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慕衍川
这不前两天也学着岑野家摆摊子。
但是刘婆子做生意不实在，味道没岑记串串香好就算了，还偷工减料，菜也没清洗干净！
不过几天，在原来的地方就摆不下去了，根本赚不到钱，还亏了一点！
本来今天一早打算早早过来添堵的，结果今天早上刘赖子非说她私吞了卖串串的钱，俩人就吵了起来。
所以就来晚了，这时候店里都没啥人了。
岑野看见对面吆喝的卖力，忙笑着问，“刘婆，要不要进来喝点水啊？”
刘婆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吆喝得更大声了。
倒是刘婆子吃瘪又要用力吆喝的表情把岑母他们给逗笑了。
虽然别人把摊子都支到她店门口来了，但岑野可不担心。
她还交代了店里众人，要对自己家菜品有信心，随你妖魔鬼怪飘来飘去，依然稳稳地干自己的活。
这点定力，还是要有的。
要说这刘婆子也是个很有毅力的人，就是没用对地方。
他们到了晚上关店回家，刘婆子才停了吆喝，一脸生气地准备收摊。
岑野挺期待她能坚持几天的，收钱的工作很无聊的，每天和刘婆子斗斗嘴也不错啊……
夜里一家人回到家，岑野又瘫回她的小轮椅不想动了。
岑母心疼地进房间给她去拿洗澡的衣服。
只不过没多久，岑母就抱着一个抽屉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慌，还带着怒气。
“小野！你停药了？老岑，你快来看看！”
岑父看了表情也变得凝重！
“咋剩这么多！我还寻思这两天该上医院拿药呢！小野咋回事！”
得！岑野还想怎么找机会和岑父岑母说她停药的事，现在他们自己就发现了，倒是在岑野意料之外。
她掂量了一下开口的方式，总不能说原主早就不想活了，都停药两个多月了吧？
“我都好几个月没吃了，爸妈，你们发现没，我停药这阵是不是身体越来越好了？”
岑父岑母互相对视一眼：好像这阵闺女的变化是很大，难不成这药吃着不合适？
“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这药已经不合适我了！”岑野很是自然地胡掰。
岑父岑母是操心了闺女十几年的人了，当然没那么好打发。
最后还是大晚上地拉着岑野跑了医院一趟。
刚好今晚，岑野常看的那位大夫在值夜班；
岑父岑母着急把岑野停药的事儿说了，让大夫赶紧给闺女检查检查。
岑野也不怵，难不成大夫还能检查出她灵魂换了？
最终，大夫的检查结果竟然是岑野心音正常，问诊也问不出什么，怎么也检查不出毛病。
后来岑野拉着岑父岑母，在大夫震惊又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回家了。
岑野顺利过关。
岑父岑母也将信将疑地答应她暂时停药看看，但让她保证，要是情况不对，立马上医院去！
岑野自然是答应的。
而接下来的三天，店里的顾客虽然没有第一天那么多，但是到了饭点依然满座，而且还有好多的回头客。
这足以说明，岑野的菜品很附和这里人的口味，并没有出什么大差错，目前算是成功的。
岑野这三天已经过了刚开始的新鲜劲了，连刘婆子有时挑衅她，她都觉得没意思了。
她现在不明白的是：三天了，还是没看到慕衍川的影子，他不是答应了会来嘛……
想不明白不如她亲自去看看咯；
岑野和店里打了招呼，抓起传单，往省城大学方向跑去，还给门卫大爷带了串。
“别说，你们家这味道就好！前两天摆的摊子，人可都说没原来的好吃了。”
刘大爷吃着串，端着大茶缸，美的很。
“那是，您要喜欢，来店里我给您打折！”
门卫大爷笑呵呵地答应了，他可是要带自家小孙子去吃哩！
岑野一边心不在焉地给路过的人发传单，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大爷，最近怎么没见到慕教授啊，他还来上课吗？”
“上啊，早上还来呢！”
这样啊……
岑野有些意兴阑珊；
真没诚意……
岑野觉得有点没劲，发了几张传单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你猜怎么着，她一转身，远远地看到了谁和谁？
谁和谁呢？
是慕衍川和赵梅……
距离隔地远，岑野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只见赵梅仰头一脸崇拜地看着慕衍川，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赵梅又羞涩地低下头。
慕衍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再说了两句话后，赵梅点点头，朝慕衍川弯了下腰，小步跑开了。
岑野双手抱着传单，看得津津有味，她发誓，隔这么远，她都看见赵梅脸红了，这是又看上慕衍川了？
武思华她不要啦？
再看看那逃跑的小身影，哇，有点那味儿了……
其实赵梅在这片长得也算好看的，当然岑野认为她自己是这片最好看的。
可惜啊，人赵梅是中专生，她才小学生毕业而已，不能比不能比啊……
赵梅跑走后，慕衍川自然看到了岑野。
岑野微笑地朝他挥挥手。
慕衍川眼里的小姑娘笑容依旧明媚。
可能是因为那天丢了一只蝴蝶结，今天梳地是高高的马尾，剩下的那只蝴蝶结就别在头上。
岑野眼中的慕衍川表情依旧温润，正迈着修长的双腿向她走来。
慕衍川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即使不明显，岑野确定他此刻心情应该很好。
好吧，也许是刚才是和赵梅聊了开心的事呢……
可还没等慕衍川走近，岑野扭头就走了……
只留给慕衍川一个脑后马尾甩开发尾的影子……
慕衍川前行的脚步微顿，上扬嘴角也变得有些僵硬。
岑野想她又不是赵梅，她才懒得搞羞涩逃走那一套，切……
“慕教授啊，刚刚有没有碰见一个小同志？刚刚还问你上没上课来着……”门卫大爷看到慕衍川问到。
慕衍川听了，眸光闪闪，特地来找他的么？刚刚是生气了？
岑野回到店里，心情有点不好，特别是她在还店门口还看到赵梅了。
赵梅正和刘婆子低声说话，两人的表情都有些鬼祟。
岑野盯着她们两个，这两个人不会是想什么馊主意吧……
毕竟这两人都和她有仇……
不过赵梅看到岑野的身影，也没和刘婆子多说；
在岑野看来，赵梅又立马进入了“斗鸡状态”。
赵梅看到岑野把下巴靠在手里的水壶上看着她。
高高的马尾上扎着一个醒目的红色蝴蝶结，衬地岑野唇红齿白，很是娇俏。
岑野本来皮肤就白，加上这阵日子的调养，脸色日渐红润，原本明艳的五官变得更加出色，眼角甚至带着点娇媚的韵味。
赵梅越看心里越不舒服！无论她见到岑野几次，她都会越来越讨厌她！
再看看岑野现在开店风光的样子，她心里的嫉妒已经扭曲地不成型了！
忍不住开口讽刺道，“岑野，你也才读了小学，收钱这账你算得清楚不？别倒赔本！”
“哦，算不清楚就算不清楚呗，我亏的起，我乐意啊，你管我呀？”岑野无所谓道。
赵梅阴阳怪气，又恶毒地大声说道，“说你别不爱听，你才念完小学，你真的懂怎么开店吗！别卖的东西不干净！”
岑野耸耸肩，“赵梅，造谣是违法的，要吃牢饭的！一点道理，你都读到中专了，还不是不懂。”
“你这么讨厌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嫉妒我，嫉妒我比你好看，比你美，比你讨人喜欢，家里还都宠我一个呀？”
“你！谁嫉妒你了！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你生什么气？你看我有的你都没有，羡不羡慕？”岑野坏笑。
两个小姑娘掐架，难免有人围观看热闹，店里零星几个客人也偷偷憋着笑。
岑野脸皮的厚度那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赵梅自然比不上，很快就脸红局促，气急败坏地败下阵来。
一旁的刘婆子也没想帮腔，她这两天可是跟那小药罐子交手了好几次。
别看这丫头片子笑盈盈的，那嘴厉害着呢！她一次也没讨着便宜。
她拉了拉赵梅，示意她别跟着吃亏。
赵梅被激地急了本来还想上前撕吧几句，眼睛余光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慕衍川！
岑野看着赵梅立马收拾起狰狞的表情，转头换上娇羞谨慎的表情，轻轻喊了句：“慕教授……”
岑野自然也看到了，这人站那里多久了？
刚刚她说自己又美又有人疼的话，他都听见了？
每次好像都有他……
嗯……略尴尬啊……
不过岑野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依然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煞有介事地看着两人。
慕衍川表情有点淡，朝一旁的赵梅点点头，然后就路过她朝岑野的店里走去。
徒留下有些失望的赵梅，特别看着慕衍川进了岑野的店，赵梅又不行了，狠狠瞪了岑野一眼，脸色难看地挥开刘婆子的手，“噔噔噔”地转身跑了。
“慕教授，你要吃些什么？”岑野在收银台后礼貌客气地问。
慕衍川温和地开口，“抱歉，前两天有些事耽误了，没能参加你们的开业活动。”
这是跟她解释？岑野不在意地摆摆手，“慕教授言重了，今天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要不我给您找个位置？”
慕衍川点点头。
岑野给慕衍川找了个角落的空桌，待慕衍川坐好，她又转身回到她的收银台，示意一个婶子给角落的客人点菜。
慕衍川很快就点好了菜，抬头，隔着几桌的客人看向收银台的岑野。
岑野正笑盈盈地给两男同志结账，服务态度良好地咨询他们菜的味道如何。
两位男同志不好意思地低头，并不敢看岑野，只连说味道好。
最后岑野还送他们打折券，欢迎他们下次再光顾。
两位男同志自然满口答应，其中一位出门前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还是旁边的哥们拉了他一把。
岑野忍住嘴角的笑，对他们说小心。
两位男同志逃也似的跑了。
岑野似乎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环顾一周，倒是有几位同志匆匆低下头继续吃饭，假装没在偷看。
不过都不是刚才那种感觉，她看向角落的慕衍川。
他也没有在看她；
他有着很好的用餐礼仪。
岑野借着喝水，偷偷观察对面的慕衍川，今天他穿的是一套剪裁得体的有些英伦风的西装。
低调但可以看出质感上乘。
岑野想，难道慕衍川是留学回来的？
岑野不禁感叹，这人长的是真的好看。
看看自己这装修简单的小店，真有点委屈这位慕教授啊……
岑野看到从座位上起身的慕衍川，忙挂上商业微笑，“慕教授，要走了吗，我们之前说好免单的，多谢您仗义相救。”
慕衍川修长的手指，虚扶了一下脸上的细框眼镜，开口依旧温润有礼，“客气，徒手之劳……”
随后慕衍川又开口，“抱歉，我的优惠券没带，这次我结账。”
岑野说没带也没关系，但是慕衍川还是坚持付了钱。
只不过慕衍川没有得到岑野像刚才给那两位男同志一样的服务待遇。
慕衍川结账后，岑野就客气地和他说再见了。
完全没了之前说喜欢他时的那种热情；
慕衍川温润的脸上，表情依旧，礼貌地朝岑野点点头，转身走出店里。
不知怎么，岑野觉得他好像有点冷淡，吃得不高兴？
不过她猜这么多干嘛，他们又不熟……
野餐的营业很快就到了一个月。
到了月底三十号，岑野按之前说好的，给店里的工作人员发放了工资，当然这里面也有岑野和岑父岑母的工资。
因为有试用期一个月，这个月每个人领到的是15块，岑父掌勺工资会高点，有20块。
每个人领到工资都十分高兴，尤其是两位婶子，她们原来都在家伺候男人孩子，都是伸手管男人要钱，现在她们一个月就能领15块，抵得上一个基础工的工资了！
岑父的两个帮工的师弟也很感激，他们这些下岗的，多少人现在还在家窝着哩，一家老小的口粮都没着落。
而他们干的活不多，还能领着工资，按小野说的，下个月还能领更多，想想这日子就有盼头啊！
发放完工资后，岑野提议大家提早下班回家，店里的婶子不用岑野他们三个收尾，岑野有点犯懒也没坚持就跟着岑父岑母回家了。
晚上，岑母依旧关好门窗，又把她的钱匣子抱出来，不过这次有两个饼干盒！
当然是到了他们家的月底盘账时间啦！
因为店里的鱼肉进菜多数来源于小河村和岑野姥姥家的村子小西村，每天送菜，不用票，岑父都是给人现送现结的。
当然他们店里的菜品价格稍高，来他们店里吃饭的人也是不用票的，否则吃饭要票，价格又高，那可没多少人愿意来吃。
所以进货这块的账是已经算清了，剩下的就是他们一家三口这个月的盈利了。
至于钱，岑母早就算好了，她就是喜欢这份宣布结果的喜悦！
“咱这个月加上咱三的工资，咱们一共赚了……1100块钱！比之前摆摊子还翻了一倍！”
岑母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宣布到！
岑父一脸笑呵呵地捧着大茶缸喝茶；
岑野也笑眯眯地看着满面红光的岑母。
“我这辈子啊，都没见过这么些钱！虽说咱家没有收票，可那才管几个钱！还得是这真金白银实在！”
“现在想想当初听小野的可真是听对了！小野，这钱还是你来说，咱们家咋安排！”
岑父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全部他闺女做主。
那岑野就不客气了，她提出自己的第二步计划。
“爸妈，咱们得去买个大点的房子，然后把爷爷奶奶姥姥爷爷给接过来一起住。”
“然后爷爷和姥爷的钱，我们等第二个月发工资了再还。”
岑父岑母愣住了，买房子？
他们咋没想到呢？
其实哪里是没想到，是他们根本不敢想。
别说以前房子不让买卖，就是有，他们家也买不起，更别说还得买大的，那得花多少钱？
“把两家老人都接来住？那得买多大？”岑母惊讶地问岑野。
岑野理所当然地说，尽量买大的，上下两层的最好。
因为她可不想再挤筒子楼了！公用厨房公用厕所，又脏又挤。
特别是他们家现在开了店，别看表面上风平浪静，只有刘婆子出来溜达，私底下开始眼红他们家的人可不少。
刘婆子只是不怕跟他们撕破脸，摆摊摆到他们店门口，因为生意不好，岑野不让岑父岑母去计较，由着她去，这样来用餐的人，才能在对比中发现他们的好。
刘婆子也算他们店里的逆向宣传大使了，只是刘婆本人不知道这个职位而已……
这周围还有好几个也已经在城里学着他们开始摆串串香了，当然生意会比刘婆子的好，多少应该是赚钱的。
岑野觉得不奇怪，模仿是迟早的事，她不可能吃下所有的市场，每个人都各凭本事做生意很公平。
但是如果往后他们家越来越出挑，生意越做越大。
在这里再住下去，就不是招人眼红这么简单，那叫招人恨了！人之常情啊……
岑父岑母听了岑野的分析，特别是岑母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就你赚上钱可不就是招人恨嘛！
“小野说得对！明天我就找人打听哪里有卖房子，看是咋走程序，咱们买个大的！”岑父拍板。
于是买房子这事就提上了行程。
说巧也巧，最后岑父找了三处比较合适的房子，岑野还是中意省城大学对面这一处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