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穿成乱世里的大美人 芋孚 4919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7章

  也?得亏裴镇今日?抽空来这一趟, 此后他一直事忙,直到登基前都没得出空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 裴镇正坐于马车内, 由左霆亲自驾马赶至青石巷。

  一到越氏门前,左霆立刻跳下马车上前去拍门。

  见是他,门房当即大开?门庭恭迎入内。

  却不想此人却是不入, 反而后退几步来到马车边,言辞恭敬:“主公, 越府已至。”

  听得主公二字,门房心?内大震, 反应极迅的倏忽跪下去,大拜见礼。

  裴镇几步越过门房, 径直往里去。

  他也?不用人领路, 直接凭着感觉走。

  世家大户门第,大抵差不多。过前院, 至中庭,便见楼阁池苑。

  走至此,裴镇负手环视一遭,忽而止住脚步, 把左霆叫上前来,“越姜居何处?”

  左霆摇头,他并不清楚。那日?他也?只不过是把越姜送至院门之处罢了,越府布局, 他是一无所知的。

  同时心?里想, 主公便要就?这么直接去见越姜?初至越府,该先见过越氏长辈才?是。

  心?里思量尚没劝出口, 就?见主公朝身后一瞥,把那门房叫到跟前来,“前面带路,领我去越姜居所。”

  “喏。”门房惶恐,不做反应的张嘴就?应下来。

  他低头朝东边的方向一抬手,道:“便是东院这边,是府里姑娘居所。”

  “然?。”裴镇跨步往前。

  左霆赶紧追上,至主公身边低声,“主公,还是先见过越氏长辈为好。”

  裴镇却不以为然?,摆摆手,示意他后退。

  且先见过越姜,见过她了,再由她领他去见越氏长辈也?不迟。

  左霆:……也?行罢。

  没了声音,只默默跟着。

  ……

  步入东院,院中仆婢忽见生人,大惊。李媪快步上前来,皱眉睇向门房。

  怎冒冒失失忽领陌生男子进来!这是姑娘院子!

  他如此作为,成何体统?!

  门房知她心?怒,怕冲撞眼?前贵人,赶紧开?口:“宫里君侯至,李媪且上前来见礼。”

  李媪听他所言依然?皱眉,真是君侯?犹豫打量着,却没有应声立即让路,仍旧是迟疑挡着。

  谁知道会?不会?是门房被糊弄了,弄错了人。

  裴镇睥睨一眼?,不怒自威。

  李媪被看得头皮发麻。

  被他通身气势所慑,心?里信上了几分。不过虽信了,却依旧还是强撑着,毕竟气势这东西虚无缥缈的,代表不了什么。

  只缓和着道:“屋里姑娘且睡着,您不若先去西院坐上片刻?”

  如此,也?好让她进屋去请示请示。

  裴镇睨他一眼?,接着冲身后左霆示意,“左霆,与?她看一看。”

  左霆答是,取了怀中令牌叫她看上一眼?。

  真是君侯,不是坑蒙拐骗之辈……李媪望上一眼?,心?下安定几分,终于往旁边退后,让步。

  上回宫里来了小黄门,她也?是看到的,此时君侯亲至,自然?不敢拦人。

  裴镇大步越过她。

  走至檐下,又突然?停住,撇眸睨她,“她寝于何处?”

  李媪欠身,“姑娘仍宿于旧日?闺房,君侯往这边来。”

  抬手指向一个方向,她上前领路。

  裴镇颔首,跟着她走。

  李媪跨过廊亭,又左拐过了座淌着溪流的石桥,最后来到一小院中,垂首道:“便是这处了。”

  “嗯。”裴镇推门便近。

  李媪犹豫些会?儿,抬步要跟上去,左霆这时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她,“莫再往前。”

  这话不止是对着她说,同样是对着其他守在这的仆婢说,众人听此,于是老老实实都低下脑袋,不进一步。

  李媪却有些犹豫,低声吞吐:“可,姑娘尚且在睡……”

  左霆不以为意,“过些日?子主公便与?越姜大婚,不必拘泥这些。”

  李媪止步。

  ……

  屋内,裴镇过了内室的垂纱门,跨入房内。

  她的屋里极静,房内窗户半开?,从窗户里望出去便是外面院子里的山石树影,秋风刮过,屋子里飘来些许凉意。

  他朝她的榻前步近。

  走至脚榻前,往里乜上一眼?,她确如仆妇所说,尚且在睡着。

  倒是睡得挺好。

  支起腿坐下,盯着睡中的她瞧。

  秋高?气爽,她两条手臂搭于衾被之外,左手侧在身前,右手轻轻举于颊边,五指白细,若葱削成,其中一根食指稍稍抵在鼻梁处,被她的呼吸一下下拂着,洒出热度。

  笑?一笑?,略带薄茧的手圈住她的食指,把她的手挪开?。

  因?为他的举动,她下意识动了下眉,但却是未醒,只柔柔轻哼一声,食指无意识动着,指甲刮过他的手心?。

  有些痒,裴镇握紧她的手指,眉梢几不可查的动了动。

  过了会?儿,她的手指又动了动,同时,眉心?轻轻颦起,美人面也?微皱,像是要醒的模样。

  裴镇懒声:“醒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她听见。

  但她却是未睁眼?,也?并不是要醒的意思,只下意识舒展着四肢蹭了蹭衾被,接着眉心?颦意化开?,又成了安睡的模样。

  这一动,脑后的乌发蹭了满枕,些许青丝绕在她面颊上,凌乱布着。

  裴镇无声笑?了笑?,替她别开?这些乌发,在耳后挂着。她的耳朵白白的,软软的,裴镇忍不住摩挲了下。

  粗糙的指腹摩挲的越姜微痒,她下意识动了动。

  裴镇弯了下唇,低笑?:“却是个爱睡的。”

  又抚了会?儿,见她毫无醒意,便打算要收回手,但这时,却见她忽然?眼?睫一抖,眼?角毫无预兆滑下抹湿意来。

  紧跟着便是低低启唇,嘴边囔囔出声。

  裴镇眉心?深拧,眼?睛立即沉下去,脸色不好看。

  怎突然?就?哭起来……皱眉,脑中一瞬间联想起许多,其中第一反应厌上的,便是越家,下意识以为是越家二房待她不好,才?会?让她才?回来第一天便睡哭起来。

  心?中沉沉,抹干净她眼?角的泪,把她抱至臂弯,“莫哭。”

  喉结滚动,他低声安抚她。

  只是这一声倒是无用,她靠在他肩上,眼?角仍有湿意滑开?。

  裴镇心?里不是滋味,何故哭成这般?

  摩挲她的面颊,沉声哄着,“莫哭了。”

  湿意仍是不止。

  裴镇面目更?沉,同时心?中已是厌得恨不得现在就?去斩了越氏二房一脉。

  原以为她时时念着家里,越氏二房应该是个好的,如今却是他想错了。

  冷冷瞥一眼?来时经过的西院方向,眸中神情不定。

  心?中沉意深的直发冷,但在瞥见她泪湿的眼?角时,又只能暂且先压一压。抱着她在她肩上拍了拍,好让她能安稳些。

  但这样的动作不怎么管用。

  无奈,只口中不停低声说着叫她“莫哭”,同时一再把她搂紧,将她完全包裹在臂弯里。

  不过,她依旧是不安稳,眼?角有湿意泯出。

  裴镇头疼,盯着她的眼?角心?里也?极不是滋味。用指腹再次抹干净,可哪里又抹得干净,才?抹完,她不知为何,隔上一会?儿又冒出泪,也?不知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难过至斯。

  除此之外,口中也?一直囔囔。只是声音一直压在喉咙里,倒听不清她到底唤的是什么。

  单臂环紧她半边身子,裴镇把她往上再捞一捞,拧眉附耳来听,听不见声音,倒是她嘴边的热气一个劲往他耳朵里钻。

  舔牙,心?想真是个让他无处下手的。

  抬起下巴无奈的瞥她一眼?,伸手又抹抹她眼?角的泪,手掌在她腰后拍着。

  过上一会?儿,她终是不哭了,眼?睫湿黑的垂着,安安静静窝在他怀中。

  裴镇没把她放下,依旧是半搂着她。

  他不太?放心?,不仅不放心?,瞧着她眼?角的泪痕和微微泛红的脸颊,两道眉是越皱越沉。

  目光往下滑,眸中漆黑更?甚,不仅哭了,还哭得身上出了层汗——脖子上薄薄的汗意极显眼?,黏了好几根发丝在上面。

  别汗出病来。

  粗糙的在她脖子上抹一把,一抹是一手的湿。

  觉得没擦干净,裴镇环顾床里,找了找,拽了她枕边一张帕子来,一点一点沿着她脖子抹着。

  抹到肩胛处时,手指顿住,瞥眼?睨过来,微微眯眸。

  再往下,便是衣服里了。

  没有接着动作,他掀眼?来瞧她阖起的眼?睛。

  她正睡着,还睡得很沉,他就?算解了她衣裳她或许也?毫不知情,但,想了想她平日?的性情……罢了。

  帕子扔在一边,只半抱着她。

  她很轻,他抱了她这么会?儿完全不觉得累,再抱个一个半个时辰的也?不是不行,但他不嫌弃,他臂弯中的这个人却是时不时爱挪一挪,似是不觉舒服。

  眉心?还蹙起,在他怀里又是挪又是动;脑袋也?不老实,时不时在他肩上换着位置,温热的呼吸吹在他身上,一会?儿远一会?儿近。

  捏住她下巴肉,不让她又动。

  于是越姜眉心?颦得更?深了,搭在他胸腹处的手指还动了动。

  动得怪不得劲的,裴镇啧一声,觑她。

  捏着女子下巴的五指微微用了些力,掐得她嘴巴微鼓。

  多了几分她平日?并不会?展露的姿态。

  笑?一笑?,卸了力,两只脚斜伸于榻外,抱着她就?这么往后一躺,总算肯让她卧个舒服的姿势。

  臂上的力道放宽了些,不过依旧搭于她腰上,让她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

  躺了一会?儿,他同样也?阖上眼?,借此去去乏。

  ……

  一刻钟后,臂中的人动静大了些,估计是终于睡醒了。

  裴镇手掌搭额,捏着眉心?的疲乏,哑声,“睡够了?”

  短短的时间里他没有酝酿起睡意,依旧是醒着的。

  正要睁眼?的越姜:“……”

  心?中大跳,猛地睁眼?。

  懵愣又张皇的盯着眼?前这个本?不该在这的人,腰身下意识往后退。

  他怎么在这!越姜心?中鼓跳,赶紧要退开?这极亲密的距离。

  却不想还没挪开?多少呢,又被他手臂一圈揽了过去,他半抱着她,让她撑于他胸膛上。

  掀目睨她,嗓音疲懒,“且全忘了?”

  越姜心?中鼓跳更?甚,她忘什么了?

  只有一觉醒来的惊吓!

  怎么一睁眼?榻上就?多了他!李媪呢,叔母呢,她那两个弟弟呢?怎么没人支会?她一声!

  “裴侯怎的如此便在我榻上躺下了!”暗暗恼怒,眼?中横气。

  裴镇嗤的一声,“那不然?,当时我进来便直接把你喊醒?”

  “倒时醒了依旧怪我一场,是也?不是?”

  不是!

  越姜绷着声音:“下次不可了。”

  也?多亏她睡时没什么不良嗜好,只今日?累极睡得太?沉了些,要是个爱脱的□□的,此时还叫她如何面对他?

  裴镇随便点一下下巴。

  下次的事,真等到了时候再另说。

  摸摸她发顶,他看着她问?:“刚才?睡中为何要哭?”

  越姜却被他问?得一愣,什么?

  凝眉,仔细回想一阵,忽然?想到什么,她变得沉默。

  “记起来了?”看她神色,裴镇知她是想起来了。

  拇指刮刮她额发,声音扯动,“为何要哭?”

  越姜看着他,轻声囔囔,“我真哭了?”

  “嗯,帕子都哭湿了一条。”

  越姜怔然?,原是真哭了。

  刚才?午睡之时,突然?觉得耳朵上的感觉似曾相识。

  曾经母亲尚在时,小时便爱在她睡梦中捏她耳朵。

  今日?去了父母坟上,心?里极念他们,梦中又忽然?有了熟悉之感,便以为是父母回来看她,念着父母哭了好一通。

  她还以为只是梦中哭了一场,竟是躺在床上也?哭了出来么。

  裴镇摸摸她眼?睛,把她唤回神,“为何要哭?”

  越姜敛住眼?神,言简意赅,“不过记起了些儿时事,才?哭了一场。”

  裴镇挑眉,“只因?这些?”

  “不是受人欺负了?”

  他以为她是被欺负了?越姜看着他默然?,许久后,摇头,“没有。”

  “如此。”裴镇颔首。

  “那昨日?回来,越氏二房对你可还好?”他又问?。

  越姜心?知他是联想了些什么,与?他讲清,“叔母待我极不错,一如既往。”

  裴镇点点头,嗯,没受欺负便好。

  想及她之前那一场哭,心?里依旧不觉妥帖,摸摸她眉眼?,懒声,“竟是哭起来,昨日?不如不归家。”

  越姜皱眉。

  哪里是如此算得?

  才?这么想,便觉得他手指不安分,摸了她眼?角,又往下抚她脸颊,接着还要往下……越姜心?头一跳,拉下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作祟。

  裴镇笑?一声,心?懒意懒的反手抓握住她的手。

  顺便,把一直撑着身子的她捞下来,带得她紧贴他胸膛。

  两人的下巴一下子变得互相挨着,越姜甚至差点磕到他。

  她提紧了心?,连忙抬高?距离,期间,暗暗不满的瞪他。

  裴镇笑?意再深,搭在她腰后的手再次用力,压着她下来。

  越姜要恼了!

  裴镇笑?一笑?,在她暗暗挣扎的力道里总算肯松手,放她起来。

  他的手臂才?离,越姜便手脚爬着跽坐一边,与?他隔着一段距离。

  裴镇趁此单手枕于脑后,垫高?了脑袋瞧她。

  “今日?还去祁山了?”他问?着。

  越姜并不意外他知道,从碰到孙颌那刻起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知道。

  拢了拢微松的领口,她点头,“嗯,去祭奠父母。”

  裴镇:“越家祖坟离得柳公台墓葬之地远不远?”

  “隔着一段距离,柳公台墓地在北,越氏一族在南。”

  如此,那是还隔了好一段距离,裴镇想着。

  懒散的想曲起一条腿,如此能躺着舒服些,但抬起一半记起脚上尚穿着鞋,于是只能又搭回去。

  越姜看到他的小动作,便道:“裴侯且起罢,正好叫李媪进来收拾屋子。”

  裴镇嗯一声,支着手臂起来。

  才?起又往她这边伸手来,“过来。”

  越姜:“……”

  裴镇没打算做别的,就?是想抱抱她。

  手继续朝她伸着,目光睇她一眼?,示意她过来。

  越姜觑他一会?儿,但见他一直伸着手不罢休,终究,手指慢慢搭到他掌心?里。

  才?搭上去,腕上便一阵大力,眼?前一晃,她拦腰被他抱了出去,他把她置于她膝上,呼吸与?他紧紧相闻。

  短短的距离里越姜心?脏大跳,在他怀里坐稳时目光还有些惊魂不定。

  他身上的劲真大。

  裴镇的劲还有更?大的时候呢,只是现在却无处使,松松抱着她,手臂搁于她后背处,他道:“宫里的太?庙月前重建好了,改日?也?带你去祭奠我父我母。”

  他从四月起便入了洛都,按理说该早就?登基才?是。但那时地方正乱,便一切以安宁地方为要。

  之后整治了月余,天下初具安宁之象,原本?该择日?便登位的。但时下最敬孝义礼法,登位时,非去太?庙不可,可那时宫苑里尚且摆着的还是前朝大周不知道哪一辈的皇帝,要他拜他们?妄想!

  于是进洛都后头一回兴修的大事,便是这太?庙一事。

  他派遣族人亲信往北去旧地迎父亲母亲旧坟至洛都,之后又亲自看着父母进入帝陵后,郑重拜过,但哪想后来又生了吴持田言他乱臣贼子一事,便赶去阜宁。

  如此几来几回,方定了这月十五吉日?即天子位。

  去剿吴持田时心?里是厌极了的,当时下定主意时朝中有人阻拦,言:一则此时清缴怕流言更?甚;二则……

  二则的意思说得隐晦,便是怕吴持田真有那通天的神通与?本?事,杀了他只怕不好,受神明怪罪。

  嗤——裴镇却是从不顾这些的,但他当时也?只是看了劝他的人一言,并没说什么。

  但当日?,便叫人看紧了他,同时召来柳公台等亲信之人交待一番,趁夜便领着精兵直奔阜宁去。

  期间一点消息也?没漏,直到到了阜宁地界,直接遣军令去本?地屯军所拿兵,去围了阜宁杨氏途中,消息才?泄露出去。

  却是不想,杨氏竟然?胆大包天至此,竟敢私放吴持田。

  裴镇现在想来依旧极恶杨氏一族与?吴持田那妖道。

  不过,他们倒也?不全干的是恶心?人的事,至少,此行不算白走一趟。

  他看一眼?越姜,眼?眸微眯,也?就?这一事,还算尚可。

  “嗯。”越姜看他一眼?,点头。

  不谒太?庙,那便是无名无分,他既早说过要成亲,去太?庙祭奠是迟早的事。

  点完头,心?想他抱也?抱够了,便推一推他,轻声,“衣裳不整,且先放我下去容我穿衣。”

  裴镇看一眼?她身上的衣裳,严严实实,和衣裳不整沾不上半点边。

  真要衣裳不整,她早该恼怒的瞠目瞪他了,

  笑?一笑?,手上到底还是松开?,随她下去。

  她在穿衣,他的目光便跟在她身上。

  越姜偶尔回身撞到他的目光时,心?里微惊,又想,当时在军营里时他也?是如此,那时怎会?觉得他目光里坦坦荡荡。

  也?不是,确实是坦坦荡荡,只是她错估了他眼?里的意思……越姜默然?。

  ……

  穿戴好,越姜领裴镇去西院。

  他来都来了,该让叔母见他一遭。

  王氏见到裴镇,手上的针线一哆嗦,差点戳到肉。

  虽然?下人已经过来与?她报过消息,可她之前怕贸然?过去东院惹他不快,也?就?没敢过去,竟不想现在倒是这位裴侯先过来见她。

  慌忙放下东西,欲要跪拜行礼。

  裴镇颔首。

  接着示意越姜扶她起来,“既是越姜叔母,不必多礼。”

  王氏咽一咽紧张的嗓子,被越姜扶着的手臂微紧,“谢过裴侯。”

  ……

  从西院出来,裴镇瞥一眼?越姜:“你叔母,倒是惧我。”

  越姜默默想,以他如今的身份,初见时没有哪个是会?不怕他的。

  在军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