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抽搐,呕吐。”
周满便与她同去看,路上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白景行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排六十三号,今年十二岁,她是前天下午送过来的……”
周满微微点头,快步到八号木棚,里面的小姑娘已经昏厥,周满将她的头抬起,确定她没有被呕吐物堵塞后便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脉搏。
她正要吩咐,见下手都被她派出去,身边已经没有可用的人。
她便拿出针袋,一边给她扎针,一边和白景行道:“你去药房找他们要第二组药,有熬好的先送一碗来。”
白景行应下,转身便朝药房跑去。
等她把药端回来,之前一直瑟瑟发抖,抽搐不停的小姑娘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周满拧了毛巾给她擦拭,接过药给她灌下去。。
白景行蹲在一旁看,问道:“娘,她能活吗?”
周满:“不一定,只有四成的可能。”
她撸起她的袖子让白景行看,上面肿胀,还有些红,她轻声道:“跳蚤咬的,她抓了,景行,这一片土地上的老鼠和跳蚤现在都毒得很,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白景行眼眶微红,有些害怕,“娘,我们也会染病,也会死吗?”
周满将小姑娘放在床上,转身轻声与她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你就不会染病,更不会死。”
白景行红着眼睛点头。
“走吧,来帮一下我,病人太多,我身边得用的人都派了出去,”周满轻声道:“你识字,也认得大多数药物,哪怕传个话也能救好多人。”
白景行便跟在周满身边,每天跑进跑出的给她送药方,抓药,记录病人的情况。
她以为她的母亲就是在给已经染病的病人治病,不同的症状,不同的人要给不同的药,她看着一个又一个病人死亡被抬出去,也看到一个又一个病人好转,治愈之后由病人成了助手,每日在隔离区里帮忙照顾新来的病人。
直到有一天深夜她醒来,睁开眼睛发现母亲还坐在桌前,案上放了不少药材,她正捻着药材闻。
白景行揉了揉眼睛,不解的问,“娘,你还不睡吗?”
周满没回应她,白景行便掀开被子下地,走到她眼前招了招。
周满回神,抓住她的手拉到一旁道:“别闹,还差一点儿……”
“差什么?”
“一味佐药,”周满沉思道:“我在想用哪一味药更好。”
白景行眼睛大亮,“是治鼠疫的方子吗?”
周满微微颔首,“也可以是防鼠疫的方子,用了以后,再注意隔离和卫生,云州的鼠疫便能够控制住了。”
白景行一怔,半晌才问:“母亲,这几日晚上你都没睡吗?”
提到“睡”这个字,周满眼皮就一阵一阵的发沉,她努力了几下,发现有些徒劳,干脆顺应心意闭上了眼睛,但脑子却不肯闭上。
虽然很困,但大脑却异常的兴奋,转的虽有些慢,还有点儿飘,但好歹是转着的。
她道:“睡了的,只是睡得少。”
“那是睡了多久?”
周满也有些不确定,“两个时辰?”
白景行就不由抱住了她,“才两个时辰,娘亲不是说过熬夜过劳会猝死吗?”
周满叹息道:“是啊,可病人太多了,早一日把药方研究出来,便能少死多少人啊?”
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她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便努力的睁开眼来,抬头去看站在眼前的女儿,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你母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猝死的。”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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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强悍的姐姐5
周满拉住她的手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是太医署署令,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也有这个能力救治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幸免于难,既如此便不能懈怠。”
“夜深了,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先去睡觉吧。”
白景行呆呆的看着母亲,“娘,您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吗?”
周满歪着头想了想后道:“好像是在益州的济世堂里学医吧,也有可能是在七里村读书,自己琢磨些医术,时间太长,不记得了。”
“娘亲那么小的时候就想着济世天下了吗?”
“没有,”周满拉着她的手道:“我和你父亲并不是一开始便想着出入朝堂,封侯拜相的。”
“我们年纪小,便只想着学习,每日只要完成先生安排的课业,想先生让我们想的事情罢了,”周满道:“学医,一开始也不过是为了治你外祖母,想着家里若有人看病,我学了医术,能够少花些钱罢了。”
她拉过一张椅子,让白景行坐下,“我和你父亲也从未想过你们姐弟三个将来要有多厉害,功名利禄这些看似很重要,但我和你父亲自诩还是给你们攒下了不少家业的,有了足够的钱,那些东西也就不那么要紧了。”
“所以我们只想你们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周满握紧了她的手,抬眼望进了她的眼睛,“你得先做好一个人!”
她眼中盛着泪光,“大姐儿,是我和你父亲不好,这两年忙于政务,没有教好你,所以现在娘亲要亲自教你,不为你将来有多出息,只要你能做一个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人,好不好?”
白景行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她继承了父亲的聪敏,这些事以前是从不想,现在想了,这段时日又见识了这么多生死,自然知道了母亲所指为何。
她觉得以前在学里,为了让对头被罚值日所做的那些事都幼稚得不行。
就连她所认为的对头,讨厌起来时也是莫名其妙,反正就是莫名的看对方不顺眼,所以便各种针对,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便是真做错了什么,那也不过是多瞟了她一眼,或者是背地里说了两句她的坏话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与生死扯在一起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至于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恨不得对方立时消失了才好?
“娘,我知道错了。”
周满大松一口气,轻轻抱着她道:“好孩子。”
白景行擦干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抽泣的问道:“娘,云州,能治好吗?”
“当然可以了,”周满微微一笑道:“云州的情况比当年夏州出天花的情况可好太多了,当年夏州都能挺过来,云州自然也可以。”
“可死去的人却不能复活,他们死了就是死了。”
“是啊,所以我们要看着还活着的人,也不要辜负已经死去的人。”
周满扭头看向案上的药材,喃喃道:“或许可以用银翘试一试……”
白景行就见她娘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半晌不说话。
她试探性的一叫,“娘?”
周满没理她,白景行便知道她娘这是又把她忘了。
不过这次白景行一点儿也不生气,她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看着她娘。
所有人都说她娘很厉害,是朝中官位最高的女官,官居三品,不仅得太后和皇后喜欢,也深得帝心,在这一点上,就是她名扬天下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