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侯爷阵亡,举国哀鸣(1 / 1)

侯府小财迷 唐初八 1722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251章 :侯爷阵亡,举国哀鸣

  莫昌海每月那雷打不动的家书,依旧没到。

  算算日子,北定侯府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收到过北定侯的消息了。

  太夫人着急,又丝毫没有法子。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一个也没回来。

  她一个老妇人,除了终日在小佛堂里念念经,祈祷儿子平安无事儿以外,倒什么也做不了。

  沈扶摇接手了更多的后院内务。

  琐事儿缠身的她,已经有些日子没给太夫人抄写经书了。

  又是一年秋。

  早晚都凉飕飕的。

  偏这一日,阳光明媚。

  沈扶摇想起前两日去给太夫人请安时,老人家清瘦了不少。

  便亲自炖了一锅老鸡汤,前去世安院探望。

  太夫人今日没在小佛堂敲打木鱼念经。

  而是扶着蒋妈妈的手,站在回廊处,望着院子里的柳树。

  沈扶摇给太夫人请了安后,顺着太夫人的目光望去。

  秋天的柳树,叶子开始渐渐泛黄。

  秋风吹过,看似阿娜多姿,又似美人迟暮。

  粗粗望去,只觉得美不胜收。

  可仔细一瞧,却发现,那柳树上,竟被乌鸦筑了巢。

  乌鸦,素来被视为不祥之物。

  如今世安院的柳树上,突然被乌鸦筑巢,也难怪太夫人会死死盯着不放。

  老人们都说,乌鸦象征着死亡。

  它能闻到死尸和腐烂的味道,能预知一个人的生死。

  沈扶摇是不信的。

  不过是飞禽罢了,哪里这么厉害?

  可太夫人信,并深信不疑。

  “太夫人,奴婢命人去将它端了吧。”

  身边儿的蒋妈妈实在不忍,终是开口。

  而就在蒋妈妈话音落下的时候儿,那巢上的乌鸦,竟开始一声声叫了起来。

  “老鸦叫,祸事儿到。”

  太夫人没回答蒋妈妈的话,而是自顾自道

  :“看来,我莫家是要有白事儿了。”

  “呸呸呸。”

  沈扶摇忙开口:“祖母,莫要瞎说。”

  “说是我莫家真有人要亡,我只愿那人是我。”

  太夫人像是没听见沈扶摇的声音一般,继续道:“也只能是我。”

  言语之间,已红了眼眶。

  她还记得,老侯爷走的那一天。

  那天的天气儿,也跟今天一样。

  太阳当头,照得人暖暖的。

  那一天,她也瞧见乌鸦了。

  没有筑巢。

  而是成群结队的,在自己的院子上空盘旋。

  紧接着,外头便传来了‘侯爷阵亡’的消息。

  从此,她一个妇人,挑起了整个莫家。

  你听。

  那声音又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侯爷阵亡了!”

  呵呵……

  看来真是老了。

  老侯爷都走了多少年了?

  她竟还会因为几只乌鸦,便仿佛回到当日。

  “太夫人,大事儿不好了!侯爷在战场上遭遇敌军算计,不慎战死沙场!”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好了,侯爷阵亡了。

  ——太夫人,侯爷战死沙场了!

  太夫人!

  是太夫人,不是夫人!

  太夫人突然回过神来。

  一双饱经沧桑的眼,浑浊一片。

  老侯爷走的那年,她还是侯夫人。

  府里上下唤她,都是唤夫人。

  太夫人……

  太夫人这词,是老侯爷走了以后,她儿子承袭了爵位,才得来的。

  太夫人似乎渐渐明白了什么。

  蒋妈妈下意识便扶住了太夫人,沈扶摇亦在第一时间,便抓住了太夫人的手。

  北定侯莫昌海战死沙场了!

  一时之间,北定侯府上上下下乱作一团。

  ……

  北定侯去了。

  举国哀鸣。

  他的结局,与他父亲一样。

  生为国,死为国。

  圣上下令,举国上下痛哀百日。

  百日之内,家家户户悬挂白纱。不得穿戴红、紫等等鲜艳衣物儿,更不得操办喜事儿。

  北定侯府里,一片雪白。

  人人披麻戴孝,屋内的一应鲜艳物件儿,都被替换了个遍。

  太夫人受不住打击,终日躺在床榻上。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何时能好。

  庄眉宁与莫慎儿哭得最凶。

  莫皖北静静跪着守灵,也不知在想什么。

  莫止湛周身都是冰冷的。

  他没想到,父亲会走得这样早。

  甚至,连最后一面儿都没见到。

  其实……

  何止是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啊!

  莫昌海战死沙场,连尸首都被匈奴抢走,悬挂到了城墙之上。

  副将拼死夺尸,却次次空手而归。

  如今莫家的棺材里,根本就没有人。

  有的,只是莫昌海生前的衣裳罢了。

  总是要为他衣冠冢的。

  否则,后人连祭拜,都不知去哪儿祭拜。

  ……

  莫止湛日夜都守在棺材前。

  吃得少,喝得少。

  不眠不休,整整七日。

  沈扶摇吓坏了。

  宋祁也吓坏了。

  生怕莫止湛的身子受不住,扛不起整个莫家。

  于是商量之下,宋祁终是将莫止湛敲晕,抬回星辰阁歇了几个时辰。

  沈扶摇不敢睡。

  看着莫止湛那憔悴的样子,沈扶摇只觉得心疼至极。

  莫止湛是从来不哭的。

  但现在,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流了眼泪。

  “父亲。”

  他一边儿摇头,一边儿大喊:“父亲回来!不要!不要!”

  许是做了噩梦了。

  沈扶摇紧紧握住莫止湛的手,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握得生疼。

  “父亲!”

  莫止湛猛然惊醒。

  瞧见自己竟回到了屋子里,眼神阴郁:“我怎么在这。”

  “你太累了。”

  沈扶摇拍了拍莫止湛的背,也不回答莫止湛的问题,只道:“父亲去了,祖母病倒了。这个莫家,现在只能你扛着。”

  言毕,重重加了句:“你可千万不能倒!”

  莫止湛深深闭上眼,想要再去为莫昌海守灵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我不会倒。”

  他松开了沈扶摇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若倒了,父亲该多失望。”

  从小到大,莫昌海就对莫止湛抱有无限的期望。

  不仅仅是嫡长子。

  刚是与心爱女人,生下的唯一结晶。

  莫止湛都懂。

  只是身为男子,又自小失去了母亲,所以还多时候都是淡淡的。

  他不想莫皖北,喜欢缠着莫昌海教着习武。也不像莫慎儿,可以撒娇让莫昌海陪。

  他总有自己的一个小世界。

  别人进不来,他也不愿意出去。

  可哪怕是这样,莫昌海依旧最疼他,

  他……

  也依旧最敬佩莫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