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读符号,让他也有种她的句读符号更适合的感觉。
庄先生等她把句子都断好后才道:“《尚书》与其他的书不太一样。”
满宝抬起头看他。
庄先生顿了顿后道:“其实《尚书》也算史书,常有人说,今《尚书》是假的。”
“啊?”满宝瞪大了眼。
庄先生见了便一笑,伸手想要拍她的脑袋,但想到弟子年纪不小了,便又收回了手,笑道:“《尚书》传说为《三坟五典》的遗留之作,为汉时伏生传下来的,但后来鲁恭王在拆除孔子故居的一段墙壁时,发现了另一部《尚书》。”
不仅满宝听呆了,就是一旁正写字的白二郎都听住了,忍不住抬起头来。
庄先生见了,眼中闪过笑意,笑道:“所以世人将前者称为《今文尚书》,后者称为《古文尚书》。”
庄先生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叹息道:“可惜后来战乱,魏后,今古文《尚书》全都散失了。”
满宝便忍不住低头看着手中的《尚书》,“那这个……”
庄先生沉默了一下后道:“这是后人收拢散落的文章后重新编就的。”
满宝看着先生的脸色,疑惑的眨眨眼,问道:“先生不信吗?”
庄先生沉默许久,久到满宝脖子都快僵了,他才叹出一口气,幽幽地道:“为师查过不少典籍,发现有些史家怀疑此《尚书》是后人杜撰,真正的《尚书》已全部遗失。奈何为师人微力薄,所能观阅的书有限,所以并不难下定论。”
满宝低头看着手中的书,问道:“那我们还有学习《尚书》的必要吗?”
“当然有,”庄先生笑道:“史料不能单以真假来论之,因为……”
庄先生皱了皱眉,发现不太好教,他顿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贴切的例子,示意她提笔记录,“今儿你写下‘早食偏平鸡子三个’这样的话,然后将纸张封存,千百年后,有后人将其取出,这史料算真吗?”
满宝想了想道:“算吧,这不是伪造,的确是我这个古人写下的。”
庄先生颔首,“那今儿可吃了三个鸡蛋,那三个鸡蛋还是偏平的?”
满宝摇头。
“所以你看,这史料是真,还是假?”
满宝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了。
庄先生便笑道:“这些古书也是一样的,在流传的时候,它们会被后人修改,增广,比如《水经注》,这是很成功的增广及修改;也会被改换文字,名存实亡……”
“而这《尚书》,因我等能力有限,所得甚少,它是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但这本书一直被人学习,就说明它有学习的价值。”庄先生道:“《尚书》所记颇封,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十六个字。”
庄先生一字一顿的念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为为君之道。”
白二郎念了两遍,发现有些难以理解,便叫道:“先生,这和你以前说的为君之道有点儿不同呀?”
满宝正在回味呢,闻言反手拍了一下他脑袋,道:“真笨,此君非彼君,这说的是当皇帝的道儿。”
白二郎瞪眼,瞬间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后小声问,“先生,我们学这个没问题吗?”
庄先生满腹的感慨一下就散了,他无言的看着三徒弟道:“能有什么问题?难道学了《尚书》你就要去当皇帝吗?”
满宝嘻嘻的笑,道:“让你学《尚书》是让你规谏皇帝的行为,当好一个臣子的。”
庄先生微微点头,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对,低头看满宝,“你果然这么想的?”
“是呀,而且读了能知道很多道理,先生,你开始教我吧。”
庄先生便道:“于《尚书》,为师也没怎么学习过,所以只能略教你一教,回头善宝从府学回来了,你可以问问教他《尚书》的是谁,你们二人互相学习一番。”
满宝应下。
庄先生便给满宝讲了第一篇课文的释义,然后便让她自己学习,他先出门去泡茶吃点心去了。
白二郎悄悄往外看了一眼,用书戳了戳满宝问,“善宝在府学里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咦?你怎么知道?”
白二郎撇了撇嘴道:“你昨天早上还嚷着以后下午要专心医术呢,结果今天就抱着一本《尚书》啃。”
他道:“被欺负了,光看书有什么用啊,我们带上周四哥和大吉,把那个几人套了麻袋打一顿呗。”
“这样不好吧,毕竟人家没动手。”满宝道:“最起码得等他们先动手。”
“干嘛要等人家先动手,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先下手为强吗?”
“我知道啊,但我们头上还有衙门呢,你打了人被抓住了怎么办?所以这先出手和后出手是不一样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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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针对
白二郎表示不知道。
被欺负了就打回去呗,他在七里村就是这么干的,也没人敢去他家告状,更别说去找衙门了。
但他也知道这儿不同七里村,只是很疑惑,“被打了这么丢脸的事,他们真的会去告衙门吗?”
满宝:“反正我会去。”
白二郎就撇了撇嘴,“小人。”
满宝啪的一声打过去,瞪眼道:“再说一遍!”
白二郎气坏了,“你现在就打人,我也要去告衙门。”
满宝:“小人!”
满宝决定不跟小人一起看书了,于是收了《尚书》,拿了一本医书到院子里去背。
府学下学后,白善宝便直接回来了,并不在学堂里久留。
回到家,他便一边拿出课本,一边抱怨道:“先生们只让我们自己先背书,并不讲课,《尚书》很难,我看了半天,也只断出两篇来,也不知是对是错,倒是重新看了一下《春秋》,略有所得。”
满宝便也拿出了自己的课本,道:“《尚书》第一篇我已经读顺了,我打算明日背下。”
白善宝扯过她的课本,先照着改了句读,这才去看她的笔记。
俩人一边读书一边讨论,你懂我不懂的问一问,彼此都不懂或不确定的则记下来,打算一会儿去请问先生。
庄先生人就在家里,可以随时请教。
这一刻,白善宝觉得,其实在家与庄先生读书也不错,实没必要去府学里。
这么一想,白善宝便更想回家了,每天在府学里不是复习一下以前学过的课文,就是练字,剩余的时间才预习一下,回去再和满宝一起学习,并没有和其他学生一样费力的非要把课文背下来。
就这样过了三日,府学慢慢安静下来,学官们将所有的学生集中在一起宣读了一遍府学的规矩。
上课期间,学生不可随意进出府学,也不能随意带人进出府学,以后再有亲眷来府学,进出都得登记。
若在上课期间外出,须得两名以上先生的签字才行。
在宣读规矩之后,整个府学开始进入正式的教学模式。
白善宝第一堂课上的就是《尚书》,教他的是那个他很讨厌,对方也很讨厌他的学官。
他上课速度可比庄先生要快多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