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武德:
武德苦笑的看了一眼小灵香,明明是自己救了她,虽自己后来认出了小灵香乃是吴文台的女儿,堂堂郡主。
但营救之时,武德则是出于真心,并没有半分伎俩。
怎么算武德也是小灵香的救命恩人,哪知道小灵香这会子竟然恩将仇报!
陈继一看,登时脸色更是不好,一个魏营的小丫头,突然跑进来,已经很无礼了,还无视自己,只管与武德说话。
小灵香又说:叔叔,这些都是魏公送来与叔叔的,魏公说了,怕叔叔回了陈营挑嘴,这不吃那不吃的!毕竟叔叔平日里最挑嘴了,点着名儿的吃好吃的,这穷乡僻壤的,叔叔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都给吃了!
武德:我么?什么时候点着名的挑嘴了?
林让一看,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只觉小灵香这个笑点,又戳了自己,倒是有意思的很。
果然,陈继的脸更更更,更加难看了。
陈继幽幽的说:这位想必就是香儿姑娘了罢?
小灵香坦然的说:香儿见过陈公。
陈继说:孤听说,香儿姑娘与孤营中的武将军,关系甚是密切?
武德还未来得及否定,小灵香已然开口说:香儿要嫁给叔叔!
武德一听,头皮发麻,连忙说:主公,德与香儿姑娘乃系萍水相逢,不过是危难之时,搭了把手的关系罢了,实在没什么太多
他的话还未说完,小灵香突然开始光打雷不下雨了,恨不能在地上打滚儿,说:呜呜呜叔叔你不要香儿了么!香儿要嫁给叔叔,叔叔你说好的要娶香儿,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武德一看都蒙了,什么时候说好的?
说实在的,武德知道小灵香的真实身份,她可是个郡主,如果自己能娶郡主为妻,当然是好的,但关键是
关键是陈继已经怀疑自己,小灵香如果对自己表示的很亲近,那么后患无穷,很可能还未娶到郡主,便被陈继五马分尸了。
武德心中忐忑,一方面想要澄清自己,一方面又不敢得罪了灵香郡主,心中左右为难。
陈继便把武德的左右为难,当成了不舍得,还以为他对小灵香也是有真情的,不舍得拒绝了小灵香。
陈继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最后幽幽的说:武将军,你可以退下了。
武德心中咯噔!一声,已经感觉到了,陈继这话语之中,不仅仅透露出对自己的不信任,甚至还掩藏着一点点的杀意。
武德一时间出了一身虚汗,赶紧拱手说:敬诺,主公,卑将告退。
小灵香不辱使命,美滋滋蹦蹦跳跳的便回了与魏营。
魏满早就在等她了,见到小灵香,笑着说:如何?
小灵香拍着自己胸口,说:魏公放心,交给香儿,万无一失!
魏满笑着说:是了,香儿是做大事儿的料子。
小灵香很是自豪的说:陈公已然对叔叔很是怀疑了,想必今日陈公定然连睡觉都在怀疑。另外,香儿还见到了公子。
魏满一听到公子二字,立刻说:奉孝先生现在如何?可被陈继为难了去?
小灵香想了想,公子好像没有被陈继为难了去,看起来与平日无有什么差异。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魏公与公子之间一直吞吞吐吐的,魏公实在不给力,总是左右躲闪,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小灵香便灵机一动,立刻用两只小白手捂住自己的面容,呜呜呜!!竟然哭起来了。
魏满见她一哭,心中更是烦躁,说:香儿,你快说,你家公子怎么样了?
小灵香十分悲愤的抽噎说:公子!公子呜呜呜,那陈公待公子一点子也不好,不给水饮,不给饭食,还对公子冷言冷语,冷嘲热讽!
岂有此理!
魏满一听,脑海中登时轰隆一声便爆炸了,他本就心疼林让,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如今听到小灵香的胡编乱造,关心则乱,瞬间什么也想不到了,炸开了锅,只恨不能杀过去,将林让解救出火海才是。
小灵香捂着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说:怎么办,公子那小身板儿,若是饿一晚上,还不还不给饿出个好歹来?
魏满立刻沉不住气了,说:无须担心,今日入夜,孤便悄悄的去探看奉孝先生。
魏满说着,一想到林让饿着肚子,便坐不住了,准备去膳房弄一些容易装起来的吃食,一会子入夜带过去,可不能让林让饿出个好歹来。
魏满急匆匆的亲自往膳房而去,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小灵香这才放下捂住自己面颊的手,根本没有一点子眼泪。
小灵香对着魏满离去的方向吐了个舌头,笑眯眯的说:口是心非的魏公,看你担心我家公子,担心成什么样儿!
【3更】
魏满去了一趟膳房,让膳夫准备一些好入口,好携带的吃食,而且一定要有肉,一定要美味。
膳夫们有些为难,左思右想,便想到了林让交给他们的一种吃食大包子。
于是膳夫们包了几个肉包子,魏满怕晚上冷了,林让入口再胃疼,便入夜之后才让膳夫们蒸熟包子,然后包起来,掖在怀中,差点给他怀里烫出两个大泡来。
魏满的武艺虽不及姜都亭高强,但也不是等闲之辈,陈继营中的那些士兵,根本阻拦不住他。
夜色静悄悄的,魏满翻身直接跃入陈继的营中,全无声息的往里快速而去。
魏满刚进去没多远,便听到了有两个人正在说话,仔细一听,其中一个不正是陈继?
而另外一个,则是一直看林让不起的陈营谋主攸远。
这两个人蹙在一起说话,显然没什么好事儿。
便听到谋主攸远说:看来武德已然叛变了主公,卑职早就说过,这武德不是什么善茬儿,他平日里对待百姓如此体己,一套一套的善行,不就是想要拉拢民心么?像是武德这样的人,没什么能耐,野心不小的人,早晚有一天,会给主招至祸患无穷啊!
魏满在暗处一听,谋主攸远这说的,难道不是陈继本人么?
一套一套的善行拉拢民心,表面看起来是个君子,其实背地里小道道儿那么多,竟是一些虚而委蛇的东西。
简直就是对号入座。
谋主攸远骂起陈继来,还真是不嘴软。
陈继沉吟了一声,说:以你所见,这武德,该如何处置?
攸远压低了声音,但魏满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以卑职所见,不若找个机会
谋主攸远后面没有再说,但他在黑暗之中,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攸远又说:等魏满小儿将三千兵马交给武德之后,主公不防直接杀了武德,还能顺势将他的三千兵马收归麾下,何乐而不为呢?
陈继一听,不由笑起来,说:是了,还是谋主你的法子颇多。
多谢主公谬赞。
谋主攸远说完,魏满本想离开了,他怀中还揣着大包子,生怕冷了肉馅会腥气,便不好吃了。
只是没等魏满离开,谋主攸远又说话了。
主公,这奉孝先生,您是打算?
说起林让,魏满立刻驻足,眯起眼睛,侧耳倾听起来。
陈继凉凉的说:他现在可是魏满的心头好了,孤真是没想到,让他去蛊惑魏满,这奉孝先生竟投了魏满,当真是可气!
谋主攸远笑着说:嗨,这有什么可气?那奉孝先生根本没有什么实在的能耐,不过还是个靠着邪辟之术上位的俗人罢了,只是那魏满想要讨走奉孝先生,主公可千万别轻易放人,一定要好好敲一笔魏满才是呢。
陈继一笑,说:哼,谁说不是呢?
魏满心中冷笑,想要敲我一笔,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他便不在停留,立刻拔身而起,轻巧的一跃,直接往营地深处而去,找到林让歇息的营帐。
夜色已经黑了。
林让并没有像小灵香说的那样惨淡,他现在好得很,毕竟方才武德已经转移了陈继大部分的注意力,所以没空难为林让。
况且陈继还要用林让作为筹码,等着谈判的时候享受权利,所以根本不会在这种时候为难林让。
林让用了晚膳,看了一会子书,实在无事可做,便呼一下吹灭了灯,准备上榻就寝。
就在林让抹黑往榻上走的时候,嘭!一声,竟撞到了什么东西。
营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更别说突然多出一堵墙了。
林让与那堵墙撞得结结实实,差点一个酸鼻便流下反射泪来。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突然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
那只大手的体温颇高,一把捂住,将人带到角落,嘭!一声,林让便结结实实的靠在了营帐壁上,被那人壁咚在了角落。
林让眯着眼睛,仔细去看那人,天色太黑,眼睛一时适应不了黑暗,还未看清楚,便听到有人在自己耳畔,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是孤。
魏满!
林让有些诧异,抬起头来,果然对上魏满那双明亮的双眸,再熟悉不过了。
林让看向魏满,魏满也低头看着他,二人的目光一时对上,不知怎么的,魏满似乎感觉到了一股蛊惑。
真的是蛊惑,无论如何,也无法移动目光的蛊惑。
魏满瞬间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眼神深沉,慢慢的,慢慢的低下头去,似乎想要亲吻林让那有些薄,却看起来十分柔软的嘴唇。
魏满的心跳登时飙升了上去,明明早上才见了面,林让只是跟着陈继一个下午,如今才是晚上,两个人分开还没有一天。
为何
为何魏满心中便是如此念念不忘,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边无尽的泥沼,不断的往下沦陷,而且甘之如饴。
魏满慢慢低下头去,目光犹如嗜血的野兽一般。
林让看到魏满的眼神,一点子也不害怕,反而十分坦然,似乎很坦然的便接受了与魏满亲吻的事情。
甚至还主动微微仰起头来,准备以身饲虎
魏满脑袋里轰隆!!一声,登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差点给魏满劈傻了。
眼看着林让主动抬起头来,魏满登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魏满心窍发麻,动作迅速,从怀中一掏,便将大包子掏了出来,唰!一声拆开布包,快速的塞在林让嘴里。
林让:
林让差点被魏满给烫着,毕竟大包子是刚刚蒸熟的,林让也没有防备,还以为魏满要和自己接吻,也不扭捏,欣然接受。
结果等到的就是一只大、包、子!
林让烫得嘶了一声,赶紧捧着包子。
魏满咳嗽了一声,低声说:还未食晚膳罢,孤特意叫膳夫给你做的包子,趁热食了罢。
林让则是很冷淡的说:卑臣已经用过晚膳。
用过了?
魏满一阵吃惊,不是说陈继对林让这不好那不好,什么也不给,吃的没有,水也没有,简直便是虐待么?
林让淡淡的说:而且卑臣晚膳用的有些多,此时食不下了。
魏满:
魏满这才反应过来,原是小灵香那个小鬼头,竟然捣乱。
本是一个小小的骗局,魏满关心则乱,因此没有多想,如今冷静下来一想,自己还未与陈继谈判,陈继怎么可能虐待起林让来?
魏满揉了揉额角,真是哭笑不得,没成想自己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儿,竟让也能在这阴沟中翻船。
魏满叹了口气,林让却不依不饶的说:魏公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魏满咳嗽了一声,总不能说,听说林让没饭吃,所以巴巴的给他带包子来了罢?
魏满便说:随便看看。
林让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大包子,说:魏公随便看看,还带着干粮?
魏满:
魏满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便哈哈一笑,打岔说:孤进来之时,正巧听到了陈继与谋主的谈话,他们果然疑心了武德,孤之前派遣香儿过来,是不是妙计?
魏满用尽全力的岔开话题,林让则是很冷淡你的说:魏公可是为了探看卑臣而来?
魏满一阵语塞,没见到自己正努力的岔开话题么?为什么林让这么轴,竟然不知道变通,仍然要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林让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魏满,说:魏公为何深夜前来?
为何?
魏满也不知为何,只当他听到林让受苦的时候,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平日里的沉着,平日里的睿智,但凡需要的,什么也么有了。
魏满回答不上来,林让却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反客为主,往前走了一步,眯着眼睛看向魏满,那清澈的眼神,似乎要透彻魏满的心思一般。
魏满这个主公,这个一方之长,没来由一阵心虚,不知怎么的,竟慢慢的后退了一步。
林让又走上一步,魏满便又后退一步。
两个人一个往前,一个后退,嘭!一声,魏满的后背便靠在了营帐壁上,两个人的境况竟然来了一个大反转。
嘭!
林让抬起手来,直接霸气侧漏的将魏满壁咚在了角落,眯起眼睛,虽然微微仰头,但气势一点子也不输,挑起唇角一笑,说:魏公这般担心卑臣?
魏满冷笑一声,说:孤担心你?别开顽
顽笑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林让已经颇为邪魅的一笑,轻声说:有赏。
他说着,仰起头来,主动吻上魏满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