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仗着酒胆
魏满听着张让的感叹,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我奇怪?
张让点点头, 说:自然是魏校尉奇怪, 让说不生气, 魏校尉反而生气,难道是让奇怪么?
魏满:说得好有道理!
魏满语塞,说:你我
一阵语塞之后,魏满点头说:行行,我奇怪, 我奇怪,还不行?
魏满因着实在无奈,自己方才还做了错事儿, 打碎了药箱,自然不想跟张让拧起来, 便自暴自弃的承认是自己奇怪。
哪知道魏满这般一说,张让突然愣在当地,眼神中隐约浮现出一丝诧异, 还有一点点小惊喜。
魏满见他眸光流动,虽波动不大, 但隐约之间芳华不可逼视,当真璀璨夺目的很,将张让一向寡淡的容颜几乎推上了巅峰。
张让盯着魏满, 说:魏校尉当真觉着让不奇怪?
魏满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话,能令不苟言笑,不食人间烟火的张让如此欢心, 反正下意识的就说:当然不奇怪,都说了是我奇怪,怎么能是你的错?
张让听着他浮夸的甜言蜜语,却没有半点子怀疑,毕竟从小到大以来,他总是听旁人说自己奇怪,是怪人,是怪物等等。
唯独有一个人,那便是从火海中把自己救出之人,并不会觉得张让奇怪,反而经常教导张让,令对感情毫无体验的张让,也懂得做人的底线,做人的原则在何处。
而如今魏满也说张让并不奇怪,张让一时之间,心头竟然有一些痒痒的感觉,还颇有些麻嗖嗖,说不出来,难以用言辞形容。
魏满被张让盯得后背直发毛,只觉自己已然足够喜怒无常,奈何张让比自己还要喜怒无常,被那一双清明透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魏满也不知为何,突然嗓子有些发紧,想要
给张让点颜色看看。
魏满当即眯起眼睛,大步走过去,啪!一声扶住张让的肩膀,猛地低下头来。
就在魏满豪气冲天的时候,义子魏脩的声音从营帐外面传来,朗声说:父亲!父亲!您可在此处?济北相等候多时了!
魏满本要宴请济北相鲍信的,突然听张奉说张让的事情,便急匆匆而来,让张奉暂时去顶包。
张奉因着心里担心,就请魏公子帮忙款待鲍信,自己也去看看。
魏脩突然接了这么一个重担,压力本就很大,奈何张奉和魏满两个人都是一去不复返,连个鬼影儿也不曾瞧见。
魏脩陪着济北相鲍信枯坐,敬了两杯酒,实在顶不住,便找了个借口偷跑出来,去寻父亲魏满。
魏满听到魏脩的喊声,脑袋里轰隆一声,不知自己刚才一瞬到底怎么了,只想教训教训张让,叫他还敢如此殷勤的看着自己。
没成想满腔热血被魏脩一打断,登时豪气都缩了,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儿,更不知自己刚才要做什么。
仔细一思量,直接后背发麻,决计不可能!
魏满赶紧松开张让肩膀,这时候魏脩正好冲进来,也没发现魏满尴尬的表情,便说:父亲!济北相等候多时了,父亲您还是快些回去看看罢!
魏满咳嗽了一声,说:正是,我这就回去,脩儿你且先去。
魏脩听魏满答应,便松了口气,赶紧退了出去。
魏满举起手来掩着嘴,咳嗽了一声,对张让说:你好生在此等着我,我先去款待鲍信,等一会子就回来。
张让说:除了此间,让也无处可去,不呆在此处,还能呆在何处?
魏满立刻走出营帐,狠狠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往幕府主帐而去。
鲍信不知魏满去做什么,一直等候着,等了许久,这才见魏满归来,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说:这孟德老弟,你的嘴角
魏满抬手一摸,不由嘶了一声,险些给忘了,他的嘴角被吕布给打破了,幸而吕布那小子也没讨到什么好处,现下眼睛还挂着青紫呢,比自己更是好看的很!
魏满打了一个哈哈,说:请坐,请坐,鲍信大哥。
鲍信与魏满二人坐下来,便立刻说起了张让。
鲍信蹙眉说:张让此人,信还是以为,断不可信呢!
魏满听他说起这个,想了想,就说:鲍信大哥您有所不知,小弟听说,您认识一个叫做华旉的老医师?
鲍信不知他为何提起华佗,便说:是了,华先生可是信之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华先生妙手回春,恐怕老哥哥此时已然不在人世,孟德老弟此时就要对着坟堆儿,与信把酒言欢了哈哈!
魏满便说:所以才说老哥哥有所不知,华旉老先生都十分器重如今的张让。
什么?!
鲍信一脸不可置信,说:真有其事?
魏满见鲍信一脸不可置信,心窍中突然生出无限的自豪来,说:自然,千真万确!华旉先生曾言,酸枣会盟之时,必会来相助一臂之力,若是鲍信大哥不信,到时候见了华旉先生,一问便知!
鲍信当即更是不可思议,倒是并不以为魏满诓骗于自己,而是觉得张让这变化有些匪夷所思。
鲍信感叹说:这这昔日里奸佞暴虐的张让,如今却是华旉先生称道的名士?真当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啊!
魏满笑说:鲍信大哥大可放心,等见到了华旉先生,一切便有分晓,如今鲍信大哥不防静观其变,也是好的。
鲍信点点头,捋着胡须慢慢的说:是,是了,孟德老弟你说的正是,不过
他说着,还是有些许的不放心,愁眉不展的说:不过这张让,昔日里暴虐成性,杀人如麻,而且颇为奸佞狡诈,朝中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丑事儿,哪件儿不是他想出来的?因此老哥哥以为,此人还是小心为妙。
鲍信又说:孟德老弟你便是为人太过实诚,又容易信任于人,万不可被张让的表象所蒙蔽,说不定那佞臣乃是利用与你,孟德老弟你便是心肠太善,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魏满被鲍信这般一说,愣是被夸得十分不好意思,自己心地太善?
魏满呵呵干笑一声,说:自然自然,鲍信大哥教训的是。
鲍信又拉着魏满说:是了,还有一事,孟德老弟你本是个正经之人,我本不该提醒你,但还是小心为妙,因此便说与你听听。
魏满疑惑说:不知鲍信大哥,所谓何事?
鲍信蹙眉说:昔日里我曾听说,这张让会一些邪辟之术,善于蛊惑侍奉于人,孟德老弟直道事人,自然不会被此邪术蛊惑,说不定老哥哥也是白担心一场了!
梆!
魏满一听,不知为何,心口好似被生生扎了一剑,愣是被鲍信又多穿了一个心窍出来
魏满不由想到自己方才那一时冲动,若不是魏脩及时赶到,自己可能
已然被张让那一颦一顾给蛊惑了,这邪辟之术,当真厉害的紧!
魏满笑容更是发干,说:老哥哥多虑了,多虑了,幸酒!请幸酒!
于是魏满与鲍信二人把酒言欢,昔日两人在雒阳便十分要好,鲍信总觉魏满是有大作为的人,在鲍信眼里,魏满的光环何止套了十个?
完全看不出狡诈、多疑、轻佻、傲慢等等缺点。
有的则是宏图大略、高瞻远瞩、英俊名士、未来可期这些优点中的优点。
魏满因着之前喝酒误事,调戏了人/妻邹氏一事,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不敢干出这样的祸端。
因此只是劝酒鲍信,自己饮的不多。
他喝了几盏,微微有些醉意,便把耳杯放下,并不再饮。
两个人谈天说地,从雒阳说到酸枣,从中午吃到天黑,这才送鲍信离开。
魏满送走了鲍信,终于将心头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如今袁绍人气正旺,魏满若想向上争取,必然要博得其他军阀的鼎力支持,这鲍信,往后里便是站在自己这一面的了。
再加上桥氏的助力,魏满登时心情大好起来,不由想到临走之时,让张让等着自己。
已然夜深人静,送走鲍信之时时辰便不早了,虽不及三更,但也左右差不离。
魏满却仗着酒胆子,往张让营长而去。
哗啦!一声,将下午重新修好的营帐轻轻打起来,偷偷摸摸的往里去。
营帐中漆黑一片,隐约可见有人斜卧在榻上,乌发披肩而下,锦被只盖了一些,衬托着纤细又羸弱的身材。
是张让
分明只是随便歇息,在魏满眼中,不知为何却多出了无数,说不明道不尽的风流之感。
魏满站在榻边上,低头看着张让,眼神有些深沉,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慢慢深不见底,弥漫着一层说不出来的复杂与阴霾。
那目光怕人,如同野兽。
好像下一刻,便要将榻上的张让吃拆入腹一样
躺在榻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眼睫一颤,慢慢睁开眼来,看清悄无声息站在自己榻边的人,不由皱了皱眉,说:魏校尉?
他说着,撑坐起来,说:魏校尉何故深夜来此?
张让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气,便说:魏校尉可是饮得醉了?想来是腹中难过?让为魏校尉取一盏醒酒羹来
他说着,欲要起身,却突然被魏满一把拉住,嘭!!一声,将人钳制在榻上。
魏满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张让,眼神里充斥着危险与阴霾,忽然呵的一笑,与平日里轻佻的笑容不尽相同,夹杂着说不尽的沙哑。
魏满伏在张让耳边,轻轻呵了一口热气,说:我可不想饮什么醒酒羹,哪有你来的滋味儿可口?
张让不解的侧头看向魏满,只觉洒在自己耳畔的气息有些滚烫,令耳尖都麻嗖嗖的。
魏满说罢,食指点了点张让的唇角,说:你不曾言,想试试此道?可要我成全与你?
张让听到此处,不解的目光慢慢转化成为了然,一句话没说,表情依然淡漠的很,却抬起双臂,竟稍从榻上欠起一些,主动挽住了魏满的肩背,嘴唇迎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让宝:该出手时就出手▼_▼
魏老板:目瞪口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