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穿成乱世里的大美人 芋孚 523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7章

  内侍牙齿打颤, 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只要他说出?来,留给他的必定是个死字。

  可不说……右耳上疼痛清醒的提醒他,不说只怕是无穷无尽的这磨。

  皇宫里折磨人的手段何曾少了。

  他后悔了, 当初为何鬼迷心窍接了这个活, 明明有前车之鉴的不是吗。

  他不该以为此?次不是窥探帝踪便能侥幸逃过,更不该以为仅仅只是值夜时注意些就能安然无恙。

  痛哭流涕,求饶:“求, 求陛下?饶奴才一命。”

  “说!”声?音响震四方,剑尖再递前一寸。

  内侍心神大骇, 嘴皮发抖。

  见他还是支支吾吾,裴镇不耐烦了, 横剑再次劈下?,要斩了他另一边耳朵。

  内侍尖叫一声?, “奴说, 奴说!”

  “是前卫里的李大人!”

  裴镇冷冷,剑峰已经挨到他耳朵边, 一丝血流出?。

  内侍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结结巴巴,浑身打颤,“奴, 奴才没没撒谎。”

  真的是那位李大人联系他的,再往深的,他真的一概不知?了!

  裴镇冷哼,重?剑下?压, 直接劈下?他一半耳朵。

  内侍痛得直打滚, 惨叫不止。

  “来人,去拿李曲!”

  “是!”

  至于跟前这个爬过来想求饶的内监, 裴镇一踹,冷吼,“滚!”

  越姜正是这时出?来的。

  再之后,就看到裴镇忽而又提剑直接了结了那内侍性命。

  大殿内鲜血直流,她屏气没有妄动。

  剑尖垂刺在地面上,裴镇冷冷看着已经了无声?息的尸体,左手之中的纸团越捏越紧,几乎被?他掐碎。

  原本是想再留他些时候继续审问的,可……没必要了。

  还是他死了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冷冷砸一下?重?剑,拨着那些书页再次翻动,他怕他漏了,这事只能他自己来。

  不想让别人翻到那些记录的关于越姜的事。

  想及那些纸上的内容,心中愈发暴戾。他不选妃,便有人想方设法?钻营,想投他所好……

  呵,以为再送一个极似越姜的的人进来,便能助家里扶摇直上了……

  咬了咬牙根,手往下?一沉,忽然,地上冒出?一声?刺耳至极的声?音。

  是被?剑尖在地上划的,地板上几乎划出?了一道刻痕。

  大殿之内更加安静,无人敢出?声?。

  全翻遍了,裴镇没再翻出?别的东西。

  面无表情瞥向马岩庆,冷声?,“取火盆来。”

  “喏。”

  很快,火盆被?送过来。

  “啪”的一声?,几本书全被?扔进火盆之中。

  火舌停顿片刻,又忽地猛然蹿高,吞噬着一切。

  裴镇的目光被?火光照得明灭。

  在火势最胜之时,他把手中那一团纸扔出?去,烧的一干二净。

  越姜仍然站在原地,眼睛也盯着那盆火看。

  窥视帝踪……那内侍实?在太大胆了些,他不知?道裴镇的性子吗?

  屏息屏的久了,越姜呼吸声?不受控制的大了些,裴镇在这时转头过来,凝住她。

  越姜抿了抿唇,镇定行礼,“陛下?。”

  他应该是早知?道她来了的,她之前跑过来的步子声?音有些大,以他耳力,他肯定听到了。

  裴镇的确早知?道她在这,那句窥探帝踪除了是要给内侍安罪名,另一半,不是没有要说给她听的意思。

  手上撑着重?剑,盯着她,“过来。”

  越姜提步来。

  走近了,血腥味更加浓了,不适的让她皱了皱鼻。

  裴镇瞳仁黑黑的凝着她,他看到了她脸上的皱意,但?他没马上让宫人把尸体拖出?去。

  “怎么醒的?”在她在他身边停住后,他道。

  越姜:“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醒了。”

  裴镇淡淡颔首,他指向地上的尸体,又问:“可知?道他是何罪?”

  越姜点头:“窥视帝踪。”

  “嗯。”裴镇的目光忽然冷冷扫向跟前跪的一地的宫人,厉声?,“再有犯者,他,便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惶惶称言不敢。

  裴镇冷哼一声?。

  上回?他处理高炳时,一地的人吓得也是如此?说的。

  他不知?道现在死的这个内侍当初有没有撞见他杀人的场面,但?听,他肯定听过。

  可他依然胆大包天,险中犯险,以为这回?窥探的是越姜,便能侥幸逃脱……冷冷暗嗤一声?,挪开目光。

  “把尸体拖下?去。”

  “喏。”

  宫人们手脚麻利的把人拖出?去,接着又迅速端水来擦拭地面,仔仔细细不留丁点血迹。

  此?时,已是三更天尾声?。

  捉拿李曲的人正急急出?宫奔向李宅,拿人。

  裴镇面无表情拉着越姜回?内寝。

  回?到寝殿后,他冷冷拿水泼干净剑上血迹,又一点一点拿布擦干净。

  这夜,他剑不离身,手指一直按在剑柄上。

  越姜放松呼吸,手脚平整,连翻身也不大敢翻。

  不是她触怒的他,他也没喝醉,不怕他突然拔剑刺人,可她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太好,怕动来动去惹得他烦躁。

  但?其实?她不动,裴镇反而更烦躁,闭紧的眼睛里毫无睡意,一闭目,便是那些纸上的一字一句。

  还真是把她身上的每一寸都记得清清楚楚……

  心中冷冷哼了下?,心情不大爽快的拽她过来,问:“平日都是谁在近身伺候你?”

  越姜:“??”有些不明所以。

  但?她还是一五一十的答,“李媪,两?位嬷嬷,和五名大宫女时常近身。”

  其中李媪是在她跟前最亲近的,因为她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她为人也细心,还算为她着想。

  “就这些?”除了李媪早已审过一遍确定没有嫌隙,其他人都还在单独的审。

  那内侍能知?道的如此?细致,肯定还有她身边的宫人作?祟。

  “时常近身的便是她们了。”

  其他宫人偶尔也会?到跟前来伺候,但?不频繁。

  裴镇不发一言。

  越姜感?受着他的沉默,也跟着沉默。

  但?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一句,“那内侍还勾结了我的宫人?”

  裴镇:“嗯。”

  “往后谨慎些。”他淡淡道。

  越姜:“好。”

  ……

  一个时辰后,越姜怀揣着这一晚上的混乱,勉强有了睡意。

  但?裴镇依然醒着,精神无比。

  又一个时辰后,马岩庆的声?音低低传来,“陛下?,左将军已拿人回?来。”

  丑初时分,宫廷内卫领人向左霆传达天子意思,当即,左霆带人包围李府。

  他按剑走进李府之时,李曲其人脸色已经煞白?,带着震惊的煞白?,他似乎完全不明白?除夕之夜,好好的宫里怎么就来了一班人拿他。

  左霆抬手一挥,示意将人绑了,接着又派人驻扎李府围困,把人全聚在一处看守。

  至于为什么不在外面围着……则是因为如此?耗人耗力,刚开始围了是怕有人逃跑,这时人都聚在一起了,就不怕了,自当用最有力的法?子。

  他捆着李曲快马加鞭入宫,请马岩庆去禀消息。

  ……

  “嗯。”裴镇眼神清明的起榻。

  正要穿鞋,却突然一顿,扭头看向床里。

  果然,看到了她已经睁开的眼睛,她睡得并不踏实?,他刚闹出?动静她就醒了。

  “睡罢,我去办些事。”

  越姜喉咙微干,道好。

  裴镇起身走人。

  越姜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了,才继续心不在焉的闭目。

  也不知?能不能审出?幕后主使。

  裴镇审出?来了,他一说出?内侍的名字,李曲还待辩驳的言语就全都噎住。

  接着再给他看了对方尸体,他彻底沉默。

  裴镇:“说,朕便留你全家性命。”

  “不说……”他冷声?,“那便以你为祸首,阖家下?狱。”

  内侍一个阉人,无家无口没得牵连,可李曲不一样。

  李曲很清楚跟前这位天子的作?风,不敢认为他只是口头威胁,在诈他的话。

  虽然民间能士里多传天子知?人善任,用才不拘一格,前阵子因为周典以降将之身任群牧马政之后,民间天子名声?更甚。可他知?道,天子除了不问出?身,知?人善任之外,其身上的铁血独断,同样不容忽视。

  他沉思一会?儿,最终选择一五一十招来,终究给他这一脉留个根。

  “禀陛下?,卑职受命于谢寅。”

  裴镇脸色微变,难看的离开地牢。

  两?刻钟后,在李曲交代?了更多细节并拿出?证据后,一杯毒酒捧到了他跟前。

  李曲饮下?,毙命。

  死前想,谢寅糊涂啊。当然,他也糊涂。

  人心不足蛇吞象。

  ……

  越姜迷迷糊糊中发现身边的人好像回?来了,眼皮动了动,又想睁开。

  裴镇躺下?,拉拢被?子,“没事。”

  但?越姜还是醒了一回?,睁眼看了他一下?。

  裴镇对上她的目光。

  他精神奕奕,她困顿萎靡。

  心里的烦躁好了些,捏着她下?巴摸一下?,哑声?,“没事,睡罢。”

  终究都是小事……杀鸡儆猴罢了。

  “嗯。”

  ……

  裴镇这回?总算睡着了。

  到底一晚奔波,心里纵使埋着事,但?身上也是疲的。

  呼吸一下?一下?,他圈搂着越姜深眠。

  醒时是被?饿醒的。

  腹中叽咕之声?不止,饥肠辘辘。

  揉一把眼皮,乏累起身。

  起身后往里看了眼,她已经醒了,不知?道去了哪。

  “马岩庆!”

  “奴在。”马岩庆近前答来。

  裴镇摸摸床里的温度,但?摸不大出?来。一个被?窝里的,她和他又挨得紧,她就算早早起了她躺的地方也依然是热的。

  摸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起的榻。

  “皇后呢?”

  马岩庆:“娘娘正在外殿。”

  裴镇:“嗯。”

  着人进来伺候他穿衣洗漱,穿罢,出?去。

  刚出?内寝,便见越姜过来了,她听到了宫人来报他找她的消息。

  裴镇没问她何时醒的话,只冲她颔首:“先用膳。”

  饥肠辘辘,裴镇执筷不知?不觉用得比平日多些。

  囫囵用完,和她交代?了一句有事,便跨步领着马岩庆绝尘而去。

  大年初一,原本该是歇息的,越姜心知?他是去处理昨晚的事,继续用饭。

  今早起来她发现身边的宫女换了不少,此?次事情,看着牵扯不小……

  ……

  隅初时分,年迈的谢禹领着逆子大拜跪于北章台前殿石阶前,请见天子。

  去冠素服,是请罪之举。

  其身边男子,更是鬓发凌乱,耳边好几个红掌印。

  马岩庆不敢多觑,匆匆进殿内禀报。

  “陛下?,谢公请见。”

  裴镇威坐圈椅之上,面无表情。

  半晌,才言:“传。”

  “喏。”马岩庆小步退下?,快速来到谢禹跟前,低声?,“谢公快起,陛下?宣您入内。”

  谢禹点头,小声?道一句谢过公公,接着踉跄着爬起,狠狠踹一脚旁边的大儿子,冷眉怒目,“走罢。”

  谢寅大痛,他默默抿唇,狼狈着衣襟弯身上前。

  是,他连腰都不敢立直了。

  因为他知?道此?次进来非死即伤,事发了……

  平旦末时,府里突然来人拍门,是陛下?身边的左将军。

  他起先并不知?道他来,是后来身边的人低低过来说了一句,才知?道左霆过来府上。

  他未作?多想,只以为是宫中天子念及父亲,一大早派人来探望。

  但?……不出?两?刻钟,那位左将军走了,同时父亲身边的老管事过来,说要见他。

  谢寅去了。

  但?才进父亲书房,便是劈头盖脸砸来的宝盖香炉,还带着热气,硬生生砸在他肩上。

  得亏他反应迅速,偏身躲了一下?,只砸中肩头,否则额头得当场出?血。

  谢寅皱眉,“父亲——”

  谢禹气怒,当场又是一个杯子砸过来,震声?,“逆子!”

  他还敢躲!干脆让他一榔头砸死他好了!否则也不至于连累家里,坏了儿孙一辈的前程!

  谢家往后十几年都完了!

  双目死死瞪着他,目光血红。

  谢寅眉头皱得更深,有些心惊。

  父亲何故如此?看他?

  “父亲,出?何事了?”

  何事?谢禹怒气起伏,他还敢问何事!

  手上几张白?纸掀翻出?去,怒指他,“看看你狗胆包天干的好事!”

  “你哪吃的雄心豹子胆,竟敢窥探宫室!”

  谢寅脑袋一轰,眼眶瞪大。

  接着便是刹那间脸色变白?。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谢禹瞪着这个儿子的表情变化,更是心中绞痛。

  既知?道后果,他怎么还敢行此?事!

  谢家,谢家——

  突然无力,谢家大好的局面,全因这个儿子毁于一旦。

  父父亲从何得知?……谢寅木愣又瞳孔紧缩,浑身开始冒冷汗。

  忽然,煞白?的脸色僵停,他想到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的左霆……

  声?音艰难,“刚,刚刚的左将军……是,是……”是天子派来的?

  牙齿打颤,后面几个字完全挤不出?来,浑身瘫倒在地。

  谢禹双目瞪起红血丝,失望又愤怒,“是,你干的好事……事发了。”

  “事发了!”谢禹几欲垂泪,声?音发哑。

  “逆子,你何其糊涂啊!”

  他的女儿是今上亲母,是陛下?至亲!如今更是被?追封太后,谢家阖族承荫袭封公爵,原本陛下?敬他,亲他,可自此?一番……谢禹心头一狠,抄起一边佩剑直接就想杀了他,如今只有以他尸体觐见,或可洗谢家嫌疑!

  谢寅腿上一颤,连连后退,“父,父亲!”

  他他不想死啊。

  谢禹怒盛,横剑指他,“如今知?道怕了?!那当日怎就胆大包天敢命人窥探宫室,你要害死整个谢家不成!”

  谢寅连连摇头,“没有,儿子没有。儿子只是想为家中谋算啊!”

  谢禹怒气更大,狠踹他一脚,直接把他踹翻过去。

  “谋算个屁!愚蠢至极!”谢家如今情形,还要谋算什么?

  啊?谋算什么!他的女儿生下?外孙,足够保谢家一世荣华权贵了!偏他自作?聪明!

  谢禹恨死了,再踹他一脚,“你个猪脑子!”

  谢寅吃痛,心里不由?得也有点不忿,暗想父亲短视!

  是,妹妹生育天子有恩,足够保谢家一世权贵。可第?二世、第?三世呢?如今天子后院只越姜一人,来日龙嗣也必是出?自越氏肚皮,待天子仙鹤新?帝即位了,新?帝哪里会?念谢氏一分情!

  只越来越疏离淡薄罢了!

  如此?,他自然得谋算几分。

  既然天子喜爱越姜,那便在族中找找可有似越姜性情、容貌体态之人。谢家为天子母族,总是能找到机会?让女子出?现在天子跟前的,到时若是女子还算得天子的眼,纵使不如越姜几分,天子应该也会?收了。

  要是肚皮再争气几分,谢寅自信越家绝对争不过谢家。

  但?他想不到,明明只是收买内侍偶尔探查探查越姜,竟也会?事发……

  打算完全落空……

  谢寅心中不忿才冒起片刻,又倏忽蔫下?去。

  完了,全完了。

  谢禹冷怒,现在方才后悔,有何用!

  憋着满心火气看他一眼,中气十足,“起来,随我进宫请罪!”

  ……

  “罪臣,拜见陛下?!”谢禹带着谢寅长跪不起。

  裴镇淡淡看着这一局面。

  他从来没想过,这回?的幕后主使会?是他大舅舅,是母亲的亲哥哥。

  他自认没有亏待过谢家,对于外祖父他也从来尊敬。

  可谢寅,竟伸手到禁中来。

  冷冷看着他们不言不语,殿中沉凝死寂。

  过了一会?儿,到底念及外祖年事已高,裴镇方才颔首:“外祖起罢。”

  对方今年已经六十有八了。

  “谢陛下?隆恩。”但?谢老国公只微微抬起半边身子,仍旧是请罪的姿态,高声?,“逆子狗胆包天,死不足惜,请陛下?降罪。”

  谢寅脸色全白?,肩膀微抖。

  裴镇对此?未置一词,只淡淡看着他这位大舅。

  谢寅压力更甚,如芒在背。

  从前这位便威势极盛,如今更甚了。

  酝酿许久,才勉强哆嗦道来:“臣万死难辞其咎,请陛下?降罪。”

  他不想死,但?如今由?不得他。谢寅整个身体都在抖。

  裴镇眼神发冷,冠冕堂皇的话他倒是说得好。

  又看一眼外祖,也不知?外祖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真杀了谢寅,他又作?何想。

  负手而起,淡淡踱步到谢寅几步之外,凉凉看他,“窥宫者膑,舅舅可知??”

  谢寅知?道,咽着干涩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嘴巴,艰声?答,“臣,知?。”

  “如此?。”裴镇盯着他,声?音更凉,“来人,行刑。”

  谢寅:“!!”

  真,真要废了他一双腿?那还不如让他死得痛快些呢。

  但?肩膀剧烈颤着,嘴巴几次张合,那句宁可死了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身上越抖越厉害,牙齿关节在大殿内抖出?咔咔声?。

  侍卫持刀而来,走近。

  谢寅心神俱碎,嘴巴张合更甚,嗫嚅着想说话。

  侍卫视而不见,只听天子命令,持刀便砍下?来。正要砍进他膝盖之时,听到身下?之人忽然颤抖大喊,痛哭流涕,“饶命,陛下?饶命!还请您念念当日我救小二娘出?水,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话且说一半,忽然痛叫一声?,原是侍卫连顿也未顿,已经重?重?砍下?来,谢寅鲜血直冒,疼痛剧烈。但?,也只是砍出?血才断了脚筋而已,并未斩断下?来。

  裴镇面无表情扫来一眼,抬手,示意他先停下?。

  侍卫持刀后退,不再继续。

  谢寅痛叫声?不止,他何曾受过如此?疼痛。

  曾经天下?未乱时,父亲是郡公,家中殷实?颇有权势,之后天下?乱了,但?裴家脱颖而出?,谢家背靠裴家,十八年里也是顺风顺水,可就在刚刚,他的脚筋被?挑断,这条腿彻底废了。脸上疼出?冷汗,神志恍惚,连裴镇叫停侍卫他都回?不过神要谢恩。

  裴镇也不求他一句两?句的谢。

  他会?把侍卫叫停,只因他那一句小二娘。

  这事母亲曾经也与他说过,母亲其实?不是谢家长女,在其之上尚有一个夭折的姐姐,出?生后未满月便去了。

  所以在家里谢家人多称她小二娘,曾经四岁之时贪玩曾落过水,是这个大舅把母亲捞出?来的。

  母亲和他提过两?三回?这个事。

  所以其实?虽然不大看得上这位眼高手低没什么本事的舅舅,即位后也给了他一个官职。

  但?没想到他在朝廷上没什么本事,倒是打起他后院的主意来。

  哼——裴镇讽刺一声?,声?音极淡:“便念舅舅有恩,今日先饶了膑刑。但?……”

  “有罪不罚,不成规矩。舅舅收买内监窥宫苑,乃是大罪。今责成笞六十,剥官职,永不得入朝为官。”

  “罪臣谢主隆恩。”谢寅勉强回?神,顶着浑身冷汗颤抖谢恩。

  裴镇淡淡嗯一声?,拂袖而去。

  ……

  冷着脸回?到寝殿,裴镇刚跨进内寝,便见越姜竟然睡下?了,而且,额角还有一抹红。

  除了上回?生病,还是头一回?看她上午躺下?。

  皱眉,先唤来李媪,“额上怎么回?事?”

  李媪跪下?,“禀陛下?,娘娘磕着了。”

  当时咚得一声?,还吓了她一大跳。

  好在娘娘说不是太疼,再之后就躺下?了,已经躺了快要半个时辰。

  而且躺的极其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动静,估计是真的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