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魏脩越想越气, 自行往前走去,也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
他来到魏营的校场之上,便看到了有两个人正在习武比试,耳朵里听着当当当!的兵器撞击声。
放眼望去,原来是夏元允与吕布二人, 正在习武切磋。
那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片刻噌的一声, 夏元允的长/枪一下被吕布的方天画戟给掠飞出去。
哆!!
长/枪一下落在魏脩脚边,夏元允赶紧过来捡兵器, 惊讶的说:咦, 魏公子?
夏元允乃是魏满的从弟,魏脩是魏满的养子,夏元允身为家臣, 这么唤魏脩显得十分恭敬。
魏脩见过夏元允,说:叔父太客气了,唤我脩儿便是。
吕布见了魏脩, 也走过来,说:夜已深,魏公子为何不去歇息?
魏脩叹了口气, 说:这
魏脩似有些难言之隐,但憋在心中又不是很舒服,便与夏元允吕布二人说了方才之事。
夏元允一听,震惊得说:什么?竟有此事?这元让是万万那不信的!
说魏满调戏有夫之妇,夏元允不敢置信,吕布却突然挑唇一笑,不苟言笑的面容竟然露出了几分戏谑,说:真有此事?
魏脩叹气说:若非亲眼所见,小侄又怎么可能相信?
夏元允一听,深陷震惊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好像一时无法回神儿,吕布则是难得满面微笑,说:有趣儿,有趣儿的很。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身来,说:两位,布还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吕布说罢了,急匆匆离开,也没向自己的营帐而去,不知是去什么地方。
夏元允则是并着魏脩一起,两个人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却说吕布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离开,其实并未回自己的营帐,而是想把魏满调戏有夫之妇的这个消息,告知了还不知情的张奉
张奉在营帐之中,调配了一些水丸备用,眼看着时辰已经夜了,便准备就寝。
他褪下衣衫,整齐的叠放在一旁,吹灭了烛火,转身准备上榻。
就在这时候,张奉突然听到后背有风声,伴随着唰的一声,一股凉飕飕的气息从营帐外面窜进来。
张奉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夜袭魏营,但转念一想,这里可是酸枣,就算佟高再厉害,也不能把手伸到酸枣会盟的营地来。
就在这刹那间,凉气已经突然席卷而来,从后背一把抱住了张奉。
张奉吓了一跳,刚要挣扎,便听一个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说:是我。
张奉一听,原来是吕布!
他身上凉丝丝的,带着一股冷气,说出来的话却莫名**辣的,张奉赶紧跨前一步,与吕布拉开距离。
说:时辰夜了,吕都尉有事也明日再来罢,我
他还未说完,吕布已经笑了笑,说:的确有事,还是干系到你主公的事情。
张奉惊讶的说:主公?
吕布说:正是,恐怕你还不知,你的主公魏校尉,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物。
张奉听他的口气,皱了皱眉,说:若是吕都尉深夜前来,只为了在背地里言语主公坏话,别怪奉对吕都尉不客气。
吕布听着张奉的冷言冷语,只是微微一笑,他前了两步,俯下身来平视着张奉,说:那你想对我如何不客气?
张奉一阵语塞,赶紧撇开头去。
吕布说:我并非背地里言语他的坏话,营中的人怕是都知道了,唯独你不知,所以我好心来告知你。
吕布说罢,便把方才魏脩所见,魏满调戏邹夫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奉听着,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主公竟然醉酒撒邪,调戏有夫之妇?
吕布冷笑一身,说:你敬慕的好主公,原也不是什么正经儿的货色。
张奉听到吕布的讥讽,当即沉下脸来,说: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误会?
吕布冷笑一声,说:怎么,你那主公做什么好事儿,都有误会?你偏偏信他,不信我?
吕布说着,眼神沉下来,本就不苟言笑的一张脸,登时换上了肃杀的表情,死死盯着张奉。
张奉被他狠戾的眼神一盯,没来由觉得后怕,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他的脖颈上还有几个红痕没有退去,新的旧的交织在一起。
张奉赶紧说:奉要歇息了,请吕都尉离开。
吕布见他捂住自己的脖颈,不由眯眼低沉一笑,说:你要我走,我偏不走。
魏满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胃里十分难受,一直睡到了大天亮,听到营帐外面练兵的声音,这才忽然醒了过来。
魏满立刻翻身坐起来,看了看左右,是自己的营帐。
他抬手揉着自己的额角,好似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无缘无故被按了一个调戏有夫之妇的大帽子,当真是可怖的很。
魏满醒来之后,狠狠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就说,无可能的事情。
他睡醒了,散了酒气,恢复能力又极强,旁人第二天醒来必然头疼胃疼,而魏满起来之后便神清气爽,也无半点不舒坦,不爽俐的感觉。
于是魏满自行换好了衣衫,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走出门去。
这刚一出门,没想到正好与邹夫人打了一个照面儿。
邹夫人手里端着一个盆子,上面搭着布巾,显然是打了洗漱的热水,准备给自己夫君张济送过去。
哪知道正巧看到了魏满。
魏满见到邹夫人,没来由想到了昨夜的噩梦,心里有些发憷,但幸好噩梦便是噩梦,也当不得真,便一脸十分坦然的看着邹夫人。
哪想邹夫人却面上一红,哐当!一声,连盆子都不要了,丢开盆子便埋首跑了。
魏满:这这什么情况?
邹夫人一脸羞红的跑走,随即魏满便看到了自己的义子,平日里十分孝顺的魏脩,从自己身边路过,目不斜视的越过去,擦身而过,愣是没有打招呼问安。
魏满说:脩
脩儿两个字还没唤出来,魏脩已然走过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满:这又是什么情况?
魏满眼看着反常的邹夫人,奇怪的义子魏脩,这还不算完,夏元允手提长/枪,晨练之后正好路过,看到魏满,便走过来,板着一张国字脸,对魏满说:兄长,您的做法太偏颇了,元让这回也不能帮您!
魏满还没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夏元允丢下这句指责,转身便走了,留给魏满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到底
魏满使劲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说:一个个的,中邪了么?
要布看,中邪的是魏校尉你罢?
魏满正自奇怪,就听有人从后背走来,一路说着风凉话,都无需转头,敢在魏营与魏满这个主公说风凉话的,除了吕布,还能有谁?
魏满转过头来,木然的看了一眼吕布,说:中邪?我中什么邪?
吕布挑唇一笑,颇有些狰狞之色,说:兴许是名唤有夫之妇的邪性罢。
有
魏满被吕布说得目瞪口呆,没来由脑袋里噌的一下,突然又想起昨天的噩梦来,难不成那噩梦
是真的?
吕布说完,并不多说,只是嘲讽了魏满,立刻也走了。
魏满立在原地,因着昨日饮酒太多,总觉得混混沌沌,有些断片儿,根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越想越觉邪性,正好看到张奉提着要箱子路过,便连忙叫住,说:张奉,你等一等,我有话问
你。
魏满的话还未说完,张奉已然木着脸,说:主公,奉还有要事去办,若主公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卑职少陪了。
魏满:
魏满瞪着眼睛,看着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无比乖顺,从不反驳自己的张奉,也撇下自己扬长而去,心想反了,今天都反了!
一个个的怕是要上天!
魏满眼看着众人的反应,再想到昨日自己做的噩梦,越想越是心惊胆战,难道噩梦竟是真的?
魏校尉。
魏满恍然大悟,就听有人唤自己,转头一看,是张让!
张让一身月白衫子,出落的丰神俊朗,清雅脱俗,看起来高冷又凌冽。
魏满看到他,登时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张让,说:张让,你听我说,我昨日里真的将邹氏看成了旁人,你可要相信与我!
张让淡淡的看着魏满,颔首说:昨日魏校尉已经多番解释,让相信。
相信?
魏满仔细观察了一下张让的表情,张让的面目还是一样冷淡,说相信二字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说出来的话毫无诚意,好像搪塞魏满一般。
魏满第一次觉得,有人相信自己,也是令人如此生气愤毒的一件事情。
魏满一咬牙,干脆对张让说;我便与你说实话罢,昨日里,我将那邹氏,认成认成你了!
魏满将心一横,终于坦诚了自己昨日里做的糊涂事。
张让听了,抬头看着魏满,疑惑的说:魏校尉,让已经有言在先,相信魏校尉,魏校尉为何还要编纂一些多余的谎言?
魏满:
魏满无力的看着张让,突然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奈,兴许是平日里谎言说得多了,说的太真切了,如今的大实话,竟也变成了谎话