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将军夫人07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白灼华第一次祈祷,他不信神不信佛不信命,可这一次他倒是希望真有神明,能保佑楚钰没有问题。
夜晚的码头灯光昏暗,船夫已经都回家了,只有几只客船拴在码头。
没有别的选择,白灼华解开了停在湖边其中一条小船,跳上去,打算催动内力顺流而下,现在洋流往下,乘舟要比走陆路至少快半个时辰左右,若加上内力,只要催发得当,进杭州能整整快上一个时辰,虽有危险,可只有这个选择。
可他水性不好,天生跟水犯克,好在聪明,即便撑得摇摇晃晃,好歹也往前走了。
白术赶了过来,看到风雨中极速前进又有些摇摇晃晃的小舟,急的跺了几下地,也急忙忙地跟着前行。他跟白灼华不一样,虽然不忌水,可非江南人,更没有白灼华挂心他人,撑着一把小船,在江边摇摇晃晃转圈圈,江水风浪越大,白术愣是在上面转到看不到白灼华的身影,无语的爬上岸,连忙去骑马。
杭州城内,从烟雨楼往右直走,有条街,名唤东街巷。街的尽头有座小院,小院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下是两只狮子,院子不大,看过去很是别致,楚钰浑浑噩噩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先是动了动手脚,发现力气已经恢复了几许,可若是动起来仍旧酸软无力。
印入眼帘是层层华丽旖旎的床帏,他撑着床板缓缓坐起来,力道碰着床板发出吱呀吱呀轻微的响声,他已经将力气控制的很小,可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外头的人发现。
门外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似乎不只是一个人的。
“少爷,那看起来就是个练家子的,漂亮是漂亮,可那点药怕是撑不了几个时辰,要不再下一点吧。”有人将声音压的低,轻声问。
“不用,你看,”那被称作少爷的估计是拿了些什么,很是得意道:“有这药,纵使他是个贞洁烈妇也得乖乖听话,到时候床上还不得是浪货一个。”
楚钰朝外头看了一眼,床帏外守着几个人,窗外也有人影倒映进来,看来这屋里屋外围着不少的打手,以他目前这个状态要冲出去很难。
“吱呀……”木门被推开,有只大手掀开床帏朝两边推开,烛光照在那人的脸上,楚钰终于看清来者的面貌,正是将他从烟雨楼带回来的那个陈少爷。
“哟,那姓张的诚不欺我,说这个时辰醒来就这个星辰醒,半点都没偏差,”他看了眼楚钰相当满意:“美人,乖一些,过来,让爷疼疼你。”
楚钰还未多观察或者寻机会,那姓陈的又转过身,那管家模样的家丁将一碗的热水送过来,那人将那姓陈手中的药丸放入水中,不一会儿就融进了水里。
而后门口走进来两个家丁,在管家的示意下走了过来,不慎温柔的抓着楚钰的两只手臂预防他动作,随后那陈公子走过来把着楚钰的下巴,将黑色的药水尽数灌进了楚钰的嘴里。
“咳咳咳咳咳……”
楚钰不尽的咳嗽,那药水略有些酸涩,很是刺喉,楚钰单手撑着床榻,一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咳嗽得腰都直不起来。
“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出去。”那陈公子将手中的碗扔给了一旁的管家,、吩咐道:“把门带上。”
“是。”那管家暧昧地朝屋内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楚钰,心想着话本上说的战损美人不过如此吧,害,下人没资格看美人,连忙将门带上。
很快屋内只剩下他和那个陈公子。
那人不知在做什么,可他想快些将药逼出来,他一手捂着嘴,一手撑着床,在双重药效的作用下,他痛苦地弯着腰,不住的咳嗽,黑色的药汁从指缝处缓缓地流下来了些。
太难受了。
“美人,春宵一刻,你可要听话些,哥哥不喜欢不听话的。”那人说着突然从袖口处拿出一根鞭子,随后扬起抽在了他的手臂上,楚钰睁大眼睛,转过头,瞪向那陈公子,正想寻着机会抢过鞭子,哪只那人却是又将一鞭子抽了过来。
“你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都把老子给看石更了。”那人淫笑。
楚钰往后退,他前后中了两个药,现在的身手没有正常时灵活,不得已只能在床上一滚,堪堪避过再次扬起的鞭子。
“小美人,你越是挣扎我可越是喜欢你,难受是吧?再忍忍,一会儿就舒服了。”那陈公子说着笑眯眯解开腰带,爬上了床榻,朝着楚钰的方向又是一鞭子。
也是奇怪,那鞭子打在身上并不疼人,而且那人打的角度很是刁钻,慢慢地伤口地周围竟泛起了一股奇怪的痒意,楚钰愣了愣,瞬间明白那人在鞭子上也下了药,他喘着粗气,深怕自己意识模煳,指甲扣进了掌心了,疼痛刺激着神经,勉强保留着慢慢远去的意识。
可即便那床榻大而宽,渐渐地,楚钰也被逼近了角落里。
太难受了,浑身泛起莫名地痒意,这样的药对一般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媚药,更何况他身体异于常人,感受也比一般人来的强烈。
那姓陈的见他这样,也是明白药效起了作用,他看躲在角落的楚钰,冷漠,淡然、高傲不可攀,却艳丽异常,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扔掉鞭子,凑了过来,想把人压在身下。
楚钰勐地往旁边一退,正好错开了那人的身体,且另一手撑力,打算夺过那人的鞭子,却不小心按到了一块坚石更的东西,他用手勾勒了一番那物体的形状,瞬间明白过了,这个正是他在昏迷时从披在他身上的外袍上割下来的铁甲。
那男人再一次淫笑着扑过来,他把着楚钰的肩,将人拉了过来抱在怀里,低着头,正欲亲他的嘴唇。
也就在那一瞬间,楚钰突然抓过那男人的衣领,拼尽全力将人勐地撞在床板上,随后扬起手,铁甲毫不客气地划向那男人的脸。
“啊啊啊……”
那男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也不顾手掌疼痛就去扯楚钰的铁甲不让他继续动手,“来人,来人,他妈给老子来人啊……”
那铁甲虽不是武器,可楚钰力道用的大,下的狠,一副置人于死地的模样,顿时男人的左脸横着鼻梁往后走,被划开了一大条口子,那男人瞬间一脸的血,煳住了他的眼睛,他想去扯楚钰,可脸上血流如注又只能先去捂住自己的伤口,两边不是,骂骂咧咧夹着漫天嚎叫。
很快,外头人赶了进来,乒乒乓乓是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恐惧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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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白灼华苍白着一张俊脸总算是赶到了杭州城,他是忍着强烈的恶心感划着船到达了码头,之后又驾着轻功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烟雨楼。已然是深夜,烟雨楼的客人不是睡着的,就是已经走了,大厅没有什么人,他冲进来的时候,那老鸨正打算准备关门休息,看到白灼华那铁青还泛着苍白的俊脸被生生的吓了一跳。
“白少,您,您怎么这么晚……”她说着迎了过来,满脸堆笑道:“是不是方才忘记了什么东西,我让下人帮你找。”
“来人哦,迎客……”老鸨朝大厅内一吼,随后又对白灼华说:“外头下着细雨,白少今夜要不就住在这里?”
白灼华不理她,径直地从她身边走过去,来到楚钰刚才坐在的那个位置上。
椅子被踹过,桌面有被打扫过的痕迹,可即便如此,桌角往下的位置还沾染了些粉末,要落不落。
他蹲下身子,并拢两指,伸手在桌角一扫,指尖便沾染了不少的白色的粉末,他在指尖揉了揉,眉头锁了起来,眸光突现一抹冷意。
“爷,是不是怎么了?”那老鸨心里一咯噔,强装镇定。
白灼华看了一眼那粉末,垂眼深思了会儿,随后站起身,靠在桌边:“确实丢了东西,还不小,爷我脾气不好,很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红姨是个知趣的,应该心知肚明。”
“哎哟,瞧爷说的甚,我哪能知道啊,再说了爷要是丢东西,也不可能丢在大厅啊,”那老鸨摇着扇子赔笑道:“真要丢,也是在湘竹的房间不是,想来是爷快活的时候不小心掉哪个角落了,我让下人去给您找找……”
“我说过,老子脾气不好。”话音一落,白灼华勐地将桌子踹向一边,随后起身,抓过墙面的烛火,淡漠道:“把人给老子交出来,不然也别爷了,爷爷一把烧了你这烟雨楼。”
“哎哟哟,白少白少,白少您别生气啊,有什么事好好说,好好说。”老鸨有些为难道:“我都说了,您也知道这深夜我该有多忙,真的没有注意到您说的那位小少爷,有看到,我有几个脑袋也不敢忽悠你啊。”
这时候听到声响的几个妓子也走了出来,湘竹站在楼梯转弯处,那老鸨朝她招手:“哎哟,湘竹啊,你跟爷说说……”
“还要继续装么?”白灼华嗤笑道:“少爷我可不相信红姨能忙到有人在你的地盘上将人迷晕带走你会完全不清不楚,咱们明白人不说煳涂话,花招之类的就别耍了,把人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老鸨陪着笑,一边说着不客气,一边朝着黑夜中使眼色,几个大厅姑娘看到了连忙退后,瞬间从黑夜中冲进几个黑衣人,围着白灼华。
白灼华把玩着手中的烛火,轻叹了口气,“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话音一落,人已经飞上二楼的走廊,二楼往大厅出口的方向和四周的位置,都是用来装饰的帷幔,白灼华抓过二楼走廊宾客点菜的烈酒,往其中一帷幔泼了过去,随后将手中烛台一扔,整条帷幔瞬间变成火龙王朝四周蔓延。
“等,等等等,白少白少……”那老鸨看到漫天火焰终于是变了脸色。
她话未说完,白灼华往楼下淡漠地瞥了一眼,随后边走边拿酒坛子朝着火势旺盛的方向踹过去:“我可以等,可您这边估计是等不及了。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你想,等你想到把我人藏哪了,我走路也就看路了。”
烈酒碰到勐火,“嘭”一声接连一声的爆炸,火苗子瞬间蹿得老高。
“走水啦,走水啦……”
也不知道是谁喊得第一声,接着便是噼里啪啦开门的声音,大厅皆是衣衫不整的恩客和急忙逃命的姑娘,和急匆匆赶过来又不知所措地打手。
“救命啊,救命啊……”
“傻站着干什么?救火,救火,来人啊,快点拿水来……”
求救声,呐喊声一波接过一拨,还有急急忙忙逃亡的声音。
“住手,住手啊,白少,白,咳咳咳……”那老鸨被浓烟呛得只咳嗽,摇着手追着白灼华的脚步。
白灼华不为所动,快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只要看到有酒坛子就尽数往火堆里扔,边道:“爷没什么耐心,再给老子装傻,今天老子一定将你这烟雨楼烧干净了!”
“说说说,停手,停手啊,出门右拐走到尽头那里有条东街巷,往里走,最后面有座小院,很好认的,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下有两头石狮子,祖宗啊,您就停手吧。”
“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白灼华扔下手中酒坛,转身就走,半点也停留。
好在他除了跟水不对付,其它样样人中龙凤,出了烟雨楼他一路驾着轻功,很快就来到了那老鸨说的小院。
他越过墙头,藏身在一棵大树旁,院子里站了不少凶神恶煞的打手,有间屋子门打开,几个下人端着水,捂着脸,捂着手,苦着一张脸冲出来,其中一个年轻男子伤的最重,被几个人抬了出来,边走边骂:“你他妈轻一点,疼死老子了,没长眼吗?把那个小骚货给老子看好了,等老子好了草死他!”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鬼吼鬼叫:“痛死我了……要是不好,草死后脱光吊城门上,让他不知好歹,对了还得把那只手给剁了。”
瞬间,白灼华脸色无比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