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总不能让他先与你说思念,你才是做儿子的,小意温柔些有何不可?”
庄大郎:“……四郎,小意温柔不是这么用的。”
“哎呀,意思对了就行,你是读书人,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庄大郎沉默。
周四郎就催促他,“你到底孝不孝顺?你想想庄先生都多大年纪了,我妹妹说的,那什么树要安静的站着,那风也不答应,你现在不想着孝养父母,等以后先生百年,你就是再想,天尊老爷也不能给你变出一个先生来了呀。”
不知何时回家的庄纪安站在门口,接口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周四郎大喜,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他看了庄大郎一眼,便回头问庄纪安,“纪安,你说我说的有没有理?”
庄纪安微微颔首,看向庄大郎,“父亲,祖父或许是真的想您了。”
“当然是想了,不然我为何特特的回乡来?”周四郎叹气道:“你们是知道我的,我只有过年前后才会回乡,为的是收购茶叶,这会儿才入秋,本来我是要往北地去的,但庄先生收到了你寄回去的信,好一通伤心,我实在是不忍心,这才自告奋勇来走这一遭。”
周四郎拖着椅子坐到庄大郎身边,抱着他的肩膀道:“庄大哥,我们什么关系?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也知道,你小时候过得不好,唉,我小时候其实过得也不好。”
庄大郎:……
“但你再不好,庄先生也只你一个儿子,先生是有抱负,想要出人头地,但他也更看重你这个儿子呀,不然也不能带你回乡,”周四郎说到这儿挠了挠脑袋,忍不住道:“说真的,我就搞不懂你们读书人在伤心啥。”
他道:“你们读书人想的多,心思敏感,一点点挫折就受不了,哪像我们庄稼人,那只要能活着就行。”
“真啥都计较,我都不用活了,”周四郎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你看看我有几个兄弟姐妹?整整七个,我这个老四正好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打小,商量事情我爹娘找的大哥二哥,宠孩子是满宝和老五老六,我和三哥中不溜吧,偏我三哥又老实,我爹娘看他,总觉得他吃亏,所以心思也偏他,剩下我一个多可怜啊,我就从来不往心里去,不然我早伤心死了。”
庄大郎不太相信的看着他。
“你不信啊,”周四郎拍着大腿道:“我们家兄弟几个,我是被揍最多的,我爹能拿着棍子追我在村子里跑三趟,打起来,严重的时候能把腿打断,恨的时候要把我赶出家去,你看我伤心了吗?”
庄大郎惊讶,“周老丈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
“哎呀,那都是表象,庄先生还看着开朗大方呢,伤心起来照样抱着酒坛子哭。”
庄大郎大受震动,“父亲他……真的哭了?”
“哭了!”周四郎拉着他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他,“你要真舍不得罗江县,那就请假到京城去看看先生也好呀,住上两个月,也缓一缓庄先生的思子之情。”
“你也不看看庄先生都多大年纪了,难道还让他在京城和罗江县往返吗?”周四郎见他沉思,便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极力劝道:“就去京城探亲两个月,孩子们总不至于闯出什么祸来吧?而且也能让他们长长见识。”
庄大郎对京城没有好印象,嘟囔道:“京城有什么好的……”
“你去过,当然可以这么说,那孩子们没见过,当然想见一见的。”
一直沉默,来来回回给他们添酒的庄大嫂突然道:“我也没见过。”
周四郎立即笑道:“对,也该让大嫂去看看京城的繁华。”
他笑道:“等到了京城让满宝招呼你们,你们可是她的师兄师嫂,她现在住的郡主府,比县衙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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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庄先生14
庄大嫂眼睛一亮,更加意动,便推了推庄大郎,“夫君,不然我们就去看看公爹吧,公爹这几年也没回来,身体不知还硬朗吗,也不知道老三在那边怎么样了……”
周四郎叹气道:“听说今年倒春寒先生病了一场,年纪大了不容易好,便是有满宝在也断断续续病了两个多月才好。”
庄大嫂忧心,“病了这么久,怎么也不写信回来?”
“路途遥远,先生也不想你们担心,自然不会说,”周四郎看着庄大郎道:“做父母的,哪里愿意让做儿女的操心这些事。”
庄大郎抿了抿嘴道:“我得先和东家说一声,就快秋收了,要是太忙,只怕我走不开。”
周四郎立即道:“这不可能,你这些年勤勤恳恳,今日是尽孝心去的,张老爷怎么会阻拦?”
张老爷当然不会阻拦,别说周四郎提起去打了招呼,就是周四郎不来,他也是很乐意庄大郎去找庄先生的。
庄先生现在都做太子太傅了,庄大郎去了京城,他和庄先生也间接有了联系,所以他宁愿白出一份工钱给庄大郎,他不上工都行。
但庄大郎素来板正,一板一眼的,他既请了假,自然不会再要工钱,甚至连张老爷送的过高程仪都给送了回去,只留下了一点儿东西。
张老爷收到退回来的东西叹气,“庄大就这点儿不好,一是一,二是二,不知变通。。”
一旁的张太太清点了送回来的程仪,没好气的道:“你不是一直说就是他这样的性子,你用的才放心吗?我娘家侄子算账也不差的,你就是不肯换人。”
张老爷尴尬道:“哎呀,他这样的性子做账房是最好的,你看他给我们家管的这些年账目,有哪一笔出过错?这些年家里的田产和铺子都增加了不少,有谁和他一样,就拿自己该得的那份还有我们送的,多余的一文钱都不拿?”
张太太不说话了,庄大郎在这一点儿上的确很强。
她想起了什么,忙拉住张老爷道:“现在庄大郎去京城,应该不回来了吧?那大账房是不是要换一个?”
张老爷立即道:“还是回来的,只是请了两个月的假,他手底下还有三个账房呢,这段时间就先让他们顶着。”
张太太怀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用我侄子?”
“没有的事,你也不看看庄大郎的本事,你舍得把这么一个大账房给别人?这些年可没少人来挖他,而且还有庄先生呢,他现在可是太傅了,只要他不请辞,家里可不能辞了他。”
张太太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庄大郎同意去京城看望庄先生,最高兴的莫过于周四郎和庄大嫂了,还有庄家的一众孩子。
于是他前脚刚请好假,后脚庄大嫂就招呼着家里人收拾行李,周四郎也屁颠屁颠的带着人过来帮忙。
庄大郎则在思考该留下谁看家,他的目光定在了长子身上,“纪安,你和你媳妇留下来看家?”
庄纪安震惊的瞪大眼,“爹,我也和衙门请假了。”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