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一抖一抖的,白景行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来,见屋里只有一个小丫头,便嘘了一声,悄悄的溜进去。“你先出去,我看着他。”
小丫头迟疑了一下,屈膝行礼退下,不过依旧守在门口听吩咐。
白景行凑上去推了推他,小声道:“小弟,你别哭了,我把我那艘船送你好不好?”
白长松哭声一顿,爬起来看她,“真的?”
“真的。”白景行伸手在他脸上一抹,摸了一手的泪,嫌弃的在他身上擦了擦后道:“总之你别哭了,等风头过去我就把它给你。”
白长松伸出自己的小指,“拉钩。”
白景行就和他拉钩。
为了不让父母注意到白景行收买了白长松,所以他们暂时不交易,但这不妨碍白长松过去看他未来的船。
那是一艘有三层楼的大船模型,三尺多长,楼的窗户、门口等都雕刻得很真,屋顶也是可拆卸的,一层楼,一层楼都可以取下来,每一层楼的房间屋顶拿开,里面有桌椅、床榻,还有茶具摆设等……
这些用具一共有两套不同的,白景行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调换。
这是工部去年进献给皇帝的寿礼,一共是两艘。
皇帝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但明达公主很喜欢,于是皇帝便将一艘赐给了明达公主,另一艘赐给了于漕运有大功的白善。
白善送给了周满,周满和三个孩子都很喜欢这个东西。
但今年春天淮南道爆发时疫,疫情严重,周满便去淮南道出公差,没带白景行,承诺白景行的生辰礼也没有了,她便把这艘船当赔罪礼送给了白景行。。
船上的灯笼很小,只比大人的拇指大一些,也能拆开,里面放着很小的蜡烛,点上以后把灯笼合上,挂在船上,整座船都亮了起来。
不仅白景行,周满也对这艘船爱不释手,时间宽裕时常常拿出来赏玩。
对白长松这样的小朋友来说,更是拥有无上的吸引力,一听姐姐说送他,他立即高兴起来,暂时忘记了失去栗子糕的伤痛。
很久很久以后白长松才发现,船虽然名义上是他的了,却一直是白景行在玩。
两天休沐日过去,白景行和夏牧被罚抄的书还没抄完,周满也不急,一大早亲自送他们去学堂。
周满先把白景行送到明学,领着她进去找先生,和他笑道:“先生,我家景行近来要锻炼身体,这学里的路就交给她来打扫吧。”
先生就看向白景行,“又要锻炼身体啊?”
白景行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周满托先生盯住白景行后就把夏牧拎到和明学隔了一条街的学堂里,和他的先生叮嘱了同样的话以后才去点卯。
白景行看她娘一走,大松一口气,她先生却把扫把往她手里一塞,“现在是早课时间,你一边背诵课文,一边扫地吧。”
白景行抱着扫把露出哭泣的表情,“先生……”
“别哭,我们的山长是公主,便是我能网开一面,你觉得公主会帮着你隐瞒周大人吗?”
白景行眼底泛泪,深深后悔当年娘亲问她是要留在家里请先生教她读书,还是来明学念书时,她选择了明学。
白景行拖着扫把去打扫,早课结束,各级同学都出来活动,小至七岁的小学妹,大至十四岁上的大学姐们,她们都掩唇看着她笑,有几个与她不对付的跑过来问,“白景行,你是不是又犯错了?”
白景行扫地的动作就加大,落叶和灰尘瞬间漫天飞,有一片还落在了一人的头上。
白景行看见,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啊啊啊,白景行,我今日刚换的新发髻,你赔我!”
和白景行玩得好的立即跑过来拦住,“你干嘛,在学里打架可是要被罚的,而且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在扫地,你若是不往她扫把下凑,这叶子能落在你头上吗?”
“你们强词夺理,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白景行很嘚瑟,“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谁叫你取笑我的?”
周满下衙后就被叫了家长,她到明学里领她闺女。
这一次参与斗殴的学生很多,竟达到了十二个,更神奇的是各个阶层都有,有勋贵之后,也有高官之后,还有寒门和庶民。
周满仔细一问才知道,她们竟然在明学里拉帮结派,其中一派的首领还是她的女儿——白景行。
周满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
一起来领孩子的各位家长默默地看着周满,心中其实是有些虚的,因为同龄阶段下,他们官职比不上周满,更不要说爵位了。
所谓的勋贵之后,那也是家长的父亲,他们还在父亲的庇佑之下,而周满自己就是郡主。
周满脸色沉凝,半晌,扭头问白景行,“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白景行,“是她们先挑衅我的。”
“我问的是你在学里拉帮结派,互相对抗的事。”
白景行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裙摆,小声道:“也是她们先开始的。”
周满起身与众人行礼道歉,“抱歉了诸位,小女不逊,我回去会好好的教她的。”
周满带白景行去找明达,和她道:“景行暂时不来上学了,我亲自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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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强悍的姐姐3
明达惊讶,“亲自带?难道你上衙进宫也要带她吗?”
周满扭头看了一眼正低头,脚却很不老实一点一点的女儿道:“云州有一个村子发了鼠疫,当地的县令防疫不力,有人偷偷的突破防线出来,如今整个云州都被围起来了,北边部落也不安定,听说有个叫屈律的收服了三箭部落和四箭部落。”
明达惊讶,“他们敢进犯中原?”
周满道:“现在自然是不敢的,他派了人过来表忠心,对自己攻打两个部落的事做了解释,不过草原不安定,自然会影响到紧邻的云州,那边近来乱得很,云州署令在救人时染上了鼠疫,已经……”
周满叹息了一声后道:“现在染病的人还不是很多,但人都被封在云州里,若是救治不及时,发生民变,只要有人冲出来,势必会影响到整个河北道,连旁边的河东道都不能幸免。”
“我本来就决定要亲自走一遭的,发生这样的事,不如带上她一起。”
明达:“你疯了?”
她蹙眉,“今春南边的时疫你都不肯带她去,鼠疫那么危险,你为何……”
周满扭头去看白景行,白景行也瞪着大眼睛看她。
周满便冲她招手,等她到了跟前便摸着她的脑袋和明达道:“虽非我们所愿,但这几年我和白善的确很少陪伴在他们身边,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京城之外,剩下的时间也多是忙政务,很少有时间教他们,以至于他们过得迷迷糊糊,特别是景行,她已经十岁了。”
明达:“她才十岁而已。”
“是啊,才十岁而已,她要是像一般十岁的孩子一样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