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杨镇东非但没有讨到任何好处,竟然还一头栽在了魏满的坑里!
小皇帝心中冷笑,好一个杨镇东,差点子连朕都给坑了进去,没有这个手艺活儿,野心倒是不小。
小皇帝想了想,身为人主,没道理阻止抓那刺客,于是便说:立刻封锁猎场,务必将行刺魏公的刺客,给朕找出来!
是!
禁卫军们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镇东虽然主管这次猎场的安全工作,但是行刺只是少数亲信才知道的事情,绝不能让禁卫军也知道。
如此一来,禁卫军们立刻领命,快速散开,从树林开始寻找开来。
魏满脸上带着一股森然的笑意,说:多谢圣上为卑臣做主。
小皇帝笑的十分虚伪,说:魏公乃系我朝栋梁骨干,朕不替魏公做主,还能替谁做主呢?
林让瞥斜着杨镇东,杨镇东脸色苍白,看起来担心极了,手指总是去扣自己的掌心,眼睛也晃来晃去,显然小动作极多。
林让便一脸关心的说:杨将军,您无事罢?脸色如此苍白,这不知情的还以为杨将军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呢?
杨镇东:
林让说的如此直白,杨镇东吓得回头去看林让,只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那感觉仿佛要被当场揭穿,当场凌迟一样。
就在此时,林让冷酷一笑,说:杨将军怕是中暑了罢?
杨镇东干笑的点头,说:是是中暑了,天气太热了
他的话说到这里,突听不远的地方一阵骚乱,几个黑影突然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刺客!!
刺客在这里!
快!抓住刺客!抓住刺客!
那几个刺客还未动手,一直藏身在树林之中,眼看禁卫军就要地毯式的搜索过来,干脆破罐子破摔,突然从暗处杀出,想要突围出去。
魏满看到这场面,冷笑一声,嗤一声,突然张弓,搭上弓箭,似乎根本不需要瞄准儿,停顿都不停顿一瞬,唰唰唰几声,三箭齐发。
那几个刺客被禁卫军追赶着,刺客人少,禁卫军太多,本已经十分狼狈,魏满还来捣乱,发了三支冷箭。
啊!的一声大吼,一个刺客等时候倒在地上,肩膀中了一箭,他身体一歪,竟然还将前面的刺客给扑倒在地。
其他人有的中箭,有的怎被追赶的禁卫军团团包围起来,根本不得逃脱。
杨镇东看的脸色更是惨白,真的好像中暑了一样,不同的是,杨镇东还哆嗦。
嘭!
禁卫军押送着几个刺客来到小皇帝面前,将人按在地上,不得动弹,禀报说:人主,刺客已经全数抓到。
小皇帝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杨镇东,只觉得杨镇东果然不是什么好料子,这点子小事儿都做不好。
小皇帝便十分威严的说: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杨镇东有些忐忑,不过那几个刺客倒是硬骨头,一脸冷笑,说:行刺庸狗魏满,还需要旁人指使吗!?
放肆!
小皇帝低声冷喝一声,说:放肆!魏公乃我武家忠臣,岂容你等如此放肆诋毁?!
杨镇东也装模作样的说:没错!我看你们根本不知悔改,来人!把他们
他的话还未说完,魏满已经冷冷的说:杨将军,人主面前,杨将军竟然敢大声喧哗、发号施令,杨将军这是作为人臣该有的德行么?
杨镇东心里咯噔一声,小皇帝是知道刺客底细的人,毕竟当时是小皇帝默许的,这事儿若是得罪了小皇帝,吃不了兜着走,因此绝对不能得罪小皇帝,还要小皇帝替自己想办法开罪。
杨镇东赶紧跪下来赔罪,说:臣一时情急,也是也是想要为人主分忧,还请人主明鉴啊。
好了。
小皇帝似乎也觉得有些头疼,杨镇东这个没用的东西,行刺的事情干不好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暴露了出来,还叫自己给他擦屁股,真是腆着脸不要脸。
小皇帝心情很是不好,但杨镇东素来与后将军虢氾交好,小皇帝也不好得罪了他。
小皇帝便说:这件事情,必然要给魏公一个交代,朕看这样,不若便交给将杨军调查此事,谁人都知道杨将军嫉恶如仇,朕相信,杨将军定然会给魏公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镇东一听,狠狠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小皇帝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林让一听,登时冷笑一声,真的是冷笑,狠狠的冷笑了一下,似乎生怕旁人听不懂似的。
林让面色犹如寒霜一般,竟是将入夏的树林,衬得凉快不少。
林让冷淡的说:人主,这刺客的玉佩,乃系杨将军之物,况且这猎场护卫,也是杨将军的指责,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杨将军与刺客毫无干系,这玉佩乃是刺客偷盗所得,但杨将军玩忽职守,导致夏狩如此隆重的祭祀,竟混进了刺客,这难道不该治罪么?人主不与杨将军治罪,还让杨将军彻查刺客一事,恐怕十分偏颇罢?
林让的话说出来简直打脸,啪啪啪脆生生儿。
小皇帝面上一热,杨镇东心头一紧,没成想这奉孝先生竟然是个认死理儿的人,而且说话十分犀利难听。
魏满则是虚而委蛇的说:先生,人主自有人主的打算,咱们做臣子的,听从指令也就是了。
小皇帝听他们一唱一和,脸子难看的厉害,他也是要脸面儿的,都已经被人挑明了,还如何偏袒杨镇东?
都是因着杨镇东办事不利,给他擦屁股不说,还叫人给寒碜了去。
小皇帝冷声说:杨镇东,你可知罪!?
杨镇东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赶紧磕头说:卑将知罪,卑将知罪!卑将辜负圣恩,让刺客混入了猎场,卑将甘心领罚!
杨镇东避而求轻,把刺客的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只是说自己玩忽职守的事情。
小皇帝便说:立刻摘去印信,勒令禁足在家,自行反省!
杨镇东吃了一惊,摘去印信?
这岂不是要夺走自己的兵权?
而且小皇帝都没说禁足多久,这岂不是没有一个期限,禁足到他欢心为止?
本以为小皇帝是他这边的人,哪知道小皇帝如此阴险,竟然浑水摸鱼。
小皇帝说完,还对魏满说:魏公,您看朕这样处置如何?
魏满只是淡淡的说:一切听从人主安排。
小皇帝又说:至于彻查刺客的事情
他说着,便看向与杨镇东亲近的后将军虢氾,说:后将军便来彻查此事,务必给魏公一个满意的交代。
因着这边混乱,禁卫军出动抓刺客,文武大臣们全都闻讯聚拢了过来,虢氾一听,赶紧拱手说:是!臣领旨!
林让心中清楚,小皇帝让后将军虢氾来查这件事情,想必是给杨镇东留了一个转换的余地,他刚刚夺走了杨镇东的印信,似乎不想大开杀戒,以免被京中势力忌惮。
魏满与林让这次来就是将计就计来的,杨镇东被拉下马,魏满并不打算太过穷追猛打。
便对虢氾十分客气的说:有劳后将军了。
虢氾也是这件事情的知情人之一,刺客不是他的人,他也没有插手,本以为杨镇东一个人便能做好,哪知道竟然变成了这样。
虢氾还要硬着头皮赔笑,说:应该的,应该的
夏狩杀出了刺客,也没办法再继续了,因此便临时中断,停留一晚,第二日便即返程。
众人全都散了往营地回去,虢氾便指挥着自己的麾下,将那些刺客全都抓起来,又让士兵将杨镇东送回去禁足在府中。
杨镇东看到虢氾,便小声的说:后将军,您可要给我做主啊!夏狩的事情,分明是那小崽子皇帝首肯默许的,如今出了事儿,那小崽子一点子也不揽着就罢了,竟然全都推在我的头上来,不止如此,还趁火打劫,将我的印信给夺了去!
虢氾听他唠叨,便低声呵斥说:小声些!你想让旁人都听到么!?
杨镇东心里不忿,但是兵权本就没有虢氾多,如今更是赤手空拳,被小皇帝给劫掠了去,哪里敢与虢氾犯横?
因此只能低声下气的说:后将军,我这不是为了自己心疼,其实是心疼后将军。您想想看,小皇帝野心勃勃,这小崽子怕是早就贼着我手中的兵权了,如今兵权被夺走,那后面一个,怕就是后将军您了!
虢氾眯了眯眼目,的确如此,虽杨镇东说的虚伪,但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随着小皇帝越长越大,这些年越来越不安分,表面看起来很是平和,其实内地里波涛暗涌。
虢氾大权在握,兵权在手的日子过惯了,岂能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势力?
虢氾冷笑了一声,说:小崽子想要翻天,本将军就叫他看看什么是自不量力!哪天若是惹急了我,我也学学佟高,便像一刀宰了少帝一般,也宰了他!
杨镇东趁机说:还有那个魏满,他手中几十万大军,若是虢将军能宰了魏满,别说是对付一个区区小崽子了,整个天下恐怕都要更名了。
虢氾听到杨镇东奉承自己,虽知道那是奉承,但心里还是有些飘飘然。
佟高当年收敛了京城中的二十万大军,死后兵马溃散,虢氾身为佟高的麾下,收揽了不少当年的兵马,虽佟高的兵马并不全都归顺在虢氾手里,但零零总总,再加上自己的,这些年划拉的,怎么也有十几万大军。
杨樾的兄长赵梁太守佣兵十二万,便想牟图天下大事,虢氾此人佣兵数量也达十数万,而且占据京城,可谓是天时地利,试问虢氾如何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呢?
杨镇东见虢氾的眼神,似乎有些动心,便撺掇的说:杀了魏满,抢夺齐州数十万大军,虢将军便可一举夺下京城,做什么佟高第二?要做便做这万人之上的人主!
虢氾冷冷一笑,说:是了,先杀魏满才是正经儿
林让与魏满回了营帐,明日便即启程回京,今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用了晚膳,魏满出去踏看了一圈,让姜都亭负责守卫工作,切不可松懈,唯恐杨镇东还有后招儿。
魏满从外面走回来,便听到噌噌噌的声音,仿佛磨刀霍霍。
魏满打起帘子一看,林让坐在席间,案几上摆着一盏小灯,昏黄的灯火映照着林让白皙的皮肤,古人诚不欺我,果然犹如凝脂一般细腻。
魏满心中一动,旖旎的光辉,暗淡的营帐,帐中端坐着那个他想念了四五年,求而不得之人。
魏满心中本像是一团火焰一样在灼烧着,结果
结果定眼一看,那噌噌噌的声音,分明是林让正在一块磨刀石上,反复打磨着他的针!
左右无事可做,这年代也没有电视和网络,林让便把针灸的小布包拿出来展开,将里面的针取出,仔细的打磨一番,一边打磨,还一边将针放在火上消毒。
魏满眼看着林让那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银针,然后噌噌噌的打磨着,那种打磨的声音仿佛在搓骨头,令魏满什么旖旎的心情也没有了。
魏满抖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来,心想着算了,自己还是一会子再进来,等林让打磨完了他的针,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就在此时,林让却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如果忽略手中的银针,林让竟然还冲着魏满嫣然一笑。
魏满定然不知道有句诗词叫做回眸一下百媚生,似乎与林让吻合极了。
受到了蛊惑的魏满,看到林让冲自己招手,便痴痴然的走了进去,被林让按坐在席子上。
昏暗的烛光映衬着林让偏白的皮肤,令他的眸子泛着莹润的水光,透露出一股与往日不同的氤氲雾气,柔和了不知多少。
林让一笑,说:主公,左右无事,夜色也不算太深,不若
魏满笑说:不若什么?
林让淡淡的说:不若,主公便陪让,练一练针法,如何?
魏满:针、针法!?
登时什么旖旎的气氛也没有了,魏满已经后悔刚才自己见色起意,没有立刻调头就跑。
林让拉住魏满,笑得一脸冷酷无情,说:主公在让的心中自是不一般的,因此让才会请主公陪同练习针法。
魏满听他这么说,心里又是一阵激荡,说:当真?
魏满刚说完,已经反应过来,说什么不骗人,林让现在就是骗人,大猪蹄子。
魏满说:你上次还用司马越练手,你难不成忘了?之前还邀请杨樾练针,你也忘了?
司马伯圭的弟弟司马越天生心脏不好,放在现代就是先天性的心室间隔缺损,供血不足,容易出现早搏症状。
当年林让把司马越留在身边,为他医治,司马越还充当过林让的小白鼠,让他扎针,后来扎得直哭,可见林让的针技有多优秀!
林让一脸正直,冷淡的说:忘了。
魏满:林让的嘴,骗人的鬼!
林让挑了挑眉,见魏满不配合,便突然一拉,咔嚓!一哼,竟然主动抽掉魏满的腰带。
魏满低头一看,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口干舌燥起来。
林让抽掉魏满的衣带,转到魏满身后,将他的双手绑在后背。
魏满一时不察,又中了林让的美人计,被绑住了双手。
魏满赶紧说:林让,你做什么?上次不是给村民扎针,已经能扎准了么?那就不用施针了,孤相信你的,林让,你也要相信自己再者说了,咱们也别太难为自己,林让已经足够优秀了,何必再练针呢?人总是要有缺点,才显得更平易近人一些,不是么?
魏满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其实也是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