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穿成乱世里的大美人 芋孚 532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9章

  尹碣不大敢答这句话。

  因为他是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他也深知,若是真就?让越姜这么?一日日睡下去,直至最后躯体撑不住死?了……天子的怒气只怕挡也挡不住, 还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呢。

  可没办法他也是真没办法啊……唉, 尹碣头发都快愁掉了。

  裴镇脸色已经黑极,可发火没用,发火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正在这时, 马岩庆来禀,医官们都到了。

  一早他就?去太医署叫人, 这会儿正好赶到。

  “带进来!”

  一班人等进来,他们脸上疲色一致, 眼中都有几道红血丝。除了尹碣昨日未归家,他们左右人等其实都没归家, 不止如此, 他们也都在彻夜翻书,企图找些?法子。

  可古往今来, 这位娘娘的情形还真是头一例,他们完全?无处下手?啊!

  裴镇目光扫过他们,心再次往下沉。

  闭一闭眼,还是问?一句, “何人寻到法子。”

  医官们默默摇头。

  裴镇心中火气翻滚,觑着他们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

  医官们暗暗吞咽一口唾沫,极其紧张。

  其中尤以昨日提出?稚儿喊夜的医官尤甚,他的法子没奏效, 而陛下此时的脸比昨日的还要黑……别是等会儿扬声一喊, 便要把怒气全?撒在他头上。

  极力缩着肩膀,降低存在感?。

  但他不知, 他这样作态,反是更加让裴镇一眼看见他。

  目光一利,指向他,“你,说!”

  确实,他心中有火,而这个人正撞他火头上了。

  昨夜他说得荒唐法子,他使了,可越姜呢?没醒!

  裴镇神情难看。

  医官扑通跪下,嗓音直发颤:“臣,臣臣……”

  “说!”声音劈头盖脸,几乎震得人耳聋。

  医官一句他没找到法子硬生?生?吓得憋了回去。背上憋出?冷汗,脑袋极速运转,在天子愈加不善的气势里?,他两眼一闭,干脆一条道走?到黑。

  左右都是个死?,只能再试一把!

  “许,许是前日夜里?冤魂作祟,缠上了娘娘!”

  他所指冤魂,正是除夕当夜被裴镇一剑刺死?的内侍。为警戒朝臣宫人,达到以儆效尤的目的,那日的情形裴镇完全?未掩饰,是以宫中无人不知。

  医官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把事情全?推到鬼神之上去。

  尹碣心惊,眼皮狠跳。

  暗道这绝不是个好苗头,要是天子信了,以后宫中盛行起鬼神之风,天子之位又焉能长久!

  甚至都顾不上越过天子答话的罪行了,已经高声斥过去,“胡闹!旁门?左道歪理邪说,竟敢在天子跟前胡言!”

  又突然在裴镇跟前跪下,高声劝言:“请陛下治胡医官邪乱之罪,以正风气!”

  胡医官赶紧辩驳,“臣冤枉!”

  他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凡还能想?的出?别的法子,他也万万不敢言说这些?啊!

  裴镇背手?。

  他瞥一眼胡医官,又瞥一眼尹碣,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何意思。

  尹碣心想?天子不是真信了罢?

  心里?恼极了胡医官,有法子便是有法子,没法子便是没法子,偏他要在天子跟前议论?鬼神之言。

  还正是趁着越姜躺下生?死?不定,天子慌神的时候。心想?他莫不是前朝余孽,特地潜伏着就?是为了要以此害天子入歧途!

  别说什么?是被天子吓着了不得已而为之的话,昨日天子虽怒,但终究也没牵连无辜,姓胡的非要冒险说什么?喊魂的话,不就?是想?碰碰运气得天子青眼嘛!如今碰错了,竟还死?不悔改一错再错,非要借越姜把天子引入歧途。

  尹碣暗恨,心想?当初是他看错了他!竟没想?到他如此歹毒。

  “此话荒唐至极,陛下,万万不可信啊!”

  哪有什么?鬼啊神啊的,若真有,前朝早在无数冤魂之下覆灭了,又岂能残喘那最后几年!

  裴镇当然不信,他生?来便不信这些?,知道一切都得靠着自己。

  这医官的话在他听来也极可笑,呵,冤魂,还缠着越姜……

  淡淡颔首,“确实荒唐。”

  短短一句,屋内极静,胡医官则心神大骇,天子不信,那,那是要定他的罪了?

  赶紧辩驳:“臣绝非妄言。民间都道凶煞生?恶,厉鬼索命,不不不是全?无道理……”说话都不知不觉哆嗦起来,结结巴巴。

  尹碣暗骂他冥顽不灵!

  怒而再斥:“愈说愈荒唐了!真有恶鬼,何故满宫的宫人无事,又何故天子无事,偏偏挑上了越姜!”

  胡医官满脑门?的汗,“天子真龙之身,帝运天命加持,恶鬼近不得身。”

  尹碣瞪眼,声音愈加拔高,“那宫人们呢!”

  “……”胡医官口舌打结一会儿,勉强找着借口,“恶魂近不得天子,自然转寻天子亲近之人,那些?宫人……算不得。”

  尹碣:“哼,谬论?!越姜非是夜里?出?事,昨日上午方才睡下,那恶魂岂有通天的本事敢在白日作乱?”

  “你又要如何狡辩!”死?死?瞪视着他。

  “这……”胡医官揩一把层层冷汗,“或或许是娘娘伤着了,凤威衰减,这才让恶魂夜里?残余煞气侵体……”

  尹碣:“狡辩!”

  没法胡诌恶魂白日现身,就?又偏移到煞气一事上了!

  胡医官已经汗如雨下,“臣并未……”

  裴镇抬手?,打住二?人的你来我往。

  神情淡淡的看向胡医官,眼神威迫,“就?算如你所说真是恶魂作祟,你又有什么?法子?”

  他到要看看他到底是何目的。

  若是……裴镇眼底发冷,若是想?进而借越姜兴盛巫蛊一事……冷哼一声,他饶不了他。

  但胡医官也只是病急乱投医罢了,刚刚被医令在天子跟前声声质问?,早有了动摇,也早想?起宫廷里?如何忌讳巫蛊鬼怪,如今天子一问?,哪里?敢说什么?做法事迎道人的话,只把罪全?推在已死?的内侍上。

  “只需挖出?那内侍尸骨于烈日下日日曝晒即可,七日内定然魂飞魄散。”

  裴镇冷淡,“便如此?”

  胡医官背后已湿透,答:“是,陛下。”

  再多的,他也不敢乱说啊,陛下显然不信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当然,若是有人在太庙为娘娘祈福,想?必娘娘能醒的更快些?。”

  不敢提别的什么?庙,胡医官只敢胡诌太庙。

  那里?是天子祖辈,怎么?说都不会错的。

  裴镇脸色更淡。

  这两句,一看便是敷衍于他的。

  他虽着急越姜不醒之事,倒也不至于昏头至此。

  压眉神情更冷,目光扫过其他医官——他们早已被眼前一出?吓得噤若寒蝉,于越姜一事上,他们想?不出?任何法子。

  心冒怒气,眼底不快一翻再翻,裴镇想?一脚把人全?踹出?去!养他们何用!

  “再去找法子!”

  “七日内,必要皇后醒过来!”

  众医官颤颤答是,虚软着腿脚迅速往后退。

  天子的怒气太重了。

  在他们走?后,裴镇满面怒气负立于原地。

  怒容久久不消。

  ……

  中午,马岩庆悄悄上前来,“陛下,该用膳了。”

  裴镇面色已经平静,淡淡嗯一声,命他传膳来。

  用过饭,颔首冷冷吩咐他,“去问?问?那群医官,可翻出?法子了。”

  马岩庆轻声答是,退后出?去。

  他迅速去了一趟周围的东偏殿,待见那些?医官俱是只冲他摇头、又说没翻出?法子时,心中略沉。

  深深叹气,回来后在天子跟前腰身压得格外低,道:“禀陛下,医官们仍旧不得其法。”

  裴镇竖眉,冷怒着砸了跟前杯子,“全?是饭桶不成!”

  马岩庆凝声息气。

  裴镇眼中露出?烦躁,一上午过去了,越姜还是不醒,而这些?人依旧没有找到法子!

  一切都在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心中火气愈加旺盛,忍不住又砸了一个杯子,以泄心火。

  砸完,厉声:“再把尹碣唤来!”

  “喏。”

  ……

  尹碣恭立天子跟前。

  他以为天子唤他过来,是要再次问?他有没有找到法子,但天子在凝他良久后,却只是抑着怒气说:“有何法子能拖长时间。”

  短短七天……裴镇忽然觉得太少了,时间太少了。

  距她昨日睡下,已经至少过去一日了……不知不觉捏紧了拳,裴镇紧紧盯着尹碣。

  尹碣被盯的脑袋空了一下。

  接着反应过来,心里?忍不住叹气,天子是往最坏的结果打算了?

  “娘娘长睡……臣最多可拖一月。”用补药吊着的话,这是他能极力保持的最长时间了,剩余……只能全?看天意。

  “那就?拖着!”裴镇不信越姜一月还不醒!

  尹碣:“是,臣定尽力而为。”

  ……

  半个时辰后,尹碣写出?越姜近五日的补汤方子;又两刻钟,一一记下针灸活血法子。

  这些?事了,李媪带着精挑细选的两名宫人上前来听令,往后日日需得给皇后按揉,这两人便是被挑选出?来伺候越姜的。

  尹碣仔仔细细给她们讲要如何按,怎么?按,讲完后又道:“一早一晚两次,一次至少半个时辰,日日不可缺。”

  两人极其认真,不敢错过一丁一点,“是,医令大人!”

  “万万精心!”尹碣再嘱咐最后一句。

  若是皇后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尹碣叹气,怕天子一怒之下要人给越姜陪葬。

  而这两个伺候按揉的人,首当其冲。

  两人对此也隐隐心知肚明,连连保证,“定不敢懈怠!”

  “嗯。”

  ……

  裴镇在宫人们给越姜按揉过一遍后,站在床头看她。她脸上的气血看着更好了,可,她仍旧是毫无动静。

  生?平头一回,裴镇尝到了有心无力的滋味,她迟迟不醒,他没有任何法子,就?算她最后死?了,他也仍然没有任何法子。

  深深闭眼,攥着她的手?在掌心之中,叹气,“莫要再睡了。”她睡得已经够久了。

  裴镇很想?回到昨日,若是早知道那一撞会让她躺在这毫无动静,他肯定一早便把她带到前殿去,碰也不会让她碰那些?珠子。

  祈福祈福……珠子她串完了,结果福运未至,却让她遭此厄难。

  裴镇眼皮闭紧,捏住她手?的力道不知不觉大上许多。

  他这样握了她很久很久,直到坐得姿势都有些?酸麻了,这才微微松开?。

  盯着她闭起的眼睛,声音有点哑:“莫要再睡了——”

  仍然是之前那句话。

  但越姜没有要醒的意思。

  一直到初四裴镇重新开?始上朝,她也一直是闭着眼。

  而这日上朝的众臣也明显感?受到天子的低气压。有些?莫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联想?到近来流传的事——宫中医官自年初起,便未出?过宫廷一步。

  心底隐隐明白应当是出?事了。

  不过到底出?了何事却是不清楚,自上回谢氏窥探宫廷一事后,无人敢再使小心思打听宫廷内苑。

  连孙颌,也不清楚。

  只是在朝后与天子禀事时,发觉天子脸色好像格外不好,他不禁有些?忧心,何事让天子如此冷怒?

  裴镇没打算和?他说,在他禀完事后便让马岩庆带他出?去。

  接着,继续沉默翻看奏章。

  至中午时分,才歇神一趟,回寝宫去。

  “可醒了?”入内寝时,他疲着问?了一句迎上来的李媪。

  李媪默默摇头,“未见娘娘有动静。”

  还是没有……裴镇嘴角抿直了,“嗯。”

  大步走?到榻边,凝着越姜。

  她已经睡了三日了,整整三日,无论?是别人一点点费心伺候她喝汤药,还是宫人给她按揉身上,她真的就?连动也不曾动过一回。

  若非她尚余呼吸,身上体温又一切如常,他真的怀疑或许她已经死?了。

  狠狠抿唇,眸中冷怒差点又冒出?来。

  “好好伺候着。”裴镇闭了闭眼,再次回前殿。

  ……

  当夜,裴镇又做了回噩梦。

  这回梦到他担心的事都成了真,越姜死?了,在足足一个多月用药吊着的情况下,她在某日夜里?突然就?没了呼吸,渐渐的,身体体温也变冷,完全?没了活人的温度……

  裴镇猛喘着气睁眼,拳头贲的又硬又紧。

  紧跟着顾不得别的,先摸她呼吸,又摸她温度。

  但这些?并不足以让他心安,只着单衣下塌,大声唤马岩庆去喊尹碣。

  尹碣抹把熬得发红的眼,深一脚浅一脚赶来,“陛下。”

  裴镇抓住他肩,提着上前,“给越姜看看!”

  尹碣舔舔干涩的唇,答是,立即搭脉。

  诊了足足一刻钟,他答:“回陛下,一切如常。”

  裴镇盯着他,“未见虚弱?”

  尹碣摇头,“未见。”

  才睡了三天,也一直用天底下最奢侈的药吊着,不至于短短几天就?虚弱下去。

  “可真?!”裴镇不放心,再问?。

  那个梦让他有些?心神不宁,必要再三确定才敢放心。

  尹碣重重点头,“确是真!”

  他没有法子让越姜醒,但让她保持现状,他自信毫无问?题。

  裴镇略微放心。

  他揉揉眉峰,疲累至极。

  摆手?欲要让他下去,但摆到一半,又收住,定定看他,“还是未翻到如越姜情形的脉案?”

  尹碣内疚,“臣惭愧。”

  裴镇抿唇,果真,还是没有。

  那他说的一个月时间,不过也就?是一晃而过的事而已。

  裴镇神情绷紧。

  尹碣更加歉疚,尤其看天子在此之后久久沉默,心里?愈加不是滋味。

  暗叹,还是自己学艺不精啊……

  正沉浸在此叹息之中,突听久久沉默的天子再次有了声音:“先生?,我不想?越姜死?。”

  这一句,让尹碣没来由的有些?难过。

  他抿了抿唇,想?说几句保证的话让天子安心,可他没法说违心之言。

  因为他根本做不到让越姜一定在期限内醒来,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嘴巴张了几次,最后也只勉强挤出?短短几个字,“陛下……”

  “尚且还有二?十余日,或许会峰回路转也未可知。”

  裴镇沉默嗯一声。

  心下不无失望,尹碣也只是说或许而已,不敢和?他做保证。

  长呼一口浊气,他捏眉,“你下去罢。”

  ……

  在尹碣走?后,裴镇仍是坐在原地,并没有躺回榻上去。

  他怕一躺下,又做什么?令他讨厌的梦。

  枯坐许久,目光随着屋内烛光晃动,直到觉得身上有些?凉了,冷了,这才又回到被中。

  衾被里?比以往放得汤婆子还要更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被中的温度,才不至于让她觉得冷。

  裴镇睁眼睡不着。

  这几夜他也都睡得很少,心中芜杂的事太多,总是才闭眼不久又突然醒来。

  重重捏一把她的指头,张嘴突然又想?对她说别再睡了,你睡得已经够久。

  但这句话这些?日子已经说过不知多少回,可她从来没有要醒的意思。

  裴镇沉默抿起嘴巴,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半晌,方才再次张嘴,目光望着帐顶 “帝陵未建,棺木未成,你也不想?草草入葬,事后又被人起坟牵坟,是不是?”

  越姜没法回应他,周围只有长长久久的沉默。

  裴镇叹气,揉揉眉,心想?便当她是答应了。

  天亮,再次叫李媪去唤王氏来陪越姜说话,他去上朝。

  这日,尹碣继续翻找医书,终于,在一本泛黄的古籍上让他找到类似记载。

  “……以头抢地,昏迷数余日……引左耳青丝,火烧成灰,吹入耳,过盏茶时间,鼻出?血,人醒……”

  尹碣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觉得与越姜情形颇为相似。

  越姜虽不是以头抢地,可那女侍说她也是磕到了头,事后才长睡不起的。

  顾不得仪容,匆匆随意整一把衣服便从地上爬起,快速到前殿请马岩庆入内禀报。

  他有事请见!

  不消片刻功夫,马岩庆再次出?来,请他入内。

  ……

  “陛下,臣在书中翻到一法子!”尹碣神情颇为激动,满面涨红。

  裴镇神情骤变,背上都硬直几分,盯他,“有法子?”

  “您看!”尹碣从袖子里?淘出?古籍,摊开?奉上前,神情振奋,“书中情形与娘娘颇为一致。”

  裴镇迅速扫过那短短一句话。

  确实一致……目光先是略怔,但接着他就?皱眉,凝着出?血二?字,久久盯着它看。

  需得出?血,若是出?血后人却没醒……看向尹碣,问?他,“可有把握?”

  尹碣:“……”不敢保证,终究只是记载而已,并不能确保完全?可行,风险极大。

  激动冷却,脸上的红润退去。

  沉默片刻,摇头,“臣无把握。”

  裴镇退而求其次,“那可有把握越姜出?血后,能止血而不虚弱?”

  尹碣这回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只五分把握。”

  裴镇抿唇不再问?了。

  尹碣叹气,“臣回去再翻翻,或许前人尚有其他法子。”

  这法子确实不大保险。

  行医数十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些?医书古籍上的东西不能全?信。

  裴镇没答他这句,目光再次盯着书上的几个字看。

  良久,他挪开?眼,略带叹气道:“再过两日不醒,先生?便拿这法子试一试罢。”

  到时已至初七,她的身子不可避免会弱上一成,再之后醒的可能只会越来越小。

  便也只能冒险试试。

  尹碣道好。

  他回去再次仔细揣摩这法子到底可不可行,又接着马不停蹄再次翻阅古籍,或许还有更温和?的法子。

  出?血,终究太冒险了。

  ……

  翌日一早,初六,裴镇在要去上早朝的时辰醒来,越姜还是没醒。

  她已经躺够了五天。

  裴镇面无表情看着她,照旧沉默许久。

  这些?日子他也不知道这样看过她几回了,她的表情从始至终没变过一点,几乎都快要深深烙在他脑子里?了。

  往旁边压压她的脸,试图让她的面部有一点变化,可这点变化才维持几息时间又复原,她的面上再次变得和?前几天一模一样,有血色,也随着呼吸有起伏,可她就?是不醒。

  “尹碣在古籍中翻到了一个法子,他说烧了你头发吹进左边耳朵里?,待你流了鼻血你就?能醒了。”裴镇一人自言自语。

  “后日你再不醒,我就?让尹碣试试。”

  裴镇说这句时,目光微微放空了些?。

  这法子太冒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狠狠揉一把眉,心说罢了,待真到初八那日她不醒再说。

  “马岩庆,备驾!”面深目冷,大步下榻。

  ……

  天彻底亮后,按揉的宫人按时上前来伺候越姜净面擦身,接着再帮她小心按揉活血,李媪则在旁边看着。

  其中一人在擦拭到越姜手?心时,突觉手?背被碰了下,她先是愣住,接着怀疑是自己发梦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床上躺了好几天的娘娘突然手?指动了动。

  眼睛盯着越姜的手?瞧,盯了好一会儿,到李媪都觉得她不对劲看过来了,按揉宫人仍旧没有看到手?指再动过一回。

  讪讪,心想?她或许真是白日发梦了。

  可就?在她捏着巾子小心翼翼再次帮娘娘擦拭时,却发现娘娘又动了一回。

  这回绝对不是她发梦。

  宫人鼓圆了眼睛,惊喜大叫,“有动静了!娘娘有动静了!”

  李媪发懵:“!!”真的?

  赶紧拨开?人上前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