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铸刀(1 / 1)

尝试攻略满级黑月光[穿书] 作序曲 5961 汉字|8 英文 字 27天前

第108章 铸刀

  这场景发生得太快, 林鹭都未曾反应过来, 便活生生看着那镯子被他掐在手中,顷刻间化成灰烬。

  她有些着急,伸手想将顺着少年掌心缓缓下滑的粉末抓在手中,却也扑了个空。

  林鹭也恼了。

  “你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他母亲就给他的东西, 他手中除了那信能有几样物件是他母亲留下的。

  有些东西, 坏了就永远都没有了,她不想让祝如疏事后觉得悔恨当初。

  祝如疏抬眸, 原本淡漠的眸中像藏了易碎的亮光,好似有些委屈, 林鹭见着他这幅模样,却也不忍再说些什么。

  林鹭甚至在想, 是不是她逼得太紧。

  又或许祝如疏已经习惯了这样黑暗。

  这世界于他来说, 若是眼前有了景象,反而多了些阻碍、迷惑人的不必要之物, 所以他不想见,也不乐意见。

  林鹭垂眸, 双手尝试着把他的指尖掰开, 将碎在他手心中的灰烬尽数拂去,这才见着少年掌心中, 因为方才过于激动, 被初初断裂的镯子勒出几个重重的红痕。

  她的指尖轻轻擦过那些红痕,只轻声道。

  “我并非逼你复明,只是你母亲赠予的东西也很珍贵,若是这样轻易毁去, 她也会伤心。”

  这确实并非她的本意, 她不愿见着祝如疏伤心, 更不愿他后悔。

  那冰裂瓷镯泠泠作响的声音骤然停止,林鹭见那一地的粉末。

  这世上仅有的一物最终也同他的主人一样归于尘埃。

  纵然这极有可能是他母亲赠予他最后的礼物。

  林鹭问系统:【还有别的办法吗?】

  系统说:【没有了。】

  【这个镯子是祝如疏母亲的法器,当初她将祝如疏的一缕善魂存放在极中,同时也带走了他可视万物的能力。】

  林鹭问:【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并非因为他母亲给他灌入的药物而眼盲的?】

  今日镯子粉碎后,系统却全部都说了出来。

  【是的,祝如疏的母亲想让阑珊处的人觉得所谓的“药”是个残次品。】

  系统未曾说出来的后半句话是,若是个残次品,便不会受到他们的重用,那么成为情魔会成为他手中握住的另一个筹码。

  原来她的母亲最初让他眼盲竟是为了保护他。

  这世间抽丝剥茧后剩下的恶意太多,他的母亲希望他冷漠些,不受世间之事动摇,便将他的善魂一并存于此处。

  若是来日,他想向善亦或者是想要见见这世间万物,便可以再次得到这些机会。

  林鹭觉得,祝如疏同他母亲一样,爱人的方式过于拧巴和笨拙,就像那日在阑珊处中,她就算是要逼他出去,都会用不得已的谩骂。

  勾起祝如疏对儿时的一些不好回忆,再试图用此将他逼出即将崩塌的阑珊处。

  祝如疏的母亲分明做了很多爱他之事,却又偏偏,要让祝如疏恨她、憎她、唾弃她,最后还近乎是亲手杀了她。

  她逃不出世人恶念好好筑起的藩篱,却又要用伤痕累累的双手将他高高捧起,再完好无整的送出来。

  再让祝如疏毅然决然拾起手中锋利的剑。

  成为缄默者手中的刀刃,斩去曾经凌迟他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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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闻言一顿神色微变,他的脸色向来苍白无比,苍白的肤色顺着白裳的领口处一路蜿蜒。

  呼吸起伏见,少女能够清晰见得他脖颈处曲折的青筋。

  下一刻。

  她被眼前的少年扑入柔软的被衾中,他氤氲的呼吸散在少女耳庞,却有几分冷冽。

  他好似知晓,之后会发生些什么,直言说。

  “既知我并无善魂,若你死后,我定然会将这世间搅得浑浊、破碎。”

  冰冷的气息将林鹭裹于其中,她越是挣扎,被越是被少年扑了个满怀。

  手腕被禁锢,他将一只手缓缓抬起,成了一个弧形,虚托在林鹭最柔软易碎的脖颈处。

  林鹭睁着眼眸看他。

  又觉得这似乎与往日不同。

  他的神色也宛若蒙上了阴影。

  林鹭睁着双浑圆的杏眸,竟能细细地从他眸中读出怒意。

  他像是恶声恶气的野兽,将她叼回了山林中偏僻森然的巢穴,又露出了尖利的爪牙和一脸凶相,却未将那爪牙划在她身上。

  像是只是露出来给她看看,告诉她。

  「最好不要试图惹怒我,否则我也不知道这爪子何时会落到你身上。」

  实则林鹭触了触他爪子的柔软肉垫,这兽就在原地呆若木鸡,不懂她的行径为何。

  还会再问自己一句。

  「难道是我方才不凶?」

  林鹭眨了眨眼,没忍住将心中的话念了出来。

  “不太凶…”

  身前的祝如疏猝然垂眸好似对上了她的双眼。

  林鹭才知自己竟然念出了声,于是抓紧时间换上一脸正色。

  她看着祝如疏,抬起双手,将他的脸捧住轻声问道。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这世间本就是七零八落的碎片拼凑起来的,人也是。”

  林鹭听着耳旁窗外灌进来的簌簌风声,那窗台像一处缺口,将所谓碎片环环相扣。

  他的脸颊是冰冷泛白的。

  林鹭的呼吸却是温热的,语气也柔软。

  “若是将这世间的一切毁去,你自己也会消殒在其中。”

  祝如疏的神色几乎接着无边际的虚妄凝固在她身上。

  “你知我从不畏死。”

  他置于林鹭脖颈处的指尖蓦然松开,顺着苍白的衣袖垂了下去。

  “若是真有那日,我用这世道予你陪葬。”

  林鹭一怔,他这个想法太过于沈知节了吧。

  “若如此,下一个众叛亲离,人皆伐逐的人就是你,落得同沈知节一般结局,可并非你所愿。”

  祝如疏眼中痴迷。

  “能让你回来,又有何事我担不下来。”

  林鹭想尝试将祝如疏从其中拽出来看来是行不通的。

  “还记得合欢宗我殿外那株桃枝吗?过去这么久也不知有人伺候没,以后你得了空就去看看,若是以后枯萎了,我会伤心。”

  此言一出,林鹭好似见着当初自己趴在窗边时,他穿着白裳在屋外微微倾身将尚且含苞的桃枝栽种在土壤中。

  他们二人间所留存之物本就少之又少,最初的白鸟簪遗落了,后来的冰裂瓷镯被祝如疏亲手毁之,若是连同桃枝也一起枯萎…

  林鹭说不出来心中所感,约莫是有几分伤心。

  祝如疏微微思索,好似想起了那日他浑身是血从山中下来,遇到佝偻老妪换得桃枝献给少女。

  她虽那时未作反应后来却栽于窗外,想来也算珍贵。

  她又说。

  “若是你同我一起死了,来年我那坟前长满枯草,又无人来看我,那得多寂寥。”

  祝如疏好似想说些什么,林鹭抬手先将他9要宣之于口的话堵了回去。

  “不要同我葬在一起,我可不想死后还被鬼魂野鬼追着索命。”

  此话虽从她口中说出有几分恶劣,但她只是不想她死后,祝如疏同他一起赴死。

  祝如疏竟言。

  “好。”

  林鹭原本对此已经不抱希望,祝如疏却答应下了,她知晓,若是他答应的事,如何都会做到。

  她轻声说。

  “所有身死之时,我的灵魂也会生生世世追随你。”

  祝如疏在她颈肩上吐纳气息,迷蒙问道。

  “生生世世?”

  此言为假,但是林鹭落下的眼泪却为真。

  她如何都觉得祝如疏定然是从沈知节那里知道了什么,究竟为何会方才出口就想到她有一日会身死。

  少女含笑,不再接他的话,却说。

  “生前哪能管身后事,我前几天听镇上的小贩说今夜有灯会,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她好似怕他拒绝,又有几分撒娇说。

  “我可以将周遭的场景都讲给你听,不会太无趣。”

  林鹭却不知,只要她出口说,无论是什么事,祝如疏都会答应下,纵然看不见夜景灯会究竟如何。

  他应下。

  “好。”

  *

  夜里。

  祝如疏御剑将她带去镇上,头一次去还需她潦草指路,只是去过一次,他却能够大概记得去路。

  反而是林鹭不大记得了。

  上空又是夜里,周遭的云层浑浊模糊成一片,将地下的一切遮掩了个大概。

  只能大概见着昼夜不停的灯火,凝聚在一起,当缓缓下降之时才能够看得清,在空中见着凝成一个小点儿的光亮是一个小镇子。

  这倒是比飞机要方便一点。

  但是少女还是喜欢能够踩在地上的实感。

  镇中果然初初热闹非凡,这同在远处简单的灯火不同,是头顶挂着的、两边摊贩摆着的,远处见着的都是亮堂而花式各样的灯盏,仿若呼之欲出,个个涉笔成趣。

  处处人声鼎沸,月光如明,花灯璀璨。

  林鹭见着这人间的灯火和熙攘的人群,便将什么都忘在脑后了,来此处这么久,她还未曾逛过凡尘中的灯会,只得抬着一双颇为好奇的眼眸朝四周看了看。

  人群接踵,神色各异,却多是欢喜。

  有相携手的眷侣,有一家三口,还有隐匿在人群中各形各色的人,他们二人也理所应当融入了其中。

  林鹭微微回眸,盯着祝如疏花灯映衬之下的面容,竟也觉得温吞了几分,好似也融入了这烟火气中。

  此处不像往日书中描写的繁华盛京,甚至道路崎岖,与外界连通鲜少,往日里只有周遭小村落的人会来此处赶集。

  林鹭见着来往的人流,他们常年居于此,对眼前的景象倒也不算惊奇,让他们面露喜色的只有身旁之人。

  她勾住少年的指尖,只是轻声喟叹。

  “好想住在这里——”

  却未曾等祝如疏说话,她便拉着身后若有所思的少年步入汹涌的人潮中。

  是街上摊贩叫卖,亦或是来往人群熙攘。

  少女似乎对所有事物都好奇极了。

  那小贩见她眼神探过来,赶忙堆起笑容,将摊上漂亮的花灯递到林鹭面前,温声道。

  “姑娘,可要让你的心上人给你买一盏花灯?我这里得花灯都是我自己纯手工制作的,不重样儿,个个都精致无比。”

  他凭衣冠识人,此二人皆衣着不凡,这少女又见着面善,便拾得灯盏也是最易合少女眼缘的,递了过去。

  虽然说林鹭和祝如疏已然成婚,但是少女看起来实在是年岁尚轻,不像已然成婚的模样,更似待字闺中、年岁尚小又深得宠爱的幺女。

  她同祝如疏二人站在一起,却也像是同心上人一起出来游灯会。

  少女手提着小贩递过来的那一盏浑圆雪白的兔形灯盏,蕊心明晃晃地照着兔子发红的双眸。

  她见此自然是心花怒放。

  兔子灯模样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还会随少女的动作姿态摇曳着,一双发红的眼眸,仿若活过来了般。

  林鹭将灯递到祝如疏手中。

  “我要这个,是个红眼睛的白兔灯。”

  她答应过要同祝如疏讲周遭的景象,既如此就连手中的灯也不曾放过。

  祝如疏接过,握住花灯的灯柄,点头温声笑道。

  “夫人喜欢便买。”

  小贩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二人已然成婚,他忙堆笑接道。

  “对对对,这位夫人若是喜欢,便买去吧。”

  林鹭倒是第一次听见祝如疏唤她“夫人”,将少年手中的兔子灯又夺了回来。

  扯着他苍白的衣角声音极轻却又有些的磕磕巴巴又佯装气恼地瞪他,小声道。

  “要你说。”

  祝如疏闻言只笑。

  少女手中提着那灯,逛了一路,也吃了一路,还会开口同祝如疏说。

  这边是卖烧饼,那边是卖花灯的,烧饼闻着很香,花灯有兔的、马的、花样儿的,那边有一对老夫妻,两人什么表情。

  诸如此类的废话。

  谁知祝如疏还能一路上认认真真听她讲,末了偶尔还会纠正。

  “错了,那边并非是一对老夫妻。”

  林鹭拿着手中的吃食,却有几分疑惑,顺着方才的目光看过去,二人行径如此亲昵,怎么可能不是夫妻。

  “怎么看出来的?”

  祝如疏敛眉一笑。

  “因为我方才听见,那边的老丈正同老妇人讲…”

  少女抬眸认真问他。

  “讲什么?”

  祝如疏微微倾下身子,在林鹭耳边轻声道。

  “我心悦你。”

  他声音靠得太近,耳旁的风都有几分温热,林鹭觉得耳垂又麻又烫。

  险些像只兔子直接跳走了。

  祝如疏拉着林鹭的指尖,旁边的人不小心一撞,刚好将林鹭撞进了他怀里。

  他的话语中含着几分趣味,只说。

  “为何要跑?”

  “这是那老丈同老妇人说的,所以我猜,他们二人并非夫妻。”

  林鹭动了动身子,她早已听不进去祝如疏方才在说些什么了,只梗着脖子红着脸应道。

  “我没跑。”

  *

  到湖边,周遭的人就少上许多。

  林鹭手中那盏兔子灯就跟着少女的动作轻坠摇曳,栩栩如生,她回眸看着正“看着”她笑的祝如疏,脚下轻顿。

  她自己倒是高兴了,可是祝如疏又看不见,她虽说同他说了周遭的风光。

  林鹭自觉话语磕巴,也并于趣味。

  “这样你会觉得无聊吗?”

  祝如疏回答道。

  “不会。”

  林鹭问:“为何?”

  她指尖被祝如疏抓在手中温热,不似从前那般冷冰冰的,她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弯起眉眼露出一个笑,他却问她。

  “夫人为何不知?”

  分明白日还在争锋相对,夜色降临后,却又能忘却那些屈膝挣扎的字句,什么生与死再一同逛灯会,二人间还并无间隙。

  这是让林鹭觉得十分奇怪的。

  有祝如疏在身边,她同样也不会觉得无聊。

  *

  湖畔。

  一盏盏婉成莲花状的花灯在湖中绽放,林鹭见着那女子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裙摆扫在身后,男子在身旁露出温厚的笑容,将她的裙襟微微托起。

  她也起了想放花灯的心思。

  湖畔便有人在卖花灯,是个妇人,她的丈夫也在身旁,怀中抱着幼子。

  “姑娘买一个吧,我们这儿的莲灯许愿灵验极了。”

  林鹭好奇道。

  “当真?”

  那妇人笑道。

  “那是自然,当初我放了灯许愿来年能寻得良缘,这不就碰到我现在的相公了。”

  不管灵不灵的,二人还是打算放一盏。

  也所谓入乡随俗。

  林鹭原以为祝如疏不会信这些,谁知她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愿望之后,在睁开眼眸,转头却看到祝如疏也同她一样,将双手合十了,闭上眼睛许愿。

  林鹭问:“为何你也信这些?”

  祝如疏却说:“我虽是不信。”

  “若是一人信不灵验,多一个人信说不定便灵验了,我只望你心中所念能够实现。”

  林鹭一怔,他不信这些,却还是能够为了她将双手合十,却心中所念所想尽数都是她,亦或者是她的愿望。

  心诚则灵。

  他虽说不会诚心去信其有,却会虔诚的为她许下愿望。

  *

  那日从镇上回去以后。

  林鹭一直觉得身子有几分不适,集中表现为晨间睡不醒、吃饭咽不下、偶尔嗅到太油太腥的东西,还会干呕想吐,感觉人虚弱了不少。

  她一直都觉得,大概是因为之前所言,快到一个月期限了,所以才会虚弱。

  直至有一日同祝如疏一桌子上吃饭,桌上的食物皆是她往日里爱吃的,今日嗅着却毫无胃口,还想干呕。

  少女捂紧唇瓣,神色苍白,额间都是密密匝匝的虚汗。

  “呕——”

  祝如疏闻声,将手中的竹筷放下,起身蹲在她身前,二指去探她的脉象。

  他眉头微蹙,确实有异常,倒是祝如疏却有些读不懂这异常在何处。

  这干呕的劲儿让林鹭眼中都是泪,这几日她似乎还瘦了些。

  少女只言:“帮我叫夏蝉衣来。”

  夏蝉衣虽年纪尚轻,可是该见的不该见的,她都知晓,医术也算得上是上乘,再者,嘴巴也严实。

  林鹭心中早有预感,只是她不确定。

  怎会如此快就中招了?

  少年微微垂眸,用帕子沾了水给她擦拭脸颊,将少女放到床榻上躺着,掩好被褥后,才起身去寻夏蝉衣。

  此时林鹭的耳边响起了系统的电子音。

  【宿主,你那并不是生病了,系统大数据检测显示是有身孕了。】

  【?】

  【通过检测宿主身体各项数值,再模拟医师诊断,再从专业性书本中对比,系统得出这个结论。】

  好像是怕林鹭没听见,系统又说了一次。

  【宿主您怀孕了。】

  林鹭:…别说了。

  不是,这个节骨眼儿怀孕是干嘛,她留不到生下孩子的时候。

  纵然如此。

  林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我还有多久?】

  【检测到宿主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还有11天零12小时25分钟3秒。】

  【能不能延长停留的时间。】

  【不能。】

  那怎么办。

  林鹭指尖抚上小腹,她甚至都不知道何时开始,腹中竟然已经悄然孕育起了一个小生命。

  虽然还感受不到孩童在腹中跳动,但这种感觉实在是奇特。

  可是她大概率是生不下这个孩子的。

  *

  未隔多久,祝如疏便将夏蝉衣叫来了。

  夏蝉衣见林鹭神色有异,也比之前见着脸色苍白甚至瘦了好些,心中却有几分了然,她回眸同祝如疏道。

  “你先出去,我诊断时向来不习惯有男子在身旁。”

  祝如疏点头,原本打算转身出去,林鹭却说。

  “等等。”

  “我想吃那镇上东街尽头的蜜饯,可以去帮我买吗?”

  林鹭扯着他的衣角,轻声问。

  祝如疏微顿,点头道。

  “好。”

  少年转身出了屋子,林鹭从窗口初见着祝如疏逐渐远去,她蓦然松了口气,却没忍住心中翻涌的反胃感。

  捂嘴干呕一声。

  夏蝉衣见状却明白如何一回事了。

  她指尖抚上少女的脉搏,眉心微微蹙起。

  林鹭道:“我是不是怀孕了。”

  夏蝉衣将手收了回去。

  “是。”

  林鹭曾经同她说自己时日无多,此番举动看来也是为了避开祝如疏。

  林鹭问:“可以法子让她活下来?”

  系统不管用,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她始终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个小生命,若是因为她死,而活不下来未免太冤枉了。

  这还是她和祝如疏的第一个孩子。

  林鹭从前未曾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怀上孩子。

  正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她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若是能活下来,以后纵然祝如疏不会抚养,还有萧蓉夏蝉衣。

  夏蝉衣道:“有法子,但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林鹭问:“什么办法?”

  “我可先将孩子的灵体取出,因她是带着情魔血脉之子,那便可用情魔之血浇灌,为其重肉身,方可活下来。”

  夏蝉衣一顿。

  “可是此事…需同祝如疏商议才行,你如此瞒着他,那之后该如何才好?”

  林鹭也有些迷茫。

  “我也不知之后如何才好。”

  若是要这个孩子活下来,就必须要祝如疏付出血的代价。

  系统这时说:【宿主,若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她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行。】

  林鹭抚着肚子,却还是沉默地摇了摇头,她只说。

  “容我再想想吧。”

  将孩子留下的代价是要伤害祝如疏。

  况且林鹭并不知晓,祝如疏究竟想不想留下这个孩子,若是他不想要呢?

  无论是林鹭还是祝如疏少年之时过得都不算太好。

  林鹭受着原生家庭长期的折磨,而祝如疏自小就没有父亲,还恨着他母亲。

  所说要留下这个孩子,她还需要衡量许多东西。

  *

  晚些。

  祝如疏将林鹭想吃的蜜饯买了回来。

  此时,夏蝉衣正打算走,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祝如疏一眼只说。

  “她只是这几日不适应此处,导致瘦了些,身子也虚弱了些,其余并无大碍。”

  “平日里主意休息,或者是换个地方住。”

  这些都是林鹭麻烦夏蝉衣说的,她想同祝如疏一起去镇上住。

  祝如疏直直往林鹭床边去,只说。

  “我知晓了。”

  蜜饯外包着的纸,被他小心翼翼打开,指尖取出一颗送到林鹭嘴边。

  他说。

  “前几日你说想去镇上住,我方才去买蜜饯时,耽搁了些时日,在镇中定了一处宅子。

  他一顿。

  “我一直都知晓你不喜在此,所以可要同我去镇上住?”

  少年声音温柔,甚至是小心翼翼,指尖冰冷,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却带着半分温热。

  他似乎早就想到了。

  他愿意同林鹭二人居住在此处,是因为他自己不习惯从人群接触,更喜欢于林鹭待在一起。

  “不是…好…”

  林鹭原本不想让他误会,却又觉得若是他这般以为也并无不好之处。

  她将方才要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