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如今林让变成了名士奉孝先生,比魏满小得不是一星半点子。
所以总结来说,在座各位之中,魏满年纪最大,那个武子台与魏满是同年。
吴敇这一开口,句句戳了魏满的心窝子,感觉一瞬间都被吴敇给骂老了。
庐瑾瑜见到魏满的脸色,咳嗽了一声,插口说:武子台吞并陈仲路余部,如今还未消化清楚,余部各有异心,军心不齐整,如果此时出兵,釜底抽薪,到底确实极好的办法。
林让听庐瑾瑜一开口,面容不由松了一些,注视着庐瑾瑜,颔首说:我与庐公子倒是想到一处去了。
他们二人惺惺相惜,魏满与吴敇登时同时吃味儿,心里酸丢丢的,好不难受。
林让说:不知各位有什么好法子,此次对抗武子台,需得咱们鲁州自己出兵。
武子台叫板林让,觉得林让没有本事儿,因此林让这次便想要亲自出手教训教训武子台,让他看看自己的能耐。
另外一方面,联军正在积攒实力对抗陈继,肯定不会帮忙,因此这一仗,如果要打,就是鲁州与华乡的对抗之战。
庐瑾瑜皱了皱眉,说:咱们鲁州的兵力虽然强势,但弱势就在于此地离鲁州遥远,战线拉得太长,辎重支援不宜,而对于华乡军来说,这里便是华乡的主战场。
林让点点头,客观因素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只能从主观下手。
林让说:看鲁公子的模样,一定有什么好法子。
庐瑾瑜笑了笑,他本就完璧无瑕,一笑起来更是俊美出尘,有一种令人屏气凝神的魔力。
魏满见庐瑾瑜一笑,心里就酸起来,笑的好看怎么样,林让照样是自己的人。
庐瑾瑜说:其实主公心里已经有了谱子,何须瑾瑜在此卖弄呢?
好家伙,他们还心有灵犀上了!
杨樾挠了挠后脑勺,说:到底是什么谱子,二位就不要卖关子了。
林让与庐瑾瑜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赏赂离间。
杨樾又挠了挠后脑勺,随即眼睛雪亮,一拍脑袋,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离间武子台与那些陈仲路余部,是也不是?
林让:不是。
庐瑾瑜:不是。
杨樾:
魏满惋惜的看了一眼杨樾,心说就杨樾这些小心思,那么浅,不老老实实的,还总是想讨好林让,也太不够看了。
杨樾都被他们说糊涂了,说:所以,不是离间武子台与陈仲路余部,那还能离间什么人?据我所知,这武子台手下,没什么太能个儿的悍将,每每出战,都是他自己亲自领兵。
杨越实在想不透,到底要离间分化什么人。
魏满眯眼一笑,嗓子里发出呵呵的声音,似乎终于轮到自己展现聪明才智的时候了,低沉沙哑的说:自然是离间咱们自己人。
杨樾没听明白,反而被他们搞糊涂了,越听越糊涂,一个头两个大。
林让看了一眼魏满,眼神里竟然还是肯定。
杨樾心里百爪挠心的,说:快!快给我说说!
林让不紧不慢地说:武子台是个悍将,他虽居高自傲,但是到底有两把刷子,兵法之道,他懂得很多,如果我们离间武子台与陈仲路余部,岂不是太显而易见了,很容易被他们看穿,反而没有作用,徒劳罢了。
的确如此,武子台之所以猖狂,是因为他有两把刷子。
就像被魏满杀死的攸远一样,攸远的确有两把刷子,但因为太猖狂,所以难逃一死。
这年头,没有两把刷子还猖狂的人,早都死了,留下来的都是有点能耐,却看不清事态的人。
武子台绝不会轻易上钩,而且陈仲路的那些余部,被联军围剿,已经死过一次,如今死里逃生,谁都不愿意接纳他们,武子台肯开门迎接,他们必定侍奉武子台为恩公,就算如今军心并不团结,各有各的心思,但又怎么可能轻易内讧呢?这岂不是自取灭亡?
林让继续说:想让武子台上钩儿,我们需要离间自己,上演一出好戏,给武子台看看。
林让说着,压低了声音,耳语了几句,杨樾没听清楚林让耳语了什么,因为他只觉得林让的气息暖洋洋的,还轻飘飘的,吹得他心神荡漾,仿佛能飞起来。
杨樾沉浸在林让的温柔乡中,不知怎么的,只觉身边有点冷,抬头一看,正巧与魏满杀意满满的眼神对在了一起,不又打了一个寒颤。
林让说了计策,众人笑着应承下来,便准备各自忙碌去了。
杨樾熟悉地形,离间的时候还用不着他,之后偷袭埋伏武子台的时候,那才是杨樾的主场。
因为杨樾也能排上用场,而且还是大用场,所以杨樾十分欢心,一脸欣喜的离开了大殿。
他离开大殿,便看到魏满抱臂站在外面,笑着上前说:魏公,怎么还没走呢?
魏满白了他一眼,林让还在殿里,魏满自然不会走。
议会之后,林让还有一些话要嘱咐吴敇与庐瑾瑜,因此便没有离开,魏满在外面等候着。
魏满看到杨樾,眼睛转了转,对杨樾招了招手,说:杨公啊。
杨樾走过去,说:什么事儿?
魏满说:你说说看,这庐瑾瑜鲁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杨樾说:足智多谋,音律出众,年少英才,还能怎么样?
魏满一笑,说:孤说的是他的容貌,如何?
杨樾想了想,说:容貌?那也是世间少有,不不,是仅有。
魏满一拍手,发出啪!的一声,说:这不就对了?既然庐公子的容貌世间少有,必然能比得过鲁州刺史罢?
杨樾想了想,仔细的想了想,在杨樾心中,林让可是第一美人,并不是因为林让真的比庐瑾瑜长得俊美出尘,而是因为林让的气质,杨樾很是欢喜。
杨樾说:这若是单说容貌的话,庐公子必然是无人能及的。
魏满循序诱导的说:是罢,依照杨公的爱美之心,那必然应该多多青睐庐公子这等俊美之人。
杨樾仔细一想,摸着下巴说:魏公,您真别说,这庐公子,的确是俊美的令人令人
令人心痒?
魏满幽幽一笑,哪知道杨樾说:俊美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魏满:这怂货!
杨樾又说:再说了,那吴敇少将军,就跟一头狼似的,总是蹲在庐公子身边儿,谁敢多看一眼,恨不能扑上去把人撕碎,我可不敢。
魏满:感情自己不威严?没有守在林让身边,眼神没把杨樾撕碎?
杨樾说罢了,又嘿嘿笑起来,特别浪荡的模样,说:不过真别说,我再也没见过比庐公子还要俊美可人儿的了,那容貌真是见过之后,旁人都是庸脂俗粉!
魏满得逞的一笑,说:那虞公呢?
虞子源?
杨樾不屑的说:他?差得远了,庸脂俗粉他都够不上。
魏满点了点头,甚是满意的说:杨公,看看你背后,是不是那个庸脂俗粉都够不上之人?
杨樾吓得嗬的一声,转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脱匡而出!
虞子源!
真的是那个庸脂俗粉都够不上的人,幽幽的站在杨樾背后,也就七八步远的地方,走路都没声儿,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不过看虞子源的表情,一脸淡然,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微笑,这么一看
好像全都给他听了去。
虞子源微笑说:看来杨公的眼界太高,子源入不得杨公眼目。
说罢了,竟然转身便走。
杨樾瞬间炸毛,指着魏满说:你你竟然害我!
魏满挥挥手,笑着说:杨公,好走不送,多哄哄啊!
杨樾没空理魏满,赶紧追着虞子源跑过去,大喊着:虞公!老虞虞子源!你给我等等!
魏满眼看着杨樾炸毛的跑掉,不由挑起一个笑容,自言自语的说:跟孤斗,你还嫩这点儿。
林让从殿中出来,便看到魏满一脸算计的笑容,说:魏公可是得了什么便宜?
魏满赶紧收敛了笑容,打起千百叠的温柔,说:没有,谈论完正事儿了?咱们去用膳罢,瞧你,都瘦了一些,合该多用一些饭食才是。
华乡功曹回到了武子台驻扎的营地,连忙去见武子台。
武子台坐在营中的上手,见到功曹史回来了,心情大好的说:话可带到了?那鲁州刺史,可服软儿了?魏满可教训了他?
功曹史一脸为难,武子台却心思十分高傲,以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还志得意满的笑着说:我便说了,那鲁州刺史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叫板?本将军打仗的时候,他还在和泥巴呢!一个小小不言的文官,也与我叫板?这武家的天下,难不成是他们动动笔杆子就写出来的,愚蠢!不过一只庸狗罢了!
武子台一个人骂痛快了,这才发现功曹史一直没言语,便转头看着功曹史,说:怎么?说话啊!
功曹史支支吾吾的,咕咚!一声还跪在了的地上,扣头说: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啊!
武子台蹙眉说:怎么回事儿?!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
功曹史叩头说:主公,那鲁州刺史好大的威风,竟然不将主公看在眼中,卑将去找魏公理论,倒是等到了魏公,但那鲁州刺史扬言,扬言不怕主公,要发兵攻打我们华乡郡呢!
什么!?
功曹史又说:不止如此鲁州刺史还说,要把主公轻贱百姓的做法,宣扬出去。
嘭!!!
武子台一阵气怒,额角青筋爆裂,猛地一拍案几,瞬间将案几打得七零八落,四散飞溅。
武子台冷声说:好!好一个鲁州刺史!他恁的有胆量!不过一个没有几斤几两的文职,竟然也敢与老子叫板,看来他的鲁州是不想要了!
武子台气愤不过,功曹史为了保命,应和着武子台的说法。
就在此时,突听报!!!的声音,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武子台正在气头上,说:何事如此莽撞?!
那士兵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儿,说:主公,大事不好了!鲁州军送来了战书!
战书?!
武子台吃了一惊,没成想林让竟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功曹史才回来没多久,战书就已经跟着后脚到了。
那士兵战战兢兢的说:送战书的,是鲁州破虏将军吴文台之长子吴敇!
武子台又是吃了一惊,吴敇!
谁不知道吴敇在平定陈仲路叛乱之中,崭露头角,他与他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战无不胜,且打仗不要命的主儿,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疯猘儿!
士兵说:吴敇此时正在营门叫嚣!
无需士兵禀报,武子台已经听到了,营门口距离幕府其实很远,但是吴敇的嗓音洪亮,几乎穿透云霄,直逼而来。
武子台,你这个缩头乌龟,我们主公也是你能欺辱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