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误打误撞
“梅花儿，这孩子有福了啊！”
还没生下来，不知道男女，就有这么多长辈盼着疼着了，等真正生下来那日，还得了啊。
“嗯，这孩子会投胎，是个机灵的。”
丁氏轻轻摸着还未显怀的腹部，也夸了夸孩子。
现在大家都忙起来了。木氏和小红一起照顾着小翠。林眠和林晓则是时不时地过去张府。
小桌子与老大夫还专程上了一趟张府，给丁氏这个高龄产妇研究出了一整套的食谱。按季节分门别类地写了下来，递给了府里的管事。
“给我就成，刚好老婆子没事做，就每日去市场上挑新鲜菜吧！”
张老夫人这样倒不是怕管事或者厨娘贪墨银子，而是怕他们以次充好，索性亲自出马。
“夫人，您可真是好福气！”
小舞娘只需和小鱼轮流照顾丁氏，小文更是省事，自打丁氏怀上了，张老夫人都不出门了，家里马车都闲置了起来。
而张县令也是个心善的，见小文闲得发呆，索性让他跟在身后，一起去县衙。
县衙每日断案无数，平日里接待的百姓们也有很多的新奇事情，不一样的家长里短听得小文津津有味。待到归来吃晚食的时候，他就捡些记得清楚的说与自家娘听。
第二日，小舞娘再说与百无聊赖的丁氏听。有时候张老夫人也过来一起听，两人边听边议论，热闹极了。
这个误打误撞倒是让丁氏的保胎之路不再枯燥。这一点，倒是张县令一开始没有料到的。
今日说得就是一桩新鲜事。
小舞娘一如平常，搬了个小凳子，还端了杯茶水在手里。说得口干舌燥了就补充一下水分，然后继续八卦下去。
丁氏被小鱼塞了个大靠枕，躺在床上听。张老夫人怎么听，她直接让小春把她屋里的一张太师椅给搬过来了，放在小舞娘对面听着。
“话说啊，自打那个赵老爷子的爱妾马姨娘出了那么大的一份丑，大家伙对赵家就关注起来了，有事没事都在议论着他。可是这一议论啊，不得了，就议论出了一桩大事了！”
“什么事，小舞娘你快说！就这么些天，你都快成说书娘子了，当真是把说书先生那一套都给拿捏得死死的。你今日可千万别说一半就不说了，又来且听下回分解那一套啊……”
张老夫人算是怕了小舞娘了，每次正说的起劲就来且听下回分解了，真的是搞得她心里直痒痒，有时候巴不得早点到第二日。今日终于难得拿出老夫人的架子来压小舞娘了。
“别怕，小舞娘，我给你撑腰。今日老夫人要是不给你加个菜，你还是等到明日再说。”
丁氏打趣道。
张老夫人为人和善，一直把下人当人看，除非他们出了错，否则鲜少打骂。这几日甚至为了能多听小舞娘说趣事，每餐还给她加餐，以资鼓励。
“好好好，小春，赶紧吩咐厨娘去。”
张老夫人立马行动起来了。
“成，多谢老夫人，奴婢这就说，保准一口气给说完。”
小舞娘想了想，轻咳一声，正准备开口。突然去灶间的小春回来了，还领来了林眠和林晓。
“祖母、娘。”
“哎，好孩子，你们来啦，快坐吧！今日你们可是来对了，刚好赶上听小舞娘说书呢！”
自打丁氏进门，张老夫人就询问林眠和林晓，把她们记在张家族谱上可好。到时就分别是张府的嫡出大小姐和二小姐了。
要是旁人，肯定是欣喜若狂的。但是林眠和林晓居然异口同声地拒绝了张老夫人的好意。
无他，她们只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个，虽然厌恶林家老宅，但是也不想换个姓氏。她们现在自力更生完全没有问题，独立着不依附于旁人，多自在！
最后，二人只是改口，叫张老夫人祖母，叫张县令父亲，户籍没有迁过来，姓氏也不曾更改。
张老夫人又叫丫环们赶紧给林眠和林晓搬了座位，招呼她们一起来听。
“哎呀，几日不见，难怪娘和祖母的气色越来越好了呢。原来府里竟然培养出了个女说书先生。好好好，我们绝对安静。”
大家围成一圈，不嗑瓜子也不喝茶水，只盯着小舞娘投去热切的目光。
“哎呀，当真是折煞奴婢了，行，大家可都做好了，今天的事情可就有些不同了。”
小舞娘放下茶盏，正式说了起来。
“原来啊，这赵爷爷子做得可不是什么正当生意！你们猜：赵家是做什么生意发家致富的？”
哎，还真不知道。
张老夫人是在寺庙里遇上赵老夫人的，也没有细问。只听她说家中历来主要是和来往商队做生意的，在苑县的话，具体只开了一家粮铺。
“小舞娘，他们家不是粮商发家的吗？”
“老夫人，这您可就不知道了。这赵家啊！”
小舞娘压低了嗓音，幽幽地说道：“这赵家是买卖人口发家的！”
啊，那就是人牙子出身喽。只不过现在人牙子都是要经过官府批准的，再正经不过。
“他们赵家啊，以前和那个被斩的云县令狼狈为奸！表面上做得是正当人牙子生意，其实呢，背地里干得是走私人口的勾当！”
啊，朗朗乾坤居然还有如此阴暗的一面？张老夫人连忙催着小舞娘继续说下去。
“正经人牙子都是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的，卖身契上说好了买回去做下人就是做下人，万万不敢糟蹋人的。
除非是娘老子没人性，要了一大笔，那也是卖身契上说好了的是卖进楼子里的。
可他们可就不一样了，经常低价买些人回来，然后养在庄子里做苦力，把人当牛使。
还有好些个好人家的闺女，他们买回去的时候约好了是送去做丫环的，结果呢，却是送进了最低等的青楼。好多大闺女都自尽了，没胆子自尽的，也只能在那等肮脏地方熬着了。”
“什么，他们居然是干这起子勾当的？当真是可恶！早知道就不和赵老夫人说话了。我想想都觉得恶心！”
张老夫人难得不顾仪态，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