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小情种 竹枳 5323 汉字|7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十九章

  ◎小哑巴唱首歌听◎

  如果眼前有黄浦江。

  时柚发誓, 她此刻一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就算洗不清她的口误,也能以死明志。

  但可惜,她眼前连下水道都没有。

  她甚至推不开车门。

  因为身经百战的周特助在段斯野反问的那一瞬, 毫不犹豫地锁了车门, 就好像算准她马上会逃跑一般。

  段斯野显然很满意周特助的所作所为。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时柚, 修长的一只手漫不经意地扣上笔记本, 颇有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时柚双颊酡红,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架在烤盘上的小乳猪。

  被男人眼神炙烤着,她磕磕巴巴地解释, “我说错了……我想说的是,睡你肩膀。”

  话一说完, 人也彻底清醒。

  就连防卫般的姿态都收了回去,正正经经地靠在车门边, 眼睛却不敢跟段斯野对视。

  段斯野瞧着她红透透的一小片耳朵,心头微妙地痒了一瞬。

  也说不上为什么。

  这几天堆积的各种不爽,像找到发泄口, 一点点漏了气。

  但心里的傲娇还是让他友好不起来。

  段斯野觑她两秒。

  皱眉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怕他又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时柚很狗腿子地抢在前头, “我可以帮你干洗的。”

  她朝段斯野西装的肩部看去,还好她今天没化妆, 上面没留下什么痕迹。

  段斯野倒没太大所谓, 轻描淡写地撇她,哼笑一声, “你还是想想怎么说服我给你保密。”

  一语点醒梦中人。

  时柚心肌一哽。

  段斯野往后靠了靠, 不紧不慢地重新打开笔记本, 对周特助道, “让她下去。”

  “……”

  有那么一瞬间。

  时柚觉得自己好像一条被赶下去的狗。

  -

  时柚离开后。

  段斯野驱车回了老宅。

  原本,他打算回百货总部旁听会议,奈何家里两位老人催得急,光电话就打了不下五遍。

  段斯野架子高归高,但对长辈从来都做足表面功夫,就算他和其他人一样厌烦每周一次的家宴,也一次不落。

  至于今天,据说是有贵客过来,还带了小辈。

  能让段家称之为贵客的,京城也就那么几位,那位老辈家世显赫,如今家族积业颇深,是圈中少有的能和段家平起平坐。

  最近大约也是得了空,两家才难得地聚上一聚。

  这事儿段斯野心里有数,周特助更是明白。

  车子驶进老宅之前,他还特意问段斯野,要不要把外套换下来。

  如果想换的话,他可以现在就掉头去附近的高奢店去取,那里有段斯野刚定制好的一款。

  要是往常,上午在外面风吹日晒,段斯野是一定会换下来。

  但今天,他反倒觉得没那个必要。

  段斯野静默两秒,看起来心情不错地抬了抬眉,漫不经心道,“就这身吧,免得其他几位背地里又说我抢他们风头。”

  他口中的其他几位,就是那几个叔叔伯伯家的孩子。

  其中三男一女,最小的比段斯野大不足两月。

  虽为同宗兄弟,可基因这东西却很玄妙。

  排除唯一的女孩儿,剩下四个兄弟,就只有段斯野的颜值一骑绝尘。

  这个一骑绝尘并不指在段家,而是放眼整个上流圈,乃至金融界都能大杀四方,再加上他实力够强,传奇够多,导致他刚回国就在名媛中掀起一阵不小波澜。

  相比之下,其他三位哥哥就显得资质平平。

  和段斯野一比,不止外貌被踩在脚底下,能力也碌碌无奇,偏偏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无论在事业上,还是婚姻上,都贪心不足蛇吞象,总是千挑万选,想找门对自己最有利的。

  就比如这次,说是长辈宴请老友,两家难得一聚,实际上不过是给那位公主挑选合适的联姻人选。

  而据他所知,他这几位哥哥,不是有还在相恋的对象,就是跟手头的情儿没断。

  可偏偏,这几个人又最兴师动众,蓄势待发。

  段斯野一进门,就听到几人爽朗的说笑声,中英文夹杂着,让人听着就不想融入。

  直到那位被众人捧在掌心的“公主”看到段斯野,说笑声才停下来。

  说起来,两人儿时也是见过的,只不过那会儿的公主依旧是公主,可段斯野却不是现在众星捧月,走到哪里都让人仰头去看的段斯野。

  也确实没想到段斯野能变成现在这番模样,盛柔眼神几乎黏在他身上,明明端着说话,嗓音却情不自禁地上扬,“段斯野,你还记得我吗。”

  这会儿段斯野本在听家里阿姨说话。

  阿姨接过他的外套,说两家长辈都在楼上茶室聊天,只有小辈们在楼下,过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段斯野略一点头,下一秒就听到盛柔叫他。

  女人打扮得优雅得体,声音却娇软甜美,笑起来梨涡浅浅,和小时候的样子相差无几。

  属于那种挑不出毛病,中规中矩的漂亮,一看就是那种名校毕业的大家闺秀。

  偌大的客厅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随之落在段斯野身上,有人看戏,有人不屑。

  段斯野一副懒散不吝的态度,像早就受惯了似的,浮皮潦草地撇了女人一眼。

  盛柔挺直腰板,自信矜持地迎着男人的目光。

  以为他会像段家那几位一样,把她哄得天上有底下无,哪知段斯野视线只在她身上稍稍停顿一秒,便风轻云淡地打了她的脸。

  “没印象。”

  -

  老宅是老爷子刚打下家业时建的。

  选的是城里顶贵的一片地皮,那会儿为了所有人能住在一起,面积建得很大,也给儿孙们留下不少空间。

  段斯野懒得在楼下和他们周旋,气完人就自个儿上楼清净去了。

  但偏偏段家老太太不放过她,知道后上楼找他。

  今天客人在,老太太打扮得还挺隆重,上来就“教训”他,“盛柔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你就算看她不顺眼,也不用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吧。”

  段斯野靠坐在藤椅里,闲闲一张脸,左耳听右耳冒地翻着书,不搭腔也不反驳。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拉开椅子坐下就开始催婚。

  “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浪着吧。”

  “也不打算瞒你,盛家的盛柔,我跟你爷爷想给你留着。”

  “你也别总想小时候的事,小时候她不懂事,开玩笑闹你两句也没什么,你看现在,她对你不挺殷切的,你回来之前就一直‘段斯野段斯野’的。”

  听到这话,段斯野禁不住一乐,“您既然知道我还介意小时候的事,就放我一马,别把我跟她凑一块儿。”

  老太太嗔他,“不就是小时候吵个架吗。”

  段斯野冷冷一哼,“十五岁也是小时候?”

  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讶然,像是被他一点,才忽然想起来般垭口无声。

  和盛柔的那点儿过节,任何人都可能忘,段斯野不会。

  那是他人生中最糟烂的一年。

  母亲去世,父亲再娶,全家上下都不理解他性格为什么会这么乖戾,整天冷着脸,不上学,抽烟打架四处混,段家没有一个人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后来也不知道哪位高人给段国忠批命盘,说段斯野生辰八字克段家,十五岁后要送走他,走得越远越好才行。

  越有钱的人越信这些,后来就连段老爷子都不予表态。

  也就是他走前的中秋,盛家带着小公主盛柔来窜门,认识了段斯野。

  说认识并不准确,盛柔和段斯野在一所附中上学,盛柔早早听过段斯野这个混世魔王的名声,段斯野也知道盛柔是附中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兼学神。

  只不过,人来人往的校园里,两人从未真正打过照面。

  那是第一次。

  盛柔见到段斯野的第一眼,就被这个面色生冷又桀骜不驯的男生吸引了,大概是被那些乖乖女和坏男孩的言情小说影响,她总觉得俩人会发生点儿什么。

  就连吃完饭,也若有若无地在段斯野身边晃。

  结果呢,段斯野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盛柔要多气闷有多气闷。

  也不知怎么,这事儿就到了段国忠新娶的老婆耳朵里,那女人是个退下来的三线演员,演得一副慈母模样,在宅院的凉亭里给盛柔顺气。

  段斯野刚好路过,就听见那女人宽慰道,“你得理解他,他母亲刚去世,在家里又不受待见,心情肯定不好的。”

  盛柔大约在气头上,嗓音拔高,傲娇满满,“他母亲去世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害死的。”

  就这一句。

  段斯野脚步顿住。

  嶙峋瘦高的男孩眼寒如潭,目光似刃,直直朝她撇去,那杀伤力太强,以至于盛柔刚说完就察觉到。

  对上视线的一秒,盛柔瞬间语塞,面色也变得慌张起来。

  张了张唇,下意识就说对不起。

  哪知段斯野面色沉郁地盯她两秒,像看一个死物那般,最终没有任何回应地转身走了。

  或许是内疚。

  后来盛柔又找过一次段斯野。

  是在段斯野班级门口,盛柔做出三好生那副完美模样,拎着一堆零食,让人转交给在教室后排睡觉的段斯野。

  刚巧,坐在班级门口的就是时蔓,那会儿大名鼎鼎的青春疼痛女主。

  得知她要找段斯野,时蔓脸色垮得很难看,接过她手里的零食,冷冷告诉她,以后别再来烦段斯野。

  盛柔哪儿受过这种待遇,面子顷刻就挂不住,以为是段斯野这样安排的,气得转身就走。

  这事儿段斯野也是后来听同学说的。

  实话讲,他并没有挂在心上。

  眼看出国的手续就要办好,他马上就要离开,对于北城的人和人事,他都没有任何留恋。

  却不知他无所谓的态度,反倒激怒了盛柔。

  从那之后,只要在学校碰到,盛柔对他都是一副嫌恶的嘴脸。

  段斯野从来当作看不到。

  直到某天,上完体育课,他去天台抽烟,刚巧就撞上盛柔和别的女生站在走廊拐角聊天。

  而两人聊的,刚巧就是段斯野。

  女生大概知道盛柔和段斯野的不对付,笑着调侃她,说两个人听起来怎么好像杨过和郭芙。

  盛柔听后讶然,但又很受用似的噗呲一乐,“可得了吧,我配当郭芙,他还不配当杨过呢,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些罢了,你都不知道他那成绩,数学打了8分,丢死人了。”

  “不过爹不疼娘不爱这点,确实跟杨过很像哈哈哈哈。”

  两个青春期女生笑得前仰后合。

  只是笑不过三秒,就戛然而止。

  盛柔看到了前方死死捏着烟盒,下颌线凌厉紧绷的段斯野。

  那个有凉风吹过的下午,段斯野对她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他说,“盛柔,要不是看在你是女的,我肯定把你抡墙里。”

  这话说得无波无澜,却有种压抑至极的杀气,一点儿都不像玩笑。

  说完段斯野转身走了,盛柔却被结结实实地吓哭。

  后来这事儿七拐八拐,传到了两家大人耳朵里,段国忠提起段斯野自然是一脸怒其不争,倒是盛家人,跟段老爷子好阵道歉,说是盛柔不懂事,想给两个孩子说个和。

  结果段老太太不满地告诉他,这孩子早被段国忠送走了。

  像个扫把星一样,就这么送走了。

  ……

  往事历历在目,段老太太无话可说。

  可又有些不甘心,思忖片刻,劝道,“奶奶倒不是让你原谅她,这不是想着盛家是个望族,要是你能和她联姻,肯定能让你在段氏的根基更稳一步,你看你那几个哥哥,哪个不想巴结她。”

  “而且这盛柔,现在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了,你看她,心里还是很期待和你握手言和的。”

  听到这话,段斯野手腕一转,将杂志撂在桌上,唇角薄情一勾。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我落魄的时候对我避之不及,冷眼相向,现在看我大杀四方生意风生水起,倒是个个笑脸相迎。”

  “您说讽刺不讽刺。”

  “……”老太太嘴巴一闭。

  憋了两三秒,才指着他忿忿道,“你这张嘴啊,我就是十张都说不过你。”

  段斯野笑得风姿绰约离经叛道。

  老太太扔下一句“我才懒得管你”,就这么下了楼。

  本来她都以为这顿午饭段斯野不会出现,不曾想到了开饭时刻,他还是大摇大摆地下来了。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和大家庭一起吃了顿其乐融融的饭。

  只是依旧对盛柔视而不见。

  那三个兄弟见段斯野对盛柔没意思,多少放了心——倒不是有多在乎盛柔,而是不希望段斯野搭上好的人脉就此在段家青云直上。

  总之,这顿饭吃得各怀鬼胎,波云诡谲。

  吃完饭后,这四个人围在一起打了几个小时的麻将,段老爷子则拉着段斯野一起跟盛家那位下棋。

  直到傍晚,段斯野才抽开身,说公司那边有事。

  于是盛柔提的,年轻人一起去檀庄听戏吃饭的提议,就这么落了空。

  见段斯野潇潇洒洒地离开,女人眼神一黯。

  段斯野却浑然不知自己在无意间又伤了谁的心,只顾着处理公司那边的杂事。

  说是公司账务那边除了一些纰漏,有些漏网之鱼被抓到,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直到入了深夜。

  这件事才彻底查清楚。

  段斯野忙了一天,身累心更累,本想早点回家喝口付姨做的排骨汤,结果回去的路上,手机开始嗡嗡响。

  他的号码是不对外公开的,知道他号码的总共就那么些个人。

  就这么响了好半天,段斯野活活被吵醒。

  想着可能是今天认识的那两个公子哥儿,他揉了揉僵硬的脖颈,眼皮子还没掀开就懒懒喂了一声。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女声,说话黏黏糊糊的,说段斯野,你能不能别再生我气了呀,都这么多年了,咱俩恩怨两清呗。

  背景音是嘈杂的酒吧音乐,咣咣震得段斯野耳膜直响。

  惹得他那股烦躁劲儿,一下就堵了上来。

  那些该回忆起的,不该回忆的,全部涌上心间,像被针扎过,唤醒少年时晦涩难安的心绪,让人又难受一遍。

  段斯野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知道那头是盛柔,蹙着眉毫不犹豫地挂断。

  偏偏盛柔是个死心眼,他挂断她就继续打。

  就这么来回四五次。

  段斯野那破烂儿脾气终于压不住,上一秒接通电话,下一秒就疾声厉色,“你他妈有没有完?闲得没事儿想不开就去跳海。”

  他这两句语气很凶。

  嗓音又格外沉磁冷漠,以至于在电话中效果翻倍,就好像真恨不得对方去死。

  时柚准备到嘴边儿的话就这么被吓了回去。

  突然就很后悔听了宋萝的劝,大晚上给这男人打“真情”热线。

  一股涩涩的委屈在眼眶里蒸腾出热气,时柚本想挂断电话,却不知为何嘴巴不听使唤,颤巍巍说了句,“我还没活够呢……不想跳海。”

  话音落下。

  段斯野眉心突地一跳,暴躁声线陡然降缓,“时柚?”

  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好像忽然冷静下来,时柚委屈吧啦小心翼翼,“是我……”

  小姑娘声音清甜,有别于盛柔那种刻意的讨好,灌入耳膜如泉水般干净动听,又惹人怜爱。

  想到自己刚刚凶的人是她,段斯野喉咙像被塞了异物般哽住,心脏都在不知不觉中动荡了半拍。

  似乎也意识到是误会。

  两人默契地静默数秒,再开口都是同一时间。

  “我——”

  “你找我——”

  气氛骤然安静,时柚乖巧让位,“你先说。”

  三个字软乎乎的,像小猫的肉垫儿,在你心上缓缓地揉,转眼就将男人暴戾的心情压回水平线。

  也不懂这是什么魔力,段斯野有点儿烦又有点儿心情好地舔了下唇。

  他将语调保持得若无其事,又有那么一丝冷淡,“这么晚打电话,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问问你么。”

  时柚老实巴交地说出宋萝给她设计好的台词,她一说完,对面的宋萝就狂点头给她竖大拇指。

  事实证明,宋萝还是给力的。

  在时柚看不到的另一边,段斯野差一秒就他妈破功了。

  这小东西。

  居然还撒娇。

  说不上这刻什么心情,段斯野哼笑了声,“问我?问我什么。”

  球踢到脸上,终于到了时柚该表演的时刻。

  她把自己蜷缩在沙发里,字斟句酌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怎样才能彻底消气,你总得给我一个方向,我才知道怎么弥补你……”

  今天被宋萝疏导了一通。

  她自己也觉得好像很对不起段斯野。

  这男人虽然傲娇刻薄又难相处,却从两人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纵容她,帮衬她,帮她捡胸针,帮她抢兼职,帮她兜住故意气宋明珠的谎言,还给福利院捐钱。

  可她呢,不止什么都没回报,还把他微信删了,当着他的面吹牛逼。

  还什么“三个月搞定他。”

  搞定个大头鬼。

  今天就更离谱了,睡个觉都能枕人家肩膀上。

  时柚欲哭无泪,心想那西装可能比她命都贵。

  也亏得段斯野没找她麻烦,不然她可能真的要倾家荡产。

  如此看来,段斯野拿她“装哑巴”的事威胁她,根本就不过分,就像宋萝说的——“人家把台阶都糊你脸上,你他妈还在这儿装清纯。”

  当然,时柚没有以身相许的意思。

  就算段斯野寂寞难耐真馋她,她也不会同意,以她这性格,就只能来点表面的,比如,哄一哄,让这男人起码看她不会气得想告密。

  而且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为之努力的路子。

  只是这路子,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容易。

  因为段斯野并没打算给她一个清晰明了的答案,而是意味不明,虚情假意地笑了下,“哦,那就唱首歌吧。”

  “……”

  时柚懵住。

  唱歌是什么鬼?

  你没钱听网抑云吗为什么要别人唱歌???

  正当她怀疑人生时,段斯野却用行动向她证明,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男人腔调沉下来,蕴着玩味的笃定,不大正经地又命令一次,“今天心情不好,小哑巴唱首歌听。”

  作者有话说:

  很好,女人们,你们引起了本竹的注意,si不si我不求你们就真的不给评论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