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鞭炮声响起,花轿被众人稳稳地抬起,随着迎亲的队伍渐渐远去。
从这一刻开始,顾莞华也即将开始全新的人生。
……
定北侯府。
吴氏用帕子捂着脸,泪水不停地涌出眼角。
自花轿被抬走后,她已经哭了半个时辰。方氏劝了她半天也没用。
一想到自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今日嫁为人妇,再也不像往日那般天天陪伴在自己身边,吴氏的一颗心就像被剜出来一般,疼得鲜血淋漓。
“真不该生女儿。将女儿养大了,还得嫁到别人家去。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生女儿。”吴氏一边哭,一边反复地念叨着这两句。
方氏想到几年后顾莞琪也会这般离开自己,也红了眼圈,陪着吴氏一起抹眼泪。
顾莞宁在一旁听着,也有些黯然。
世道艰难,对女子又格外苛刻。身为女子,一生中不知要受多少坎坷磨难。
出嫁到夫家,对女子来说,和第二次投胎相差无几。
遇到宽厚的公婆洁身自好的夫婿还算幸事,若是不幸嫁到了刻薄的人家,日子就更难熬了。
就连太夫人,心情也有些低落,勉强打起精神,挤出笑容道:“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些丧气话。平西伯府家风清正,丁骁也是个品性端正的少年郎。华姐儿能嫁到丁家,也是她的福气。别胡乱说话,免得折了华姐儿的福气。”
吴氏哭声这才渐渐停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猜测
吴氏连着难过了两日,待到女婿陪着女儿回门的那一日,才又高兴起来。
女儿顾莞华容光焕发,眼角眉梢透着娇羞喜悦。女婿丁骁身材高大,英俊威武,不时地看新婚妻子一眼。显然是新婚过得蜜里调油。
吴氏一桩心事这才算放了下来。
太孙信守承诺,今日特意告假,陪着顾莞宁回府。
女眷们在一起说话,男子们则聚到了顾谨行的书房里。
顾谨行这一日颇有大舅兄的派头,明里暗里地敲打妹婿一通。
丁骁也是个耿直爽朗的性子,不等顾谨行说完,便笑道:“大舅兄不必担心。莞华已经是我妻子,我自会一心待她。就像大舅兄待大嫂一般。”
耿直的人拍起马屁来,也是一拍一个准。
大舅兄顿时舒展眉头,有了笑容。
太孙眼中也闪过笑意,一本正经地有学有样:“当日我在病中,没能陪阿宁回门,一直引以为憾。今日当着大舅兄的面,我也郑重承诺,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好。”
顾谨行笑了起来:“殿下对阿宁如何,我们都看在眼底。妹婿若有殿下这般,我也就放心了。”
被太孙抢了风头的丁骁,不但没介意,反而笑着应道:“大舅兄既是这么说了,我以后少不得厚颜去太子府拜会殿下,向殿下多多请教。”
太孙对年轻有为的丁骁也颇为欣赏,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白日都在宫中,想见我,只能进宫了。”
太孙如此随和平易近人,令丁骁心中暗暗振奋不已。
父亲为他定下这门亲事,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顾家门第高贵,莞华温柔可人,善解人意。还能和太孙成为姻亲。日后亲近走动也格外方便。
……
“大姐,姐夫待你可好?”这一边,顾莞宁也在笑着打趣顾莞华。
顾莞华轻轻嗯了一声。
顾莞宁眨眨眼,一本正经地问道:“好在哪儿?”
顾莞华窘得羞红了脸。
难得淘气一回的顾莞宁,将众人都逗得笑了起来。
“宁姐儿别淘气了。”太夫人笑着为顾莞华解围:“华姐儿还是新媳妇呢!当日你回门的时候,大家伙儿可没人取笑你。”
没等顾莞宁出声,顾莞华便抢着应道:“祖母,二妹只是和我说笑几句,不是取笑我。你别怪二妹。”
自小到大,顾莞华都有长姐风范,对她这个妹妹颇为忍让宽容。如今出嫁了,也依然和往日一样。
顾莞宁心中一暖,笑着说道:“我不逗大姐就是了。大伯母一定有许多话要私下问大姐,不如先领着大姐回院子里说话吧!”
吴氏早就等着这句话了,立刻笑道:“也好。”
待吴氏领着顾莞华离开,太夫人才笑着叹了口气:“养大的孙女,一个个地嫁出去。我这心里,也是百般不舍。莞华之后,就该轮到竹姐儿了。”
斯文少言的姚若竹冷不防被点了名,顿时红了脸,像往常一般应道:“姑祖母,我不想早早嫁人。我想一直陪在姑祖母身边。”
姚若竹自小就在太夫人身边长大,在太夫人心里,和自己的孙女一般无二。
太夫人亲昵地笑道:“傻丫头,女子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你也快及笄了,等及笄过后,也该透出风声,准备说亲。再等两年,你就十七岁,可就成了老姑娘了。”
姚若竹似想说什么,到底说不出口,就这么咬着嘴唇不吭声。
顾莞宁心里微微一动,试探着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姚表妹心中若有中意的,不妨说出来。祖母也能为你做主。”
姚若竹下意识地看了顾莞宁一眼。在接触到顾莞宁清澈明亮的眼眸后,目中闪过一丝黯然,挤出笑容道:“我整日待在府里,极少接触外人,哪里有什么中意的。”
这副样子,分明就是有了意中人,只是脸皮薄,不肯说出口罢了。
顾莞宁和太夫人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转移话题,不再追问。
姚若竹暗暗松了口气。
顾莞宁目光一扫,将姚若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顿时泛起了疑惑。
提起意中人,姚若竹没多少娇羞,反而有些忐忑紧张。
她为何会是这副反应?
莫非,她的意中人是大家都熟悉的人?
……
回程的马车上,顾莞宁静默不语,若有所思。
太孙舒展手臂,将顾莞宁的纤腰搂进怀中:“你在想什么?怎么一直都没说话?”
顾莞宁却未多说姚若竹之事,随口笑道:“我在想,过些日子,乐阳郡主就要回京。到时候,少不得又有一番热闹。”
太孙见她不想多说,也未追根问底,顺着她的话音说道:“乐阳是阿睿的胞妹,也是你的亲表妹,想走动也可以。若是不想和齐王府有牵扯,远着一些也无妨。”
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切但凭顾莞宁心意。
顾莞宁抿唇一笑:“你事事都顺着我,就不怕我得寸进尺恃宠生娇吗?”
太孙挑了挑眉,悠然笑道:“我就是要顺着你宠着你惯着你,让你得寸进尺恃宠生娇,让你活在所有人的艳羡中,让你一日都离不开我。”
顾莞宁心中涌起甜意,目中也蕴着丝丝笑意:“你以后可别后悔才是。”
他怎么可能后悔?
看着顾莞宁唇边的笑涡,太孙心荡神驰,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在她的笑涡上吻了一吻。然后,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顾莞宁早已习惯了太孙的亲昵行径,并未推拒,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