚攥着我的手都发抖了,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就在刚刚。

  时恒和段斯野谈话,说到时家老太太的期间,时柚看似面无表情很镇定,但其实一直有些忐忑。

  特别是,时恒说的那句“只要她仍旧选择做时柚,她就要承担这个后果”。

  不止如此。

  在时恒看清和段斯野沟通无望后,男人干脆选择直接与时柚对话。

  不是当面谈。

  而是在走之前,给她发信息。

  时恒:【你身份的事告诉段斯野了么】

  时恒:【你确定他知道后,仍旧会毅然决然选择你吗】

  时恒:【我建议你,把这些搞清楚后,再决定要不要豁出一切和他在一起】

  时恒:【虽然我们是合同关系,但我始终把你当亲妹妹看待】

  两句话像扎在心口的两把刀,远比“时家老太太”来得折磨人。

  正因如此,时柚才在慌乱之下,找了个要给三明治打包的借口,以逃避段斯野的视线。

  她又故意在前台那边磨蹭了会儿,等到避无可避,她才慢吞吞,又心事重重地从酒店出来。

  段斯野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分钟路途,时柚走得度秒如年。

  她从来没觉得这样为一件事担忧过。

  不是害怕时家老太太会怎么惩罚她,而是怕段斯野,怕她得之不易的喜欢的人,就这么离她而去。

  想到男人之前对时恒说的那些话,时柚更是眼眶泛酸。

  静默两秒,她终于忍不住,轻声呐呐,“段斯野,其实,我有事想对你说。”

  段斯野哦了声,不怎么正经地轻扬眉梢,“怎么,你出轨了?”

  见过没正形的。

  却没见过这么没正形的。

  时柚心情复杂地皱了皱眉,想笑又气恼,“你能不能听我好好说话。”

  段斯野啧了声,“把你急的,我不是在这。”

  说着,他往后散漫一靠,重新倚在柱子上。

  牵着她的手,段斯野低眸看她,玩味勾唇,“说吧,这两天背着我干了什么惊天大事。”

  面对男人沉柔的目光,时柚轻轻低下头,看着鞋尖。

  这会儿倒是一点想笑的心思都没了。

  仿佛奔赴刑场的死囚,时柚深吸气,地自容道,“段斯野,你会喜欢骗子么。”

  轻如羽毛的嗓音落地。

  空气短暂地凝滞了一瞬。

  段斯野眉心微蹙,牵着她的手也紧了两分,“到底怎么。”

  时柚屏息凝神地抬头看他,舍不得的眼神像在看他最后一眼。

  似是感知到她的情绪,段斯野心神陡然一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

  “我是骗子。”

  时柚听到很陌生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对段斯野说话。

  她完全控制不了那个声音,只觉那个声音像吸满了海水,越来越沉。

  时柚却冷静到,如同抽离出来的第三人格,一字一句,“段斯野,我骗了你,我根本不是什么时家千金,我只是时恒找来的替代品。”

  “真正的时家千金是我朋友,她很早就去世了。”

  “去世之前,她把她的贴身玉佛送给我,刚巧我们俩生日又是同一天,所以,我就替代了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真的没办法。”

  “我妈生病需要钱,我没有钱,我不能看着我妈生病不管。”

  “就是那个时候,时恒找到了我。”

  “他一开始以为玉佛是我的,要带我回去,是我告诉他,这玉佛是我朋友的。”

  “我以为他会打消带我走的念头,没想到他提出让我当替代品。”

  越说越觉得自己很可耻,时柚眼睛酸涩到不行。

  她只能努力睁大眼,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努力平复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做梦,梦里她把自己最难堪最无耻的一面揭露给段斯野,却不知道等着她的答案是什么。

  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也许段斯野会因此中断对她的一切喜欢。

  但她也还是要说。

  因为只有这样,时柚才觉得,被段斯野喜欢的是真正的自己,真真正正,一无所有的自己。

  思及此,时柚如逆水行舟般,再度鼓起勇气直视起段斯野。

  却不想,后面表达心意的话还没说出来,段斯野就在倏忽间打断她,“小柚子。”

  “……”

  时柚微微哽住,“怎么……”

  段斯野牵着她的手始终没放。

  定定深眸也似容纳着无法撼动的山海,眼里荡着从未有过的郑重的光,“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骗子,我就问你一句话。”

  近乎死寂的心脏在这刻仿若被注入新的血液。

  时柚眼睫微颤,“……什么。”

  段斯野似紧绷般气息清浅,“就想问你,喜欢我这件事,是不是真心的。”

  没想到他问出来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时柚指尖蜷了下,眼神都呆滞地啊了声。

  就这么静默几秒。

  男人皱着眉,忍无可忍地深吸一口气,“啊什么,你倒是给个痛快。”

  感觉自己要上断头台的时柚:“……………………”

  不是,这啥情况啊,怎么一下变成自己要给他痛快?

  作者有话说:

  段斯野:呵呵,和我比恋爱脑,在座的都是辣鸡()

  段斯野内心os:只要老婆喜欢我,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