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NM
“陈喻然，我走啦！”
玄关处，楚然穿好鞋，拉上呢绒服拉链，朝陈喻然房间的方位报备道。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侧卧内传来少年清朗声色，青春寂然。
作为大企业家的孙女，楚然从小跟她外公学得最多的便是大场面的处事不惊。
面试流程，先跳舞，后回答问题。
跳舞挺顺利的，以古典舞为主题，不播放音乐，内容自选。
楚然跳了一段两分钟的自编舞蹈。
她选的是她曾经同类型的古典舞比赛夺冠的编舞。面试官问的问题她也良好回答。
总体她很满意。
就是……有两个面试官提问了，面对孩子哭闹你应该如何解决，你对孤儿的看法。
楚然思索着，会不会和孤儿院有关。
不出所料，第二天早上自我感觉完好的楚然接到通过的电话通知。
的确如她所想。
是一个孤儿院的慈善演出活动，她的任务简单，跳支儿童看得懂的舞蹈，和他们友好的交流互动，回答些问题。
卷滚铺盖，楚然高兴。
好啦，接下来的任务，便是搞定最难对付的陈喻然同学啦！
弄定他，万事大吉。
泡着盐水洗了盘草莓，楚然侧耳贴在门板上，听着动静，扣敲陈喻然房门。
“进。”
得到允许，楚然压把手进门。
熙碎的阳光散落，雾白的茶烟袅袅徐升，陈喻然坐着软垫。
皙长的细指骨节昭彰，托着本蓝皮古书籍，尽显岁月静好。
罪恶着打破，楚然靠近他。
落臀在他的对面绒垫，楚然不觉失神。
她发现。
陈喻然好像特别喜欢挨着窗边学习，学校的位置也是，新生选座位。
他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靠窗，视野辽阔的最后一排，幸好某些以成绩优先的代课实习生老师，当时不知晓他的学神地位。
不然。
又将是一场将被活活气死的人命官司。
“楚然，楚然……”
略布仓促的回声空灵荡漾，楚然顺着低清的熟悉声线返魂。
“想什么？”陈喻然问。
“没。”抿唇，楚然扣了下脸。
她总不可能说他像个斯文败类的书妖，书里爬出来魅惑她，由此看的她出神了吧！
倒茶，陈喻然，“我给你下咒了？”
热茶呛咳，楚然尬笑。
他是用过目不忘的脑子偷学心理学了吗?
"你想找许芸芸玩？"
刚暂缓的楚然这次自个的口水呛到。
楚然带有幽怨的睇向陈喻然，他看得书是讲解读心术，懂透人心的吧！
睹她眼里小孩子窝掩秘密被猜透的痛恨，陈喻然笑着解说。
“你写脸上了，很容易推测。”
意思就是，他没有读心秘籍，也尚未练就武林神术，是她心思达表脸上，太好猜。
说她不谙世事，就他老谋深算呗！
楚然咬牙。
算了！成大事者。
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不拘小节。
“是这样啊！”
她光速换脸着，微笑讨好的献上草莓，凑拢陈喻然道。
“下学期不是分科嘛！
芸芸的化学薄弱，她想让我帮她补补课，接下一周，我可能都要去她家待上半天。”
说着说着，楚然底气不足，音高下滑。
陈喻然若思两秒，“好。”
楚然讶惊抬首。
这么好说话？他是正常的？真的是那个不近人情，冷若冰霜的陈喻然？
“我是正常的，也是你看见的陈喻然。”
“再不走，我改主意了。”
完了完了，他背着她，修妖法！！！
嘀咕逃走，楚然悲切。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陈喻然吗？”许家别墅的舞蹈室，歪躺在瑜伽垫上。
许芸芸疑惑。
拿毛巾擦拭额头细汗，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温水，楚然道，“干嘛告诉他？”
“让他愧疚啊！不收我的礼物？”
“好歹我楚大小姐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又没偷没抢。”
许芸芸颔首认同，楚然再道。
“他日理万机，那么忙，没必要让我为了这点小事搅扰他。”
寒假将近过半，楚然的作息持续的正常，偶尔的一次，半夜十二点她抹黑着起来上厕所，路过书房。
迷迷糊糊中瞧到门缝底下溢出来的光。
初晓的清晨她起床背书，洗漱时，也照旧见他书房的灯白昼的亮着。
常言道的好啊！
花钱浪淘沙，挣钱针挑土。
股啊！不好炒，钱啊！也不好赚。
楚然表演结束，和福利院的大朋友小朋友们玩耍了半天，人生的第一桶算是到手了。
而且，还有个好消息。
负责的人告知她反响很好，希望她可以考虑一下，下一步的合作，他说他们另外的两个福利院也想做，相同的慈善活动。
做不到的事情可不能轻易承诺。
为此楚然倒也未立马答应，她只是说需要一些时间思考。
经理也不心急，说等她回复。
换下舞蹈服。
楚然穿着宽松的运动装，接着许芸芸语音通话，沿石子路走出小院。
话筒里，许芸芸帮她盘算。
“可以啊然然，他说给你加钱，两百块，那就是七百，两场一千四，开始的是五百，一共一千九。小两千呢！”
“嗯，我觉得还行。”正好她有时间。
“快，把东西都搬上车。”
工作人员们收拾场地，宣传的海报搬抬的挪到卡车上。红色的爱心海报。楚然还同孩子们在其为背景的台上合影过。
二张海报从楚然的跟前缓慢移动，眼尖惊异的，楚然察觉它们的不同。
海报的底色皆为红色，排版一致。唯一的不同，是左下角的举办方。
一张空白不明，一张，明明白白的标注，楚越集团。
许芸芸的声音持响续说，可楚然目瞪着，呆僵的，捉摸不透其深层含义。
“然然，然然……你有在听我说吗？”
楚然从出神回溯。
“芸芸，我还有事，先挂了。”
“诶……”
忙音嘀鸣，手机隔一段的许芸芸茫然。
寻福利院院长微信，楚然打字询问，“院长，您知道此次活动的举办方，是谁吗？如果您知道的话，方便告诉我吗？”
“怎么了？”
“教学不顺利？”
楚然扒饭的动作迟钝，陈喻然为她挑菜。
玉白的双手捧过他凉着的汤。
楚然，“没。”
“那今晚做一套题，理化生加数学。”陈喻然履行老师的监督义务。
瞩目她不放心上，陈喻然道。
“我看着你写，我要检查。”
“你要检查？”
赶着鞭子督促她，楚然总算用心。
“对，检查。”
陈喻然，“正好借这时间，看看你有没有退步，知识点到底忘记了多少。”
有什么好检查的，从前也没，她不适应。楚然想着说道，“我最近有好好学习。”
比她高的习题，试卷。
陈喻然不厌其烦的买挑，规划既定的日期学习表，天天固定的交换着学科，他似乎不是怕她考不上重点学校。
而是生恐她连大学都读不起。
那时，她也不会闲得无聊监督她啊！
陈喻然不领账，“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全部使出来，过关了有奖励。”
“奖励？”
俗话说嘛！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感兴趣的楚然顷刻斗志昂扬，举办方的事早忘九霄云外去了。
闹钟定着时间，两人计算着，拥有陈喻然这个一对一的优秀教师，楚然已远然起跑领先于绝大部分学生。
从小陪外公钓鱼，楚然的耐力和专注度被特意的训练过，超乎常人的。
晚上九点半，试卷批改完成。
楚然得分进步。
卷张铺摊的扯拿两边，楚然乐惬的哼歌，悠然自得等着陈喻然的礼物。
万万没想到的，漫长的等待。
候来的是一盆草莓。
楚然不可置信，“你说的奖励就是一盘草莓？”她严重的猜测。
她给他洗的，他还没吃完。
剩下的在这儿等她。
俄顷，陈喻然再拿块巧克力进来。
他真诚的眼神，仿佛在说，这是极限了，不能再多。
呼口结气，楚然认输。
她就不该对他有所期待，抱有对他的盼望，简直自寻坟墓。
第二天，楚然收到孤儿院院长的回复。
福利院院长：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但之前慈善演出的举办的确是楚越集团在进行支持的，后来他们换了负责人也再没跟我提过。
楚小姐是觉得资助方有什么问题吗？
躺床思忖，楚然打字。
【楚然】：“没有，谢谢您的回答。”
【福利院院长】：“那就好，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听负责人说，他们有邀请您参加其他分院的活动。
楚小姐要是有时间的话。
完全可以考虑啊！
您跳得很美，人也和善，孩子们都很喜欢您的，相信您也能给其他分院的孩子们，带去美丽的回忆。”
【楚然】：“好的，谢谢您的赞美。”
最后两场，楚然仍是去了。
不仅为兼职赚钱，更为福利院的孩子们带去世界的美好。
金钱到手，楚然的内心充实得志。
可灵魂的意足繁华后，新的烦恼又出现，她该给陈喻然买个什么新年礼物好呢？
微信框口，信息弹跳。
【陈喻然】：“明天去逛街。”
【楚然】：“？”
【陈喻然】：“你不是说要买新衣吗？”
楚然身子平躺，撑着手机冥想。
好像是有这回事。
之前她看福利院的新年准备时随口说的，新年就该穿新衣。
当时她躺沙发上玩手机跟许芸芸对话，而陈喻然坐在一旁看电视。
真没想到，这么细节的。
他居然观察到了。
【楚然】：“那是补昨晚的奖励？”
【陈喻然】：“不是。”
抿嘴灿笑，楚然认定，口嫌体直。
【陈喻然】：“有想法？”
【楚然】：“有啊！”
“红色，毛衣，或者针织，颜值高。”
瞟眼床头时间，【陈喻然】：“别熬夜，明天海选。”
难得没被闹钟六点震醒。
楚然睡了个自然觉。
中途生物钟虽使她陡然的清醒，但半阖眼的回笼，她也舒服的沉浸。
早餐用完，两人整装到达商场，已经十点左右，好在，往常普遍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周一的工作日急剧减少。
这其中，少不了陈喻然的部署。
人少该是好办事的，可是陈喻然陪着楚然一家家门店的逛过，她一件衣服也没买。
试来试去，怎么换，怎么不称心。
若不是晓她换衣服麻烦，陈喻然不觉疑心她另有筹划。
坐沙发等楚然，陈喻然同亲弟交谈。
【陈暖昂】：“干嘛呢？哥。”
【陈喻然】：“买衣服。”
【陈暖昂】：“哎呦，您开窍啦！给小嫂子买的吧！”
【陈暖昂】：“幸好，您老挣钱的速度赶得上她花钱的速度。”
【陈暖昂】：“消费账单记录又发我这儿来了，那家银行的公务员是真该回炉重造，一个手机号她都能搞错。”
“咱妈也真是，你和我手机壁纸差别迥异她老也能搞错？”
“下次有空你去把号码改了。”
“垃圾短信占内存！”
觎着陈暖昂前面的话，陈喻然莫名不爽。
【陈喻然】：“话多？”
对方正在输入……
【陈暖昂】：“我乐意，对了，记得大年三十回家吃饭。”
结束间，楚然再次出来。
全身镜前后退半步转圈端详，静默不改的沉眉，不满意的神色呼之欲出。
锐利的审视，陈喻然道。
“你喜欢什么样的？”
被他古井无波的恬淡看得心慌，楚然警慎言语，“我喜欢的很多，可试的这些，我都觉得较为一般。”
勾唇薄笑，陈喻然诱导道。
“那，给我指条明路。”
惊喜似迎春的爆竹突如其来的炸裂降临，本预算拐弯抹角胡闹两三天引导的句子，让陈喻然直白道出。
楚然是该庆幸，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是该警惕，敌人太敏锐当小心行事？
沉着，冷静。、
楚然克制她的兴奋之情，尽量让声音不激动，如刚刚般正常。
“你饿了吧！
我们先吃饭，吃饱再逛才有力气。”
食毕结账，生怕他反悔。
楚然拉着陈喻然，达到她的终极目的地。
三楼服装扶梯口，正对眺望那偌大的NM字母品牌，陈喻然细长的眼角上扬，轻佻的烂笑，既含恍然大悟的了明白。
又意味深长的绵延。
呵，折腾一上午，打得这主意！
“我喜欢这个。”他的轻笑漫不经心的，却让楚然怂怂，发自真心的嫣笑。
楚然自提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二位喜欢什么款式的呢？”
敬业的导购迎客问询，介绍道，“我们的新年……”
“要不二位试试这个？”
导购提议。
根本不看推荐的衣服，陈喻然好笑的问道楚然，“NM的，我们是吗？”
一听他这问，楚然立答，“当然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