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有没有长进,爹娘是不是还那么忙。”
杨则之皱眉想了一下,“那我们回家?”
白景行连连摇头,“既然是出来游学,自然要把该走的地方走完的,我虽想家,却不急着回家。”
她顿了顿后道:“倒是杨大哥你,你……一直不回去参加考试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
“世人都想着年少成名,出仕也一样,自然是越早出仕越好,也越占便宜,你明明弱冠时便考中了进士,却一直不去吏部选官,再耽误下去……”
杨则之见她停顿,笑问,“便老了吗?”
“嘿嘿嘿,”白景行挠了挠脑袋道:“当然,和其他入仕的官员相比还是年轻,但你明明可以更早入仕的。”
杨则之垂眸盯着火堆看,半晌才道:“如今大晋繁盛,人才辈出,并不缺我这一人。既不是非我不可,我又为何一定要出仕呢?”
白景行愣住,呆呆的问,“不出仕,干什么?”
“自然是做我想做的事,随心便可。”
白景行:“杨大哥想做什么事?”
杨则之偏头看着她笑。
白景行满眼疑惑,也跟着歪了歪脑袋。
杨则之伸手将她身上散开的披风拉好,轻声道:“我想走遍这天下的每一寸地方,到许多地方未曾去过,甚至未曾听说过的地方去,将来写一本游记,告诉世人我都去过什么地方,长了哪些见识,这就算给这个世界留下些有用的东西来了。”
“你呢?”杨则之问她,“我记得你以前是立志要做像你母亲一样的人,要四处行医去,现在改了吗?”
“没改呀,我现在不就在做准备吗?这一年我的医术有了很大长进了。”
白景行还是感觉不可思议,“你,你是杨氏宗子,真的不出仕吗?”
“并不是所有世家的宗子都会出仕的,王氏的族长不就一直在野吗?”当然,他早年间也追随过先帝,上过战场,当过小官,后来辞官后回家继承家业,专心处理王氏的族务。
杨氏和王氏交好,杨则之就很羡慕王族长的生活状态,见白景行一脸的好奇,他就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看,王族长现在是不是各世家里最长寿的?”
白景行瞬间瞪大眼,“好像还真是。”
杨则之轻笑出声:“政事催人老啊,非天下百姓所必需,实在没必要勉强自己进去。”
白景行握紧了拳头,也不知为何,心里激动不已,“你说的对,说得极对,那杨大哥,你将来会出海吗?”
杨则之:“想出。”
“那就出呗,”白景行激动得扬高了声音,已经睡下的白若瑜几人被她这一声惊得动了动,她立即捂住嘴巴,凑近了他小声道:“到时候带上我呗。”
杨则之眼睛微亮,注视着她问,“你也想出海吗?”
白景行狠狠的点头,小声道:“想!听说有商队从海上去到了汨罗等地,那里的风土人情与我们的全然不一样。”
杨则之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颔首道:“好,我一定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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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强悍的姐姐33
城隍庙里除了火燃烧的声音外,就只有人不时翻动的声音,但此时白景行却觉得周遭很安静,安静到她只看得到杨则之映着火光的脸。
世人说的不错,杨大哥是真的长得很好看,眉若利剑,眼若含星,鼻子高挺,嘴角边带着轻笑,一双眼睛看着你时,好似里面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白景行盯着他的眼睛一看,一时失神。
杨则之见她脸颊微红,不由微微挑眉,一年了,这傻丫头半点窍都不开,今夜怎么……
杨则之忍不住嘴角微扬,笑意加深,他望进她的眼睛里,正要找个话题继续,就见她眼睛里倒映着自己。
他微微一愣,好一会儿,不由伸手将她额间落下的发丝撩到耳后。
俩人瞬间回神,都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杨则之咽了咽口水道:“都说乌圆的眼睛很圆,我看你的也很圆……”
话未说完,杨则之便觉得这话不好,过于孟浪,忙道:“我是说,你的眼睛很好看,不知道是像白世叔,还是像周婶婶。”
白景行红着脸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像我娘,不过我外祖父说我们的眼睛都像我亲外祖父的,我家里,我娘和四舅舅的眼睛最像我亲外祖父的了。”
“哦,挺好看的。”
白景行:“你的也很好看。”
说完心中便有些懊恼,怎么在这种事上礼尚往来了?
杨则之忍不住嘴角一翘,起身走到旁边,将他身上披着的披风摊在稻草上,轻声道:“夜深了,快睡吧,明日雨若是停了我们就走。”
白景行踌躇了一下后问道:“你呢?”
“我还不困,你先睡,我看一会儿火。”
白景行便躺下,杨则之坐在她的身侧,正好挡住别人的目光,将她围在了一堵墙之间。
东方看着一笑,这才悄咪咪的起身去开他们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外衣给他,“郎君,您就带了两件披风,这会儿披着外衣将就一下吧?”
杨则之应了一声。
城隍庙里,虽然大部分人都睡了,但总还有没睡的人,比如他们侧后方的那堆一看也不是寻常人家的人,他们就都没睡。
自然也把杨则之和白景行间的情态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听不太清楚他们说的话,但看俩人亲密的姿态便知他们关系不浅。
汪韵有些失落的垂下头,捏着帕子许久不能入睡。
白景行也好一会儿才睡着,她能感觉到杨则之就坐在她的身后,她的脚边是火堆,她侧着身子面向墙,许久都不敢翻一下身。
但人一睡着就很难醒过来,白景行就是这样,她一觉到大天亮,还是白若瑜把她给推醒的。
白景行从披风里钻出来,整个人都还有些发懵。
白若瑜一脸嫌弃的看着她道:“你也太能睡了,庙里这么吵你都能睡着?”
城隍庙里的人早就醒了,大家都在烧水准备用早食,她是最晚醒的。
白景行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抬头就对上了杨则之含笑的目光。。
她尴尬得脚趾都卷起来了,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后冲他不好意思的一笑,低下头去用手挡住脸,“小羊呢?”
钱小羊用盆兑了温水给她,“娘子,梳洗吧。”
白景行呼出一口气,忙接过帕子。
一旁的李涵不由笑道:“奇怪,白学妹,我们以前也没少野宿,大家滚下山坡一身泥水的样子也见过,当时都没见过你羞怯,怎么这会儿害羞了?”
白景行强自镇定,“我哪有害羞?只是起晚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不必不好意思,”陶亮一脸忧伤的叹息道:“反正你醒了我们也走不了。”
“对,”杨则之笑道:“你要是还困,一会儿用过早食可以再睡一会儿。”
白景行这才发现外面的雨还在下,她惊讶,“不是春雨吗,怎么下这么久?”
杨则之也忧虑的看着外面道:“雨水如此多,道路泥泞,只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